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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氏宗兵。不曾见到斗越椒、成大心等楚将在内,他心里大感轻松,想道:“如果成得臣非要袒护虚靖,我只有杀光这些楚兵,再行对付他俩人。”
成得臣和虚靖等人一路纵马狂奔,原想赶到连谷镇上便安全了。刚一进镇口,他们却感觉情形不对,周围阴沉死寂,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虚靖看到伫立在镇子中心的龙破,惊得险些跌下坐骑。成得臣圆瞪着双眼,几疑是自己眼花。一行人悚然勒马。
双方都不敢妄动,静立在大风呼啸的光街上。
龙破想劝开成得臣等楚人,开口道:“成元帅——。”
虚靖不容龙破多言,抢先叫道:“保护元帅,杀了那个刺客啊!”
数十个宗兵早已崩紧心弦,闻声而动,挺起长戟蜂拥冲上。
龙破大怒,没想到虚靖如此奸滑,先行鼓动起楚兵来对付他。心知此时多说无益,他低吼一声,鞭马向前,迎着楚兵疾刺过来的长戟挥剑横扫。巨大的剑劲一下子荡开了当前的三枝长戟。他左手平抡,击中左侧楚兵的胸脯将人打落下马,右手持剑反向猛劈,砍下中间的楚兵的头颅。
血液飞溅四射。跟上来的两个楚兵怒吼着挺戟齐刺龙破的前胸。龙破仰倒避开,上身贴着马背向右快速地绕出一个半圆,不待这边的楚兵收回长戟,先挥剑上砍,斩断了这个楚兵的手臂,就势夺下那手中的长戟向左侧一甩。长戟的斜刃不偏不倚地戳破了左边楚兵的喉咙。
那冲在最前面的右侧楚兵横着长戟从边上直刺过来。
龙破左手如电,一把抓住长戟的前柄,凝力一扯,将那楚兵扯得飞跌下马。他的右手同时出剑,劈断了这个楚兵的后脊骨。
这个楚兵松手丢了长戟,像一块烂泥一样摔在地下瘫软不动了。
第十章 连谷雷雨
龙破左手舞戟,右手挥剑,当真是勇不可挡,冲上来的楚兵不是被他用长戟挑落下马,就是被他用利剑重劈至死。
楚兵接连倒下一趟,后面的十多个人仍全然无惧,拼命冲上来围攻。龙破浑身浴血,势如疯魔,十多个楚兵如何抵挡得住,渐渐往后溃退了。
虚靖立马站在成得臣身前,见龙破杀戮如狂,无人可挡,武艺比数年前又精进许多,心中大为惊骇。
成得臣眼看数十个贴身宗兵在面前被人像宰羊一样一一屠戳,心痛如绞。他拔出长剑想要亲自冲上去拼杀。
此时虚靖想道:“斗越椒等人还未赶上来,看来一时是等不到他们了。我只有带走成得臣,才能让他们继续帮我对付甄云。”他赶忙拦住成得臣道:“元帅保重!斗将军等人马上就赶上来了。你在这时万不可贸然出战折损国威啊!快随属下暂避片刻。”他不由分说,架起成得臣的手臂往来路折回。
龙破挥戟挡开最后两个楚兵刺来的长戟,一剑把右边的楚兵连头盔带脑袋一齐劈成了两半。这边横戟一扫,剩余的一个楚兵被拦腰剖开,肠肉断做寸段乱滚出腹。他发现成得臣和虚靖返身欲逃,急忙举起长戟向两人投掷过去。
长戟带着劲风直取虚靖的后背。虚靖推开成得臣侧身一闪,那长戟从两人中间穿过,狠狠地扎在街口的大柳树上。戟刃完全没入树干里,露在外面的戟柄摇颤不止。
龙破趁两人闪避的间歇,飞马赶上虚靖横剑劈下。
虚靖拔剑急挡,锵地一声两剑激起一道瞬息即逝的火星。
龙破趁势奔到前方的大柳树下,掉转马头驻足静待。柳树的枝条在他的头顶上狂摆如涛。
成得臣心疑难平,问龙破道:“国使为何帮助晋军作战?你出使到楚国之时,我王待你不薄,你便有何种仇怨,也早该消解了。为何仍要苦苦相逼我等?”
龙破看一眼铁青着脸的虚靖,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额头,冷笑道:“我与楚国有何仇怨,元帅回到郢都后可以去问一问你们大王的二公子少职。”
成得臣闻言呆立无语。虚靖见前路被龙破封死,心知他已不可能折返和斗越椒等人汇合,斜瞟一眼街口右边的小径,立刻心生一计。他伸手把成得臣的坐骑往右侧一拉,抡剑拍在马屁股上,喊道:“元帅快走,属下先挡一阵。”
成得臣已知虚靖的意图,催马往那小径上逃去。
龙破不去理会成得臣,舞着长剑径直冲向虚靖。
虚靖身子一倾,避过龙破迅猛的攻击,垂手一剑削断了龙破坐骑的前腿。那马儿仰颈惨嘶翻倒在地。
龙破不防虚靖有此一招,上身一颠被弹飞起来。他遇险不惊,单手在地下打个筋斗立稳身形,却见虚靖也纵马奔上小径。他大骂一声,急忙从那些楚兵的坐骑中拣一匹健壮的,跃上马背加鞭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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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小路是龙破来时所走的捷径,行进半里便转入连绵的山岭之间。山势崎岖不平,小径狭窄如羊肠,两边多是茂密的丛林或险峻的山崖。
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太阳只能浮现一小片白光。
疾风刮过密林,呼哗作响,沿路各处愈显得阴森沉闷。
龙破衔尾紧追虚靖和成得臣。驰过数十里,三人的马匹都力有不支相继载倒。
这时,龙破距离虚靖不到五百米。他徒步又追了数里远,见虚靖和成得臣拐过山口进入了一座峡谷。
龙破走过这段路,知道前面的峡谷又长又阔,谷道坎坷极其难行。山口高陡,左边的崖头上耸立着一块圆形巨石。龙破飞快地爬到巨石上,放眼尽览全谷。
这座峡谷长达十数里,宽不下百丈,两边是悬崖峭壁。
谷地布满嶙峋的山石,全无树木生长。两条小溪交错穿越,在谷中心形成一个大水潭。
虚靖和成得臣在离山口不远的地方相互搀扶着奔行,似已筋疲力尽。
龙破懊恼地想道:“可恨我竟然忘带弓剑,不然在这高处可以轻而易举地射杀虚靖。”他振奋精神,准备追下山去,却突然听到隐约的呼喊声。
大风穿越树林直灌入龙破的耳内。他细听那声音似乎在叫着:“成元帅、成元帅”,心头不禁大惊,知道这是斗越椒等人追上来了。他看着崖头,心恨不已,想道:“马上就可以追上虚靖,难道要坏在斗越椒这些人手里?如果能把这块巨石推下崖头堵住山口就好了,斗越椒等人必会心疑周围设有伏兵而不敢再前进。那我便从中争得时间去杀虚靖了。”
恼恨之余,龙破灵机一动,低吟道:“孤树可阻群狼;单驼能渡大漠。这块天然巨石立在此处也许更容易帮我阻住那些楚兵!”他已想到一条计策。
龙破赶快收集一些干树叶堆在巨石下,打火燃着树叶,在上面架起大量的松枝。不一会儿,烧得浓烟翻滚随风冲霄。他欣然一笑,快步下山再去追赶虚靖。
*********
斗越椒等楚将领着残兵退到连谷镇上,见满街死尸,血肉横流,齐齐大惊。
众兵收殓完尸体,不见成得臣和虚靖在内,这才松了一口气。
成大心询问镇民,得知这全是一个人干的,根据他们描述的那人形貌,立即猜到人是龙破。
众兵查寻踪迹,发现三人都是骑马往东南方的小径深处去了。成大心担心父亲的安危,迫不及待地要换马去追。斗越椒觉得事情复杂,不放心成大心一人独行,便带着数十骑士兵随同前往。
一行人追到数十里外,看到倒毙在路上的三匹战马。
斗越椒上去摸过三匹马的颈部,道:“这些马的体温尚存,他们徒步走不了多远,应该就在前面。”他们继续紧追下去,大声呼唤着成得臣。
赶行数里后,楚兵发现前方峡口冒出一股浓烟。
斗越椒遥望那崖头的巨石心疑不定,举起长矛道:“大家凝神戒备,小心中伏。”
成大心看看两边随风起伏的密林,愤怒地道:“那有什么伏兵?我定要救出父亲!”他鞭马便要入谷。
斗越椒一把拽住成大心的马辔,厉声道:“晋人诡计多端,我军已深吃大亏。你想让大家在这里全军覆没吗?”
楚兵大败之后,心胆俱寒。数十骑人这时都现出疑惧的神情。
成大心痛声道:“再不进去便来不及了。我父身为元帅,若在此地死去,诸位都难脱罪责啊!”
斗越椒神色凝重地道:“前方若有伏兵,我们进去也是送死,何谈救人?若是没有伏兵,听你说龙破只为寻那虚靖报仇,应该不会伤害元帅。我们只待那浓烟变小,再看前方是何动静,便知此地有无伏兵了。”
成大心见那烟柱正在消散,只有静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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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靖和成得臣深入到峡谷中心,力乏难继,终于倒在水潭边。他们喝水解了渴,躺到溪边的大石上休息。
龙破大踏步奔来,很快逼近两人。虚靖忙对成得臣道:“元帅,那龙破追到此处必然也是精力疲乏,我们应该趁他立足未稳便合力将他格杀。”
成得臣咬牙道:“城濮大战败给晋人,已是我的奇耻大辱。此时若再对付不了这个越使,本帅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两人分开站立,持剑以待。天上风云变色,地下山水喑暗。一道闪电划亮长空,雷声接着隆隆而来。
龙破奔到两人身前十米处停下 ,大口地喘着气,手臂上的汗水顺着指缝流到了冰凉的剑刃上。
虚靖和成得臣不容他歇息,齐步夹攻上来。
龙破挥剑挡住虚靖的斜劈,成得臣趁机挺剑刺向他的胸口,他只得撤剑急退。虚靖抢步再反挑他的右臂,他唯有向左侧闪躲,险险接下了成得臣紧跟上来的一剑。虚靖又连招劈下,他后退不及,护心铠甲被虚靖劈成两半,胸前裂开一道血痕,顿觉火辣辣地疼痛。
两人续攻不停,龙破狼狈地翻倒在地下打滚避开。虚靖从右边平削龙破的小腹,成得臣就从左边疾刺龙破的咽喉,一左一右,或上或下,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龙破应接不暇,连连退避,脚步虚晃如风中的纤竹。他的气息愈渐浊重,剑式完全乱了章法。
凭着毅力应付数十回合之后,最初的疲劳终于缓解过去。
龙破稳住心神,慢慢调匀呼吸,剑势才有所改观。他一边招架,一边寻找两人配合中的破绽。
不久,龙破便发现如果虚靖和成得臣两人同时攻来,两剑之间的缝隙足以使人插入反击;如果两人是前后接应攻击,必有一人的剑势被同伴所阻施展不全,他心中立即有了败敌的良计。
虚靖和成得臣逼得龙破手忙脚乱,心下暗喜,攻击愈急。当他们再次一上一下同时出剑时,龙破一个鱼跃,从双剑中间穿过飞刺两人。那两人倏然分开,一个发觉肩部被削开;一个摸到腰部的护甲被划破,各自吃惊不小,便互递一个眼神,分别从左右两边重新夹击。
龙破不等两人攻近,先大步换位,转移到成得臣的右侧。虚靖只得改变方向从成得臣的左侧斜刺上来。龙破架住成得臣的长剑直推向虚靖。
虚靖险把成得臣的手臂刺中。他不得不中途收招。
龙破荡开成得臣的长剑,飞起一脚踹中虚靖的腹部。
虚靖踉跄后退十多步。成得臣怒叫着竖剑大劈。龙破一挡一绕,手势如车轱辘一样旋转,粘住成得臣的长剑快速抡动。成得臣的右手使不上劲,龙破跟着御剑一振,击飞了他的长剑。
成得臣惊慌失措,竟然不晓得闪避。龙破提膝狠击的他的小腹。他呜咽一声,疼得蜷下身子。龙破再沉肘捣中他的后脊背,把他打趴在地。
虚靖见成得臣倒地不起,自忖一人难敌龙破,转身便逃。
龙破不等虚靖逃远,拣起一块棱石抬手砸去,正中虚靖的后心窝。虚靖喷出一口鲜血,无声地扑倒在溪水里。
半空中浓云密布,天色暗淡下来,骤风更紧。龙破走近趴在水里一动不动的虚靖,双手紧攥剑柄高举过头顶。
云层中电光连闪,把整个峡谷照亮得有如白昼。轰隆一声炸雷,震得人耳欲聋。
虚靖突然击水跃起,身体侧空而翻,挥剑斜刺向龙破。
龙破早有防备,上身飞转避开敌剑,同时双手握剑平削过去。
虚靖痛苦地惨叫一声,摔在一堆乱石上,被剑刃划开的双膝皮肉绽裂,露出森然的白骨。他用剑撑地,艰难地立起上身,凄笑道:“甄云,终于还是让你赢了。哈哈哈!真后悔啊!当年我竟不忍斩下你的头颅,真是个锥心大错啊!”
龙破的双眼闪出一团火焰:阴暗的死牢、污秽的奴营;瑰丽奇妙的幻境,繁复荣华的现实都在火焰中化为云烟消散。他举起长剑。又是连续的闪电,在颢白的空域里,他挥下黝黑的剑身。
虚靖的颈上血喷如瀑,一颗头颅带着浓腥的血滴抛洒到空中。电光消逝,那头颅咕咚一声落入水潭里。
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
龙破仰天长啸,大步离去。成得臣挣扎着站起身,吼道:“越国小使你给我听着:今天你不杀本帅,有一天本帅必亲往越国找你讨教!”
凄迷的雨幕深处传来大笑声:“成元帅,你兵败城濮,依照楚国军法论罪必死无疑。纵是楚成王赦免于你,你又有何面目回国去见家乡父老啊!”
成得臣闻言心头大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