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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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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走官道,只能走朝天道,七日便可到达龙门城,只是此路需穿过大漠,路难险行,马车不可用,只能骑骆驼”,驿官道,
  “我等行商之人,吃惯苦头,倒是不怵,顾兄弟那位贵人,怕是受不了如此颠簸艰行之苦”,墨轻月轻轻笑道,看向青笙的眼神,多情如水,青笙转身回了屋。
  “如何?你身子可痊愈了?可受得了这苦?”,青笙问道,
  “身子已无大碍,此事要紧,无妨”,宁子沐点头说道。
  既已决定,墨轻月便估算了人数及货物,带了十几人出去准备上百人路上所需的食物、水、衣物等,又租了驼铃队的几十匹骆驼,用以载物,回来直嚷着此次行商亏大了。
  “你的损失,我家主子会赔偿给你的”,青笙淡淡地说道,听得墨轻月看着她的眼神更浓烈了。
  墨轻月将食物、水等物品分发了下去,又找了几个本地向导,众人在玉阙关歇息一夜便启程。
  “好了吗?该走了”,青笙敲敲门,然后走进了宁子沐的屋子,忽然一愣,赤红薄纱的背影,身形婀娜,雪白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转过身,坠着珍珠的流苏腰带,衬得纤腰如细柳可折,赤裸的雪足上,环着条金链,挂着小铃铛,叮叮作响,金边赤红流云头巾垂发而下,其上坠着的金凤翎,刚好落在额间,同色薄纱遮住脸颊,露出琥珀澄净的眸子,闪烁跳动,充满着异域妖冶的风情,让青笙屏住了呼吸,看得痴了,喃喃道,
  “谁~~让~~你~~穿~~这~~个~~的~~”;薄纱下的浑圆、雪白肌肤,若隐若现,让人口干舌燥,
  “谁让你穿这个的!”,青笙回过神,莫名怒气昂然地吼道,
  “墨轻月送来的,我看是漠北特有的服饰,便试了试”,宁子沐无辜地睁着小鹿般的眼,面纱下樱唇轻启,
  “砰!”,青笙转身摔门而去,宁子沐怔住,眸子黯淡下来,随手扯下了面纱和头巾,扔在一旁,
  “穿这个,也是漠北特有服饰”,青笙递过来一套漠北男装,是很异域,粗糙结实,透着漠北男儿的勇猛狂野,宁子沐皱着眉头摇摇头,青笙以为她真要穿那出去,垮着脸,不发一言,
  “那便换成绸缎男衫,水蓝色的”,宁子沐缓缓说道,语气里掩了丝喜悦,青笙才脸上和缓,悠悠地解释说,
  “我是怕你穿那出去,该走不出漠北了”,
  “是吗?”,宁子沐起身,纤腰轻摆,款款生情,往她走近了两步,清幽若兰入骨香,
  “你换吧,我先出去”,青笙移开眼,丢下衣服,疾步出去,慌不择路地还绊了脚。
  大漠上缓慢潜行的沙丘,四脚蜥蜴嘶嘶地爬过,沙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偶尔出现风化的石墙,是被掩埋于黄沙下孤城。一行长长的队伍,在大漠中穿行,驼铃叮当而响,每个人长巾遮头蒙面,顶着大漠的劲风,艰难前行,烈风干燥,加上浮起的层层热浪,吹得人嘴唇干裂起皮,口中渴得泛着苦味。
  “原地歇息会,已走了五日,尚有两日便可到龙门城”,向导灌了口水,扯着一把灌木枝叶塞进骆驼的口中,
  青笙从骆驼身上滑下,从包袱里取了些麦麸饼,将水囊中的水倒入盆中,喂着火麟,她有些心疼地梳着火麟沾满黄沙的鬃发,火麟偏偏头,撒娇似地磨蹭着,青笙有些痒,咯咯笑着,跟火麟闹着。
  万里无云,骄阳似火的天空,忽然阴霾起来,夹杂着呼呼的声音,远处,风浪翻卷,吹起黄沙滚滚,似波浪翻涌而至,黄沙飞扬在空中,遮天蔽日,天昏地暗,翻滚的沙暴如从天空落下的黄色巨蟒,猛张着嘴,吞噬着天地万物。
  “沙暴来了,牵着骆驼,收拢,聚在一起”,几个向导惊慌地大声呼喊着,将几十匹骆驼分成几团,聚拢起来,众人伏低,躲入骆驼身后,
  青笙听得第一声叫唤,便立刻牵着火麟回奔,将马缰交给向导,往宁子沐的骆驼冲去,狂风大作,吹得人站立不稳,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发现宁子沐的骆驼上,空无一人,脸色煞白,在炙热的沙漠中,竟觉得如堕冰窖。
  “宁子~~宁主子~~你在哪儿~~咳~~咳~~”,漫天风沙,张嘴便是吃进一大口沙子,青笙撕裂着喉咙,大声呼喊着,脸上尽是惊慌的神色,
  “你在哪儿~~~~咳~~咳~~”,青笙环顾四周,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嘶吼着,
  “小娃儿,你不要命了啊,快走”,张震虎顶着烈风,面巾掩嘴,扯着嗓子吼着,拉着她往骆驼堆里钻,青笙猛地挣开他,冲进风沙里,继续吼叫着,
  “你在哪儿~~回答我啊~~咳。。”,青笙神色焦急,以手遮风,四处张望,眼看着卷着黄沙的风暴逼近,带着掩埋一切的浩荡气势,
  “你在哪儿~~回答我啊~~咳。。”,
  “你在哪儿~~”;“咳咳。。”
  “青笙~~”,一声轻语随着烈风传来,微弱渺小,在咆哮的风声中,却如惊雷响彻在青笙耳里,她蓦地回头,见得那人,一袭水蓝色男儿长袍,衣袂在狂风下翻卷,款款而立,飘曳头巾下绝美的容颜,微怔地站在风中。
  看着席卷而来的沙暴就在眼前,青笙冲过去一把拉住宁子沐,躲进伏跪成一团的骆驼群中,将她深深埋进怀里,身体护在外面,片刻,风沙劲吹,铺天盖地地黄沙袭来,掩埋了一切,仿佛间天地陷入寂静,青笙只听见砰砰的心跳声。
  风声渐消,声势渐缓,簌簌地黄沙坠落,似一场金沙飘洒,天际湛蓝清澈,一轮金乌悬挂空中,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几团黄沙堆作的丘沙耸动,骆驼从沙丘中站起,甩头抖了抖,身上沙子洒落着,众人站起身,发丝凌乱,灰头土脸,拍打着沙子。
  宁子沐挣扎了两下,从青笙怀中仰起脸来,苍白的小脸透着仍未散去的惧意,青笙吐了几口沙子,拉她起身,拍了拍头、肩及周身的沙子,又从怀中取过丝巾,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沙子,微蹙眉头,眸子仍是后怕的担忧。
  宁子沐微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她,轻声说道,
  “刚才,我心中是欢喜的”,
  说完,她望着身后满地的黄沙,耳根抹过微红,青笙手中丝绢一停,定定地望着她,似有轻微的叹息响在空中,她转身走到一侧,自顾拍起身上的沙子来,宁子沐望着那青色身影,琥珀眸子黯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宁子沐当是天下绝色。。

  ☆、龙门

  漠北第一大城,高耸的城门,古老坚固,历经风霜的洗涤,残破泛白,这里是漠北最大的通商之地,来往商旅众多,物资齐备,是漠北重要的城池。数日奔波劳累,墨家商队在龙门驿安顿下来,稍作歇息。
  “漠北盛产香料,一等一的上品,尤其是麝香,品质优良,还有人参、鹿茸等药材,貂皮、虎皮等皮货,都是上等货色,还有宝石,经过加工,在中原出手,能卖出好价钱,所以我们从苏州将丝绸、茶叶、瓷器运来,再买上宝石、香料、皮货和药材回去,一趟的盈利就很可观”,
  “顾兄弟,今日我带你到龙门城中转转,马上便要分道扬镳了,此趟行商之路,尽是在下平生觉得最为短暂的一次”墨轻月给青笙介绍完龙门城,神情幽怨地看着青笙,双手不自觉地拉住她,不甚唏嘘,
  “墨兄不用照顾我”,青笙缩回手,勉强笑笑,拔腿就走。
  “贵太妃,今日出去转转罢,路途劳累,正好歇息,见识下漠北风情”,青笙哄着宁子沐喝完药,轻声说道。
  “嗯~~身子也快痊愈了”,宁子沐应道,
  “着男装罢”,青笙取过一套宝蓝色绸衫,递给宁子沐,宁子沐扫她一眼,应了。
  墨轻月晃悠在驿站内,见得青笙出来了,忙喜不自胜地迎了上去,猛然见到她身边之人,一袭宝蓝色绸衫,浅蓝缎带束发而下,系镶珠银纹腰带,贵气不凡,凑近些,容颜俊美,眉眼间又带着威厉权势,像是块含着蓝色宝玉着的鹰,华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这位公子~~好似见过~~”,烂透的开场白,墨轻月轻蔑了下自己,他心里好像是觉得眼熟,毕竟他见过宁子沐女装模样,但那时过于紧张,现在又色欲熏心,哪里想的了那么多。
  “在下宁水木”,宁子沐随意起了名,敷衍一礼,示意青笙跟上,抬步便走,青笙挥挥手,张震虎和陈德庆也跟了过来,身后还带了几个人,
  “带这么多人作甚?”,宁子沐皱皱眉头,
  “没了武功,缺乏安全感”,青笙淡然说道,张震虎和陈德庆站在她身后,像两尊巨塔神像般。
  进了龙门城,相比中原女子的保守内秀,漠北女子衣着袒露,神情张扬,妖娆多姿,墨轻月毫无兴趣,眼睛转悠在漠北男人粗犷黝黑的肌肤上,看了会,又转回头,停留在宁子沐和青笙身上,心想,还是中原男人细皮嫩肉,适合如花瓣般娇弱的自己,若是从了漠北男人,怕是要辣手摧花了,想到此,望着宁子沐的眼神又缠绵了许多。
  “陈德庆,给我将此人拖走,不想见到他”,宁子沐扫了眼墨轻月,冷哼道,陈德庆领命,向手下递了个眼色,
  “宁公子、顾兄弟,别抛下我啊~~~~”,墨轻月被两个手下拖着往另一侧走去,
  “小娃儿,这漠北除了宝石、香料外,还盛产美酒,尤其是葡萄酒,走,跟老子喝酒去”,张震虎朗声笑着,一把拽过青笙,拖着往一侧酒肆走去,青笙使不上力,整个被拖着,眼神可怜地向宁子沐求救,
  “没出息的样儿”,宁子沐哼道,眸子如水,抬脚也跟了过去,
  宁子沐、青笙、张震虎三人坐在酒肆里,侍卫守在外边,陈德庆不敢坐,呆站在一侧,张震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眼宁子沐,想是知道他便是那日的贵人,
  “陈大哥,坐下来喝酒罢”,青笙看了眼宁子沐,见她颔首,把陈德庆喊了过来,万夫莫敌,杀人无数的陈德庆,瑟瑟缩缩,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桌子上,心里高呼着,亲娘呀,和贵太妃同坐一桌,就算这刻去死,我也愿意。
  张震虎随意点了几样漠北著名的美酒,分给各人品尝着,漠北有葡萄酒、马奶酒、和各种果酒,玫瑰香酒、麦扎甫等,
  “唔~~还行”,青笙喝了口葡萄酒,这古代的酿酒技术肯定不如后世,勉强能入口,见得宁子沐已是一杯下去了,赶紧给她满上,
  “宁公子,酒量不错!”,张震虎大笑道。
  “唔~~马奶酒好喝,清凉可口,还有丝丝奶香”,青笙嘴角上扬,抱着马奶酒喝起来,
  “这果酒也不错,果香怡人,小娃儿,试试”,张震虎见她喜欢,又给她满了果酒,
  “要说这天下第一骑,非得数虎豹骑不可,装备精良,纪律严明,那骑兵每人手中的长枪都是精钢所铸,破盾而入,如刀切豆腐,首领苏暮寒,更是骁勇善战,俊美如天神下凡,统军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旁边一桌人,大声地谈论着,口音是中原人,想是走商的商队,宁子沐不由放下了酒杯,静静望了过去。
  “虎豹骑乃天子所率,直接天子授命,驻守苏、扬两州,形成帝京的坚固防线,可是…,一个月前,苏暮寒起了谋逆之心,率虎豹骑挥军北上,与禁卫军厮杀起来”
  “要知道这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啊”,周围人纷纷议论起来,
  “可不是,苏暮寒之父苏州太守苏之年,知悉后卧病在床,一病不起,据说亦是病入膏肓,大骂逆子不孝,可苏暮寒一意孤行…”,
  “自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未颁发任何旨意,对苏暮寒谋反,亦不声不响,如此,待得南郡王挥军北上,其他郡王纷纷拥兵而起,我大周朝堪忧啊”,声音苍老的人哀声连连,
  “是啊,兵荒马乱,我等商队难行,怎么糊口啊?”众人亦是悲叹不止,
  陈德庆闻言大惊,转头望着宁子沐,却见她眉头深锁,面色阴沉,兀自沉思。
  “虽新皇尚无作为,但辅政的端太后,德才兼备,是腾蛟起凤之人,当年金科殿试榜首,深获先皇赞赏,不过十五岁,出口成章,政见卓然,可惜了身为女子,否则必为国之栋梁,有经天纬地之才,相信新皇在太后辅政下,他日必是体恤万民的好皇帝”,一玄衣老者,磕了磕烟袋,缓缓说道,
  “苍天眷顾周朝,必能化险为夷,我等杞人忧天了”,邻桌众人忧虑的神色减缓不少,
  “天下第一贤德非太后莫属,如今的贵太妃,当年的宁贵妃,可算是天下第一绝色,当年先皇初见,惊若天人,曾言,天下之佳人,莫若宁府之子,容颜倾城,绝世而立,眉如远山,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众生。
  张震虎神情自如,直管往嘴里灌酒,他是江湖人,朝政之事与他何干,陈德庆则先是震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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