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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桐看了她一眼，“据我所知，这不算是*吧？特别是对赵书婷来说。”
徐薇竟无言以对。
是的，赵书婷这家伙根本没有什么*不*的说法，对她来说，一切存在的，都是光明正大的。
徐薇曾经十分羡慕过赵书婷和曹晓渝之间的爱情故事。
和她和姚佩安比较起来，赵书婷和曹晓渝那才叫惊天动地，激情澎湃。
她们是一见钟情。
徐薇，姚佩安和赵书婷大学是在同一个学校上的。而曹晓渝读的是他们隔壁的美院。
徐薇的母校景色相当美，在全国都是非常有名的。美院的学生偶尔会背着画板过来这边写生。曹晓渝当然也不例外。
赵书婷和曹晓渝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学校里的桥静湖边。
赵书婷这人性格大大咧咧，虽然出身好，却并不怎么讲究。所以那一天，她在湖边的柳树下靠着晒太阳，晒着晒着居然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就见面前的石凳上坐了个小姑娘，正聚精会神的在画板上涂抹。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赵书婷虽然醒了，却也没有动，就好像怕惊动了对方似的。
她就这么靠在柳树根上，看着对面的女孩发呆。
还真别说，曹晓渝的长相就是那种挺能唬人的。黑长直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柔顺飘逸。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口，是比较偏向于东方古典美人的那种长相。
再加上当时手指画板，神色专注而投入，当然更是加分不少。
赵书婷就这么看着人入了神。
直到曹晓渝结束了最后一笔，蓦然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正好碰在一起，彼此俱是一怔。
据后来赵书婷不大靠谱的回忆，当时正是夕阳西下，桥静湖水都被余晖染成了金色，波光粼粼。更远处翠色如烟，杨柳依依。在这个大背景之下，原本就十分美丽的曹晓渝简直如同天仙下凡，一下子就撼动了她那颗坚如磐石的心。
赵书婷一向没心没肺的，就算是心动也只有一瞬。她笑容满面的站起来，走过去准备搭讪。
然而走到对方面前，她就怔住了。
女孩面前摆着一副已经完成的画。
画面用了非常鲜艳的色彩涂抹，近景是一个倚在树上熟睡的人，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就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再远一点是柳树，柳树后面是一丛怒放的蔷薇。更远的背景，则是五光十色的晚霞。
那画面中的人正是她。
赵书婷满心愉悦，唇角微微一勾，“画得不错嘛！不追究你用我做模特的过错了。”
曹晓渝微笑，“如果我说还想预约下次呢？”
“mypleasure。”
也许是因为朋友之中本来就有姚佩安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人，所以赵书婷对于自己弯了这件事，基本上是完全没有抗拒就接受了。
她和曹晓渝以一个令所有人都吃惊的速度，迅速的亲密起来，直至最终相爱。
别看赵书婷外表潇洒不羁的样子，其实对待感情非常的青涩幼稚，属于那种“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告我谈恋爱”了的份子。
所以她和曹晓渝一直相当高调。美院的学生大多自诩“艺术家”，对此虽然有人侧目，但大部分人是安之若素。至于他们学校，慑于姚佩安和赵书婷的势力，暗中指指点点的人不少，但敢当面说什么的一个都没有。
但感情从来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因为太过高调，所以赵家很快得到了消息，然后理所当然的，开始设法拆散两个人。
赵书婷和曹晓渝顶着压力分分合合，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彻底了断，甚至赵书婷一度策划过，毕业之后就带着曹晓渝私奔去外地，家里人找不到的地方。
那时她们对未来充满了勇气。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故事会以那样一个戏剧性的结局收场。
曹晓渝不告而别，在赵书婷毕业典礼那一天。
她的家人告诉她，曹晓渝拿了赵家的支票，所以乖乖滚蛋了。就是这么现实又恶俗。
赵书婷哪怕不愿意相信，但是面对家人给出的证据，也忍不住崩溃了。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在受到打击之后快速恢复过来，按照她家里人所偶设想的那样，去过正常的人生。
赵书婷彻底的垮了。她躲进曾经和曹晓渝住过的爱巢里，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发呆。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但到最后只能说是两败俱伤。赵书婷的父母为她操碎了心，但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得不放手。
最后是徐薇去把赵书婷从床上拖下来的。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曹晓渝回来了，你希望她看到你这个样子？”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却又偏偏都含糊不清。但赵书婷由此认定，徐薇一定知道曹晓渝去了哪里。
就像是得到了保证，她终于收拾好自己，搬进别墅里，开始了御宅族的生活。
其后她家人过世，给她留下了一大笔的遗产，也没有人再去管她要怎么做。
然而曹晓渝始终没有回来。
☆、第25章 情如饮水，冷暖自知
赵书婷很快就回来了，只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没能追上人。
也是，外面人来人往，曹晓渝如果有心想躲，能找得到才是怪事了。
然而她的脸色惨白，显然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和打击非常大。徐薇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朝姚佩安使了个眼色。姚佩安立刻道，“对不起，我们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头联系。”
纪桐看了赵书婷一眼，点了点头。
毕竟是别人的私事，虽说当初赵书婷为了那人闹得满城风雨，但此一时彼一时，看现在这样子，就知道人家未必愿意自己多事。
徐薇立刻起身，走到赵书婷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赵书婷现在还处在一种恍惚的情绪之中，下意识的抓紧了徐薇，眼中却仍旧是一片茫然。
徐薇想，也许比起曹晓渝不回来，这种回来了却根本不让她知道的行为，对赵书婷的伤害更大吧？
她也没想过，这家伙居然会悄无声息的跑回来，一点儿消息也没给自己透露。
如赵书婷所想，徐薇的确是知道曹晓渝在哪里的。
曹晓渝走的那天，是她去机场送行的。为此逃掉了毕业典礼，最后被辅导员骂了半个小时才算了结。
这件事她虽然没有对姚佩安说过，但徐薇想，以她的聪明，应该也能猜到，那天她去做了什么。不过她始终没有问，更没有对赵书婷提起过，想必是知道她需要保密的。
所以对于内情，徐薇知道得比所有人都清楚些。
曹晓渝的个性，不说话的时候也算是有几分气质，颇有点儿古典高雅的气质，然而一张嘴，糙爷们儿的气场就暴露无遗。
前面说过，她和赵书婷是一见钟情。这种感觉是双方面的，不然她也不会坐在太阳底下，画了人家整整一个下午。
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把那幅画打包带走了。
徐薇还知道一点曹晓渝家里的事，她从小爹不疼娘不爱，是跟着老家的爷爷奶奶长大的。老人家固然疼爱孩子，但很多地方都顾及不到，所以曹晓渝自嘲自己是像野草一样长大的，不管什么环境都能坚持得下去。
看她能那么迅速且无障碍的接受另一个同性就知道了，她骨子里叛逆，不羁，桀骜不驯。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迫于父母的压力，就不告而别呢？何况那还不是她的父母。
曹晓渝离开的理由其实也很俗，因为当时，她刚好检查出了癌症。虽然运气好只是初期，不至于完全治不好，但是曹晓渝根本负担不起治疗的费用。
而赵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她继续跟赵书婷在一起，赵家会冻结赵书婷的所有财产，让她拿不出钱来给曹晓渝医治。
这是威胁，但很有效。在生命和爱情中间，曹晓渝最终选择了活下去。
“我就是这么自私。”她对徐薇说。
可徐薇知道，在她心里，未尝没有一种渺茫的期待——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离开，假如有一天她能回来，假如赵书婷还在等，也许到那个时候，她们之间将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曹晓渝走了，徐薇没能拦住她，只来得及给她一个最后的拥抱。
“徐薇，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特别羡慕你和姚佩安。”最后，曹晓渝在她轻声说，“我跟赵书婷的爱情是熊熊烈火，但烧得太快了，转瞬就只剩下了灰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说着忽然呜咽起来，靠在徐薇的怀里，眼泪打湿了她的半边衣裳。
最后，她说，“你和姚佩安，要好好过，知道吗？”
原来在自己歆羡她的时候，她竟然也羡慕过自己。
那一瞬间，徐薇忽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一位佛祖说：“所谓情不可爱尽，势不可去尽。若然太尽，缘分亦必早尽。”
所以她希望她和姚佩安之间，是细水长流。
后来曹晓渝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定居，治病。偶尔会跟徐薇联系，说一说自己的近况。但她一次都没有问起赵书婷。她不问，徐薇也就不说。
虽然好多次，看到曹晓渝没心没肺的样子，徐薇曾经想，她是不是已经彻底忘掉了那段燃烧殆尽的爱情？
但今天，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有时候不提起，反而是一种深切的感情。
如果能够忘记，曹晓渝就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低声安慰赵书婷，“既然人回来了，就一定能找到。”
“对！”赵书婷回过神来，紧紧盯着徐薇，“你一定能找到她！你们一直有联系，对不对？”
徐薇点了点头，示意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说是回去，但实际上在车上，徐薇就将大致的情况跟赵书婷说了一下，然后道，“虽然这话我没资格说，但曹晓渝的确不是故意抛弃你。她会回来，就说明她还惦记你。”
不然呢？难道还是来探望她们这些老朋友吗？如果是那样，就不必躲起来了。
赵书婷听着她的话，缓缓的放松了自己的情绪，最后她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说，“我知道了，回头你先跟她联络一下吧……别提我。”
徐薇黑线，这是让自己去摸底吗？
不过她自己也很好奇就是了。
所以一回到别墅，她就钻进了自己的屋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然后从【客户】的分组里，拉出了一个叫做【女装成本价批发】的人，打开对话框。
优雅女装：给我死出来！
女装成本价批发：一直等着你呢。
优雅女装：靠，你怎么回事？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长本事了啊曹晓渝！
女装成本价批发：不敢说。你知道了，她也就差不多知道了。你懂的，我没脸见她。
优雅女装：装，你再装！真没脸见她的话，你回来干嘛？
女装成本价批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好吧，我承认，我今天就是故意去试探赵书婷的。
优雅女装：结果还满意吗？
女装成本价批发：很满意：）
优雅女装：那你还等什么？我跟你说差不多得了，今天赵书婷脸都吓白了。
女装成本价批发：我心里有数。
优雅女装：最好你真的有数吧。反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责任尽到了。对了，可以原话转述吗？
女装成本价批发：你懂的：）
优雅女装：……
懂你妹啊！曹晓渝果然还是过去那个曹晓渝，一张嘴就让人想揍她一顿，离开三年也没有任何长进。
“难怪我一直没找到，原来居然是伪装成了客户？”
身后忽然又声音响起，徐薇吓了一跳啊，回头见是姚佩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慢半拍心里才觉得不对，“什么叫你一直没找到？你翻过我的东西？”
☆、第26章 我愿意
别看姚佩安平时跟赵书婷嘻嘻哈哈的样子，其实她一直很担心这个朋友，对于曹晓渝的不告而别，她心里比赵书婷还要介怀。
——赵书婷能因为偏爱，所以不忍心责怪曹晓渝，她可不会。
她俯身看着徐薇电脑上的页面，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约她出来见个面。”
徐薇可没打算放过之前的那个问题，“先说清楚，你什么时候翻过我的东西？”还以为她真的是尊重自己的*，所以没有问呢。结果……啧！
“没有翻，只是替你关电脑的时候扫了一眼。”姚佩安说。见徐薇一脸不信任的看着自己，她有些无奈，“你自己说话口无遮拦的，我要是真的翻了，不可能看不到聊天记录。”
说着抬手指了指徐薇大咧咧打出来的“曹晓渝”三个字。
只要看到聊天记录，傻子都该知道，这个女装成本价批发就是曹晓渝本人了。
徐薇大汗，她好像还真没怎么顾忌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