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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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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一瓶,无妨的,手心里看不见的”,端若华清冷的脸闪了赧色,在她唇边,蜷握住手掌,往回抽着,青笙眉间仍有些忧色,喃喃道,“可掌纹破碎。。是不好的,改了命,断了。。。。”,端若华抚上她的脸,浅浅笑道,“我可不知青笙对看相命理亦有涉猎,无妨的。。”,
  青笙嘴角勉强扯了抹笑意,握着她盈盈可折的手腕,不让她抽回去,放在嘴边,轻咬着蜷缩的指节,温暖濡湿的贴住。
  端若华有些羞恼,挣脱不得,气自己老是被她欺负了去,拇指曲扣食指,啪地弹在她脸上,见她吃痛,嘴角不由上扬,青笙龇了龇牙,一口咬住她食指,微微用力,贝齿轻磨,不让她抽回。端若华青葱如玉的食指,被她鲜艳的薄唇含住, 别样的香滟勾人。
  “别闹~~”,端若华低呼着,清冷的眼眸闪动着羞赧和无奈的情绪,
  “每次你无可奈何的样子,都让我喜欢,像积雪消融的冰山美人”,青笙松口,笑嘻嘻说道,端若华轻刮了她鼻尖,转过头,不理她。
  青笙起身环住她,下巴抵在她额头,轻轻说道,“若有一天,我想带你远走高飞,好吗?”
  “去一个无人可识的地方,庭院种满梨花,十指相携,寻山而上。竹林清禅,素纸笔杆,谁也不会打扰来我们,该有多好”,端若华轻叹了口气,转身拥住她,低头不语,她给不了承诺。 
  “贵妃娘娘,已抵达扬州城外,姑苏岭,明日便可入城,彼时可歇在宁家”,忻云小心翼翼地垂首禀道,最近主子火气都很大,
  “前日收到书信,二哥、三哥皆回了燕山关驻守,便就在清扬阁歇息一夜罢,早日上路”,宁子沐懒懒吩咐道,回城的风景竟比来时无趣了很多,半点也提不起兴致,心情阑珊,眼前总是不断闪过那抹青影,让她的心抑郁难平。
  姑苏岭,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拓宽的官道,狭长如蛇行,蜿蜒向前,道宽不过十人,五百侍卫只得改了队型。行至岭中,从坡上滚下大石头,挡在了队伍中间,利箭如雨,从坡后射来,
  “有刺客!赤旗护卫,护住娘娘,黑旗甲士,皆列阵前!”,陈德庆大吼,拔刀而出,竖眉怒目,黑旗甲士举盾,护在一侧,箭雨砰砰射在盾前,坡后冲下三百黑衣人,蒙面劲装,杀意腾腾,
  陈德庆转目而去,队伍凌空被大石隔绝,后方侍卫无法接应,此刻不过二百人,他大吼一声,
  “誓死保护娘娘!”,众侍卫齐声高呼,士气高涨。那群黑衣人,不似寻常山匪,个个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皇宫侍卫一个个倒在剑下,守卫围的圈,不断收紧,黑衣人不断逼近宁子沐所在的玉辂,下手狠辣,侍卫身首分家,血溅当场。
  太监、宫女吓得惊叫连连,跪下不断求饶,也难逃一死,落地的脑袋,睁大眼,带着不可置信,场面混乱,残肢断臂,鲜血汇成条条小溪,沿着山路流淌着。
  宁子沐终于按捺不住,撩开珠帘,欲借力而出,“娘娘,不要出来!”,忻云急急奔来,神情害怕又带着坚毅,听得她呼声,一个黑衣人转过头,脚尖一点,腾空而跃来,手中长刀寒光闪烁,斩杀数人,而刀身不留一滴血。 
  “娘娘小心”,忻云扑到宁子沐身前,将她推了进去,身形一僵,刀尖从后背直插道胸前,鲜血从刀身如水流滑落,滴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的红梅,
  “忻云以后不能服侍娘娘了” ,忻云口中吐着鲜血,微微一笑,身子仍挡在玉辂前,纹丝不动,
  “忻云!”,宁子沐怒目而视,长鞭甩出,如蛇一般,缠上黑衣人的腰间,猛然一拉,将他凌空甩出,黑衣人一个鹞子翻身,脚尖借力,闪着寒芒的刀尖,向着宁子沐刺来,攻势凌厉,防无可防,眼看着,宁子沐就要伤于刀下,
  “娘娘快走!”,陈德庆伸刀格开这致命一击,挡在宁子沐身前,大声喊道。如此看来,这些黑衣人是来捉拿自己的,宁子沐心下了然,不再恋战,翻身上马,大吼道,
  “陈德庆,给本宫留住你的命”,双腿一蹬,长鞭一挥,猛力抽在骏马上,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疾奔而去,
  “快,截住她,主人有命,活捉她”,那与陈德庆交手之人,似乎是首领,此刻大喊之下,剩余黑衣人不再恋战,翻身上马,
  “拦住他们,护娘娘离去”,陈德庆大喝,一刀斩断黑衣人身下的马蹄,马跪倒在地,呜咽不已,黑衣人摔了下马背,其他侍卫见状,也纷纷斩向一众黑衣人身下的马,黑衣人首领转身看去,古道上宁子沐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由盛怒至极,踏步跃过舆车,一下落在车前的马匹上,挥刀斩断绳索,疾驰而去。
  陈德庆心下惊慌,翻身上马追他而去,两人隔着四个马身的距离,陈德庆从靴中取出匕首,飞扔过去,黑衣人首领,耳朵一动,听声辨位,身子伏低,躲了过去。
  眼见得二人距离越拉越远,陈德庆咬牙,一刀扎在马臀,烈马嘶鸣,发狂地疾奔起来,拉近距离,陈德庆挥刀过去,被黑衣人弓身躲开,速度却不减,陈德庆大吼一声,牙关紧咬,在马匹掠过黑衣人时,从马背跃了过去,拽住黑衣人,二人齐齐翻滚落地,往山坡下滚去。
  在眼神余光中,陈德庆见得几个黑衣人骑着马,疾奔着宁子沐的方向而去,他双目赤红,睚眦欲裂,发出不甘的吼叫声,坠落下了山崖。
  耳畔的风声呼呼掠过,凛冽的让人睁不开双眼,宁子沐只是拼命挥动着马鞭,向着扬州城而去,她不能死,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身下的良马打着喷鼻,四蹄疾奔,身后四个黑衣人骑着马,尾随而来,落后不过几个马身的距离,“驾。。”,宁子沐握住马鞭的手,指节发白,伏低身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着马。
  不知跑了多久,宁子沐约有些力竭,身下的马吐着泡沫,身后的人跟的越来越近,从五个马身的距离,渐渐缩小的不过两个马身的距离,隐约能感到他们的眼光,放肆地盘旋在自己身上。
  远远地,扬州城门跃入眼前,宁子沐脸上一喜,手中的马鞭挥舞得更快,“快,快,拦住她。。”,黑衣人疾呼着,几人忽的跃起身子,脚尖猛点马背,凌空急速向前跃去,掠过宁子沐的马,一把将她拖下马背。
  “娘娘,礼部侍郎石中玉求见~~”,云倾在外说道,青笙从端若华身侧站起,垂手立在一侧,
  “参见皇后娘娘;太后派臣连夜赶来,请接太后懿旨”,石中玉身着朝服,沾染了尘土,脸上满是憔悴的神色,眉眼凝重而肃穆,端若华的心,突的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缠上心头。
  端若华接过懿旨,展开一看,瞬然脸色惨白,身形微颤,她猛地抬起眼,清冷的容颜,不带半分神色,双眸冷如万年冰川,盯着石中玉,
  “此事~~可是~~属实~~”,她略有些停顿,断断续续问道,青笙从未见过她如此惊乱、慌张,甚至带着些凄楚,一种不安的感觉蔓延了全身。
  “皇上围场遇刺,圣驾已薨,请娘娘节哀”,石中玉亦是神情悲伤,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双眼通红,泪水滴落在地。
  “太后特派微臣传召娘娘速速回宫,明日,颁布讣闻,全国举哀,行丧三年”,石中玉泪流满面,哽咽不已,端若华身形摇晃,作势瘫软,青笙上前搀住她,石中玉见皇后神色哀伤,告退了下去。
  他薨了,那与她纠缠这么多年的男人薨了,曾经的柔情缱绻,琴箫和鸣,冷漠淡泊,相敬如宾,到那夜的纠缠怨恨,她心里是恨他的,曾掏空了自己的感情,又差点夺走了青笙,可如今,心里的情绪复杂纠缠,千头万绪,梳理不清,这一刻,她竟不知如何去面对他的离去。
  “云倾,吩咐下去,明日启程回宫”,云倾领命而去,青笙见得云倾离去,走近两步搀着她,扶着在桌前坐下。
  见得她神情复杂,眉眼忧愁,青笙心中也不是滋味,若华虽外表淡漠,实则内心重情专一,尤其执着,易钻牛角尖,她好怕端若华陷入对皇帝的自责、内疚的情绪中,而将自己推开。
  “若华。。”,青笙张口欲语,
  “青儿,你先下去罢,我想自己静一静”,端若华轻声说道,语气带了些淡漠和疏离,似是回到从前那个封闭内心的端后般,青笙怔怔地看着她,只得退了下去。
  桌上残灯如豆,端若华的脸在烛火的摇曳下,神情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  

  ☆、冷淡

  大周景历七年,景文帝驾崩,太皇太后颁布懿旨,立太子周祺麟为景弘帝,封号弘予,端太后辅政。
  自出了寻龙山,端若华便沉吟不语,眉头紧锁,懿旨中一句太后辅政,便将她此生牢固地绑在了后位,挣脱不开,老天竟又开了玩笑,让她在青笙与天下之间做选择。
  端家世代为朝廷尽忠,一脉忠良,上报国家,下福百姓。如今,新皇年幼称帝,威慑不足,朝中事仍需辅佐,辅政方能安百姓之心,安朝局稳定,她不能负了天下,可她亦不愿负了青笙。
  她心中明白,青笙一直向往着宫外的生活,不愿囚禁在这四方宫墙中。
  青笙见她蹙眉不语,兀自沉思,心中亦是难平,便索性扮了男装,习骑术,几日下来,倒也精进不少。
  这日进了扬州城里,是青笙恢复记忆后,初次置身民间,她脸上竟是好奇之色,四处地打量张望,见得古色古香的城中一派繁华,可是不知为何,对扬州景物,心底却有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青笙正坐在马背之上,望了眼左侧的街头卖艺,忽的看见远处,几个人拉拽着一匹赤色烈马,那烈马鬃毛油亮,身姿神骏,身上却被鞭打得伤痕累累,正仰蹄嘶鸣,看来性子极烈。
  忽然,从人群中窜出个身影,拽过马缰,摇晃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那几个人不由一愣,骂骂咧咧地立刻骑马追了过去。
  宁贵妃!她怎么会在这里抢马!就那么一闪而过的身影,青笙心中却异常笃定,仿似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已经深入到了骨血里。青笙给云倾说了一声,策马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宁子沐骑在马背上,她身受重伤,脸如白纸,身形摇晃着,终于在颠簸中,从马背跌落下来,吐了口鲜血,那烈马在她身前却异样的温顺,跪在一侧,拿头蹭着她,好似在唤她起身。
  那日在扬州城外,宁子沐被四个黑衣人拦截了下来,对方以多欺少,她不敌四人,左肩被刺了一剑,又连受数掌,心脉受损,勉强支撑下,暂时逼退几人后,策马狂奔到扬州城。
  赶到城门时,身下马匹摇晃几下,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她只得跃入一户人家的后院,脱了染血的贵妃裳服,换了平常妇人的衣裳和发髻,在扬州隐匿起来。
  谁知却被她撞见,陈彪趁宁家人不在,找人窃了她的火鳞,她不得不现身,抢回火鳞,谁知伤势过重,在马背上颠簸几番,便跌落下来。
  那几人追着而来,拉住马缰,翻身下马,恶狠狠地盯着她,缓步走近,火麟起身,挡在宁子沐身侧,却被二人拽着马缰,狠狠拖到旁边拴住。
  “活腻了,连陈三少的马都敢抢!”,一个家仆从墙角捡了根木棍,狞笑着走来,
  “放肆,你可知我是何人!”,宁子沐捂住流血的左肩,浑身气势逼人,虽然落魄,仍有着威严华贵之色,吓得几个家仆楞了下,互相对望了几眼,又上下打量着她,寻常妇人的装束,左肩隐隐渗着血迹,脸色苍白,仍不减半分姿色,几人不由看痴了。
  “大哥,我从未见过比这妇人还生的貌美之人,真乃天仙”,其中一人,痴痴地望着,吞咽了口水,
  “可不是,比那万花楼里的花魁还美上几分,今儿,咱兄弟几个可算是有福了”,那被称大哥的人,面容狰狞,眼眸里闪动着贪婪的yu望,
  “你们敢!”,宁子沐勉强站起身子,手扶在墙壁上,挺直腰背,身后已是死路,她手指紧紧捏作拳头。
  “嘿嘿,让小娘子看看我们敢不敢”,几人笑着迈步上前,宁子沐咬牙击出一掌,却软弱无力地落在那人胸前,
  “小娘子摸得大爷我真舒服”,那大哥握住她的手,大手搓揉着那莹白光洁的玉手,凑近她,在宁子沐颈脖胡乱啃着,嘴唇贴近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细滑,令得他呼吸又沉重了几分。
  宁子沐凤目凛冽,她另只手悄然探上发髻,取过那镶玉金钗,猛地往大汉喉咙刺去,大汉眼角余光看见,惊呼一声,猛地一指戳在她手腕关节,那手陡然一软,金钗掉落在地,叮的一声,响在宁子沐心里,绝望、无助。
  “小娘子还挺烈性,够泼辣,老子更喜欢了”,大汉嘶哑着嗓子说道,却怕她谋死意,点了她几处麻穴,另外几人亦按住她的手与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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