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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盯着龙熵掩不住愠色的脸庞,意味深长地笑。
龙熵心中委屈,到底年轻的姑娘没有李莫愁段数高,被李莫愁几句话撩的心中酸涩,暗想,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李莫愁竟然还跟自己说什么师姐妹情谊!龙熵自忖没有哪个师妹甘愿和师姐以那样亲密的状态相处,她听多了孙婆婆讲的故事,于这世道也有了不少理解。虽然关于男女之情的事情,孙婆婆讲的极少,大多是含糊而过,但是龙熵可以从孙婆婆连篇累牍的故事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她日日听着,思考着,又不间断会自己翻书查着,看着,少女长成时,心思也渐渐成熟起来。龙熵没有听过女子和女子不能在一起的观点,也未曾受过任何相关道德观念的束缚,她自己沉思间,便觉得自己对李莫愁,也如孙婆婆故事中的男女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自是不愿和除了李莫愁之外的任何人相处,更何况是亲密无间。孙婆婆说的,她记在心里,孙婆婆没说的,她就自己去翻阅书籍。
在祖师婆婆藏书的地方,发现的多是武功秘籍,也有些女儿态的情诗。别的,倒真是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后来龙熵一个人依着她师父留的地图去探索古墓时,却发现了王重阳留下的诸多书籍。王重阳藏在这里的书籍就杂乱多了,有武功秘籍是不错,但别的杂七杂八的书也不在少数,有医药,有经史子集,有治世智略,有兵法,有儒道释三家学说,从书籍新旧程度可看出,释家最为王重阳不待见,都是粗粗翻了一遍,就扔在了角落里,蒙灰落尘。王重阳心爱的是儒道。儒家学说乃入世之说,王重阳志在抗金抗元,这等学说自是不会丢弃。道家学说乃修身养性之说,更有治国方略隐在字里行间,王重阳天资聪慧,自然领悟甚深。这些,龙熵都粗粗看了些。不过,最重要的是,道家除却那些经世明略外,却还有些阴阳和合之道,即为养生,偏又好研究些“房/中/术”讲究阴阳调和……其中详细自不必说。龙熵看得胃疼,只觉得手中书卷如烫手山芋,恨不得丢的远远的。却又不经意间,在里面看到了“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字眼,更兼有些“磨镜”之类在其中。这些是反例,为了证明这些不为俗世所容的孽缘实在有悖阴阳之道。可是看在龙熵眼里,却仿佛为她开启了一扇窗。
至于书中所言什么“大逆不道”、“有违天理”、“实乃乱世之妖孽”之言语,龙熵只当没看见。即使有时候真的去思考这些,也是会更多的反倒觉得,那些言论简直不可理喻。凭什么男女之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著书立说,偏偏到了男男、女女,就要被视为违逆天伦之事?龙熵对此嗤之以鼻。
龙熵会有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到底和李莫愁脱不了干系。李莫愁自己性子冷漠,又因为是重生,所以对很多事情都不放在眼里,绝少拘着自己,现代人的理念让李莫愁对很多东西都以一种可宽容的心态去对待,也就不怎么对龙熵讲些束缚本性的道理,最多不过是教着龙熵别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罢了。更何况,龙熵还有个十分厌恶全真教道士且觉得“天下男人就没一个好人”的师父……
龙熵绝非不谙世事。看了那些书,懂的倒多了些。只不过可惜的是,王重阳那些所谓的养生之道中,详尽的描写的尽是男女间欢好之事,对男男和女女着墨极少,仅仅是一笔带过,略作简介罢了。龙熵懂情,却不动情该如何发,更不知两个女子间该有哪种交好之道。幸而前日在那泉中,龙熵得了些思考。
她都已经和李莫愁相处到这种地步了,本以为不用多说自会心领神会,哪料李莫愁今日忽提“师姐妹情谊”,龙熵心中苦涩憋闷可见一斑。见李莫愁对自己意味不明地笑,龙熵抿唇,心中委屈愈盛。小姑娘到底在李莫愁面前有些孩子心性,她自己愤懑难当,却见李莫愁还能毫无异色的对自己言笑,龙熵一时心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是有些话,却是龙熵决计开不了口说出来的。恼羞气怒间,竟要甩手离去。
李莫愁连忙拉住了她。
“李莫愁,你是天下最恶的恶人!”龙熵红着眼睛,倔强的撇过头去,心中怒气难发,只能对李莫愁恶语相加。可叹,即便是“恶语”,龙熵也说不出什么太过出格的话。
“熵儿!”李莫愁见状大为心疼,拉着龙熵的手将她拥在怀中,“我只道你本是不懂这些的……不过为了试探你……”
龙熵一顿,心中赫然一喜,随即又恼羞不已,“李莫愁!”
“好熵儿,别生气了,”李莫愁温言软语相劝,“你自小也没人跟你说过这些东西,也是我疏忽,竟从未教过你感情之事,偏偏前日我们又……”李莫愁言尽于此,叹气道,“我只是担心你顺从惯了,又年轻气盛,根本不知我们那番举动到底是何意思……”
龙熵听着,又好笑又委屈。就算真的一点都不懂,自己都做得这么明显了,李莫愁竟然还会认为自己一无所知,真不知到底是自己不懂还是李莫愁不懂了!不懂也不意味着能够随便和人这样亲昵吧!龙熵气闷,咬唇道,“你确是从未教过我。”
李莫愁叹息,“我……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个……”更何况,也根本不想跟你说什么男女之事……
“那,”龙熵眸子闪了闪,盯着李莫愁道,“日后,教我如何?”
☆、【神雕侠侣原非愿】
李莫愁闻言一愣,盯着龙熵似乎绝对别无深意的眸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这是自然。”
龙熵偷笑。
李莫愁又道,“熵儿,另有一件事,就是你真的不必再修习玉/女心经的心法了。”
龙熵疑惑,“你已说了三次,不学玉/女心经,我学什么?”
李莫愁得意地笑,“自然有更好的东西待你去学。”
“更好的?”龙熵狐疑的问,“也是古墓派的?”
“自然。”
龙熵摇头,“师父已经将最好的功夫传给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最好的!”
“师父所传,不过是祖师婆婆遗留下来的罢了,那些虽也很了不起,但到底于人心性有损,不学也罢,”李莫愁牵住龙熵的手往古墓方向走,“我却是知道,这古墓里另有一处藏着更好的功夫呢!”
“你……”龙熵张张口,见李莫愁转头看自己,又摇了摇头,“就带我去看看好了。”她本想问,你向来讨厌墓中,不怎么待在里面,师父又没有将古墓地形图给你,你如何得知墓中有更好的东西?
但是见李莫愁志得意满,踌躇满志,龙熵留下了自己的疑问,她对李莫愁有种莫名的信任。李莫愁说有,龙熵便觉得,一定有。龙熵放心的微微紧了紧被李莫愁握在掌心的手,顺从的跟她走。
然而,到了入口处,李莫愁竟然停了下来,对龙熵说,“那什么,熵儿,你带路行吗?”
龙熵惊异的望了李莫愁一眼。
李莫愁为难的解释,“我……我根本找不到地方,你对古墓地形十分熟悉,由你带路才好。”
龙熵眼神闪了闪,盯着李莫愁问,“去哪儿?”
“放有三口棺木的地方。”
“棺木?”龙熵故作不知的问,“我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不知道?”李莫愁皱眉,自语道,“不能啊,一定有这个地方才对的呀!我记得……就是在棺材里发现了九阴真经的呀……”
龙熵听着李莫愁嘀咕,暗自攥紧了双拳,“的确不知。”
“那对着地图找!”李莫愁略作思忖,正色对龙熵道,“你应该有个地形图吧?肯定有这个地方!”李莫愁十分肯定。
龙熵静静地看了李莫愁一会儿,忽然一笑,“没有地形图。”
“什么?!”李莫愁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怎么会!”
龙熵微微垂眸,似十分不经意地问,“的确没有。我对这里很清楚,也不知道有个什么放着三口棺木的地方,更不知道什么地形图,莫愁,莫非你记错了?”
“不可能!”李莫愁斩钉截铁,“没有的话,也太不科学了!一定有!”李莫愁皱眉,“熵儿,你会不会记错了?”
“你就这么确定?”龙熵一脸无所谓的抬头,“是我记错了,不是你记错了?”
“按理说,应该没错的呀……”李莫愁就没想过去怀疑龙熵的问话,“难道,这些东西因为我的出现,都改变了?”李莫愁狐疑的盯着黑漆漆的入口处暗自小声嘀咕,没有注意到一旁龙熵越来越深的眸子。
龙熵望着李莫愁,半晌,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的唇角勾出一个弧度。李莫愁所说的那个石室,是安置着师父尸体的地方,龙熵也是遵遗嘱而行才知道那里,也才知道那里有三口棺材,其实是四口,只不过被她师父占了一口,剩下的只有三口而已。那是她的师父在临死之前告诉龙熵的。师父说,龙熵,古墓派弟子死后都要葬在古墓里。今日为师便要葬在那石室里,余下三口一口给你,一口给孙婆婆,剩下那口便给你那被逐出师门的师姐。我过去从没跟那孽徒说,让她也要死在这里,日后她死在外面了,龙熵你要替她收尸,让她尸骨存在墓中。这是墓中的地形图,本来是打算交给李莫愁那孽徒,可而今……唉!
龙熵默默接过那图和玉/女心经。
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李莫愁和孙婆婆都不在场的时候发生的,师父要交代遗嘱,又极虚弱,便让龙熵附耳过去。龙熵字字入心,只有她自己知道,连守在外间的孙婆婆都不知道。可是,那时并不在场的李莫愁,如今竟然十分笃定且精准的说出这些,让龙熵如何不震惊!
若说是地形图,李莫愁可以猜出来,这也情有可原。但那安放四口棺木的石室,却当真是除了龙熵之外,再无别人知晓了。二人师父从未告诉过李莫愁,因为玉/女心经就在那石室里。李莫愁竟然也知道,她口中所说三口棺木,嗬!龙熵滋味难言的扯动唇角,现如今,可不正是只有三口空棺!
李莫愁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这点,龙熵从小就知道。过去,龙熵以为是李莫愁博闻强识,但是随着年龄渐长,龙熵便越来越觉得,其实是李莫愁有东西在瞒着自己。
龙熵望着李莫愁,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她最在乎的人,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完全没有打算说的意思,龙熵心中滋味着实难言。
“熵儿!”李莫愁忽的一声喊,唤回了龙熵的神智,“你仔细想想,说不定是你粗心大意扔到哪儿了呢?”李莫愁仍不死心,“也许,婆婆知道?”
龙熵听到李莫愁这一句,唇角那抹笑意愈发明显了,她本来猜测,若真有可能便是孙婆婆耳力好,听了师父的遗言告诉李莫愁的,可李莫愁这么一问,显然说明,这事跟孙婆婆无关。
“唉……”龙熵极轻地叹了口气,对李莫愁笑笑,“你这么一说,我竟然想起来了。”
“呼——”李莫愁这才吐出一口气,“我就说嘛!不可能没有的!”
龙熵凝视着李莫愁,不说话。
李莫愁渐渐觉出不对来,“熵……”
“进去吧!”龙熵却打断了她的话,再不多说,率先进了古墓中。
古墓中自然是数年如一日的漆黑,李莫愁踏进去,就成了无头苍蝇。龙熵回头看李莫愁迷茫的神色,抿唇叹息着笑,牵住了她的手。
李莫愁嘻嘻的笑,“熵儿,你眼力真好。”
“你若不是一心往外跑,在这里住久了,就能跟我一样的好。”龙熵不冷不热的回她。
“……”李莫愁撇嘴。龙熵的态度,李莫愁是习惯的,小姑娘若非特殊情况,一般都是无甚表情,语调也没多大变化的。不过,从龙熵冰凉掌心的力度上,李莫愁心中忍不住一阵阵暖。她面虽冷,心却热。
李莫愁看不清她,基本上是看不到龙熵,只是双手交握,竟让李莫愁再不觉得这古墓阴冷漆黑。许是心境变了,多少年来,李莫愁牵着龙熵在这古墓里行走的时候,过道里穿来的风每次都让李莫愁浑身发冷,让她觉得这古墓当真不愧“墓”名。这是第一次,李莫愁被龙熵牵着,那个素白的小姑娘,凉凉的手心如绸缎,指尖相贴,静静地带着她走。李莫愁不知怎的,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她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梦。
那个梦里,淡如梨花的清丽女子和那断臂的男儿相偎前行,任凭她在身后喊破了喉咙也没能将眼神分给她一丝一毫。她在那片虚无里茫然无措,胆战心惊。
可是这一刻,不同于梦境的茫茫无际的白,李莫愁是身在无尽的黑中。同样的鸦雀无声,同样的万籁俱寂,同样的素衫淡雅,手里牵的却是自己。
仿佛穿越了千年,突然寻到了那个梦的根由。李莫愁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