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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县令小智慧
作者:马为鹿
死不死这是个学问
春天嘛 ,这是个美好的季节。比如说适宜的温度、清澈的河流、发芽的柳丝、翠生生的小树林以及一个准备自杀的家伙,当然春天也是一个精神病高发的时段。
自杀很难吗?目前这个决意告别人世的家伙所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家伙已经在此折腾了两、三个时辰了。选择自杀的地点为树林,那自杀的方式无非为上吊或撞木,后者估计绝大部分人没这个勇气,又不是兔子。前者必须要掌握几点要素:首先要有一根结实且足够长的绳子,这点没有问题,普通古人的缠腰带完全符合这个条件。其次要有足够牢的被挂靠物,树林是完全能满足此项条件的天然场所。再者必须有足够的高度,这个嘛,嗯,没错,这个真得很难。露天旷野之中能够提供高度的物件非石头莫属,然而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是不容易的。
准备上吊者其实是第一次自杀,经验不足情有可原。这家伙开始找到的垫脚石又高又大又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石头挪到树下,然后站上去挂好腰带把头伸进去,再然后才发现无论如何石头就和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踢不开。好吧,换一块又轻又高的石头,但是古代的石头又不是现代的空心砖,高和重是附带在一起的。好吧,找一块又轻又矮的石头把它立起来这就行了吧,把石头立起来的难度,唉,很难很难,除非挖个坑把石头埋进去一部分,问题是谁自杀还带把铲子呢。好吧,把几块石头垒起来可以了吧,不错,可行性很高,但要讲究方法,垒石头是项技术活,否则一没学过轻功二没学过芭蕾的人站上去是很容易摔倒的,不过经过反复实践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
在夕阳“灿烂”的时候,这家伙终于准备就绪。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然后……一辆马车急速地驶来,后面四骑随从皆配腰刀,面色凝重。忽然一声刺耳的哨声划过,翎箭如蝗般向马车射来,四骑随从抽刀下马护住马车,其中一人道:“马匹与车夫皆亡,弃车。”车帘一挑,一白面书生身背包袱跳了下来焦急问:“来人多少?可有希望?”四骑对望了一眼却没有回答。五人对二十人,胜算为零。
蒙面黑衣人手执利刃将这五人团团围住,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其中一人口中发出:格杀勿论,不留活口。书生闻言,对四骑咬牙发狠道:“谁活着谁就是。”说罢率先冲入战团,原来这书生也是位武功高手。
自杀者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心里疑惑丛生:“为什么天还没黑他们就穿黑衣呢?白天穿黑衣,我怎么就没发现?那我要不要躲一躲?啊,什么东西?”一青色包裹直扑过来正中其面门直接导致鼻血长流,痛得这家伙死的心都有:“算了能在死之前看到武侠小说中的场景也算没白来一趟。”
事实上这家伙期待的场面由于力量悬殊导致片刻间就结束了。“大人,这人怎么办?”一名黑衣人指着自杀者对发令的头目说。
“哼,自杀都能折腾三个时辰,如此废物杀他还污了咱的刀”那声音透着无尽的鄙视,“让他自己死吧。打扫战场,准备撤退。”
另一黑衣人说:“可是大人,万一他要不死了,怕是不妥”。
头目不屑地说:“你说的也有理,便宜他了,杀。”
看着举刀砍向自己的凶手突然大叫一声扑倒在地,自杀者心里恐惧异常,这难道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有人暗算”。那群黑衣人虽顷刻间失了同伴却不慌乱,立刻围了一圈观察四周。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荒郊野外安静异常。嗤、嗤嗤,随着几道细微的声响又有几名黑衣人倒地。“大人,天黑了,判断不出敌人的方向”,“大人,暗器有毒而且好似银针一般,防不住”。黑衣头目显然训练有素,闻言当即下令道:“拿上包裹,撤”。离自杀者最近的一位刚要伸手便扑到在地。黑衣头目见势不妙大喝道:“两人一对互为掩护,抢了包裹,立即撤。”可惜他忘了黑暗之中声音才是最好的方位指示,这一声立刻要了他的命。头目的死亡让余下者慌乱起来,随着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倒地,四周又恢复寂静。
自杀者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茫然无措,我到底还要不要死?正犹豫中,一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树林里。其实来的女人身材如何,这家伙根本没看清楚,试想一下,在一个没有路灯只依靠星星,地点又是春天里有着树叶的黑暗树林里,眼睛没有特异功能的情况下能勉强认出来者是女人,只说明这家伙视力还是不错的。人嘛,在获救之后感恩之心会无限放大,例如若武大郎救了虎口中的潘金莲,那在潘金莲心中其形象肯定高大。更何况这女人的声音还是不错的。
“公子,能否帮小女子认一下谁是这包裹的主人”。
自杀者,不对,此时应该称自杀或被杀皆未遂莫名其妙获救者哆哆嗦嗦从一堆碎石上下来指认了白面书生的尸体。那女子道了声谢又说:“麻烦公子帮我把人埋了吧”。疑似美女的要求怎能不做。两人用遗留在现场的马匹驮着尸体找了个僻静处,开始,挖坑。
此项工作完全由获救者主导,工具是凶器——刀。疑似美女做些辅助工作——偶尔挖几下坑和偶尔垂几滴泪。获救者总觉着疑似美女的伤心有些假,不过此时揣摩对方没有意义,眼前的难题是如白面书生尸体般大小的坑。获救者在电视上看过无数类似的场景,上一个镜头人死,下一个镜头坟墓出。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没有雨水滋润的土地是很硬的,作为挖土工具刀是不合适的。
累死累活挖了个浅坑,勉勉强强把尸体塞了进去,费尽力气堆了个小土堆,获救者已然瘫倒在地,可是好像还应该有一个墓碑吧?眼前寒光一闪,疑似美女赫然长剑在手,获救者一哆嗦,这长剑从哪里来的?莫非要灭口?但见几道寒光之后,一段原木被劈为两半,疑似美女在上面刻了几个字插入土堆。借着星光获救者勉强看清了这几个字:扬兴业之墓。
当然获救者可不关心谁是扬兴业,这家伙现在的感觉是饿、累、冷。自杀了半天,被杀了半天,做苦工了半天,有上述感觉是正常的。疑似美女看了出来,递给了其一个冷馒头和一壶水,又弄了些树枝生上火。饿到极致时方知食物之美妙,获救者吃饱喝足后,借着火光看向对方,突然精神一振:疑似美女真得是美女。
见获救者来了精神,真的美女轻柔地问:“小女子叶冷秋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叶冷秋,好名字,镇静,冷静。获救者平复着情绪,认真地回答:“孔孔孔,嗯,我叫孔白。”
“今日多谢孔公子相助”,美女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好听呢。
“没什么”,应该谦虚点,“还是要多谢叶姑娘救命之恩”,救了我的命,以身相许就可以光明正大啦,等一下,别激动,最好问一下这死人和美女的关系,别惹上麻烦以免危险,不对,我不是要自杀的吗,“敢问姑娘,这杨兴业是何许人也?姑娘好像不认识他”。
气氛陡然沉寂下来,只有火烧树枝发出的“噼啪”响声,就在孔白快要放弃时,只听美女幽幽地说:“他是我未婚夫”。
太好了,只是未婚夫,就是丈夫也没关系,反正都死了,死得好。孔白正在暗自兴奋,耳边听叶冷秋说:“我与他指腹为婚,只在三岁那年见过一面”,三岁?很好,没有感情,孔白心情很是澎湃,努力镇定着继续听道:“我自幼体弱,后得师傅相救便随她老人家在山中修行。今年初杨家来信要我去京城完婚,等我赶到京城却听闻他已经去武通县赴任,杨家老夫人认为我俩年岁已长再不完婚有违礼数,便执意要我赶去武通自行成亲。谁知我赶到武通县连等了几日也不见他来赴任。今日我又去打听,衙役告诉我县令来信今日会到。我等了半日也不见人来,心知有些不妙便赶了来,没想到”。
“我该如何安慰美人,是陪她伤春悲秋,还是为她去痛骂封建礼教”,孔白正在胡思乱想,却不料叶冷秋突然转换了话题问:“公子为何要自尽?”
孔白一怔:这问题怎么回答?因为,因为——
逼上武通县
因为实在是羞于启齿。
孔白,21世纪普通人“才”。21世纪,众所周知是个脑袋发达身体残废的时代。此人所学的是环保类专业,进入得是一家半政府半民营的公司,享受得是半公务员的待遇,这就意味着出去玩的机会很多,而游玩的地点很差,例如此次所到的地点:某小山的某洞府。从学生时代算起孔白已经故地重游N次了,故而她也没有跟随众人,只是一人到处逛逛。这洞府并不深,只有三、四处岔路而且全是死胡同,一条主道通向洞外,哪怕是傻子都能走出去,所以也就没人管她。
孔白随性而走,遇到不通处就退出,也不记得走了多久就看见眼前有一石碑好似发着幽幽蓝光,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字“界石”。石碑后的通道隐约透着光亮,孔白有些纳闷:以前好像没有这条路,难道是新开的?手机有电,再说这地方打个车就能回她所在的城市,又不是三岁儿童不会迷路的。这个决定,唉!
孔白绕过石碑顺着光亮走出洞府,眼前一片未知的开阔田地,三三两两身着古式衣装的农民正在忙做。第一反应是什么?哇难道我穿越啦?错!绝大部分成年人在面对未知的境地时,首先的反应是掉头回去,很少有人能抗拒对于未知的恐惧。孔白返身回山洞,等待她的事实令人绝望,这洞浅得很,三步到头。哪有什么通道、石碑。
孔白一寸一寸摸索着,她此生最耐心最仔细便是此刻,还有最害怕。其实她接受自已也许回不去的这个事实也只花了一个晚上,当她以最认真的态度仔细搜过这里的每一寸空间,当她抵御着初春的寒风缩卷在山洞中,当又一天的朝阳升起时而她又刚好吃完包中最后一袋垃圾食品抽完最后一根烟时,孔白决定必须要走出去,因为她饿了。就算再害怕,就算已然失去勇气活不下去,也没人会用饿死来作为自杀的手段。
遇到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孔白考虑了无数个版本,但是都是没用的,为什么呢?熊猫效应。熊猫,中国独有且稀少,所到之处围观者甚多。孔白也享受了一回这种待遇,她刚进田地,刚找到一名貌似朴素的农民,刚要开口,就见“哗啦啦”上来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她围住,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刚才怎么不见人?孔白紧张得有些眩晕,耳边就听到惊讶地议论声:这人哪里来的;这人穿得好奇怪;他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话……所以说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服所引发的后果堪比不穿衣服。
良久,有人在外围大声喊:“老太公来了,让让”。顺着人群让开的道路,一手拄拐杖须发皆白的老者,被人搀扶着来到孔白面前,开口道:“公子”,这不奇怪,现代女性回到古代单看头发基本上都会被认为男性(妖孽型的除外),孔白——普通样貌普通身材,再加上初春衣服颇多,外形上做男人是合格的。“公子,可否听得懂老朽讲话?”
孔白深施一礼。礼多人不怪她是知道的,何况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老人家好”,找个什么理由呢?迷路比较好。
那老者像是见过世面,微微点点头道:“公子这服饰,不是我们姜国人吧”。人群中发出一阵赞叹:还是老太公有见过大场面啊。
孔白窃喜,看来古人真是好骗,“老人家”,她说话顿时有了底气:“晚辈随兄长来贵国经商,三天前因光顾贪念沿途风景与兄长失散,晚辈头一次出门不辨方向,还望老人家搭救”。这番说辞能经得起推敲吗?老者似乎信了:“老朽家就在附近,公子若不嫌弃就来老朽家里吧,其他人都散了吧”。
古人口中的“附近”,对于孔白来说,打车起步价——六、七里路。慢慢长路正是互相试探的良机。
“不知公子是哪国人?”
“老人家见识广博,不妨猜猜看。晚辈来自北方。”谁知道北方是哪个国家,不会这个地方是最北方吧。
“口音像是许国人”,搀扶着老者的少年兴奋地开口道。许国?什么地方?还是听听老头怎么说。“一定是余国人”,见孔白只笑不答,少年赶紧又言道:“难不成是纪国人”。
老者见少年连说三国孔白皆没答,思虑片刻道:“老朽听说安国人最好奇装异服,公子莫不是安国人”。
老头就等你开口呢。孔白立刻拿出对付领导的劲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