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进了蒙古包,老妇就给了我一件衣服,其他地方都挺适合,就是短了点儿。饱饱地吃了一顿,我便舒展着身体,躺在铺在地上的羊皮褥子,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知是幻觉还是梦境,闭上眼养神不久,我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冷了。大概是漠北日夜温度变化过大,我缩成一团后还是觉得有点儿冷,鼻尖还有水雾的味道。我不是躺在蒙古包里面吗?怎么还是这么冷?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浓浓的白色的烟雾笼罩了四周让我立刻紧张起来。五步之外不见其物。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浓浓的雾色之后,向我伸出手。
雾色遮挡住了她的脸,不知为何,我感觉雾后的人就是仓央飞雪。雾气逐渐消散,雾后面的人突然倒地,好几批狼朝她袭去,发疯般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肉,余下的右腿也被野狼咬住腿肚子,生生撕扯下来,血液顿时喷洒在野狼黑灰色的毛发上。在几匹野狼的攻击下,她根本无法反击,脆弱如婴孩。
那张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张开的嘴里似乎在大喊着什么。
我想去救她,但手一触碰到她便从她身上穿了过去,我什么都做不了,泪水不受控制冲刷般的冲出眼眶。直到有人来救她之前,我只能这么看着,看着她被野狼分食,看着她被野狼一口咬断喉咙,那双不甘心闭上的眼始终望着南方,那个叫苏兰若的女子存在的地方。胸口热热的,我能感受到她的不甘与绝望,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无从求生而绝望,撕心裂肺的声音带着哭腔,断裂的声带明明喊不出声音,口形却仍能看见她在不断反复地呼喊着:“兰若,兰若,兰若……”不怕敌人的追杀,不怕狼群的攻击,只怕不能活着回到爱的人的身边。
我尖叫一声,霎时冲出了魔障。没有了若有若无的人,没有死相惨烈的女子,没有堵住心口疼的人就要破碎的画面。我浑身冷汗地坐在羊皮褥子上,惊魂未定地穿着粗气。
听到惊声叫喊的老妇也被我吵醒,点了灯就跑向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披一件。
“孩子,怎么了?”老妇摸着我冰凉的额头,脸上的焦急溢于言表。我用手捂着脸,摆摆手。等心情思绪稍微平复了后,我便握着老妇的手,真诚道:“请送我回夏国。”
老妇看着我,直摇头,我以为她不答应,刚要说话,老妇便替我理了理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道:“明天我就送你回去吧,冤孽啊。”老妇说完便抽手,灭了灯便睡去了。
我却一直睁着眼,眼睛发酸发胀,困意不停的袭击也不敢睡去,我只是怕再次陷入可怕的梦境。
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以及一夜没睡导致的精神不济,第二日老妇便去跟牧民借了辆牛车载着我就向夏国前行。
牛车虽然破旧,但好歹也是个代步工具,至少比我走路要快的多。
路上路过被孤竹国攻破的关口城镇,有战争的迹象,却没有战争后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街上没有孤竹国的士兵,还有商贩和买东西的人,这种怪异的现象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一直听说孤竹国的军队直捣黄龙地打到了京陵,我还以为孤竹国没有打过燎儿关就回老家去了。
哎,果然是没守住燎儿关。不过我也做了准备的,留了纸条给念尽欢,想让他燎儿关一失守,不管毓阳的想法,都必须把她带走,用那笔我留下让念无憾守着的银子让毓阳躲开皇帝好好的生活。也不知道毓阳现在怎么样了。
我相信念尽欢也的确这么做了,虽然我老是觉得我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
一路上畅通无阻地将我送到孤竹国攻打到了的京陵城城门口后,老妇便只身离去了,只在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如果老天给了你机会再活一次的话,便认认真真的活着,这样,你的家人才会安心。”
老妇的话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倒还是记得清楚。
因为我觉得我能活到现在,重返京陵简直是奇迹,不过胸腔和下腹的绞痛却在不断的提醒我我为时不多了,走几步就需要休息一会儿。
从没人把守的城门口光明正大地进去,就算想偷偷的身体现在也不允许,等我一踏进京陵城,就看到数以万计的孤竹国士兵在比及其他城池萧条许多的京陵城搭灶生火煮饭,唱歌闲聊,哪里像来打仗的。我很庆幸自己是晚上动的手,大概摸样也有变化,要是让打燎儿关那场战的孤竹国士兵知道我就是一去就杀他们那么多人的家伙,我相信我肯定死无全尸。
我龟速的靠着边儿向驸马府移动,不过我不被人看见是不可能的事情,孤竹国的士兵纷纷看着我,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目光一直尾随着我,直到我跳进了驸马府,他们看不到我为止。 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进驸马府我就感觉自在了,迫于不争气的身体,只好缓步向里面聚集的地方移动,从城门到驸马府是有一段距离,可我停下来歇息喘气的次数不少于七十次,而且浑身都是汗,这就一点也不正常了。
我连院子的一般都没走到,就发觉后面有人,刚转身就看到了念尽欢要哭了一样的脸。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没那么容易死!”念尽欢激动的一拳打在我肩上,正好砸中出来半截,蛊虫却仍呆在肉里面的子母钉上。
本来就还没匀好气,念尽欢这一拳登时让我瞬间缺氧,眼前发黑,就要往后倒。幸好念尽欢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我。
我回过神就一把把念尽欢推开,有节奏的呼气吐气一会儿后才开口:“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毓阳呢?”
念尽欢没有被我嫌弃的举动打击到,仍是兴奋无比地跟我又比又划,“你的公主带着一大群人去了皇宫,看那架势,我觉得就是要篡位!”
“篡位?!”我这下不是吃了一惊就能说明的心情,“毓阳怎么会造反?”
对于我惊异的语气,念尽欢很不以为然,“公主就不能造反吗?刚才随公主一起去的还有四皇子,六皇子。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看一点不假。燎儿关那战本就是元平公主故意安排的,受伤也是演给皇帝安插的眼线看的,但你亲自动手,这点却出乎公主的意料。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但后来公主让沁月过来跟我说的。公主还让我等在驸马府,说你一定回来。”说完后,念尽欢便衣服果不其然的表情看着我。
念尽欢的话让我连调整呼吸的时间都不想有,紧了紧衣服,便出门朝皇城走,念尽欢一个劲儿地跟我说话。我左耳进右耳出,从中滤出了一句总结:这不过市场阴谋罢了。
☆、结局(下)
此时早就过了早朝时间,我直觉应该去乾仑宫。这一路走的极为通畅,夏国士兵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镇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对我和念尽欢都视而不见。
看来毓阳已经摆平皇城守军了。
等我赶到,毓阳带着一群人已经冲进了乾仑宫,整个乾仑宫中没有一个夏征的护卫。一群皇子公主站在皇帝面前。毓阳带来的侍卫左右两边按剑而立在宫殿两边,神色严肃,面部紧绷。沁月屠城站在毓阳身后几步远,而墨雪则侧靠着乾仑宫的白玉柱,脸上没有表情,浑身充斥着煞气。墨雪的身后也站着两个人,仔细一辨认,我不免吃了一惊。哥哥和爹!
只见哥哥虽衣着完好,但是右脸颊上仍有一条泛乌的鞭痕,低敛着头;而爹更是一身袈裟,光光的头顶还有六个戒疤,手上不停捻动着一串玛瑙红的佛珠,同样恭敬地站在墨雪身后。
按住心里的惊讶,念着首要任务,我很远便瞧见了毓阳的身影,挤开挡在我前面的人,径直走到毓阳左后方,凑到毓阳耳际轻声冷笑:“毓阳,你就不怕我回不来吗?”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是还是能明显到毓阳肩膀颤动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
不知听出我话里面的讽刺意味没有,毓阳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便不再搭理我。
此时被团团包围的夏征浑身犯软,一群佩剑侍卫突然闯入吓得夏征一个重心不稳,脸色蜡黄地躺倒在躺椅上,两鬓斑白,双眼尽是血丝,眼白发黄,俨然一副病态。
“你,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夏征不具任何威慑力的话让毓阳脸上的讽刺意味加倍,夏惑立于毓阳右侧,我立于毓阳的左侧,忽然觉得这一幕情景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我以前有如此跟皇帝对峙过。
毓阳嘴角勾起一抹媚人的笑,冷却让人寒入骨髓,沉淀下来的气势瞬间压到了强弩之末的夏征,“父皇,你看不出来儿臣这是在逼宫吗?”
毓阳说的风轻云淡,而皇帝显然也没想到毓阳会如此坦诚,指着毓阳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毓阳很是满意夏征的反应,冷眼看着自己亲生父亲最后的下场,而这个下场,是自己亲自给予的。
“你以为我是真的以为卢太医会真的开药抹除我的记忆?父皇,你可能不知道,你最为信任的卢太医是兰姨手下的人。”
“兰姨?兰若?你的娘亲?”夏征睁大浑黄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毓阳的脸,企图拆穿毓阳的话。
一听到‘娘亲‘二字,毓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迸发出了杀气,“闭嘴!你根本不配叫兰姨的名字。我不想兰姨成为我的娘亲,兰姨也不愿有我这个女儿。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把我和兰姨联系起来的不是血缘,而是对你共同的仇恨。父皇,你对儿臣十三生辰时做得事儿臣可是记得牢的很。”
毓阳说的事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能看到夏征的脸上明显有了畏惧的神色,“父,父皇当时是喝醉了…”夏征正欲狡辩,毓阳毫不客气地打断夏征的话,“喝醉了?二十年前你是用了这个借口将兰姨困在宫中,并以全不知情还在为你守江山的仓央将军两父女为要挟,逼得兰姨留在宫中,受尽耻辱地生下了我。兰姨逃走了,我十三岁了,模样与兰姨越来越像了,你竟然还想用这个借口?!我是你的亲女儿啊!如果不是二皇姐不顾性命的闯了进来,我…。二皇姐撞破了你的事,在被你流放的途中处死了。你知道当我从卢太医口中得知这些事后我的感受吗?我觉得我很脏,因为我的身体里还留躺着你肮脏的血。二皇姐死了,二皇姐和四皇兄的生母辛妃因为二皇姐求情被你打入冷宫,不到半年便香消玉殒。后来兰姨让卢太医找到我,跟我说了计划,我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三门派预谋造反,炼制仙丹,孤竹国的来犯,这不过只是我们布下了一盘棋,我们,你最亲近的人,要你输掉你的性命,还有你死都不肯放手的江山。”
正当壮年的夏征此时已经不复神勇,身子如今衰弱的不行,就像随时都要去了一样,如同前几天的我。
一直站在旁边的夷安也忍不住走了上来。只见夷安眼睛红红的,看向夏征的眼神中一眼望去尽是满满的恨意,“夏征,你以为你做的事真没人知道吗?仓央将军一生为了夏国的江山,最后却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仓央将军手下的五卿你也以各种仁义道德的幌子受到旗下,又怕他们要杀你为仓央将军报仇,强迫他们吞服毒药。你以为你的毒药对所有人都有用?威逼利诱真的能得人心?你派出五卿追杀仓央飞雪,一出去就叛逃了两个。五卿之一的雾生不知所踪,金鞘也诈死,化名蒙檀追随仓央飞雪。剩余的三个和仓央飞雪打斗却也只是同仓央飞雪两败俱伤,随即五卿的水藏也离开五卿,最后只有剩下的两个才回到你身边。父皇,你最近服食的丹药,可是最近才真正解毒的木藤和风吹为了回报你这些年赐予的混着毒药的解药而特地调配的,儿臣日夜服侍父皇服食丹药,生怕父皇一时疏忽,忘记服药。听说这种药一开始可以让人精神百倍,只是等到了一定的时候,比如说现在,父皇请放心,儿臣等定会厚葬父皇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可是你父皇!”
“为什么?”夷安笑得阴森,笑容里却含着无尽的悲凉,“为了我含冤而死的皇姐,为了差点被你羞辱的元平,为了失去母妃和姐姐的四皇兄,为了恨你入骨的兰姨,为了被满门抄斩的仓央家,为了燎儿关被你视如猜草菅的士兵,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
夷安愤怒的话语字字如刀剑般,刺的夏征体无完肤。众叛亲离的夏征,怀着同样恨意的众人,我却始终觉得少了什么。一个很重要的人…
苏兰若。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兴许是受了幻觉亦或梦境里仓央飞雪的影响,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有种我一直强迫自己漠视的感觉出现。我从没见过苏兰若长什么样子,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知道她长什么样。
兴许夷安三公主真的有预言的特质,或者说是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