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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相,得赚去多少少女的春心;若换了红妆,也该是个冷美人。
州府的主簿?应该也有举人功名了吧……还考?真是个官儿迷!
唐生再也受不住这停不下来的臆想了!一翻身坐了起来,启窗、跃下,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在她投宿的小客栈门前。门口黄纸灯笼上两笔青墨:悦福。
舌尖顶住上牙膛,脚尖点地,“噌”的一下,飞上房檐。
犹记得拜别那一刻,有意跟随她直到房间,可转念一想:不请自来、非君子所为。哎,算了。于是转身调头离去。现在看来,还是忍不住做了不速之客。还要一间一间房的找,劳神费力!
轻踏屋顶青瓦,不露声息。透过瓦间缝隙,专寻那依稀暗烛闪烁的房间。想那书生用功,必争分惜时的啃书备考,不会早睡的。揭开第六间瓦片,终于见到伊人身影。唐生还是本能的屏住呼吸、抑制了欣幸,凝神静气探查屋内动静。屋内简陋,一张窄床,一副破旧桌椅,烛灯下那人正全神贯注的钻研苦读,时而放下手中书页聚神冥思,对屋顶动静丝毫未觉。看了一会儿,唐生恢复了气息。看样子,这小书痴不懂武功。调整了下角度,正好对着那人侧脸,这回是另一侧,唐生记得真真切切。从这角度看去,那人面貌也是一清二楚。真好看……唐生嘴角自然上扬,浑然不知自己也是一副优美弧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人吹熄了烛火,上床安歇了。直至听闻她喘息渐匀,唐生才轻轻遮回青瓦,起身离去。
第六章 暗查暗访
次日清晨,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下人打扮,来在悦福客栈小堂前。
“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不太纯正的京城口音,“咱这儿最后一趟拐角西厢房里住的公子,叫什么名字啊?”
“咳,今年生员这么多,谁能记得住哪个是哪个!”小伙计一边忙着擦桌子,一边不耐烦的答对。
“嗯……是个长相十分俊俏的公子,白白净净,跟大姑娘似的。”来者循循善诱。
“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儿印象。”店小二停下手中活,直了直腰板,抹了把汗。“总爱穿一身白衫……姓单,对,是姓单。是个偏姓来着。”
“喔?姓单!那他叫什么?”来者不善,刨根问底。
“这我可真不知道!”小二一摆手,继续干活。
“哎哎,小二哥,别急着干活嘛!嘿嘿……”那小厮把店小二拉到一边,从袖里掏出十两银子塞了过去。“拿着拿着!嘿嘿!不瞒您说,头两天啊我们家公子在街上掉了钱袋,多亏这位单公子拾金不昧,又不肯留下姓名,这才叫小的来打听。这位单公子品貌不俗,估计学问也好,没准啊能高中呢!我们家公子有意结识这位单公子,一来表感激之情,二来呢志趣相投。所以小二哥,帮帮忙,查一下生员登记谱就好。”
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店小二自然是一阵欣喜,收了银子,可是面露难色。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往年啊,凡赶考的生员投宿店里都会登记的,可是今年实在是登不过来啊……这样吧,我帮你问问。要不,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
“行。那就,有劳小二哥。”小厮挑了挑清秀的眉毛,笑呵呵的离去了。
走了唐生,单说店小二。晚饭时候,来在玉宁门外,轻叩了两下,听见屋内唤了声:进来。推门而入,送来的饭菜摆了桌子上,向玉宁客气的一躬到底,笑呵呵的问: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嗯?玉宁一抬眉毛。疑虑了一下。
“哦,是这样,今年赶恩科的生员太多,来不及登名册,我们东家掌柜的叫小的挨个来问,倘若哪位考中了,我们小店也是蓬荜生辉。我看公子才貌一流,是人中龙凤,肯定能高中!”小二边说边向玉宁竖起大拇指。
玉宁浅笑,对小二说:托小哥吉言。我姓单,单玉宁。
哦哦……单公子……小二又寒暄了几句,退出房来。
“单玉宁!——”唐生暗暗揣摩着。“单——玉——宁,单?……玉?……”脑中又浮现出她的貌相……唐生转了转眼珠儿,一骨碌身坐了起来,登上靴子,跃窗而下,翻身骑上黄骠马,策马南去。
只要是关于她的,唐生一刻也等不得。日夜兼程,只两日,回到青州。
熟悉的衙门口。
一个儒生迈步上了台阶,向看门的衙役恭敬的一施礼,躬罢,操着一口青州当地口音道:
“我找主簿大人。”
其中一个衙役上下打量了一遍,只见白净面皮,眉目清秀。开口道:
“主簿大人休假,回家生孩子去了!”
“啊?!”儒生惊愕的表情定在脸上。
“哦,主簿的老婆快临盆了,所以这几日他告假在家,不在府上。”
“哦哦。”儒生挑了下眉,转而道:“那单玉宁,单大人呢?”
“你到底找哪个?”衙役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是要找单大人的。”儒生赶紧赔笑道。
“你说的,是单吏典吧……他早不在青州府了。升调济南府做通判了。”
“哦哦,如此,多谢二位衙役大哥了。”儒生转身离去。
二日后,济南府门口。
还是那个儒生。
“我找单通判。”
“单通判不在府上。告假去京城考恩科了。”
“哦……我是单通判远房的表弟,姨娘托我给单通判捎了些家乡的东西来。我把东西放了表哥房内,就出来。衙役大哥,行个方便吧。”小儒生笑眯眯的,一脸斯文,边说着边卸下包袱,从里面掏出两个小荷包,一人手里塞了一个,“衙役大哥,步步高升!”那官差颠了颠,沉甸甸了。又见这小后生懂事乖戾、讨人喜欢,一扭头,跟我来吧。
绕过大堂间堂来到内府,东边第三间,衙役用手一指,小后生点头堆笑,那衙役转身离去了。
“吱呀”一声推门而入,随后掩上房门。细细打量,屋内陈设简单,但窗明几净,淡雅清新,一股书卷墨香。案几前堆了两角古书。资治通鉴、文心雕龙……一旁的书架上还堆了更多。桌上文房四宝静静躺着。来在近前,端详那人字迹,隽秀工整,如涓涓细流。唐生会心浅笑。一页页翻看着……咦?唐生轻轻拾起遗漏在桌角一堆文稿下的印章。醇黄的寿山石,翻看刻痕,四个朱文篆字:單玉寧印。百密一疏啊!唐生嘿嘿的咧着嘴,笑那么严谨细心的人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怕是她还没有发觉吧,不然早急的团团转了!
将印章小心收于衣袖内,又来在那人衣柜前,犹豫了一刻,缓缓打开。官服官帽、外袍、中衣,层层格格,整齐叠放。除了官袍,几乎清一色的素白、月黄。淡淡的清香味道……唐生稳了稳心神。伸手向内阁探去……白袜、锦帕……肚兜——呵!唐生的手一颤,虽然心里早有预备,还是禁不住一阵激动,白净的脸“唰”的一下红透到脖根。咳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臊热的温度,好烫!
这肚兜,虽不常穿,可对自己而言也算是普通衣物,为何就如此羞臊……
非礼勿视、非礼勿取、非礼勿想……
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圣人训诲。慌乱的把肚兜放回原处。不告而取,偷也!一辈子偷了无数的东西,金银配饰、奇珍异宝……眼都不眨一下,想都不想一秒。唯唯动不得这一件……
不告而取是偷盗,不宣而吻,是偷心。
第七章 往事如风
大考前夜。
玉宁双手将书合实,夹在掌中按了一会儿。打开包袱,清点物品。点了一遍,少了一样……赶紧再查一回,还是少那一样。哎?!怎么会……把所有物件来来回回翻倒几通,仍然不见!急了。屋内所有角落彻查两圈,没有惊喜。玉宁跌坐在床沿,心有不甘的捶着额头。唉,天呐!到底哪儿去了?难道忘了带?怎可能那般糊涂啊……难不成掉在外面了?忽然想起了钱袋、想起了唐生……
就是想起玉帝王母观音菩萨也没有用了,仰天望去,夜阑人静,四下无声,月色皎洁洒了窗前一地。多愁无益,是夜砸破了头也没的法子,只好企盼天明再想办法了。老天爷啊,不要这样捉弄我……
昏昏躺下,辗转半宿,难以成眠。
梁上君子偷笑。
心疼她彻夜难眠,天亮还要应考。无奈不能现身,只将一根细丝顺下,印章悄无声息的放了桌案显眼处。
不等鸡叫,那人就翻身下地。无精打采的倚在桌案前……低眼处,“啊!”的叫出声来,疲惫颓废的眼神立刻焕发异彩。紧握在手中,手都抖了。“你去哪儿了啊?!”也顾不上思量那么多了,赶紧装好包袱里。打点了行装,早早踏出门去。
直到听到关门声,看着人去屋空,唐生扬着嘴角浅笑,已趴在檐上一整夜。
三场下来,学子们个个显露倦色。
这一年的恩科题目偏冷,难考。
玉宁踏出贡院,舒展一下双臂。呼!总算是,考完了。感觉嘛,还成。虽然题目偏僻,但总归是准备过一遍的。单间号舍里蹲了九天,失去自由的滋味,啧啧,这外面的空气,真好!
刚走没几步,脚下轻轻滚来一颗小石子,随口哨声抬头望去,一袭白衣悠哉地坐在街角凉亭上,冲自己邪邪的坏笑。唐生——
玉宁抿嘴一笑,又,见到他了。
这二十多日里,自己,终究是想起过他的。
这个风一样来去自如的人。这个,她不曾了解一二的人。
是个怪人,也是个好人。只穿白衣服,一脸的邪笑。眼里有戏谑、也有温柔。
一副鬼手,鬼手唐生。
他的手……想起他的手,就像他的脸一样清秀,白白净净的……男人。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偏袒这个“贼”。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
唐生欠身跳下,双脚轻轻落地,不惹半点尘埃。笑呵呵的来在玉宁面前,见她想的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先生,考的累了?”玉宁失态,赶忙正色。“呵呵,还好。”
“那先生——尊姓大名呢?”唐生脱口而出。
“喔!单,单玉宁。”被他突然问起。
“美人如玉,靖怡康宁。”依旧是笑。无邪的笑。左脸颊上一个淡淡的小酒窝。
咳咳!像被说中了心事一般,玉宁干咳了两声。
“先生,‘单玉宁’这三个字,发榜时一定高居榜首。”
“呵呵,哪里哪里!唐兄谬赞。唐兄,不必多礼,不要老是‘先生’‘先生’的了——”
“那叫‘玉儿’?”
“你?!————”玉宁惊诧,对上唐生深邃、探求又温和的柔光……心跳停了一拍。
玉儿……久违如遥远前世的称谓,慈父爱母温柔的唤着她的乳名,教她读书认字,轻哄她入眠……调皮的小哥,总是奶声奶气的叫着“玉儿妹妹”,高调清脆的童声回荡在前厅后园府中各个角落。一起折青梅、一同骑竹马,上树掏蛋、下河捉鱼、嬉戏打闹、她跟在他身后,像只小尾巴……她喜欢像他一样,做个男孩子,勇敢、机灵、自由如风……两小无猜的真情,即使流过十多年的岁月,依旧会瞬间漫布全身!
“
‘玉儿妹妹!’
‘唐冰哥哥!你为什么叫唐冰?为什么不叫冰糖?我好想吃哦!哈哈哈!……’
‘且——馋猫儿!’
”
……
“
‘还疼吗?’小心翼翼的掀起他的白褂子,背上一道道竹条抽打的红肿印痕……
‘嘶——不,不疼……’倔强的挺直着身子。
‘好端端的,干嘛要去偷东西?唐伯父打你,活该!’嘴上却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着气。
‘喂!那东西不是他家的!是他们家抢来的,我只是想还回去!’忿忿不平、毫无悔改。
‘玉儿,他们家不是好人!’不甘心的说教声……
”
……
“唐兄,还是叫我玉宁吧。”思绪如断线的风筝,却可以瞬间收回。人间多年,早已磨砺娴熟。缓缓低柔的声音,平静如水,嘴角挂一抹礼貌的浅笑,悄无声息。
“哦。那玉宁,是长我还是小我?”
“万历二十四年生。”
“哦,小我一岁。玉宁贤弟。”唐生依旧笑呵呵的,不瘟不火。
“唐生有个不情之请,想跟玉宁弟弟结拜为兄弟,玉宁会不会嫌我攀你的高枝?嘿嘿!怕是过些日子玉宁高中了,唐生就更高攀不起了。”
“呵,唐兄哪里话!什么高攀不高攀!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既然有缘,我们今日便结拜为异姓兄弟好了。同甘共苦、休戚与共。若违背誓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