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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王三从床上爬起,呆呆的坐在床上。借着投进房间的月光,她看到靠着墙角睡着的林夏。她静静的靠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多么安静,不哭不闹,也不会离开自己。大概看了半个钟头,王三起身,轻轻地走到林夏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抚摸着她的身体。体温的升高惊醒了睡梦中的林夏,睁开眼睛,王三正在亲吻着自己,从上到下,就和平时亲热那样。林夏想要挣扎,却被王三抱得更紧了。这一次,她要狠狠的索取她。
再次醒来已经天亮。
房间里已经被收拾干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林夏轻轻闭上双眼,回想昨晚的事。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王三,和她亲热,为的是什么?自己太寂寞了?还是别的什么?不知道。原来和一个人相处,无论爱与不爱,都可以将肉体交付出来,只是灵魂早已灰飞烟灭。
王三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的坐在林夏身边,她依然目光呆滞,面无血色。拿起床头柜上林夏的烟,叼在嘴里,点燃,轻轻的吸一口,慢慢的吐出烟雾。未擦干的
头发向下啪啪滴着水。她回头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林夏,好看的眉头紧皱,细密的短发散落在枕头上,左肩膀□在外。王三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林夏□的左肩。这个女人以后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她会躺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怀里,那是多么可恨的事啊?想到这里,王三心疼得咬紧牙,将尚未熄灭的烟蒂狠狠的戳在林夏的左肩膀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林夏始终一动不动的趴着,眼泪从布满血丝的眼中流出,由于强忍着巨大的疼痛,脸色如土,嘴唇发青。
王三扔掉手里已经熄灭的烟蒂,轻轻的吻着那个红肿的伤口。“林夏,记住我!”起身拖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王三站在门口,背对着林夏,轻轻抽泣道:“我爱你。”转身离开,消失在弥漫着异味的旅馆走廊里。
回到学校整理好行李,林夏拉着来时用的两只皮箱子,向火车站一路狂奔。这座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城,此刻既然显得如此的陌生,让人想要逃离。买了单程车票后,又一次坐到绿皮的火车里。车上过于嘈杂,陌生的方言,偶尔穿过过道的男女老少,地上的垃圾,窗外的风景。
林夏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坐在对面的是对情侣,年纪也有些大了,男的仰头靠在窗户上,女的则趴在有些狼藉的小桌上,两人就那样很不安分的睡了。
窗外已是日落时分。一片片绿色的稻田晃过,消失在山的那边。火车总让林夏有漂泊异乡的感觉,偶尔小憩,醒来时已经是另一片天地,陌生的风景,陌生的城,陌生的人。毫无目的的生活,总是伴有些许辛酸与刺激。
三天两夜的火车终于到达目的地。莫名的紧张感包裹林夏全身,这是她的城,带着对她的思念,抵达。林夏深深地呼吸着,仿佛每一个角落的空气都沾满了蓝天的气息,她东张西望,在茫茫人海搜索那个熟悉的身影。
随便在街头找了个旅馆入住。
洗澡完后,林夏裹紧浴袍站在窗前。街上行人匆匆,霓虹灯或明或暗。这么大的城,你躲在哪里?
来到这座城已经三天。林夏每天都像疯了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东奔西走。街边的报摊,拐角处的水果店,巷子出口的垃圾堆,楼梯口,每经一处,目光便会停留片刻,似乎那些角落她曾经走过,空气里到处是她的气息,她的味道。林夏失魂落魄的坐在街边灯下的长椅上,目光呆滞,面容憔悴。
谋到一份薪水甚少的工作后,林夏在城北租了一套房子。里面装潢单调,或者说只有随意粉刷过的白色墙壁。房东留下了一张皮制沙发,几张凳子和一张木制双人床,电视机和电冰箱已
经很旧,时常会出现故障。不过还好,能够生活下去。林夏开始过起朝九晚五的生活,但这一切并不能让她停止对蓝天的思念。
王三来过电话,林夏没有摁掉,也没有接听,就任凭它在桌上不停的震动,直到停止。现在除了烟和思念,林夏仿佛什么都没有了。
初冬。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冬天来的那么直接。接连几天的阴雨天气让人觉得十分压抑。路上湿哒哒的。
走出写字楼,林夏裹紧黑色大衣,又是一片霓虹。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一切变得陌生冰冷了?转身走进人群。
习惯性的走到旅馆附近的便利店。
“林夏?”带着惊愕的声音传入耳里。林夏回头看着叫自己名字的人。是朱米,她依旧穿着朴素,拎着两大袋子东西,满脸惊愕的看着林夏。“你”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朱米顿住。
“朱米,好久不见。”林夏微笑道。“需要帮忙吗?”
“确实很沉。”朱米分了一个袋子给林夏,松了一口气。“一起吃饭吧?”
“好。”
空荡荡的饭馆,除了店家便只有林夏和朱米。坐于窗前,两人都看着路上的匆匆车流与人流。
“一个人?”朱米点燃香烟,叼在嘴里,淡淡道。
“嗯。你呢?”林夏抬头瞥了一眼朱米,她满脸的焦虑。
“没有,和她在一起。”说话时朱米努力压住内心的悲伤与恐惧。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来寻你的吧?瞧她多么爱你啊。她还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干净利落的短发,深邃的眼眸道尽她对你无尽的思念,接着你就会离开我,和你日夜思念的人在一起。
林夏轻轻“哦”了一声,又陷入沉沉的思考中。
“来这里做什么?”朱米始终是希望接下来从林夏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她瞳孔放大,精神高度紧张。
“等人。”林夏轻轻道。
那根紧绷着的弦还是断了。刺痛朱米的心。要是我现在就告诉你她在哪里,你一定会疯了一般奔跑过去吧。伤害了这么多人,能放过我吗?强烈的愤怒感充满朱米的整颗心,本来开始平静的生活又将激起千层波浪。
“这样啊。”朱米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出。
吃饭毕后,两人都仓皇而逃。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米一直坐立不安。她想方设法不让蓝天出门,担心她会遇上林夏,让后抛弃自己。起初蓝天并没有擦觉到朱米的反常,不过后来情绪失常的朱米确实吓坏了蓝天。
还是那套破旧的出租小屋。灯光暗淡
。亲热过后朱米紧紧的把蓝天抱在怀里。
“蓝天,不要离开我。”她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喃喃道。“我爱你。”
蓝天睁开眼,抚摸着朱米的手臂。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女人,就这样像个孩子似的依偎在自己身边,她给的爱太多太多,只是自己过于无动于衷。对不起,朱米,我的爱太吝啬。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朱米有些激动,抓紧蓝天的胳膊。“蓝天,我们离开这里,好好生活,好吗?”继续待在这座城,会让她时刻担惊受怕,那个女人已经来了,她会抢走蓝天,那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朱米离开的欲望更加强烈。
“好。”蓝天淡淡道。她不知道什么让习惯羁旅生活的朱米感到如此诚惶诚恐,只是现在,她想回报她的爱,以她想要的方式。
朱米开心的从床上蹦起,“我们明天就离开。”她疯了一般收拾起行李,胡乱的往行李箱里塞。
蓝天看着反常的朱米,先是吃了一惊,让后说道:“米,这么急吗?”
朱米顿了顿,抬头看着蓝天,“嗯,亲爱的,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可以吗?”
“由你安排。”
深夜,窗外冷风呼啸,北方的冬天应该下雪了吧。
☆、蓝天的自白
破旧的小屋里人影晃动,窗帘被拉开,灯光透过窗户投射到街道上,洒下一片鹅黄。冷风吹动树叶,簌簌下落。
蓝天坐在阳台上,嘴里叼着烟,眺望远处尚未熄灭的点点灯火。
和夏虫相处的岁月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我爱那段岁月,更爱夏虫。夏虫是个倔强的女孩,表面单纯,内心却复杂得很。她经常在邻里说我母亲坏话时保护我,给我依靠。林阿姨因为母亲的职业对我有些嫌弃,虽然她不语,但是我心里明白,因为离不开夏虫,我选择装傻。
母亲确实是位风尘女子,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对她的爱,她很少对我提起我那狠心的父亲,只有在她喝酒归来,并已酩酊大醉后才会声泪俱下的谈论那个男人。他孤傲,冷漠,一点也不爱她。她经常看见他与一个男人在回家的巷子里亲热,说着情话。因为没有文化,很难找到工作,她只有忍耐,没有把他的事告诉家人,不过在我出生三年后,他还是走了,走得无声无息。她彻底死心,决定奔赴红尘,养活我和她。其实她是伟大的,只是用了别人不喜欢的伟大方式。
我和夏虫在树林里的亲热被暗恋我的男生看见了,他惊慌失措,却又以那个作为威胁我的条件,让我答应和他过夜。对夏虫的爱让我迷失了自己,我担心林阿姨和林叔叔知道我们的事,决定答应那个猥琐的男生,和他过夜。那一夜我满脸的泪水,把抚摸自己身体的人幻想成夏虫,好让自己不再那么难过。
之后我觉得自己很肮脏,远离了夏虫。可是因为太想她,每次看到她面容憔悴的样子,我的心都仿佛有刀子在割一般,疼痛无比。我决定不再那么折磨自己和她,找到她,告诉她发生的事,可是完全没有来得及说,夏虫像疯了一般啃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的爱。
林阿姨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并到我家下跪乞求我远离她的女儿,放她一条生路,但是她不知道放开林夏,我就等于把自己送下地狱。我太爱她,真的太爱。
夏虫去了北方的大学。我很舍不得她的离去,但是她有权利离开,我没有权利挽留。她偶尔会发短信给我,只是莫大的距离感让我有种永远失去她的心痛。
母亲嫁给了一个有些许资本的男人。那男人起初对母亲很好,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讨厌我们母女,经常动不动就骂她,打她。对于亲情,我似乎已经变得麻木不仁,只会呆呆的坐在过道里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灯火,思念我的林夏。
一天夜里他们彻底闹翻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感觉自己压抑万分,给林夏打电话让她回到
我的身边,我需要她,需要她的怀抱与亲吻。她依然冷静如初,告诉我自己那狂妄无知的计划是多么可笑。我绝望无比,坐在墙角痛痛快快的大哭。那时朱米出现在了我的世界。她时常和我在过道里抽烟,她洒脱,无拘无束,在她的人生中,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我,自由洒脱,没有牵挂。也许是因为寂寞,又或是对性的渴望,我开始和朱米亲热,成天躲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颓废堕落。
受到朱米的影响,我拿走聂小芳的银行卡,奔走四方。让我不解的是我绕过了林夏生活的城,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绕过那座城,我那么爱她,那么想念她的身体。我以为我会激动得买上去那座城的车票,奔向她的怀抱,但是在买票窗口时,我犹豫了,最终去了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那段羁旅生活始终是苍白的,心里的空洞依然无法填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习惯性的去思念她。那种莫名的思念已经困扰我多年,要是可以,我宁愿忘记那些与她相处的岁月,放过自己,放过深爱着我的朱米。
爱情是什么?是习惯性的思念?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纵?无论隔了几个世纪,我还是那么爱你。林夏,我想你,真的很想。
眼泪悄无声息的涌出眼眶,心疼得无法呼吸。
夜静如水,万家灯火已尽。
☆、天空不空
清晨。
天空依然是灰蒙蒙一片。街道被昨晚晚降的雨水打湿,枯黄的落叶随风四处飘荡。少许车辆行驶在刚刚打扫过的马路上,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朱米披上大衣,紧紧的抱住站在窗户前的蓝天。她依然身体瘦削,面容憔悴。
“走吧。”朱米给蓝天围上围巾,拉着行李箱,环视屋子一周。生活了三年,到处都是蓝天的味道,如果能带走这些气息,她会毫不犹豫的带走。
蓝天合上窗户,摁掉香烟,拉上行李,跟在朱米身后离开。街道似乎过于冷清,三三两两的上班族步伐匆匆。上了出租车,一路向车站开去。朱米浮躁的心开始冷静下来,离开了,就不再担惊受怕了。
街道拐角处。出租车停下加油。蓝天看着车窗外,又要离了这座城,莫名的牵挂感席卷而来,心里甚是不安。朱米靠在蓝天肩上,紧紧的闭着双眼。
街道那边,一个短发女子身裹黑色大衣,身体瘦削,面容憔悴,目光呆滞的行走在人群中。那是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