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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李莫愁道,“倘若你愿意,只要将你手中那块令牌交给任何一个漠北蒙古官员,我定会再与你细谈。”
“夜色已深,就不打扰二位休息。”说罢,右手展开呈送客之势,“不过我想,大概我们还会见面的。”
☆、末卷
那晚拜访过后便再也不见那女子踪迹。
李莫愁十分疑惑,心道想必那女人也是什么公主之类的吧,不然哪能这么大口气。不过蒙古的公主们也真奇怪,怎么一个个都是政客?
不过被这插曲一扰,她和龙熵也就没了说旧事的心思,当日的承诺便一时搁置下来。
翌日便和林夙程英等人启程离开这里,不过因为年关将至,李莫愁和龙熵打算回古墓去了。过年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她们一路走来,各个渡口和驿站都不断有远行客陆陆续续的回家去了。
李莫愁想到古墓里还有个年龄一大把的孙婆婆,一时愧疚的厉害,跟龙熵商量一下,遂决定还是先行回去。问了林夙,林夙不以为然的撇嘴道,没关系,在没有确保龙熵伤势痊愈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这是“医德”。
不过这么一提议,程英却是要回嘉兴去了。
于是她们在此分道扬镳。李莫愁和龙熵带着林夙一路朝陕北终南山奔去,程英独自一人往回赶。
眼见着已经进入隆冬的十一月,她们倒不曾歇脚,一路紧赶慢赶,水路陆路连着换,终于在一个月后赶回了古墓。这活死人墓与众不同的地方便在于它四季常青,因为地势原因,所以终南山可以说得上是“十里不同季,百步一个区”。就是说,终南山自山顶至山脚,从向阳和背阳两面,全角度全方位的体现了一年四季的景色。遥远的山巅终年积雪,是永为酷寒之地,而下陷山凹里的活死人墓,却因为盆地地形终年四季如春。不过位于终南山山腰向阳处的重阳宫,则是四季皆有。而今正是隆冬时节,大雪已经下了一次又一次,整个重阳宫被皑皑白雪覆盖,一望无际的壮阔宫殿宛如巨大的雪雕,洁净又壮观。
林夙对活死人墓仍旧是暖暖的春季感到很惊奇。她的藏梅山庄也不过是一个梅园,冬季时满园梅飘,倒是一片幽美之极的人间仙境。只是因为地处南方,所以少见大雪,故而建在孤山半山腰处。只不过是凭着地势和冰寒得以藏种各种梅,却少见梅尖落雪之景。过去也曾因为跟着师尊满世界跑,见过被做成收藏品的飘雪梅,不过那到底是死物,而今见到西安终南山上大雪覆盖下的傲雪寒梅,一时兴奋地不得了,直嚷嚷着要把藏梅山庄搬到这里来。
李莫愁听她说的好笑不已,问她,“难不成你要和重阳宫抢地盘?”
林夙撇撇嘴,不屑道,“倘若我想,我便当真去抢,又待如何?”她口气十分大,惹得李莫愁侧目。
龙熵却听得十分认真,“你想要怎样抢?我倒是愿意和你的藏梅山庄做邻居,也好过成日让那些道士在附近走来走去。”
她们一路下山一路闲聊,李莫愁发现,只要回到古墓,龙熵就会心情好很多。连带她自己心头也涌上一种久违的亲切,就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一样——也许,她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将这里的一草一木融入骨子里,铸就了李莫愁的性格与情怀。她固然兴奋,且因为龙熵的喜悦冒出了头,便更加欢欣起来。只是没料到,三人中最欢庆的人竟是林夙。
不过下个山而已,按照李莫愁和龙熵的速度,最多半天时间就该到古墓了。她们有些思乡情切,同样的恨不得快点回到古墓,可是林夙却一路不断乱跑,总是被盛开在半山腰上的各式各样被白雪覆盖的花草树木迷住眼睛,使得李莫愁和龙熵也不得不停下来等着她。
这会儿还没刚回来,说了要强抢重阳宫,还没待回答龙熵的话,又是一声惊呼,不知道看到什么就跑了没影儿。
李莫愁脸色有些黑,又有些哭笑不得,这林夙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她是无法理解从未见过大雪的林夙对这种奇壮雪景的好奇和欢喜之情。
于是和龙熵停在半山道上等着她。
没过一会儿,竟然又飘起雪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下来,龙熵道,“咱们得快些下山了,不然等积雪覆盖了山路,再下山就危险了。而且,天色确实不早了……”
的确,极目望去,还能看到挂在西边天际的那一轮红日宛若一个火红的大火球,正摇摇欲坠的一步步往山里藏。
这些日子过去,李莫愁的腿伤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连被封的两道大穴也被她在龙熵的指引下渐渐冲开,而今是一身轻松,丝毫不费力的运起内力御寒。龙熵也是身体被调养的好得差不多了,虽然林夙执意要等到她痊愈再下诊断,可龙熵自己运功调息也已经没有大碍了。
“不知道林夙又跑到哪里去了,”李莫愁叹息一声,“怎么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雪似的……”
林夙可不是从没见过雪,新奇的不行。
她二人百无聊赖地等着,李莫愁握住龙熵冷冰冰的双手放在嘴边呵气,笑着问,“冻手吗?”
龙熵笑笑,“还好。”她的身体一年四季都是这样冷冰冰的,本身就是至阴体质。
雪花纷纷落,李莫愁把龙熵抱进怀里,“这个林夙,还不回来。”一低头,嘴唇擦过龙熵眉间,顿时动不了了。
万籁俱寂时,唯有纷扬的大雪簌簌而落。李莫愁呼出的白雾散在龙熵面前,和龙熵呼出的气息混在一起,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竟突然暖热起来。她们不发一言对视着,气氛一时暧昧又热烈地撩人心绪。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两人就紧紧抱在了一起。
李莫愁亲吻着龙熵额头,从眉间落到鼻梁,再滑到脸颊,最后落到那粉嫩的唇上。一经含住,便一发不可收拾。
龙熵的唇有些凉,软嫩可口,李莫愁喜欢之极,舌尖挑逗时便轻易撬开她牙关,溜进龙熵口中挑起她的小舌纠缠起来。舌尖相抵,吮吸顶上,一时吞咽口水之声响起,李莫愁一手搂住龙熵的腰肢,一手揽住她玉颈,大拇指抚摸着龙熵耳根,不断摩挲着。掌心贴在龙熵领口内雪白的肌肤慢慢移动,爱抚她敏感的脖子,逐渐移到身前,揉捏摩挲龙熵精致的锁骨。
两人的呼吸声愈发重了些,大雪落在她们身上,慢慢融化开来,透过衣衫融入到肌肤上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冰寒,肌肤上都泛起冷冷的小疙瘩。可是不过片刻功夫,那寒冷便被两人如火的亲吻融化。她们忘情地亲吻着,身子也贴的越来越紧,李莫愁忍不住搂紧龙熵的纤腰,把她紧紧箍在自己身体里,右手却摩挲着龙熵锁骨而下,隔着衣物便揉捏到了那凸起处。
按压揉捏,龙熵脸色愈发红了些,“嘤咛”一声喘息,让李莫愁心头大跳,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含混不清地哑声喃喃,“熵儿……我……忍不住了……”右手忍不住挟住龙熵腰肢,渐渐抚摸着往下移……
漫天大雪越来越大,两人同样一身纤尘不染的洁白衣裳,亲密的拥抱在一起,几乎要和那雪白的山景和大雪融为一体。
听到李莫愁这话,龙熵神智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心跳砰砰响,却忽然用力咬住了李莫愁的下唇,疼的李莫愁痛“嘶”一声,忙稍离了她。
“这是在哪儿!”龙熵声音略哑地一声责怪,却更显得像是娇嗔。
李莫愁咬唇,抱紧了她道,“咱们回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李莫愁索性抱起了她,“回去再说!”
“莫愁!”龙熵连忙搂住她脖子,“没有我们,林夙找不到下山去活死人墓的路。”
一句话逼得李莫愁懊恼不已地不得不停下来,却仍旧将龙熵整个人公主抱的抱在怀里,委屈地蹭了蹭龙熵的脖子,“……好想你……”
那意思不言而喻。
龙熵脸颊红透了,声音低的不像话,“那也得等到回去再说……”
李莫愁险些内伤。
“放我下来。”
“不。”
李莫愁死死抱住她,埋头在龙熵颈窝里呼嗅她的气息,那动作极为暧昧,呼吸又喷在龙熵肌肤上,激的龙熵身上一阵阵发麻。
“……莫愁……”龙熵略显无奈,又是娇嗔又是示弱地一声轻唤,让李莫愁心头愈发蠢蠢欲动,“不。熵儿,你别说话。我听到你的声音都恨不得把你吃了。”
她说得太直白,龙熵瞬间脸上发烫,几乎要滴出血来。
于是就只能那样被李莫愁抱着站在雪地里等。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林夙人还没到,便已经传来她开心的笑声,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扰了别人好事。难怪她一直不见踪迹,原来就是抱了个巨大的雪球来。那雪球上插着一株又一株被完全移植下来的花草,泥土撒的雪球土渍斑斑,她却还十分开心的像个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见李莫愁那样抱着龙熵,奇怪地道,“咦,你们这是干什么?很冷吗?”她不解的皱眉,“为什么不运功御寒?一来还可以修习内力,二来还不冷啊!”
……
李莫愁暗自磨牙不语,龙熵见状,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抬头对林夙道,“咱们快些下山吧。再晚些,天色黑了,就看不到路了。尤其还下着雪,走山路很危险。”
☆、末卷
墓中闲寂真虚静,隔断凡间世上尘。
愈往下走愈安静,连飘落的雪花簌簌声都渐渐清晰入耳。渐渐逼近活死人墓前的大片密林,龙熵道,“林姑娘,你跟着我们走,这树林里有阵法。”
林夙也不敢大意,紧随她二人前行。穿过曲折蜿蜒的山道,渐渐入眼的便是绿草红花,雪似乎已经停了。其实不然,不过是她们走过了山体,渐渐进入凹陷的盆地,四周有草木遮挡,又有群山环绕,故而显得温热而春意勃发。实则其上大雪仍在飘飞,其势丝毫未减,且渐成漫天之状。
待转过最后一个山坳便到了她们家门口,那丛林浓密而又蓊绿,昂然矗立的青石上,笔墨遒劲的写着“活死人墓”四个大字,熟悉的让李莫愁热泪盈眶。和龙熵相视一望,见她的熵儿也微微动容,李莫愁不由得亲了亲龙熵额头。
离开这里也不过就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如今趁着年关赶回来,竟觉得无比眷恋。她们携手前行,林夙紧随其后。穿过密密匝匝的高耸树林,入眼即是一座竹楼——也谈不上“楼”,不过是一座建在那百年参差老树之上的一间小竹屋。老树曾经被夏日闷雷劈断,早在李莫愁搭建这竹屋之前就已经只剩下庞大的树根。那树根蔓延数里,约有一二十米长,七八米高。李莫愁的竹屋就是建在这树根之上,竹屋不大,也不过就是一小间,仅放了一张接地草床,一方梳妆台和一个杂物架。小而温馨,曾是她和龙熵一起共眠了约莫十多年的地方。
“好漂亮别致的房子!”林夙赞叹一声,李莫愁心有得意,扬眉看了看龙熵。她自来不爱住在阴冷的古墓里,所以为自己建造了这竹屋。龙熵要是不被师父强要求着练功,大多数时候也是跟李莫愁住在这里的。当初老顽童也是对这房子新奇才窜来窜去的不肯走,惹出了后来那些事端。
这一声赞叹毕,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声喝道,“谁!竟敢擅闯我古墓!”
话音落时,三人便见到竹屋里赫然走出一个苍老的身影。正是鬓发苍白的孙婆婆,她严阵以待,怒目而出,待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时顿时怔住。
“婆婆!”李莫愁开心地喊了句,握着龙熵的手就迎了上去。
“龙姑娘,李姑娘!”孙婆婆热泪盈眶,忙走下来,“你们……你们回来了!”老人家有些拘谨地想去握两人的手,又因为怯着龙熵没敢妄动,双手局促地放在身前不安的绞着。
李莫愁却是直接上前抱住了老人家,“婆婆,想死我们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孙婆婆哽咽着拍拍李莫愁的背。打小李莫愁就嘴甜招人疼,孙婆婆本来因着尊卑有别,想着能握一下她们的手就已经很知足了,谁料李莫愁倒是热情直接扑了过来。孙婆婆躲闪不及,被她一把抱住,有一瞬间脸色一白,随即又满心欢喜地笑了。
李莫愁没觉察出,静静站在她们身后的龙熵望着二人亲近,却瞥见了孙婆婆那一瞬的不适。于是皱眉问道,“婆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性子寡淡,不像李莫愁热情似火,可对孙婆婆的感情却并不比李莫愁浅。虽然幼时她因着孙婆婆长相可怖并不爱跟孙婆婆,可到底是一手把她拉扯大的人,龙熵虽不知“父母之情”,但是对孙婆婆,她心中那天长日久慢慢浸透出的感情也非同一般。只不过她鲜有跟旁人表露情绪的时候,喜怒哀乐愁全都只在李莫愁面前时才全无遮掩。
李莫愁听到她这样问,忙松开孙婆婆,关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