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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那时的那句自家产业掩了去,能平乱定天下,一处小小的飘仙楼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如期的发怒,郝灵又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好,很好,这般才是她认识的驸马……眉头舒展开来,冷着的脸有些了缓意,淡淡道‘盯住朝中官员的动向!’也可借此看看这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是信得过,能用的。
余雨拱手应道,俯身退下,郝灵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到底在折腾什么,疑心什么……双帝?呵,若是驸马有心反,那如她所言,她无力反抗……又谈何双帝这么可笑的妄言,若说驸马是寻无起义的名由,若说是怕天下人耻骂,才迟迟按兵不动——可她邱锦明又何时在乎过名声?从以往的纨绔假像,再到去势,再到如今要宿住飘仙楼……自己这是入了魔障了……
‘安意…’郝灵缓过思绪来,朝门外喊道。
安意连忙推门而进,俯着身子恭敬道‘奴才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宣许大学士在御花园觐见!’说完嘴角勾起,起身朝御花园走去。’
许蒙来到御花园时,便见郝灵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石桌上还摆着棋盘,旁边还有一些点心,而这座凉亭是建于荷塘上的,低头便可观赏到游跃欢快的金鱼,许蒙俯身拱手‘臣——许蒙叩见陛下。’
郝灵收回观赏鱼戏的视线,抬头对上许蒙淡淡一笑‘学士免礼,坐吧。’说完待许蒙入座后,先执起了黑子,斜了眼棋盘淡淡一笑道‘许久未与学士对弈,今日朕要好好与学士对奕一场,还望学士不吝赐教。’
许蒙儒雅一笑‘陛下谬赞了。’说完对棋盘作了个请的手势。
郝灵也不客气,先落下了一子,淡淡道‘学士是朕的启蒙恩师,这么多年也尽心辅助朕,朕很幸运。’
许蒙拱了拱手‘能为陛下效劳,是臣的荣幸。’说完也随着落下一子,不明白郝灵所谓何意,许蒙也不敢妄加多言。
郝灵接着边落子边道‘还记得初见学士时,学士那时的满腹抱负,不求高官,不求富贵,一心只想造福百姓的气节,令朕很钦佩,那时朕便想,太子皇兄何其幸,能有此良师相助,我大兴谈何能不兴盛?’父皇你为朕操劳了一切,却没料想到——朕有睿王,天下何忧?
‘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许蒙手一抖,随即谦虚一笑回道。
郝灵又下了一子,轻唉了口气,淡淡道‘朕自登基来,虽勤于政事,但于国于民,建树不大,远远还不如睿王……’故意停顿了一下,苦恼请教般的道‘睿王罢朝,又宿住于烟花之地,世人又该如何议论我天家?敢问学士,朕如今该当如何?’
许蒙听言,连忙落下一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声音不禁有些激动起来‘睿王当真去了烟花地?’如此甚好!还在寻思如何能抓住他的把柄呢。
郝灵落下一子,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神色不变的淡淡道‘朕还能妄言不成?’也就只有那人会想出如此办法来消她心中的不安。
许蒙连忙放下白子,拱手道‘臣以为,陛下应当借此,责睿王作风不端,趁机分散睿王手中的兵权,’停顿了一下道‘可让邱瑜——邱将军分散睿王手中的兵权,邱将军与睿王亲手足,一不怕众人议非,二,想来睿王也不会多作不满!’许蒙脸上不禁显得有些激动,突然茶杯拂落地的声音,许蒙愣住。
郝灵冷着脸缓缓道‘学士可知罪?’
许蒙听言,神色一僵,连忙起身俯身拱手,语中带着不解‘臣不知何罪之有,请陛下训下。’
郝灵拂了拂衣袖,冷冷道‘如今兵权尽落何人之手?’
‘是睿王…’不解郝灵是何意,但许蒙还是恭敬回道。
‘倘若睿王不愿交出兵权,而是借机反起?那朕可有力抵挡?’
‘这……’许蒙愣住,随即不死心的反驳道‘若睿王有此举,想来邱将军定会大义灭亲,以保天下安定,且这是郝氏的天下,岂容他说反便反?我大兴子民定当不会苟同,陛下何需担忧?’
‘学士认为睿王是只有匹夫之能的庸才吗?’郝灵说着嘴角不禁半勾。
一年平乱,损少降多,怕是睿智二字也衬不上他,许蒙低下了头不语。
郝灵紧着又道‘若睿王反起,学士觉得单以邱将军与郑将军能佑朕多久?且邱将军当真会弃骨肉之情,而行大义灭亲?’她在朝中的势力是比给邱锦明强,可败就败在她手中无兵权,郝灵轻唉了口气淡淡又道‘学士前番日子引廖清与孙询进见,是意欲所为?——引起朕的疑心,与睿王反目?学士可将想过,若朕真的与睿王反目,那天下必然又少不了一场战乱,如今天下的黎民百姓可还承得住这战乱?学士当初的那股为民请命,造福于民之心,又弃之何处了?!’终究是自己的恩师,郝灵话中也留了几分薄面。
许蒙愣住,好一会,惭愧低下了头‘臣——有罪。’若是郝灵真能成为千古名帝,那他这帝师也会名留史策,受后人敬重,可正是邱锦明的锋芒盖过了郝灵,才让他心生慌乱,若是日后邱锦明反了,那他一生的心血也付之东流了……该是那名垂千古的虚名让自己迷失了,没料想自己到底是输到了个贪字上,贪名……却是这份贪名,让他忘了民为重之道,也险些又为黎民百姓带来一场灾难——他上愧这顶高帽,下愧于民……
许蒙撩起下衣下衣,双膝下跪,拱手‘请陛下责罚。’
许蒙是有错,但他从不会推脱过错,便是这点就值得郝灵敬佩,郝灵脸上挂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起身,将许蒙扶起,缓缓道‘夫子离乡多年了吧,不如朕许夫子一个风光返乡,可好?’
许蒙听言眼不禁一红,声音也起了些哽咽,夫子二字何其重,随着郝灵的扶起,许蒙站起了身子,闭上了双眸,压下激动的情绪,再睁开眼时,已是那份淡然的神色,拱手一笑‘甚好,谢主隆恩。’退隐归老,或许这便是最好的。
不再提方才的话题,一阵无言,只有落子的声音,许蒙与郝灵接着将那盘棋下完——是为和棋,两人相视一笑,和,这天下是该和了。
两日后,大学士许蒙不顾众人所劝,毅然辞官归老,郝灵赏其黄金千两,绸缎数十匹,并保留大学士称号,准其归老,而新帝与定远侯的婚事也如常举行,钦天监将日子选择在了一个月后。
睿王连罢朝十日,虽皇帝没说什么,但也更加让百官惶恐不安,而同样不好过的还有飘仙楼的秦茵,秦茵站在飘仙楼门口,朝鸣金收队的苏昊福身魅笑道‘想来那贼人是躲到别去了,奴家便不留将军了,将军好走。’连着数日来,苏昊都以捉拿逃犯之名,天天带兵来搜查飘仙楼,如此下去,生意还做不?
苏昊悻悻一笑,有些不自然的道‘职责所在,本官也非不得已,妈妈莫见怪。’说完抱拳离开,堂堂的皇宫统领啥时论落到要去抓到罪犯了?陛下无疑是在给秦茵施压,倒是苦了自己,天天做这无功之举,且睿王还在里面……
天字房里,邱锦明斜躺在贵妃榻上,身旁站着两位长相清秀的姑娘,一位替她捶扭肩膀,另一位则替她在空的杯子上添上酒,虽无越举之礼,但身旁那两姑娘脸上的红晕,却引人想入非非,这时闯了进来的郑全民看到这一目,不禁皱起了眉,而一旁随着郑全民进来的还有邱瑜,秦茵与墨影,侍耀等人。
‘爷……’侍耀与墨影齐齐的朝邱锦明行了行礼,只要邱锦明一声令下,他们自然不会再卖邱瑜面子,而会直接将这两人轰出去。
‘爷,你看…’秦茵谄媚一笑,眼中也多了几分以和为贵的恳求,祖宗,可别再闹事了,不然这飘仙楼可真要关门大吉了。
邱锦明微拂了拂手,挥退伺候的两人,起身,取出折扇,邪邪一笑‘堂堂的定远侯,未来的皇侍君竟与来烟花地寻花问柳,倒是有趣极了,不知若让朝中那班老臣知了,明天朝堂上会是怎番的精彩?’
‘二哥……’邱瑜不悦的开口喊道,对于邱锦明宿住飘仙楼一事,他也不满的,若不是外面传声越来越盛,对陛下对二哥的名声都有了影响,他们也不会到此地来,而他们是偷着来的,只要不闹大,自然不会有人知晓。
邱锦明折扇一扬,对上邱瑜温温一笑‘三弟来飘仙楼,弟妹可知道?’一句话成功的让邱瑜低下了头,疼妻是好,但不该连胳膊都往外拐。
郑全民上前一步,绕开拦着自己的墨影与侍耀两人,对着邱锦明沉着脸道‘本侯想与你谈谈。’
邱锦明视线投向沉着脸的郑全民,不得不说,郑全民长相俊朗,且文韬武略,若没有她,确实也不失为皇夫人选,嘴角勾起,玩味一笑‘定远侯可知我朝规法,若侯王遇见亲王该行什么礼?’
郑全民神色一僵,随即拱手低下了头‘全民谢过睿王爷。’
邱锦明一笑,对身旁的秦茵温温吩咐道‘秦姨,替本王着人好好伺候下三弟,本王要与定远侯好好痛饮一杯。’
秦茵听言冲着邱瑜暧昧一笑,连点头‘那是自然,来者便是客,妈妈我自然要做好主人的本份。’说完小手娟挥向旁边的侍耀‘耀大爷也一起吧,妈妈定会找姑娘好好伺候你与三爷。’侍耀听言悻悻一笑,但也帮着秦茵,不顾邱瑜的反抗,将邱瑜拉走,而墨影与那两名侍婢也福身行礼退下。
邱锦明随手拎起桌上的酒壶扬头便饮了一口,动作甚是洒脱,嘴角刁着一丝笑意‘定远侯有何事,尽管道便来,本王洗耳恭听。’
郑全民挥了挥衣袖负手,正经道‘睿王身为皇夫,身为陛下的夫君,一举一动皆代表着皇室,如今却夜夜宿醉于烟花地,可知外人是如何道论天家是非的?睿王败坏自己的名声且罢,但你这不是也叫陛下难堪吗?’如今外面都道堂堂的天子竟连自家的夫君都管不住,且那夫君还是……失德,失德!
邱锦明听言一笑,眼中多了些不悦‘定远侯这是以未来皇侍君的身份来教训本王?’朝中弹劾她的朝员少,倒是送礼的越发多了。
‘不敢,’郑全民拱了拱手,直视着邱锦明‘全民只是想劝谏王爷一二。’
邱锦明放下手中的酒壶,折扇一扬,温温一笑,轻言淡语道‘你与先帝给本王送了这么一个大礼,本王难道发泄下也不成?’
郑全民一愣,没料想邱锦明突然将话题带到了赐婚一事上,拱了拱手,低下了头‘全民……’
‘别与本王道你不知先皇安排的赐婚一事!’邱锦明直接打断郑全民的辩白,或许按皇帝老子的安排是该她邱锦明那夜以弑君的罪名获罪,而郝灵领军出征,与郑全民来个里应外合,后大定天下,而这赐婚之举便是拉拢人心,以防郑全民起二心。
郑全民想说些什么时,突然腹中吃痛,不禁踉跄的退后两步,捂着吃痛的腹部弯下了腰,抬头便见邱锦明含笑的扭了扭拳头,温温道‘若再对本王的人心生念想,那即便本王杀不了你,但——废了你,本王还是有这本事的,如若你不信,便尽管来试试!若非看在你是泽誉舅爷的份上,本王早就仪玉接旨那日便会着人废了你!’她倒不介意叫郑家绝脉……
郑全民听言忍住痛意,站直了身来,这邱锦明下手也够狠的!淡然一笑‘王爷如若真有能耐,不若便让这婚礼无法如常的举办下去,别叫全民占了皇侍君的位置。’说完朝邱锦明抱了抱拳,自嘲一笑‘全民是爱慕陛下,如若没有睿王,那全民自当会是那皇夫,但……今日的这番局面也非全民所愿,’陛下的心有你身上,即便做了皇侍君,又能如何?若知会是如今这般情况,当日他断然不会与先帝有此协议。
邱锦明愣住,看向郑全民不语,不是来示威?不是来挑衅?
郑全民再次看向邱锦明时,眼中没了敌意,淡然一笑‘其实说起来,全民与王爷还是亲家呢,若非今日这般尴尬的立场,全民倒想与王爷交上一交,把酒痛饮一朝!’再次抱了抱拳‘望王爷莫叫陛下失望,更莫叫天下臣民失望,告辞。’说完转身离开,立场已表明,日后会是怎番结果,便不是所他能控制的,他与天下人一般,皆怕睿王反,若非如此,也不会走这么一遭了,他能做的便也只有这些,是时候该将心中那人放下了……
郑全民走了半响,邱锦明回过神来,折扇一扬,走到窗口,看向窗外的明月,幽幽自语道‘如何?过了这么些日子,你可还疑我?’摊开手中紧握的骰子,温温一笑‘怎办,我倒是越发想你了,不若,去给你赔个不是,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打算开始虐文的。。但想想虎爷说得也对,生活太虐,何必再折腾她俩?也打算一月后再更的。。。这章就算是献给沧海的吧。。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