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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
她不会顺应的回答“好吃”,她会说“很好吃”,让人莫名觉得被肯定了。周秀敏很开心。却又故意挑刺,“你吃白米饭都觉得好吃。”
朱砂微微的笑,那尖尖削削的下巴带着一股让人怜惜的伶仃扬起,“不是。是真的很好吃。很香。”
因为在地宫里没人说话,她也不是习惯自言自语的人,嗓子少使用,自然而然的变得低沉嘶哑,虽然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很多,可声音还是很低迷,带着一股朦朦胧胧的醉意似的,说起甜蜜的话格外煽情,周秀敏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醉,所以听什么都觉得动人。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觉得好吃。”
“狗腿!”她笑着轻斥她,心里却灌了蜜似的。
她认真的说:“真的。”
朱砂的视力受损,虽然已经大体恢复,可看人、看物总习惯微微的眯着眼睛,那眼睛本来就黑,加上了一股沉,简直放电似的,就算美貌程度大幅度下降,还是让人有种受不了的感觉。周秀敏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她确实有种受不了的感觉,心脏怦怦的、最初谈恋爱那会儿似的乱撞得厉害。
周秀敏觉得,自己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朱砂不是个闲得住的人,翻译完那本“者鉴”手札后,她让周秀敏把近几年考古界的重大发现、最新科研成果资料找给她看,周秀敏怕她累着不大情愿,后来执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弄了一大堆回别墅。两人平素无事,就窝一起看书,周秀敏也不工作了,给多少钱也不干,朱砂都已经回来了,她不需要去挖那座大山找她,要那么多钱干嘛?她只要守着她的朱砂就心满意足了。
小别墅是西式风格,在客厅有个小小的壁炉,天气冷了,就让里扔几块木柴烧得暖暖的,拥个毯子坐壁炉前,喝杯暖茶,没有了外人的打扰,二人世界幸福又安静。
春节一天天逼近,大街上喜庆热闹的气氛无不突出着“过年”的重点,在小别墅二人世界不觉,一到人多地方才惊觉,周秀敏开了车带朱砂出来走在,朱砂站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不由得有些恍惚,她许久没见过这般景象,蓦然见得,竟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周秀敏拉着她的手,像是明白她想法似的,把手指慢慢的融入她手指,朱砂自然的配合着,两人十指相扣——
“是回来了。你看,我在呢。”她轻轻的说。朱砂看着她浅浅的笑了。没说话。
两人漫步在人群中,偶尔会有些神色古怪的小姑娘回头瞧她们,兴奋地说一些“看,十指相扣,肯定是。。。。。。”之类的奇怪说话,周秀敏不以为然,从没有过松开手的念头,现今的她,颇有一番“不经历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香自苦寒来”架势,别说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便是她家里人也不能动摇她分毫,别人要说,让她说便是了,何况别人还没恶意,有什么所谓?
周秀敏感觉自己心境很淡然,很淡定。
阳光正好。走在匆匆人群里,她们怡然自得。周秀敏忽然想起,轻声问朱砂:“朱砂。。。。。。你还记得地宫里,你安慰我说的话嘛?说睡十天,睡到自然醒,去看电影,泡温泉,吃好多好吃的。”
朱砂浅浅的笑,笑容里有些羞涩,像是为自己幼稚可笑的安慰说辞而难为情。
“朱砂。。。。。。”周秀敏忽然顿住了语气,声音有些凝重,“很害怕吧?”
她一直想她,可总揪着心似的问不出口,不是怕她承受不了,她那么勇敢的人——而是怕自己太过难堪,可是在人这么多、阳光又那么好,说出心里话仿佛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语气与其说疑问,不如说陈述。
“嗯。很害怕。”朱砂直视着她,那微微眯着的眼睛透着一股星子亮,让人觉得凝重认真,可她忽地又浅浅低笑起来,“可是有失必有得,那三年里,我心思沉静了很多,看什么东西都明镜似的,格外澄澈。我想,这未必不值得。”
思维澄澈。这点周秀敏心有同感。她想虽然我们不在一起,思想倒是难得同步了。她改为握住她的手,“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勇敢的人。如果是我,我想我会疯掉。我撑不了三年。”她声音低低的,充满了不明意味的苦笑。
朱砂想说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可是想到周秀敏一直内疚“扔下”她一个人,这么说无疑刺激她。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语气也有些无措,“我。。。。。。我。。。。。。我不勇敢啊。我不想死,只能努力的活下来。你看,那里不能洗澡、刷牙,那个来了。。。。。。也。。。。。。也没办法。。。。。。好辛苦的。”
周秀敏被她笨拙、傻气的说话逗得“噗嗤”的笑了出来,伤感顿无。“辛苦你了!”她故作豪迈地一挥手,“就让我好好犒劳你吧!本小姐这几年唯一做的事就是赚钱,想要啥,随便说!”
朱砂莞尔,“我们刚不是说电影的?我以为你要请我看电影。”
周秀敏腻歪上她肩膀,温柔浅笑,“那算啥事。”
两人手牵手朝商场内的电影院慢慢走去,不想半途遇上了周秀敏的老熟人周清荷,周秀敏也不知道隔着老远她怎么一眼就扫到了自己。周清荷跟她爸妈在扫年货,大袋小袋的,见了周秀敏,跟她爸妈说了句,袋子一扔就冲了过来。
“sumi。。。。。。”她开心的跟着周秀敏打招呼,周秀敏老样子不冷不热的“嗨”了声。周清荷的重点不在她身上,打过招呼就眼定定的落在了朱砂身上,她惊呼,“你瘦了好多啊!”周秀敏怕她这个人没脑子说出什么自己不喜欢的说话刺激朱砂,就想赶她走,不想周清荷十分识趣,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温暖动人:“赶紧养胖点,过年出来一起玩!”然后又笑着跟周秀敏撒娇了一会,说了一堆诸如“不要只顾着赚钱都不跟我们玩了”之类的废话——简直像变相跟朱砂投诉!听得周秀敏想唾她,不过没讨厌就是了。后来周清荷在她爸妈的呼唤下匆匆忙忙走了,不知道是肥皂剧看多了,还是“作”病发作,临走竟然抱了朱砂一把,急匆匆的说:“欢迎回来。Sumi好想你,你们要好好的哦!”
周秀敏:。。。。。。真是不作会死!
朱砂温柔浅笑:“好的,谢谢你!”
周清荷愣了下,有种被电到了轻微眩晕感觉。朱砂瘦了太多,没以前好看,可是笑起来好温柔好迷人啊!晚上她给周秀敏发信息:你女朋友笑起来好迷人好温柔啊,我有点爱上了,肿么办哟?(*怎么办哟?)
周秀敏:。。。。。。
周秀敏说你滚吧你!
周清荷哈哈大笑,打电话过来,问:“过年怎么过?反正本市过年十分无聊,我们去国外玩吧?你算是带朱砂度假。我送你们机票怎么样?”
周秀敏一直有这份心思,只是她不知道朱砂打算,犹豫了一下,“再回你。”挂了。她问朱砂,朱砂踌躇地看着她,“你觉得?”
周秀敏知道朱砂想回家,但是又想跟自己一起,但是又怕自己走不开,她两下为难的心理,干脆地道:“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朱砂惊喜又羞涩的看着她,“我。。。。。。我想回家看看。”
“行。那就回家看看。我陪你。”
“真的?”
“嗯。”
周秀敏拒绝了周清荷的提议,两人约了下次再去。
周秀敏和朱砂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事情:订车票。买礼品。
现在虽然离年关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一票难求,不过没关系,有关系就有车票。江远楼有个亲戚在车站工作,轻易弄了两张车票给她们。礼品是买了一揪又一揪,加上周秀敏从家里搬的,东西多到两个大皮箱外加一个大蛇皮袋都装不完。周妈妈对周秀敏竟然不回家过年跑人家家心里有点不满,她知道周秀敏跟朱砂好,朱砂受了伤也该好好照顾,可是这大过年的去人家家里就有点。。。。。。让周敬仁说说她,周敬仁不以为然,偏帮着周秀敏说话:“行了,行了,不就过年。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玩得开心。”周秀敏开开心心的“啵”了她哥一口跑了,把她妈气得干瞪眼。周妈妈想骂周敬仁,周敬仁抢先先开口责备她:“她都那么大个人了,你还管三管四,你让她开开心心不成?你老是以为为她好,你的‘好’也要她接受才行啊!行啦,以后你少管她,让她爱干啥干啥,免得你说了她不听,你自己还干惹火。”把周妈妈郁闷了个半天,“得!你就使劲儿惯她,惯得大过年也跟人跑!”
周敬仁琢磨着这句话,觉得这句话倒是直戳核心了,可惜自己不能说。只好掩嘴暗乐:他妈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真相了!
朱砂他们年二十七回到。比起周秀敏第一次去他们村,真便利了不少。村长的二儿子开了台有些破旧的小面包来离他们村最近的县城的小汽车站来接他们——虽然现在已经有摩的、公共汽车到他们村了,每个人也只要十块,村长还是坚持要派人来接她们。还没到村口,就见村口站了黑压压一堆人,看见村长儿子的小面包一个劲的高兴叫,“来了来了。”
朱砂走下车,周秀敏跟着。行李就让村长二儿子带回家了。村长带着一群热情的村民跑过来,“啊哟,怎么才到,等了老半天了。家里准备好饭了,赶紧回去吃。”
他之前见过朱砂瘦骨伶仃的样子,这会儿见着只觉得比之前好了不少,倒不惊讶,倒是村民只记得她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样子,见着这副伶仃模样都吓了一跳,一个劲儿的唏嘘,说怎么瘦了那么多,赶紧给养起来,咱天天宰大肥猪大肥鸡把你养起来,你不知道,你叔公家养的鸡鸭可油光水亮了,还有老黄家的兔子,咱一天换一个房子,把肉炖起来——他们还记得周秀敏,说啊哟这城市大姑娘还是那么漂亮,就是比以前瘦了,说啊哟你也得养点肉;说不是吧,人家城市就兴这个劲儿,得瘦;说瘦什么啊,有点肉更好看。可热闹了。周秀敏谦和的笑笑,说你们村的东西可好吃了,我那么久都记得,这不,就跟着朱砂来蹭饭了。
“欢迎欢迎。来我家吃饭吧。我家今晚宰炖鸡。”村里人高兴的借口。
一群人拥着她们回到村长家,那热情架势比起周秀敏第一次来更甚,就连周秀敏也得承认她有点招架不住。直到晚饭时间,大家才陆续散去,有几个成惠村长招待也留下来吃饭,一桌子鸡鸭鱼肉,俱炒得芬芳扑鼻,吃得周秀敏差点没撑破肚子,好满足。
乡下地方,还没有“严禁烟火爆竹”的观念,从年二十八开始,爆竹声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想起,到了年三十,更是响得人耳朵都快聋掉了,空气中都是那种味儿,还有些村人“洋气”的烧起了烟花,尽管比起大城市那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烟花汇演显得疲乏、单调,就是简单的一竿烟花冲到夜空散开那种,可每次燃起,还是引起村里小孩大呼小叫,大人驻足,今年,这个偏僻然而开始发展起来的小乡村,因为他们的大恩人——他们私下是这样说周秀敏和朱砂的,当年周秀敏捐了十几万的钱给他们修公路的恩情他们可没忘记是这样,村长说了,人家来了,得好好多谢人家,乡下人家没什么特别的,在他们心目中,最实惠的就是吃,所以那些天,周秀敏朱砂天天都吃得撑破肚,红包也收到手软,虽然都是不值一提的十元、五元、两元、一元,可都代表了一份简单真诚的心意,所以周秀敏跟朱砂坐床上拆红包的喜悦丝毫不低于她在家里收到几千、上万红包的心情——的到来而更喜庆了。
年三十那晚,他们随村里小孩去镇子玩。镇上有户有钱人家每年都会自发搞个“烟花会”,当然,跟大城市的是无法比较的,可也够附近的小孩够乐的了。他们六点出发,沿着村里新修的公路一路兴致勃勃的走去——当然,也有骑车去的。可大多数走路,竟然丝毫不觉寒冷。去到的时候,河岸已经黑压压的沾满了人,她们挤不到近处,便在远处看了。八点烟花准时盛放,都是人手工操作,六个男人站一起点燃手上的烟花举起,烟花一发一发的往天空发射,规模不大,可天空没停歇过,这边绽放,那么陨落,这边陨落,那边又绽放,每次绽放都能让底下那些小孩兴奋地叫起来,气氛热闹而欢喜,周秀敏不觉得烟花多漂亮,可拉着朱砂的手,却感到无限欢喜,因而那些并不算十分漂亮的烟花,也十分地漂亮了!
烟花烧完,人群渐渐散去。朱砂打着手电筒,两人如同来时那样随村里的大小孩一起走回去。经过镇上的一家杂货铺,周秀敏忽然想起两人在一起以后第一次过年,朱砂跑了老远到镇上给她打电话,就为了跟她说新年快乐,嘴角不由得浮起甜蜜的微笑。她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了朱砂手上——现在这地方,手机已经能用了,虽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