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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参观地牢是被押进来的,作为一个可怜的没人权的犯人,我对这里存在着恐惧和忌讳,但是这次我过来是以皇后的身份进来,夹道欢迎不说还有人送上一捧花。
早些被我的砖头咂中脑袋的牢头今天也抱病来上班,我对她表示出我的歉意,说:“对不起,同志,辛苦你了。”
“为人民服务。”牢头以坚定的口吻对我说。
一路走去,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喧哗声。
看情况这里根本不需要我来救苦救难,她们自己能够苦中作乐。
其中几间地牢聚集了大量人气,人团团围住,像一层层的包菜把中间的人包围住。
牢头喊了一声:“小翠,灵儿,娘娘喊你们回家吃饭了!”
结果没人应她们,自顾自地玩。
我出声喊:“小翠,灵儿,你们还想不想出狱?”
在其中一间牢房的人群里伸出一只手来,分开围观人群,小翠伸出头,说:“娘娘,你也来了,快过来,我们这边三缺一呢。”
我走过去,说:“别玩了,回家。”
“可是还有一局,就剩一局了!”小翠还跟我讨价还价。
我转身就要走,小翠屁股都不肯抬一下,大声说:“娘娘,要走我们一起走。”
她说的我们指牢里所有的人。
一时间,喧哗声停止,这牢里静地像不存在人似的。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我,我被她们绿幽幽的眼睛盯出了鸡皮疙瘩,她们这目光,包含了激动,包含了饥饿,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渴望。
“大家放心,我答应过大家,只要我能出去一定帮大家。”我这样说也不是脑残胡言乱语,在地牢里的这帮女人都是苦命的女人,就算之前为了上位杀过人放过火也是无奈之举,这漫长的监牢生活剥夺了她们的青春,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而今她们也已经不再年轻,也不会有当政者想起她们救她们出去,她们能做的就是等死。
有些女人甚至没有任何错,只因为得罪了得宠的妃子而被陷害送进地牢里的,她们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也是这个后宫让人心疼的一面。
牢头们忙来阻止我,说:“娘娘,事关重大,你也做不了主,我们几个更做不了这个主。”
“我能做主。”我把令牌亮给她看,上头有人的感觉真的不愿意,我压不住阵脚但是这块令牌能。
我心里过意不去,我这是在滥用太后给我的权利,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面对这些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自她们沧桑的脸庞上看到斗争的残酷,我圣母心发作,当下就拍了胸膛,说不仅要让她们出地牢,还要送她们出宫。
她们欢呼鼓掌,我在此刻品味到幸福和骄傲。
我带她们出地牢,在牢头忐忑不安的目光目送下,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了昏暗不见天日的地牢,来到了人间。
一处地牢,她们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她们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过漫天星光了,以至于一看还不相信那是真的存在的,还以为是她们在做梦。
冲动的燃料烧完冷却下来以后我开始思考现实。当时头脑发热就变成了理想主义者,但是现状不容乐观,这么多人住哪里?睡哪里?吃哪里?
我在原地绕圈子,灵儿安抚过各位姐姐以后回到我这里,说:“娘娘,你千万不能后悔!你不要给她们希望又把她们推进地狱!”
小翠义愤填膺地跟上:“娘娘,你既然要做好事就要做到底。”
“慢着,我没说我后悔,我现在苦恼一件事情,我该把她们安置在哪里?你数数看,将近五十个,这么庞大的数目,放哪里都不安全。何况我还没来得及替她们洗清冤案,她们现在还是戴罪之身。”
“这个简单,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安置前任妃子们的。”灵儿果然是灵验,一开口就想到了一个地方,冷宫!
到了那里才知道为什么叫冷宫,因为真的很冷。
窗户是破的,门是破的,草长的快比人高了,唯有那屋檐是好的。
多年失修的门摇摇欲坠,险些要掉下来,我就算之前住的不是豪宅也至少是门窗完好,于是来到这里还吓了一跳。
但是各位前妃子们不但不挑剔,反而非常开心,在她们看来这是她们的家。
小翠和灵儿带着我的信物跑去内务府领物资,一口气要么好几十条棉被,锅碗瓢盆,洗漱用品,还有一些衣服。
那边负责发放物资的人听到一口气来这么庞大的数目还迟疑了一下,最后在灵儿的说服下顺利拿回来。
物资源源不断往这边送,等她们到来的时候冷宫已经不是冷宫,变成了一个温馨热闹的地方。
我不得不佩服她们。要知道当年老皇帝还在的时候,那时候选妃子是比考公务员还严格的一项考核,不是女人就可以上的,需要德才兼备,才艺双全,所以选出来的妃子各个都是有水准有本事有修养的。
当然,这时代到了我现在已经变了一个样,我什么都不会,就坐在一边做蘑菇不打扰她们。
小翠抱着棉被来替大家铺上,忙进忙出,颇有架势。
“后台强硬的感觉真好。”小翠看她要的东西一口气全部到场以后发出感慨。
我也深有感触,咱后头有人,这句话一说出来底气就是足。
就这样忙到深夜,我猛的想起来我怎么到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一时激动,拍案而起,说:“糟糕。”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小翠和灵儿都走过来表示关心。
我握紧拳头,说:“我太晚回去太后会生气。”
小翠握住我的手,热泪盈眶,说:“娘娘,你辛苦了。”
“不辛苦。”我拍拍她的手背,好心的劝她不要为我哭,我真的不辛苦,就算辛苦也是为人民服务。
“你是真的辛苦了。”
“不,不,一点都不辛苦。”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对话什么时候是一个尽头,不过当香姨进来的时候,我们两人吓得跳开。
“娘娘,夜已深,再不回宫就迟了。”香姨径直到我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有看见这满屋子的女人。
“哦,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我突然有点饿了。
小翠和灵儿含泪送我走,我说:“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好的。娘娘你多保重。”
在回去的路上,香姨和她的人在前面带队,一言不发,跟太后一个样子,沉默起来就像一根木头。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娘娘想别人不知道的话,下次不要那么多人一起走,后宫不是平常地方,风吹草动都会有人听到看到。”她的话好像在笑我傻。
我低头看着前面的月光,那月光像不要钱的蜡烛,一路照过去。
回宫后我才看到太后披着披风站在门口等我。以我这标准的视力在大门口我就看到她的存在。
等她看到我来便拉拢披风走回宫殿内,让我瞬间的感动没地方发泄。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我在心里默念。
63
63、第 63 章 。。。
63。
深更半夜,我是被饿醒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哀嚎着,威胁我假如不喂饱它就彻底造反。
我在梦里梦见有大象一样大的馒头放在我面前,我啃完以后就醒过来,被饿地胃疼。
我怕自己再饿下去会饥不择食咬棉被。
事先说明,我现在没有跟太后睡一张床,我可没那么大胆子,何况每次就寝前,香姨和若干人都会瞪大眼睛监视着我们,直到我们识相地到各自的床上去为止。既然到了皇宫,两人都收敛了一点,我睡外面陪夜的宫女睡的小床,所以爬起来没惊动人。
我走到太后的大床边,撩开了帘子,推推她,说:“太后,太后。”
我推了两下都不见她有反应,心想靠太后是没希望了,只有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去后院爬树,把树上还青的李子摘下来吃。
在我放弃希望的时候太后睁开了眼睛,我微笑着说:“太后……”
“啊!有刺客!”她的反应超过我的预想,失去控制尖叫起来,我试着安抚她,好声好气地对她说:“太后,不是刺客是我,是皇后我啊。”
“你……是你!”太后花了一些时间才冷静下来,脸上还残留着之前的惊慌,心悸未定。
“皇后,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生气了。
我低下头,说:“太后,我饿了。”
“皇后,你别跟哀家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饿了,你不信听声音。”
咕噜噜……
我的肚子没辜负我的希望,准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来。我嘴角扯出微笑,看她脸色越发差,又把笑容收起来。
香姨急急忙忙赶过来救命,结果救的不是太后的命,是我的肚子,她一向严谨自律,此时却慌得失了身份,衣服胡乱披在身上,更是披头散发,一听太后说到此事的真相,顿时怒火中烧。
我已经快饿晕过去了,站着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摇晃晃。
香姨去御膳房拿点准备着的点心,太后加了一句:“有多少拿多少。”
我点头,再加一句说:“实在不够把能吃的都拿过来。”
香姨气呼呼地说:“你是猪投胎的啊!”
“香姨,谨言慎行。”太后劝她不要出言侮辱皇后。
还是太后最贴心。我摸摸胸口,里面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太后。
我一手抓着甜点,一手拿着勺子往口中塞这雪梨冰糖燕窝羹,嫌着勺子不尽如人意,拿起碗直接喝。
喝完一碗,第二碗已经送到手边。我感激地接过,对太后说:“谢谢。”
我看她侧过身偷偷去打哈欠,心里充满了愧疚,说:“太后,你让我一个人吃,你不用陪我。”
香姨跟着说:“娘娘,老奴也这样认为的。看皇后这样子没准要吃到明天早上,娘娘总不能陪她到明早吧?”
“看皇后吃的那么尽兴,刚好哀家也觉得有点饿了。”太后闪躲开丢过去的话题。
我舀了一勺到她嘴边,说:“我分你一点。”
太后只是以疑惑的目光审视我这无私举动的真实性,香姨却做出激烈反应,她忙拦下我的勺子,将勺子还给我,取而代之的是从黑漆木盒里取出的银筷子银调羹,全部摆上去,说:“皇后,请不要让太后吃你碰过的东西。”
我咬着勺子,嘀咕着:“她还吃过我口水咧,都不见得她中毒过。”
香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叫人看着碍眼,这时候好想小翠在我身边,以她的专业素养打败香姨。
说到小翠,我想起那件事情。我以为香姨跟太后提起过所以没有跟太后交代,而那么多人要在后宫里活动一定要太后的许可,怎么说都要跟她说一声。
我说:“太后,我把人从地牢里带出来,你没有生气吧?”
“哀家生不生气,皇后你在乎吗?”她看向我。
“当然在乎。”我怎么会不在乎呢,这不是我就乖乖交代了吗,“那你的意思是?”
她淡定地吃,让我在一边眼巴巴地等,我的耐性全部消耗完的时候,她给我答案:“随你。”
耶!我激动地想跳起来放鞭炮。
“皇后,切忌不要玩过火。”她不忘叮嘱一句。
两人吃夜宵吃到快凌晨,我解决掉了全部能吃的东西才心满意足地说睡觉。
香姨建议让太后太后把我带走再做一下研究,免得以后胃口越来越大把自己也吞进去了。
我也觉得自己的胃口大的过分了,这以后怎么办?
当晚小翠和灵儿回宫梳洗完毕后没有休息,立刻去找后宫管这些事情的部门,先组织人员组成一个翻案调查小组,再翻阅历年的档案资料,根据不同的情况对地牢里的人做不同的处理。
能翻案的就翻案。可是我一早过去了解以后才知道这些案子大部分是没有办法翻的,有些干脆是瞎编乱造,怪力乱神。有一位宫女指控她服侍的妃子给皇帝下咒语,而后在妃子床下发现一堆狗血,证明她曾经有害圣上的企图,于是她就被送进地牢。
这种罪名多到不行,让我颇为称赞的是这么多的罪行居然没有一个是重复的,每一次都会换一个花样,绝对不与上面雷同。
小翠也没法子了,摊开手问我:“现在这么办?她们的罪名无法洗清,那就永远是戴罪之身,想离开皇宫也不可能。更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多动动脑子。”
之前这里是后宫最偏僻最阴森的冷宫,等我今天早上过来这里已经变成一个温暖的家,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