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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颜脸上突然染上一层苍白,双手在衣袖里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竟深深的划进了掌心。她有些经不住的颤抖,慢慢走近墓碑,跪下,此时紧握的双手早已松开,轻轻抚上那一笔一划的铭文,掌心上丝丝血迹也沾在碑上,好不让人心痛。沁颜心道:“爹,娘,孩儿不孝,现在才来见你们。孩儿,好想念你们。”脸上却寒冷如冰,丝毫没有半点表情,硬是扣了三个响头。
起身时,一阵风轻轻拂过,似乎是沁颜的双亲在温柔地抚着她的脸,这也让沁颜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波浪。
沁颜回身,却不见身后的墨惜踪影。当下奇怪,却在这时,看到不远处也有一块石碑,而墨惜就在那里。
沁颜慢步靠近,眼前的墨惜留给自己的就是一个背影,只听得她似乎对着那块石碑细细低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沁颜只觉得墨惜的背影给人一种很柔弱的感觉,似乎,柔弱得需要人的一个拥抱,一个安慰。
此时,墨惜似感觉到身后沁颜的存在,于是慢慢平复了心情,回过身来,眼神还是一如刚才的冰冷,只听她道:“忘了刚才见到的,否则,我杀了你。”
就在墨惜转身之际,沁颜得以看清那墓碑上的字,分明写着“赵颜之墓”六个大字!而墨惜冰冷的眼眸中,分明还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泪痕!这一切,对于充满仇恨的向沁颜来说,来得太突然,太震撼了!她只觉得难受,难受得窒息。
墨惜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到底有没有听得到自己的话。自己从未在人前表现出如此煽情的一面,除了赵颜,竟也让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见到了自己无助的一面。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这个人,竟然莫名有种熟悉感。
此时的太阳终于破晓而出,温柔的冬日照着沁颜背影,逆光之处墨惜看不清此时的沁颜是何表情。却在这时,墨惜突然冒出一句“我们,认识吗?”这话一出,墨惜也有一些错愕,自己只觉得和眼前之人有些熟悉感,却不想脱口而出。
沁颜听得墨惜的问话,方才回过神来,脸上又带上一丝笑意,“先父虽与洛正山庄相识,但我并不认识姑娘。姑娘乃冷月宫之人,竟也为这洛正山庄立了墓碑,让这百余亡魂免受游魂野鬼之苦,在下替先父谢过姑娘了。”言后,沁颜便向墨惜行了礼。
墨惜一向不与人多言,既然对方与自己不识,墨惜也不再多话,便要离开。
沁颜见墨惜要走,心里竟有些不舍,忙道:“姑娘,可否告诉在下姓名?”
墨惜闻言,脚步一怔,淡淡的回道:“宁墨惜。”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只留下沁颜看着墨惜如仙女驾云而去的翩翩姿态,口中默念着:“墨惜,墨惜,墨惜。。。”
沁颜默念着墨惜的名字,走至那块原本属于自己的墓碑前,那墓碑上的字,竟是用剑刻出来的,娟秀的字迹,凌厉的剑痕。墓碑前,两盏白烛,像一双流泪的眼,滴滴泪滴滴在冰冷的石台上。而那石台上端端正正地摆了一盘白色的梅花糕。
记忆瞬间侵蚀了沁颜的脑海。
“墨惜姐姐,这梅花糕是给颜的吗?”
“是啊,这是我亲手做给颜吃的。喜欢吗?”
“喜欢,墨惜姐姐做的,颜都喜欢吃!”
“那我以后都做给颜吃,好不好?”
“好呀。墨惜姐姐以后只给颜做梅花糕,不给别人吃。”
“嗯!”
脑海中两个小孩的对话似乎全部在脑中回荡。沁颜心里,不知道何时,也变得柔软得下来了。
轻轻拿起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口齿里都是那股淡淡的梅花香,还是幼时的那种味道,如此熟悉。不知不觉,沁颜嘴角竟也扬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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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十一年前。洛正山庄。
年仅五岁的赵颜正是调皮好玩的年纪,又因为她是洛正庄主赵跃然的独女,更是受尽万千宠爱与一身,更是刁蛮可爱。
在山庄大厅上,赵颜见到了比自己大两岁的宁墨惜。那个时候,是秋天,枫叶红似火的季节。
赵颜高傲地站在双亲身旁,看着站在冷如月身后的宁墨惜,一脸好奇。眼前的姐姐,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细腻的皮肤,还有一双比自己还大还亮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没有温度,散发着冰冷,让小时候的赵颜很是好奇,那个姐姐为什么那么冷漠。心里起了一个坏念头,她要那个姐姐对自己笑,只对自己笑。原来,小时候的赵颜,便有了霸占宁墨惜的小念头了。只是年幼如她,丝毫不懂情爱的赵颜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奇怪。
于是,她向自己的父亲要求让宁墨惜陪自己玩几天。赵跃然一贯宠爱自己的女儿,对女儿的要求无一不拒,也便让这冷如月把宁墨惜留下陪自己玩耍。却不想,冷如月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赵颜的要求。还答应让宁墨惜在这里待上一年之久。无忧无虑的赵颜自以为得了个陪自己玩耍的玩伴,却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才让这原本幸福的洛正山庄一夜毁于一旦。
起初的宁墨惜留宿在洛正山庄,并不理睬赵颜。尽管赵颜拿了好多好多的玩具,宁墨惜都一直冷着脸,不理她。可是这赵颜也不知道是骨子里好胜的因素在作怪,丝毫不介意宁墨惜的不理不睬,却更加黏人了。久而久之,宁墨惜便也习惯了这赵颜的黏人术,也会时不时地应她几句。这让赵颜欢喜得不得了。只觉得她快要达到目的了。
这日,正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赵颜看着雪花飘飘,梅花林上的梅花一株株含苞欲放,美不胜收。当下一喜,跑到宁墨惜的房间里,拽着正在看书的宁墨惜就往梅花林跑。
宁墨惜虽对赵颜一向任意妄为的做法已经习惯了,但今日这样一句话不说就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跑,自己从小便不喜与人亲近,这竟然宁墨惜心里觉得有种滋痒在心间盘绕。
而赵颜也在无形之中,想着让宁墨惜展露笑颜,有什么好的东西,好看的事物都要拿去给宁墨惜看。
宁墨惜自小生活在遥远的南方,并没有见过如此鹅毛大雪。看着天空中慢慢飘落下来的洁白的雪花,梅林中赵颜欢快嬉戏的身影,心里那种不清楚的感觉也在此时变得浓烈,有种暖暖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得上扬,笑出了声。
玩耍中的赵颜听见宁墨惜的笑声,往宁墨惜望去,看见雪花中的宁墨惜,就像那雪中梅花一样,渐渐开放了,好不迷人。
当下跑到宁墨惜身边,拉起宁墨惜同样柔软的小手,跑进这梅林之中,欢快地嬉戏追赶着。期间笑声不断,只有这林间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在自由自在的嬉戏着。
一日夜里,宁墨惜正在休息。而调皮的赵颜悄悄地跑到宁墨惜的房里,推了推正在熟睡的宁墨惜,道:“墨惜姐姐,墨惜姐姐。”
宁墨惜被赵颜吵醒,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宁墨惜,双目朦胧,没有了平日的冷漠,看得赵颜有些呆愣,好美,像个可爱的瓷娃娃。
宁墨惜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见赵颜发愣的样子,当下好奇,问道:“赵颜,怎么了?”声音甜甜腻腻,好不舒服。
赵颜回过神来,笑道:“墨惜姐姐刚睡醒的样子真好看。嘻嘻。”
宁墨惜被赵颜一夸,竟然有些脸红,嗔道:“胡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我房间做甚?”
赵颜看着宁墨惜害羞的样子,心里也是畅快,自从那日二人在梅林中嬉戏后,赵颜更喜欢粘着宁墨惜了,她调皮地笑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宁墨惜好奇反问道,那好奇的样子,竟也特别可爱。
赵颜乐了,只拉起宁墨惜起床,硬给她披了件厚厚的裘衣,道:“自然是好玩的地方了。你快跟我来。”
宁墨惜也由着赵颜给自己穿戴好,拉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
只见赵颜拉着自己悄悄地进入一条小道,当下惊讶,这山庄原来还有这么一处密道。脑中想起那日师傅对自己说的话“好好打探好洛正山庄的一切,回宫与我细说。”心里却隐约排斥把这密道告诉自己的师傅。
赵颜丝毫不知道身后宁墨惜的想法,只是依旧乐悠悠地带着宁墨惜走进了这条密道。在一处通明处停了下来。
宁墨惜见赵颜停下了脚步,也便停止了心里的挣扎,看了看这处赵颜所说的好地方。原来刚才那条密道,竟然是通向了洛正山庄的后山。这里一片空旷,没有杂草丛生,却被一片竹林所包围。
却见赵颜笑嘻嘻地看着好奇的宁墨惜后,松开了握着宁墨惜的手,放在口中,一声“哔”声便响了起来。过了不久,一声长嘶绝尘而来,只见竹林深处,一片“噔噔”声由远及近而来。不一会儿,一匹满身雪白的骏马便来到二人身边。
赵颜满意地看到宁墨惜更加好奇的眼神,终于说道:“这是赤心,是一次爹出外游历寻回来的一匹宝马所生。名字爹爹取的。什么意思嘛,我没有问。因为赤心自小就喜欢跟着我,爹爹就把它给了我。但是赤心性子比较奇怪,不喜欢被圈在马厩里养着,所以我就把它放在了这里了,由着它跑。每年冬日第一场雪后不久,它就会回来这里一次。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今夜就是赤心回来的日子。”赵颜一边说着赤心的故事,一边轻轻抚摸着早已低跪在自己面前的赤心。
宁墨惜听着赵颜所说,看着一人一马情深意重的画面,竟也有些感动。突然觉得高傲无比的白色骏马,竟也会为这五岁的小女孩屈身下跪。赵颜忘我地把头靠在赤心马头上,似在和马儿说着些什么话。
片刻之后,赵颜拉着站在一旁的宁墨惜,二人一同坐上了赤心宽厚的马背。只听赵颜道:“起!”赤心应声而起,一声长嘶在这空地上长久回荡,好大的气势!
赤心带着二人,跑出竹林,像更远的地方奔去。
坐在赵颜身前的宁墨惜因为赤心的狂奔,不由得抓紧了赵颜的腰。
只听赵颜一手抓着赤心的缰绳,一手轻拍宁墨惜的肩膀笑道:“墨惜姐姐别怕,赤心是带我们去好玩的地方呢。”赵颜自小生活在北方,聪慧如她,年纪虽小,骑术却十分了得。
却听赤心似乎听懂了赵颜的话,便也慢慢放低了速度,漫步在这寂静的夜路上。
此时的冬夜刚下过了一场雪,有些寒冷,从小生长在南方的墨惜,也有些冷意,不由得更靠近赵颜的怀里。赵颜也由着墨惜靠着自己的肩,细细闻着墨惜身上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体香。不由得出神道:“墨惜姐姐,你身上好香哦。”
墨惜被赵颜这般夸赞,却也不嗔怪,只道:“赤心带我们去哪里呢?”
赵颜自豪地说道:“赤心一年到头都到处玩,我也不知道它这次带我去哪里。不过你别担心,天亮之前我们肯定能回到家的。赤心可是能日行千里的宝马哦。”
说话间,赤心已经停到一道小溪边,此时的小溪已经结冰了,但是仍能依稀见到冰块下的鱼在畅游。赤心长嘶一声,便跪□子让赵颜和墨惜下马。
只见赵颜兴奋得跑到溪边,趴在溪边看着冰下的鱼,好奇道:“冰下这么冷,都不知道那些鱼冷不冷呢?”
墨惜也跟过去,拉起赵颜道:“危险。不要太靠近。”
赵颜见墨惜关心自己,心里也很乐乎,道:“赤心一年去过的地方太多了,这地方真好玩。那条小溪就像是一块白白的玉一样。上次赤心带我去的是一处开满梅花的地方,我看着好看,所以也让爹爹在院子里中满了梅花呢。每到冬天,那梅花盛开,好好看呢。”
墨惜听着赵颜说得天花乱坠,心里竟燃起一丝幸福之感。道:“我给你跳段舞吧。”
“好啊好啊!”赵颜兴奋的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墨惜肯主动和自己玩的话,还是跳舞。这对小赵颜来说,更是神奇。
这个冬夜里,在结冰的溪上,一盈盈而立的女孩,翩翩起舞,而旁边站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和一匹白色骏马。竟是那样的和谐美好。
那一年,赵颜五岁,墨惜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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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不!不要!娘亲!爹爹!不要丢下我,不要!”沁颜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大汗淋漓,梦中双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的场景历历在目。
沁颜只觉得胸口如万蚁撕咬般疼痛,她捂住胸口,眉头紧皱。
抬眼看着窗外,天还未亮,沁颜眼中泛着凌厉的杀意掀被下床,拿起挂在墙上的剑,便出了房门。
此时的庭院一片寂静,因为平日沁颜并不允许别人靠近这里,所以,这后院也就只有沁颜一人。
沁颜置身梅林丛中,拔剑出鞘,只见那柄宝剑周围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云气,洁白轻柔地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