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电梯了,纪珂然和黑老四都没说话,沉默着,纪珂然不自然地轻咳了声,“你干嘛跟着我?”
“楚秘书吩咐的。”小心谨慎地回着。
“不用了。”
“可是是楚秘书吩咐的。”
“她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你是。”
又沉默了,黑老四经过深思熟虑,轻声说着,“可是按照你的速度,7点以前到不了S校校园广场。”
纪珂然冷着一张脸,坐上了副驾驶。
老四的技术很好,一路上,连红灯都没闯,到S校的时候才18点55分,纪珂然踩着高跟鞋,从学校大门绕过教学楼,办公楼,18点58分,楚旭之在办公室盯着墙上的挂钟,给她掐着点,她太了解纪珂然,知道她一下车就心慌着急,碍于老四在,又舍不得把脚步迈得大一些,于是肯定是快一步慢一步,三分钟绕过去,似乎就在那一瞬,天幕一下黑了下来,追光灯打在舞台上,台下如雷的掌声,黑幕缓缓拉开,舞台中央一袭黑裙的女人随着音乐起,那样的夜,舞台上的人,叫人错神,全场屏气凝神,她赤足站在舞台上,她站在舞台上对着台下所有的人灿烂微笑,纪珂然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她,她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她,总觉得她是活得很粗糙的人,却没有她也可以这样精致,这样优雅,硕大圆形的光圈,像是一轮雪亮的满月,而那满月浅浅的温和的月光中央,正在那一具又柔又软的身体。她只说今晚有节目,却没想居然会是这一开场的独舞,她是有多自信,不用声势浩大的庆祝舞蹈,竟然用自己的独舞开场,可事实,证明,她做到了,那一曲舞毕,全场掌声如雷,她谢了很多次幕,掌声也依然如潮水般不肯退去,晚会很快进入状态,她笑得很僵硬,直到散场后那笑容也依然挂在脸上,她在人群中找寻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于是那笑容愈发地灿烂也愈发地苦涩,有同事笑着夸她,她也笑着应酬着,直到换了妆,才发现脸部有些僵硬,她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低头找鞋,有一双手将她的高跟鞋递过来,她抬头,她的脸近在咫尺,慌乱嘈杂的化妆间,有化妆师在忙碌,有演员在抱怨,她来不及去安慰,她只定定地望着她,她的眉和眼都那么清晰分明,只化妆间的灯光太昏暗了吧,一切都清晰地反而不真实,她没有接过纪珂然递来的鞋,泪竟就那样流了下来,她望着她,哽咽着,“珂然,你来晚了。”
她灿然微笑,蹲□子,将她的脚放在掌心里,因为长时间赤足,脚心冰凉,她将她的鞋套上脚踝,高西宝没想她会来这么一着,她这一生,从未有人蹲□子去给她穿鞋,很小的时候,从记事开始,她妈就将鞋子扔她面前,让她自己学会穿,所以她比同龄人更早就会系蝴蝶结,她一慌,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纪珂然本就被那舞着了魔,高西宝这一晃神,她也清醒过来,可是手中还握着她的鞋,气氛变得尴尬而闷热,她和高西宝,见面就呛,一说话就吵,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肯定是刚才老四开车开太快,把她转晕了,她把鞋从放回地面,沉默地站在一旁。
高西宝只觉着心头一酸,她终究是没看到她在舞台上的自己,她突然像有预感一般,像是两人的结局,她的眼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化妆间全是人,人来人往,都盯着她看,却没人上前来问她怎么了,纪珂然被她这阵势吓着了,心下慌乱,却推开化妆间的房门,走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高西宝冲了出去,她一路小跑,跟在纪珂然的身后,她一直都在追,而前面那一个人呢?一直都在躲,校庆晚会所有人都聚集在广场内,校园小道却只有一前一后的身影,道两旁高高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追得累了,是真的累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吧,嫌弃她这样嫌弃她那样,她就是先动了心而已,她蹲□子,坐在路边生着闷气,六月的栀子花香味很浓郁,还有白色的玉兰,夜风一吹,就散落在膝盖上,前面那人突然停了下来。
“你走啊!!!你停下来做什么?你个懦夫。”高西宝喘着气咒骂道。
那人回转身,面红耳赤。
“你从来都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你个失败者。”
她被击中要害,跳到她面前,想推她,只有身体的碰撞才能掩盖住她内心的不安,却突然,被那人一下紧紧地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没几章了,再不霸王就没机会了。
86
86、第八十六章 。。。
她抱的很紧很紧,像一松手那个人就会如沙般从指缝间漏走一般,她不想失去她,在她之前,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得这样难,这样苦,她听很多人说爱情太难,总是得不了善终,她不需要善终,因为连开始都还没有。
她刚跳了一场舞,又小跑了一路,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足跑了过来,身上有汗,紧紧地贴着纪珂然,她被勒得很紧,身子僵硬着,却并未伸出手来推开她。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她轻声在耳边说,她已经不想再去管任何的未来,只要这须臾之间的温存就好,只那须臾之间就好。
怀中的人突然那样软,一声一声扣在她心里,她支吾了一声,“我有赶到,从开始到结束,我有看到你站在舞台上的一颦一笑。”
高西宝一愣,“你在哪里?”
“在角落了,看到你那样美,像梦幻一般,像仙子,像刚从古墓里出来的小龙女。”她不用用词,更不会说甜言蜜语,她只把脑汁里能想到的感受说出来,却早已是不易,只见她憋红了一张脸,本就精致的脸上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地明亮,高西宝从小听到的夸赞无数,唯有这一次,她将整张脸埋在肩窝里,心里窝心,暖暖的,像要融化了般,于是她怯怯地问了句,“你喜欢吗?”
她低下头,燥热的夏夜,橙黄色的灯光,有无数的小虫蛾绕着路灯纠缠,灯光下她的影子像烙印,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上,她浅浅地回了两个字,轻声说“喜欢”她笑逐颜开,这一切都比所有的奖励重要,已经足够了,四周那样静,她的呼吸浅而轻,她终于出声,轻轻唤她:“珂然”她低头,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湿润的唇落了下去,只蜻蜓点水般,而后错身,静静地抱着她,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问,再去要答案,纪珂然那样害怕她,害怕她缠上去,害怕和她开展一段不为世俗接受的感情,她体贴地为她着想,可是这样的体贴真的是她要的吗?她不敢问将来了,就要现在就好。
纪珂然轻轻推了推她,远处有两个学生朝这边走来,两人分开成正常的尺度。
大部分时候,这世界的人都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其实聪明,不过是自私的其中一个表现罢了,爱情到底需不需要理智?这个理智的度应该要如何把握?这个问题高西宝和凌以亦曾经用一个下午来讨论过,那个时候凌以亦和司徒钥还没有和好,高西宝在以往的情史里辗转反侧,最后却依然没得到任何的结论,因为真正的爱情,是通过讨论就可以讨论出来的吗?我们只会在这条路上磕磕碰碰,有时碰疼了,会念着下次别这样了,可许多时候人都是善变的,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所以,任性的依然任性,懦弱的依然懦弱。
“西宝”纪珂然不自然地出声,第一次高西宝觉得自己的名字那样好听,原来被自己在意的人念出来竟那样好听。
“楚旭之常常骂我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懦夫,可是像我们这样的,就连理论都没有,好像我们总是说了很多狠多,我给你分析过许多次这条路的艰辛困难,我无父无母,自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自己活的怎么样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可是你不一样,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开始,我以为你就是好奇,好奇女人和女人相爱会是什么样子,甚至女人和女人做。爱是什么样子,我想你肯定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才会喜欢我,而我,没有心思,是因为,我觉得我不会和别人相处,我脾气很坏,你们有文化的人所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一生气会对楚旭之发脾气,会对老四老六他们发脾气,我是个粗人,我伪装成自己不是,我去保养,我去学茶艺,可是我端茶壶的姿势老师说我还是不要学了,我拼命地伪装成上等人的摸样,可是我不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我是在这个城市最混乱的孤儿院长大的,我身家不清白,西宝,你知道吗?我的生活?我不是你真正看到的纪珂然,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住着许多肮脏的东西,我不知道,看到你在舞台上的样子,那样美,我没想过你居然会跳舞,我偷偷看过你上课时的样子,你讲课那么生动有趣,你那么学识渊博,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小时候我只会打打杀杀,去抢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高西宝,你明白吗?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纪珂然配不上你。”
她很少当着一个人的面说出如此多的心里话,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纪珂然是个粗人,她没有玲珑透彻的心思,这么多年,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是把自己锤炼成了白骨精,如若不是今日她这番话,又有谁会知道昔日的黑社会大姐大凶残爆烈,今日的优雅魅力女王内心会是这样的自卑和仓皇,高西宝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掌心中全是汗,这些话她连楚旭之也没有说过,因为她们两人的命运那样相似,就算她不说,楚旭之也一定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不知为什么,今晚,她却想着对高西宝说。
“配不上?你追司徒的时候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珂然,司徒的条件比我好很多,她比我漂亮,比我女人,工作也比我好,我知道你曾经追司徒时用过的许多招数,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你的,珂然,你不是不懂,是你不想去懂,是你不愿去面对,我也一样,我一直不愿承认,其实,其实,你不愿接受我,只不过,只不过不够爱我而已,甚至说,不够喜欢我,珂然,你内心太善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不忍心,不忍我难过。”她嘴角微沉,看不出是任何表情,原来,真的,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不管你有多爱一个人,高西宝深吸了一口气,冲纪珂然柔媚地一笑,却没想那一笑,眼角却挤出一汪水来,她本以为自己是终将放下了,她也曾奢望过她的那些在意那些关心那些想念,想着有一天她总会喜欢上她,总会爱上她,可是她刚才那一番话,又将她的奢望给打散了,像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魂魄,一散,就一生一世都聚集不起来了,她强迫着自己笑了笑,“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你都没喜欢过我,甚至,连将来也不会,如果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也不过是安慰,不过是同情。”她平静地说着那些话,说得有些换不过气,仰起脸的时候,泪水横溢。
纪珂然想伸出手,却突兀地悬在半空,她只不过发现她却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反驳高西宝,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她让自己的心乱着,不想去理,她是真的同情吗?是真的怜悯吗?她不知道,可是她又是否真的喜欢她?真的爱她?她也做不出肯定的回答,于是那僵硬着悬在半空中的手就犹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清冷的月光洒在路的一旁,六月,这样的夜,却是这样的凉。
“你不要再骗自己,也不要再骗我,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珂然,你总会找许多的借口,说我们之间隔着许多的东西,你的生长环境,我们不同的家世,甚至排斥我是直人,而我,不过是喜欢你,而你,恰巧是女性罢了,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绝望过,我想这辈子你就成了回忆吧,人的一生,会遇到那样多的人,你来了,又走了,我安慰自己,以后说不定也一样会遇到那个人的,可是后来我又似看到了一丝希望,我甚至奢望着有一天你会慢慢地喜欢上我,幻想着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我好兴奋,我想两个女人白头偕老会是什么样子,只不过,只不过是我想太多了。”她的身躯在微微发抖。
纪珂然悬着的手终于落了下去,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西宝,对不起。”她没有搞清自己的内心之前只有对她说对不起,而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到头来就是这样的话。
她将她的头抱在怀里,声音很轻很轻,“西宝,要开心。”
她说好。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