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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赶紧离开；别在这凤凰城耗上一天半天的。她底下的人有不少是见过芳华的，光看到芳华一脸子的媚气就认定她是祸水了。
“差不多了。”芳华一屁股坐到她的腿上，小心眼地问：“赵灼然，你这几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明明赵灼然的人在她这了，可她老觉得赵灼然跟以前相比，对自己没那么热乎了。
“哪有？你呢，十有八九是想多了。”赵灼然笑着解释道。几天不怎么搭理芳华这女人，她自己倒是紧张起来了。看来，以后得要少管她一些才行。
“是么？”芳华瞧着赵灼然那一张诚恳的，便以为是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其实不然，赵灼然这几天的确对她不热乎，一来是下面的蜚语流言，二来，的确是忙了些。
“我让素锦一块跟你回去，放心了吧。”赵灼然想到她少了春儿，一时半会的难免不习惯的，就派素锦跟在芳华身边。这样子一来，打着仗她也放心多了。
芳华点点头。素锦是赵灼然的人，放在身边，她犯不着担心又会出一个细作来。她抱住赵灼然的脖子，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这人还在凤凰城，你就想到我什么时候回都城了？你‘夫君’可是大齐朝主帅，可不是天天跟你腻在家里的‘十五郎’。”
芳华听了，不做声，只是直直地勾住赵灼然。随后，她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赵灼然的额头上，闻着赵灼然身上那淡到几乎没有的香气，脑子不停地来来回回转动起来。
以前，芳华总是期盼着赵灼然能天天守在她身边，就跟说书人说的好夫君一样，跟自己长相厮守。可现在，芳华对此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了，因为她了解赵灼然。赵灼然是大齐朝的元帅，不是她一个人。赵灼然在战场上那么多年，除了打仗，还有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要赵灼然放下他们跟自己一块逍遥快活，估计真做到了，赵灼然也不见得多快活。也许要真等到胡人降服那一天，赵灼然才能跟她真正地长相厮守。成全赵灼然在战场上驰骋，就是成全她自己。
赵灼然很少见芳华这般样子的，就拨
了拨她的两鬓的发丝，问：“怎么了？”
“没！”芳华调皮地用自己的鼻尖蹭一下她，佯装唉声叹气的：“一年见你就那么两回，我都快赶上织女了！”
“不是怨妇么？”
“是，我就是一怨妇。”芳华娇笑地说，“我还心甘情愿给你当怨妇呢！”
赵灼然溺爱地掐了一下芳华的脸颊。
第二天，芳华坐马车回都城了。
两天后，赵灼然也从凤凰城出发，奔往前线。跟马贼有了约定，她总算有了把握，心里也有了跟计划。一旦粮草充足，之前伤病的士兵复原地差不多，来年的三四月大肆出兵攻打胡人了。
关长谷的谷口成了一座新的城池，人也渐渐多起来，使得这城池不至于成为一座空城。胡人换了个新的单于，明显收敛多了，乖乖地窝在大草原上，不知道是准备下一次的攻城还是不想打了。新单于叫托托，是班达大单于的次子，他跟赵灼然算是战场的旧相识了。
这头都城的芳华一面过着悠闲的小日子，那一头的赵灼然就忙着练兵。秋去冬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大雪纷飞的日子。
寒冬还没过完，朝廷就出了点事儿。芳华不晓得内幕，只听得赵子彻一怒之下废了太子，改立十一皇子为太子。过了半个月后，她才知道些。人家都说子凭母贵，可这出身极好的皇后不得皇帝的心，儿子好不容易当了太子还是被拉下马，纯粹是瞎忙活一场。相反，出身不及皇后尊贵的萧贵妃倒是有几分本事，只要赵子彻一死，她就是太后了。为了这事，梁太后气得可不轻，暗骂萧贵妃是长了九条尾巴的狐狸精。有赵子彻护着，这萧贵妃倒是没损半个头发。
萧贵妃是怎么个模样，芳华没见过。听宫里的人说，萧贵妃长得不算多国色天香，可胜在有手段，能把皇帝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
有了萧贵妃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芳华想以后自己进京就不必这么畏惧老太后。只要有赵灼然撑腰，她没准就是第二个萧贵妃，老太后也奈她不何。
这下子，不但齐悦王身边有一个狐媚子，连皇帝身边也有一个，压在老太后心头上那口气不轻啊！
除夕的前一天，赵灼然回来了。这么久没见，小两口难免就跟冰糖葫芦一样，黏得不得了。
除夕那天，府里热热闹闹了一番。到了晚上的，就要守岁。
“赵灼然，我好困。”芳华挣了一下眼皮，说道。“要是不用守岁就好了。”今儿一大早就起来打点府里的一切。
坐在一旁的赵灼然看了她一下，便说：“这都四更天了，再撑一下。”
“你陪我说说话吧。”
“你想听什么？”
“你说，过几年，这
萧贵妃会不会当上皇后？”
“不会。”
芳华的眼一下子睁大起来了。
“为什么？你看，十一皇子都是太子了，萧贵妃能当上皇后也没什么。”
“母后不会让她当的。”
作者有话要说：某乐来迟了，sorry！
☆、祸水罪名18
芳华不懂了；纵使皇后的娘家的门第再尊贵，可皇帝一句不喜欢，皇后就算不废也降位了。当今的梁太后出身也不及当初的董皇后，可还不是把董皇后拉下马了么？芳华怎么看；都觉得这萧贵妃就是当年的梁太后。她看着赵灼然；吐出自己的疑问：“你母后怎么就不让萧贵妃当皇后了？立后废后这种事儿；难道皇上就没自己的意思么？你看，皇上不惜重新立太子；这就说明皇上对萧贵妃可是宠爱的不得了的。”
赵灼然摇了摇头，说：“太子是日后的国君；当然是选能选贤。可皇后是掌管凤印的，除了替皇上管治后宫的；还得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做典范。”
“没准萧贵妃当了皇后也能母仪天下。”
“她过得了母后那一关才算。”赵灼然想就算十一皇子当上太子了没用，毕竟变数大。今天是太子，明天就是阶下囚了。“当今李皇后贤良淑德，管治后宫有方，不是说废就废的。”
除此之外，当今皇后可是老太后亲自钦点的，废了皇后就等同于打了老太后两个大嘴巴。赵灼然是见过好几回萧贵妃的。贵妃长得还算可以，风韵十足，只是身子活像没长骨头一样，俗称的柔软无骨。说白了，就是跟芳华一样，妖媚。
“要是萧贵妃当上了皇后了呢？”芳华不禁揣测。
“十一皇子能不能当上日后的皇帝都还是未知之数，你就别妄想萧贵妃会当上皇后了。”
芳华咋舌。瞧赵灼然的口气，好像这十一皇子没当皇帝的命似的。她转一下眼珠子，以为赵灼然有什么瞒着她了。
“赵灼然，你是站在李皇后那一边的么？嫂子一般都疼爱小叔子的。你可是未来皇帝的皇叔，又是当朝大将军，宫里的妃子是个有九个都想拉拢你一把的。”
赵灼然无奈地看了芳华一眼，说：“我是所有皇子的皇叔。你就别乱想了。”她伸手去拢芳华的肩，让她靠着自己睡一下，省得她问七问八的。“你不是说困了么？睡一下吧。”
芳华“嗯”了一声，靠在赵灼然肩上就睡了。
赵灼然看了一下芳华的脸庞，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她是所有皇子的皇叔，更是日后大齐朝的皇叔。跟十一皇子相比，她的确更喜欢李皇后的儿子三皇子，跟三皇子也亲近多了，打从心底也就更愿意扶持三皇子。赵子彻正值盛年，再当个十几二十年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没准又改立太子。她这个皇叔一收拾胡人就逍遥快活去了，还扶持得了谁呢？她只盼以后的皇帝可别把老祖宗的江山丢了才好。
还不到五更天，外面就下起了雪。偶尔树枝被压断，咯吱的一声。赵灼然把芳华身上的斗篷拉了拉，别让她着凉。天亮
好一段时间后，她方推了推芳华。
“芳华，醒醒。”
芳华睁了好几次眼，才把眼睁开。揉一下惺忪的眼，她问：“天亮了？”
“嗯。”
芳华看见外面天光大白，光得不得了，又问：“下雪了？”一入冬，都城隔三差五的下雪，难得有几天好天气。
“下了。”
芳华窝在赵灼然怀里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赖上赵灼然了，不肯放手。赵灼然没办法，只是让她死赖着。等过了一会儿，她推了推芳华，说洗漱一下就去用膳。
几个丫头一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听见里面有声音，就进来了。赵灼然甩了甩手，让丫头们出去，不用她们伺候。芳华臭美，大冬天的，还不忘换上颜色鲜艳的衣裳。吃过早饭后，赵灼然打算拉着芳华在府里转一下的，省得她一天到晚的腻在屋里，懒得连动不动一下。
这头小两口在赏挂在树枝上的雪，那头就有人来了，说是有马贼来拜访。
“会是谁呢？”芳华好奇地问。
赵灼然也不知道大过年的，到底马贼有什么急事非得来到都城来。她对芳华说：“我去看看吧。”
多亏了拓拔昊，绿洲马贼那边达成协议了，甚至连天山以东的马贼也同仇敌忾，就盼着早点收拾胡人，夺回属于自己的草原。就冲这一点，赵灼然就越发认定拓拔昊是个大将之才，鲤鱼跃龙门是指日可待的，就越发觉得这拓拔昊不能多留几年。
她以为马贼来是跟她商议围攻胡人的事儿的，但不是，是拓拔昊遣人给她送来了桃符。大齐朝的臣子文人之间，有这种习惯，过年过节，会互相送桃符。而桃符上，刻上一些吉利的字眼。除了桃符，还有一封信，是给芳华的。
芳华一看到信封上那字迹，就知道是春儿写给她的，就欣喜得不得了。信里，春儿还是规规矩矩叫她小姐，没忘本。
“春儿怀孕了。”芳华冷不防地说了一声。“有了三个月呢！”
赵灼然愣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三个月了，真快。”她嘴巴上这么说，可心里就不这么想了。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拓拔昊死了，就怕留下个好儿子。
“到六月就能生了，也不知道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
赵灼然没回答。站在她的角度，她当然希望是女娃。生了个儿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拓拔昊呢。
芳华细心地把信折起来，小心翼翼放进袖子里。她推了推赵灼然，有点怪不意思的味道。
“怎么了？”赵灼然不解地问。瞧芳华一脸的小儿女神态，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芳华脑子想的，估计赵灼然这辈子没想过。在得知赵灼然是个女子之前，芳华可
是做梦都想给她传宗接代的。现在，俩都是女子，还真生不出个蛋来。芳华呢，以前就想抱个孩子回来当自己的来养的，碍于赵灼然是个王的身份，牵涉血统这事，就不了了之。现在，叫春儿一封信来，弄得她心痒痒的。
“赵灼然，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
“抱个孩子回来，行不？”
赵灼然蒙了一下，久久没说话。
芳华瞥了她一眼，就以为她不愿意了：“行不行，你倒是说个话啊！”
“这事，我得好好地琢磨一下。”
芳华怒了努嘴，见她这么为难，就立刻改变小样，哀求道：“赵灼然，抱个女娃，总可以吧。”
“你有这么想当娘么？”赵灼然笑说，“不如这样子好了，明儿我让人抱两个娃给你弄弄。”
芳华立刻抗议：“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
这事，赵灼然实在为难。让她从外面抱回一娃，当自己的亲骨肉来养，还真做不到。皇帝可是知道她生不出的，就算真要养，也得是跟姓赵的有那么点血统才行。之前，她打算赵子彻过继一个皇子给她，她这一脉算是后继有人了。可现在，芳华既没有传出过有身孕的事儿，也没弄出过不能生孩子的事儿，贸贸然生出一个孩子来，行不通。
“芳华，这事，得要从长计议。”
“怎么从长计议了？”
“从外面抱回一个孩子，这法子是行不通的。这可是习惯皇家血脉，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抱一个孩子回来。”
“那你说怎么办？”
“从宫里抱一个吧。”
芳华愣了好一下。从宫里那些妃子手里抢一个孩子，行得通么？再说了，哪个当娘的会舍得？
“这行么？”
赵灼然信誓旦旦地说：“行！”
就凭着齐悦王的封地，就够了。宫里总有些不得宠的皇子，他们再怎么争，日后得到的也抵不上一个齐悦王的头衔。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只要当娘的看得长远一点，肯舍得，就是白白赚了。
“当然了，你这王妃得要怀上一次。”
芳华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怎么怀？！去找个野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