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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天后，婉儿和太子……”
“哼，你不要再说了！兵部侍郎崔湜亦和你私交甚密，上官婉儿你以为本宫是瞎子吗？你的事情，本宫全都知道，你却从不向本宫据实禀报！你至本宫于何地！”武曌听不得任何人和婉儿的名字放在一起，在她看来只剩下了郎情妾意！
“天后，婉儿不过是和崔侍郎有过一面之交，并无过深交情！”
“崔侍郎？哈哈，好亲切的称呼！一面之交，你还想有什么交情！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哼，上官婉儿你果然得人心，就连本宫宫里的人都不敢对你下手了。把上官婉儿打入死牢，听候发落！”武曌长袖一挥，把握在手中上官婉儿用惯了的毛笔生生掰断，恩断义绝！
上官婉儿已无泪可流，面对莫须有的罪名，她无言以对。天后，终究是嫌弃了她。死牢，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你都嫌弃我了，婉儿，生无可恋！
上官婉儿终究还是饱含深情的痴痴望着天后，身体感觉到开始瘫软了，意识也开始模糊了。不，她不要让天后怜悯她，她要留给天后一个最完美的姿态！呵呵，完美的姿态吗？真是可笑，天后以为她与别人行了苟且之事，自己被以为不干净的身子如何能完美呢？何况，额头上的伤疤隐隐作痛，如此留了疤痕的脸，还能见谁！索性，天后成全婉儿了。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后让婉儿死，婉儿死得其所！
婉儿只看到那个连一眼背影都可以让她心跳加速的人，苦苦的笑了。她现在居然还能感觉到心跳，真是，可悲！咧开的唇角发不出任何悦耳的声音，上官婉儿挺起背，打掉宫人的手：“不要碰我，能碰我的只有那个人！我认识路！”
武曌心中一痛，转过身子望着婉儿的背影，她的背挺得很直，身体微微的颤抖，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剪影。婉儿终究是连头也没回，祈求她宽恕她都没有，连挽回的心都没有！自己为何还想让她挽回，还想让她祈求！
大殿前一排笔直的血印，源头之处似乎最多了，武曌沉重的一步一步走下去，拾起滚落在地的砚台，一滴两滴，晶莹的液体滑落在内，和原先的墨色，血色混合在一起，冲淡了原来的色泽。
她要留住这个砚台，因为这个砚台会让她想起那个如水的孩子，如何来了又消失在她身边的。
“天后！婉儿姑娘晕倒了！”月娘在殿外急的大声喊道。
“天后，婉儿姑娘晕倒了。”月娘不忍，看着天后跪在地下瘦弱的身子很心疼。天后，既然如此喜欢婉儿姑娘，又何必……为难自己……
武曌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望着夜晚漆黑的夜幕发愣：“本宫的话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呢，难道想让本宫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杀了才甘心吗？你出去，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还没有干涸的泪痕，遇到了冰冷的空气让人的眼睛变得涩涩的，再没有人可以拿温热的舌尖为她舔去这些冰冷。
一切，全都结束了！
武曌把砚台放回御案前，那根折断的毛笔也重回了案前，一切都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除了使用这些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悲戚的又看了一眼地面的痕迹，眼睛似乎都承受不了那些重量了，酸涩的难受！
自从婉儿陪在她身边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这根玉箫了，所以似乎沾染上了些灰尘，武曌把玉箫细细的擦拭了，视若珍宝。手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幅画来，义阳的手真是妙笔生花，此画画出了萧淑妃的神韵，只是和她一直见着的萧淑妃不同，如果她的眉间不那么寂寞就更好了，可以让她更多的想起她的事情来。
那个人最擅长丹青了，那个人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出嫁了。
义阳，是时候该见你一面了。婉儿的事情，你母亲的事情，你要一并给我说个明白！
第四十四章 弱点
……》
婉儿，我，真的有错怪你了吗？可是那人那身段分明是你无误！也没有人看到你去了别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你已经浸入到了我生活的方方面面，再留着你便是我的弱点！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的弱点！
所以，我才没有彻查此事，直接让你入狱……吗……
婉儿，本宫留你不得！不要怪本宫无情！本宫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值得你深陷！
武曌越来越怕，接近兴庆宫一步她的身子就颤抖一分，她怕听到的是真实，她怕她错怪了婉儿。
几十年执掌政务，若说没有怨死在她手下的人是不可能，她都从来没有这般难受过。心，绞痛！上官婉儿，你，在我的心里已经太重太重！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便浸入到我的生活里，哪里全都是你的影子，可是你的人呢，在哪里。
你说过会陪伴我一生的，为什么言而无信呢？为什么要让我亲手毁了你呢？手中紧攥着的玉箫，握着的一角纹路几乎被浸湿。
“满足了吗？你答应我的，继续跟我说说母后和你母妃的事情吧。”太平累的瘫软在床上，指尖轻划着义阳的裸背，心声涟漪。母后的过去她无法参与，但是她希望可以有人说出真相，更多的了解母后。
“我知道母妃爱的是她！哈哈，可是我不会告诉她的！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义阳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态，她总是忍不住去说这些话，她总是忍不住想看到太平心痛。即使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她的母后，看到太平心痛她才觉得这是她应得的。她在提醒自己，爱上太平是个错误，一切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何况，让大唐公主来伺候她，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真的如此便也好了，若是义阳在看到太平皱眉深思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一点点快意也便罢了。可惜，一切不过是义阳自以为是的想法，她承受着思念母亲的痛虐待太平的痛，痛无可痛！
被太平安抚着的身子犹自躁动不安着，就连窝在她的怀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都让她忍不住加快了呼吸，哪里还能平静下身子呢。
“小时候我看着母妃，我一直在看着母妃，把母妃的音容笑貌全都印在了心里。所以，现在我才这么像母妃的是不是？”
“太平，你说我像不像母妃呢？像不像呢？嗯？”
“我没有见过她，所以不知道怎么说。”
“你见过的啊，你看到的那些画像全都是母妃啊。”
“义阳的画技真可以称得上以假乱真了，你们长得太像了。”
“其实太平也比较像你的母后吧，我永远忘不了你的母后是如何凌^虐我的母妃的，就像……”
“就像？”
“就像你对我的第一次。”
“太平，你知道吗，母妃承欢父皇之时，总是微笑，总是低吟辗转承欢，听得让人心醉。可是父皇走了之后，母妃总是流泪，好痛苦的流泪。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认识了你的母后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们交欢的那一次，母妃竟然咬紧牙关，任凭你的母后怎样的取悦她，母妃都不为所动，而是一直在流泪。直到你的母后说出狠毒的话之后，在母妃打算吞金之时的那一刻吧，母妃笑的那般好看。”
“母后，说了什么？”太平早已没了最初的惊讶，原以为母后最恨的人是萧淑妃，却没想到可能是因爱生恨！所以母后才成全了自己和义阳吗？母后和萧淑妃阴阳两隔了，自己和义阳便是她们的延续了。母后，儿臣又明白了您一分！
“我怎么知道这个呢，那时候我还是十岁的孩子，躲在窗户底下偷看着，早已吓傻了。”义阳轻笑着，眼里满是轻蔑。对故事里的人，还是对自己的言之有物呢！
十八年前是小义阳趴在窗户上看着，被武曌当做另一个让萧淑妃难堪尴尬羞耻的砝码。十八年后，站在窗外的人换成了武曌。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吗？
武曌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那时说过的话，那句话之后，萧淑妃开始迎合她，绽放她的千娇百媚，风华绝代。可惜，再好的人，只尝了一次，噬魂销骨，再也对别人动不了情。直到十四年后，遇见上官婉儿。
“萧淑妃，怎么样，很舒服吧，你的身体可是比你诚实的多了哟。没想到你在床上是如此无趣，一点也不懂得取悦，皇上怎会喜欢上你这般的女子。真是贤良淑德，有淑妃的风范。不过本宫不信，你还能忍得住。”
束缚住武曌的不是自己多年前的戏言，而是义阳像极了萧淑妃的声音。
“我知道母妃爱的是她！哈哈，可是我不会告诉她的！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
“我知道母妃爱的是她！哈哈，可是我不会告诉她的！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
义阳的话像是一个魔咒，箍得她头发疼。“啪”，爱不释手的玉箫无意识的掉落在地上，也忘了去捡。
“谁？”太平警醒的问。
义阳按住太平欲起来的身子：“我去，你躺着。”
只披着一层单衣，太平眼看着义阳若隐若现的白皙修长双腿交织，也没了心思再去做别的。只见她打开门，门前正是一把玉箫横陈。
“义阳，快回来，外面冷。”
“嗯。”义阳答应着，捡起了那把遗失了十八年的玉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自己一直寻找的传家之宝竟是被人拿了去。哼，那个人是谁呢。嗯，武，曌？呵呵，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是把玉箫，谁来过？”太平疑惑的问道。
义阳笑而不语，刚刚那片明黄色的衣裙大概就是她十八年前见过的人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从背影看她竟没有走样半分，反而增添了很多风韵。怪不得婉儿，太平都对她念念不忘。若是母妃还健在，也一定不减当年姿色吧。人老色衰，是不属于她们的桎梏！
“太平，我给你吹一曲可好？”义阳歪着头躺在太平怀里，她开心极了，不久之后，不，本来应该是今天，最晚明天，她便可以见着那个人了。她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哈哈，刚刚的话若是全数落到她的耳里才好呢。
武曌，这便是你害死我母妃的代价！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后悔一辈子！生活在自责与悔恨之中，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果然如义阳所说，第二日太平前脚一走，武曌几乎后脚就来了。
“你是义阳？”武曌问道。
那人停下了弯腰的身子，站直了，青丝缭绕，幽幽转转，回眸一笑。
“不，我不是，我也是那个人的女儿。”
“宣城？”
“难为天后还记得我，宣城有幸了。”
宣城见天后只看着她不动，心底笑开，义阳，你的计划可能会成功呢。
“天后是来找义阳的吧，跟我来。”
若是你的料还不够猛的话，不如让我也来添一把火吧。
“她去沐浴更衣了，我去喊她，天后先在这里等候片刻。”
宣城直接的领着天后去了义阳的画室，宣城根本不需要去看天后的表情，光是想象一下她就能上天入地了。那满是母妃的画像，惟妙惟肖，张张传神，武曌，若是你还有一点对母妃动心，今日便是你心死之日！
既是如此了，义阳也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吧。再也不会和太平纠缠不清！要杀要剐，也是她们姐妹二人，天堂地狱共赴！
武曌被眼前挂着的一幅幅画像吸引住了，这些全都是萧淑妃的画像，有她负手而立，笑意吟吟的样子，有她双眉紧锁，愁眉不展的样子，有她白衣飘飘，翩若惊鸿的样子，每个都是她吗？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像她招手，那人罗裳半解，青丝散尽，眯着眼欲说还休。武曌不自觉的抚摸着那人的眉眼，唇形，那人居然从画中走了出来。
“你是来找这个的吗？”义阳撩起胸前的青丝，拿着那根玉箫晃了晃。
“是的，这是我的珍爱之物。”武曌下意识的说道，眼前这人好像她。
义阳依旧微笑着，刚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幽香，脸上红晕满满更显娇俏，美目顾盼。莲步轻移，步步紧逼，直到距离眼前人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武曌，你还不敢承认吗？你还在想着母妃，你从未得到过母妃！堂堂大唐天后最珍爱之物，竟然是昔日被你毒杀致死的萧淑妃遗物吗！哈哈哈哈哈。”义阳狂笑不止，武曌觉得自己错了，她不是萧淑妃，萧淑妃才不会这般笑的猖狂！
“义阳，你错了，那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在那次行欢之后，所谓的临别之礼！
“怎么会，我才不相信！当年我不过是碰了一下这支箫，便被母妃训斥了一顿！她怎么会把祖上流传下来之物送给你！”所以，你说的话是假的假的！
“义阳，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你就是想看着我痛苦一辈子是不是？你想为你的母妃报仇是不是？恭喜你，你做到了。”武曌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