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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湘王看向邱锦明,眼中多了些厉色‘本王难道就这么不如郝灵那介女流?’他的才能不比郝灵差,可父皇依旧将天下交给了郝灵,他拉拢了郑全民,陈瑞华,可他们依旧背叛了他!他也拉陇过邱锦明,可邱锦明却从来都是站在郝灵身旁,郝灵不过是一介女流,又凭什么能让他们如些偏心?如此愚忠?!
邱锦明走到湘王身旁,蹲下了身子。
‘王爷!’秦云青等人急急喊道,湘王如今虽已是困兽,但不可不防!
邱锦明不在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折扇,湘王太过骄傲了,即已折了他的羽翼,他便掀不起风浪来!邱锦明含笑,眼中却满是冷意,直视湘王回道‘王爷求得是天下,而锦明求的是仪玉!’便是为了那人一句不喜杀戮,她便可倾尽一切,算计一切……
‘哈哈哈……睿王还是个风流种!’湘王捂着胸口嘲讽道,一丝血线顺着右嘴角流下,仍有些不甘心的嘲讽道‘自古功高盖主,皆没有好下场,不过本王瞧睿王与皇妹夫妻伉俪情深,应当不会有此猜疑发生才是。’他错了,错就错就轻狂,错在轻敌,能入他这皇妹眼的,又岂会平庸?
邱锦明不悦的蹙眉,斜了那两名男童的尸首一眼,温温道‘湘王倒是好手段,倒叫锦明自愧不如了。’
湘王脸上的笑意一僵,眼中闪过悲痛,沉着脸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难道要本王留他们在这世间受人屈辱吗?’他若成了,他们自是皇子,若败,便也难逃一死,即是一死,那让他们安详的走,也是他这做父王唯一能做的!
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湘王看向邱锦明,眼中多了些杀意‘父皇的死与你有关?’
‘无关!’邱锦明起身,弹了弹衣袖,冷了湘王一眼,温温又道‘听闻宁太妃数日前在慧清庵自缢身亡了,不知为人子的湘王殿下可收到消息了?’
‘母妃!’湘王只觉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还来不及哀伤,便瞪着眼去了……眼中满是不甘之意。
墨影上前,探了探湘王的脉博,无声的唉了一声,手捂上湘王的双眼,将湘王不甘的双眼合上,后对邱锦明抱拳淡淡道‘毒发身亡,已去了。’
邱锦明轻应了一声,拎起湘王喝到一半的酒坛,转过身对陈瑞华温温一笑‘黄泉路上,若无人护着,怕湘王也走得不安稳,不若,陈将军替本王送湘王一程?’
温和的语气,却让陈瑞华惊得浑身发冷,心中满是惧意…是有多么毒狠才能如此平静的说此这般话语来?陈瑞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呈出逃的姿势‘王爷,你许过末将一生安稳的!’见邱锦明还是那温和的神情,眼中的坚定不改,一旁的秦云青与墨影齐齐动手,将陈瑞华擒拿住。
陈瑞华不禁慌了,威胁道‘末将手中还有王爷所给的信物,若末将不得活着走出去,王爷日后也别想安……’还没等陈瑞华道完,邱锦明抽出秦云青的佩剑,直直的刺过陈瑞华的胸口,与湘王的死状不同的是,陈瑞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邱锦明紧着眉头抽出佩剑,将那佩剑仍回给秦云青,丢下句让秦云青善后,便起身离开。
仪明帝二年二月二十一日,睿王大军占领沐阳城,三军大获全胜!同日,湘王自知败落,携同府上老小,在王府中服毒自尽,而前兵部尚书陈瑞华迷途知返,在最后关头醒悟,反兵投诚,减少了不少伤亡,本应会同陈瑞华陈将军一同上京受赏,但因陈将军羞于先前叛主之举,自认无颜面圣,亦自尽谢罪…臣——秦云青字。
秦云青唉了口气,将折子合上,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脸上也不禁挂上了喜意,这战打了一年多,总算可以班师回朝了!秦云青弹了弹衣襟便动身朝主帅营而去。
一进主帅营便见萧谨,万惠心等人背着包袱,而连一旁的墨影也背上了包袱!!秦云青惊的看向一旁正收拾着这一年来所雕好的玉成品‘爷,这是做什么?’大军刚胜,不是该安抚三军,安顿好城中百姓吗?怎么连夜收拾起包袱来了?!
邱锦明忙着收拾那些心头好,头也没抬的回道‘如今战乱也平了,本王留在此地也没多大用处,便想早些回京,顺路送萧老哥与惠心回去,这湘王的后事与沐阳城的安顿之事,本王便托付给你了。’
‘王爷!’秦云青连忙抱拳,连忙回绝道‘末将怕难担此重任。’
萧谨重重的拍了下秦云青的肩膀,豪气道‘男儿大丈夫磨磨唧唧做什么?!你的肩子担不担得起这重任,爷还会不晓得吗?!’
万惠心冲秦云青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表哥放心,惠心会替表哥先向姨娘问安的。’本以为还要再拖上一些日子,这样也好,可以早些回去见那人。
趁萧谨与万惠心调侃秦云青的时候,邱锦明将收拾好的玉成品背上,抬起眼看向秦云青温温一笑安慰道‘云青若是担忧本王离去会惹起是非,便从明日起对外宣称本王染上了风寒,身子不适,待大军回朝之途,寻个人代本王坐在马车里,遮遮耳目便是。’
秦云青轻唉了口气,认命抱拳道‘云青领命便是。’
夜半,四人骑着骏马齐齐的飞奔出军营,等不及天亮再出发,只为能早日见到那叫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倒也应了那句归心似箭,对于胜仗并无大没喜意,有的只是那份即将归家的喜悦与兴奋。
连赶两日,总算在入夜前,进了城,四人到了萧谨的庄子,洗去了一身灰尘,换上干净的衣物,四人坐在庄内的凉亭闲侃,万惠心顺了顺胸前的发丝调侃道‘惠心府上还不及萧老哥这庄子的一半呢,萧老哥也不怕招人眼红!’这萧老哥的气势怕是压过了城中的知州府了,也不知收敛些,这不是叫他人眼红吗?让人笑话堂堂的知州府连一介商人都不如吗?
‘老哥花自己的银子给自己一个舒坦,干他们何事?’萧谨捂着下巴冷哼道。
邱锦明笑着摇了摇头,折扇指了指萧谨对万惠心道‘你无需替他担忧,他便是这般德行,再则冠有马皇之称,住上这么一个庄子,也算不得什么。’她早些年跟墨影也来过这里一回,自然也没多大的惊讶。
萧谨听言,颇为满意的笑道‘要说老哥越的是礼,那王府里的吴公公越得便是法!若真要治老哥,首先得先把王府那阉人给治了!’
‘王府?’邱锦明疑惑的问道。
‘嗯。’萧谨轻点了点头‘废太子之子平津王番地就在此处,不过这平律王虽为王爷,但年纪太小,且手中无实权,知洲府与王府里的吴公公自然便没把他放着眼里。’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见那平津王无权势,自然也忘了奴才的本份,还爬到了主子头上。
邱锦明起身,微微蹙着眉,淡淡道‘烦萧老哥备马,着人引路,本王得往平津王府走一趟。’若是不知还好,即知道,若不管上一管,怕是仪玉会担忧,且云儿那丫头到时免不了会闹上一番。
万惠心放下手中的糕点,劝道‘今夜时辰也不早了,爷不若明日再登访。’若是忧了平津王,与王妃休息,岂不是失了礼数。
邱锦明看了头顶上的星空,迟疑了一会,回道‘明日要动身回朝,本王不想担搁。’萧谨听言也不磨蹭,直接便叫人备马引路,而他与万惠心则是回房歇息去,毕竟这是爷的‘家’事,他们也不好瞎参和。
平津王府内,吴庸披上外袍,朝大堂走去,满是不悦的踹了身旁的小厮一脚‘有什么事值得把咱家叫起来,扰了咱家的清梦,你担得起吗?!’
那小厮揉搓了揉小腿,讨好笑道‘府里来人了,说是路经此地,特来拜访王爷与老王妃。’
吴庸听言停下脚步,更是狠狠的再踹了小厮一脚‘那便叫王爷会客去!’以为又是哪个不明情况想攀附权贵之人,吴庸不屑的冷哼一声,掉头,便想回去歇着。
‘公公好大的架子——是否本王也该向公公行上一礼才是呢?’邱锦明晃着折扇,含笑温温道,在大堂等了许久,都不见平津王前来,本想直接去找平津王得了,谁知,一出大堂,便瞧了这出好戏。
吴庸听言回头,瞧了邱锦明数眼,连忙双膝下跪行礼道‘奴才给睿王请安,不知睿王驾到,未能远迎,还请睿王恕罪。’当年睿王任侍读一职时,曾在宫中走动,他是识得睿王的,可这睿王不是刚在沐阳城打了胜仗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啟恩城来了?
还没等邱锦明唤吴庸起身,郝业也披上外袍走了过来,语中满是诧异却也带着喜色‘姑父怎么过来了?’察觉到如此两人身份的差异,郝业微拱了拱手,也算是行了礼。
邱锦明看了郝业一眼,两年不见这郝业倒也是长高了不小,也有些小大人的模样,温温一笑,没去回答郝业的话,而是对一旁跪着的吴庸温声道‘公公不必多礼,本王只是碰巧路经此地,一时兴起便来瞧瞧罢了。’
吴庸听言舒了口气,听邱锦明这话,便是不想怪罪他方才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无礼,如此一来,他倒不用怕这睿王会责罪于他了,毕竟先皇虽没除了这平津王,但也将这平津王流放到了这荒蛮之地,且也没给半点实权,并且这两年来,圣上也没派人前来问安,这岂不是皇家有意的发配吗?而对于这种被发配的皇子皇孙,他们的命自然也就没他这个皇家所派来监管的太监来得尊贵,这也是他敢如此放肆的原因。
吴庸见邱锦明没去搭理郝业,以为他是不喜郝业,便想讨好邱锦明,冷着脸郝业道‘平津王难道不知,身为番王,须向皇夫行跪拜之礼吗?!’
郝业闻言瞪向吴庸,拳头握得紧紧的,头一撇,见邱锦明正把玩着折扇,戏谑的看着这一目,郝业气极,挺了挺胸硬邦邦负手道‘小王近来身体不适,未能向睿王行跪拜之礼,还请睿王见谅。’郝业因羞耻恼得满脸通红。
他与邱锦明本就相识不深,只是当初离京时,邱锦明的那番言语使他有了好感,且这一年多来,城中百姓无不是在称赞邱锦明——少年英雄,且当初父王一事确实值得思虑,因而他对邱锦明便多了些敬佩之意,所以方才一开口便真心的唤了句姑父,可如今这人竟放纵吴庸这阉狗如此欺压他!
邱锦明转着手中的折扇,玩味一笑,看向吴庸‘吴公公身受皇恩,便是这般服侍平津王的吗?’
以为邱锦明是在对他责怪郝业的无礼,吴庸连忙招来身旁的小厮,厉声道‘还不请平津王向睿王行礼?’说完便有两名家奴上前押着郝业,想让郝业朝邱锦明行跪拜之礼。
‘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岂不是要招人笑话!’由家婢扶搀着的前太子妃如今的平津王老王妃徐徐的朝邱锦明走来,喝斥一声,那两名家奴听言,手上的劲放轻了许多,但却没有放开郝业的意思。
邱锦明见样,不禁有些头痛起来,被家奴欺成这般德行,这郝业倒也太叫她失望了,这时被派出前往调集官兵的墨影领着官兵涌了进来,墨影先朝邱锦明行了行礼,随即一位官服打扮的男子领着官兵朝邱锦明下跪拱手行礼‘下官——啟恩城知州府孟言拜见睿王殿下。’
老王妃听言不禁脸色一白,但还是维持镇定道‘睿王这是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流放到此地,受吴庸这阉人欺压还不够吗,如今还要赶尽杀绝!?
见这番模样,吴庸不禁也惊得跌坐在地,动用了官府,这番模样,若是想杀了平津王,难免不会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而屠杀王府上下!
郝业挣扎开束缚,起身,指着邱锦明怒道‘姑姑若想取我的命,直言便是,休要对我母妃动……’
邱锦明折扇一扬,打断道‘来人,将吴庸这尊卑不分,以下犯下的奴才拉出去,行杖毙之责,以儆效尤。’
吴庸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邱锦明,求饶的话还没道出,便将上前衙兵用麻布堵上了嘴,拉了下去,老王妃与郝业皆吃惊的看着邱锦明,全然愣住。
邱锦明收回了笑意,看着郝业对一旁的孟言,斥责道‘孟知州,你可知罪!?’堂堂的天家子孙,在管辖内受人如此欺辱,若是上奏朝庭,孟言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孟言一听,连忙跪着磕头‘请睿王恕罪,请平津王恕罪!’不过是一介被流放的皇孙,怎料当今的睿王会如此护着,而这睿王不止是王爷更是皇夫,他能如此护着,必然是那高位之人也是重视这平津王……这么一想孟言惊得满身是汗。
‘姑父…’郝业斜了孟言一眼,劝道‘不怪孟知州,是小王无能。’一个是天家派来监督的管事太监,一个是天家流放的皇孙,孟知州又怎敢管这天家的闲事?
‘你,’邱锦明佯无奈,轻叹了口气‘罢了,看平津王为你求情的份上,本王便不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