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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是，放心吧，警探。”Edwin Cabot说完，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菜品很有艺术感，但又不像法国菜精致到只够看的样子。Edwin给做了介绍，也问了Olivia和Alex的意见，大家交谈的感觉多少有些像是商业会晤，但Olivia还是能感觉到Cabot先生的友善，因为他还是经常将话题引申开去，间接地带到一些生活琐事。只不过，Alex似乎不像Oivia那么想，她坐在这张三个人的餐桌旁，却表现得像站在餐桌间的服务生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著另外两个人的对话。
“那么，Ed，我不能不问你，Alex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Olivia决定做个表率，把制式化的谈话变成标准的闲聊。
“啊？怎么突然问这些？”Ed喝了口佐餐酒，看著Olivia有些好笑。
“是啊，你这是怎么了，Liv？就像我妈说过的那句话，我父亲的餐桌上是没有亲情的。回答他的商业问题就好了。万一他回答不了这些问题，那不就尴尬了。”
“Alex。”Olivia小声提醒。
仕者正好来撤盘子，上另一道菜。三个人都没出声。Alex看著Olivia，目光坚毅如宝石一般，折射著Olivia眉头轻锁的样子，在四目相接的刹那被温柔地融化。
“温柔一点。”Olivia把手放在Alex膝头，小心翼翼地比著口型。
Alex低头看一眼Olivia的手，又抬头瞄了对方一眼，看著对方脸上有些过电一样的表情，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在她嘴角轻轻挑起。
等到侍者走后，Ed开口了，“别试著纠正她了，Liv。我当年烧那么多钱给哈佛法学院，可不是为了让她学会彬彬有礼地讲话。她连法官和法庭都敢藐视，我真的没在期待她说话能更婉转一些。”
Olivia轻轻咳嗽掩饰紧张，将手从Alex膝上收回，“啊，我没…”
“这真是我收到过的最委婉的投诉了，万分感谢，爸。”Alex举了举杯子，其实友好对她而言才是一种武器。
“不客气。”Ed也一样举杯示意，点头微抿一口，放松地靠著椅背歪著头打量一下Alex的穿著，微笑，“显然锻炼并不一定能让人快乐，尤其是清早那种…你跟我的生活导师现身说法一下，Lexy。”
Alex没有回应。
Olivia托著下巴掩著嘴，她很饿也很尴尬。盘里食物全然没有蛋白质的踪影，因饥饿而增强的嗅觉却发现了残留在她手指上的Alex的味道，后者著实让她的饥饿又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她很后悔让Alex接了那通电话，更后悔没在街边买个热狗啃了。
“不过话说回来，Alex，今天我好像重新…不，不是重新而是…而是…对你又多了点认识了。呵，这么说也奇怪，不过，你能理解就理解，不能就算了，我的意思是……你穿这身衣服，看起来还不错，挺…帅的。”Ed Cabot像在做一道选词填空题，磕磕绊绊的。
Olivia被这突然的一句难到了。
“你是说我穿得很Gay。”检察官洞穿了背后玄机。
“没错，不过我的重点在于夸奖，请你记清楚了。”
“谢谢。哇，连著谢你两次，我们是要变回正常父女关系吗？”Alex冷冰冰地笑著，有些无奈。
“什么是正常？”Ed把酒杯放回桌上。
“我怎么知道，父亲大人？”
Ed看看Olivia。
“真可惜。”Olivia转著杯子笑了下，“我也许接触了太多特殊的人群，让二位显得平凡无奇。”
Cabot家的两位看著她，不一会儿都笑了。
“我只是不想让一顿半小时的饭变成一场为期两个半小时的辩论。我知道某些人需要休息。”Alex看了Olivia。
“哎呀呀，Alexandra Cabot，我的女儿，你真的长大了，会在乎别人的感受了。我都想重新回到教堂去做个虔诚的信徒了。”
“也许你应该回教堂定期做礼拜什么的。要不是想到了某人说的话，我刚才很可能已经找到跟你辩论的契机了。”
Olivia看著Alex，有些傻气，不知道为什么，成为对方口中那个'某人'，并了解这个事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知道，亲爱的，我从你眼神里已经读到了。谢谢你没给我那个机会，虽然我自信凭著那么多年的谈判经验要想辩倒你也不是难事。”
“你是说，像你教我下棋一样吗？你从来没有让过我一步。对一个7岁孩子来说，那可真是增长自信的好方法。”
“一年之后，你打败学校象棋社的四眼小胖子，还拒绝加入人家棋社，多拉风啊。我想我要是没原则地夸你，你大概这辈子也就玩玩跳棋的份了。”
“我压根就不喜欢象棋！我就为了能赢你一次，结果一辈子都被人当成了书呆子。”
“你的书呆子气质是自己长成的，别赖我，更别赖下棋。下棋能增进你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洞察全局的能力，你可以不喜欢它，但别否认它对你学业甚至是现在的事业的帮助。”
“好吧，好吧，你听起来也够书呆子气的。换个话题吧。”Alex尝了口盘里的食物，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东西尝起来跟红菜汤似的？我的胃已经够空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吃素了？”
“自从那帮杞人忧天的股东开会表决，认为我作为执行董事，到了这个岁数，就该放弃自己爱吃的食物，转而享用和奶牛一样的一日三餐，那样才算是对他们负责。”ED摇著头苦笑，“一开始我真觉得他们是绕著弯子逼宫呢，现在，我已经靠吃这些破烂玩意儿活了半年了，我开始倒觉得牛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太糟，尤其是像我这样不用等著被人宰的。”
“我还真不知道，在大公司里，连生活习惯都要受约束，被要求。”Olivia言语间满是同情。虽然Alex刚才那番话倒出了自己的心声，但她还是象征性地又吃了一口那份口感很复杂的素菜。
“是啊，我们是吸血鬼，还是被迫素食的吸血鬼。你们光想著我们都是些油光满面，脑满肠肥的胖子，却不知道其中还不乏像我这样的人，做执行董事做到好像要被送去参加选美似的。有时候我真是怀念油脂的味道怀念到不行了，只好把生活导师递给我的胡萝卜条意淫成薯条或者鸡柳。。。。。。不过，油脂的味道想起来就腻得慌，啊，说完这话我感觉自己好像纽约城的娘娘腔们。”又是一个本能的厌恶表情，认命地打发著盘底，“话说回来，我以为你们。。。。。。应该是吃素的啊？！怎么。。。。。。坊间的传闻莫非真一点依据都没有？”
Olivia瞥了瞥Cabot先生，没有说话。
Alex翻了翻白眼，“听你说话总感觉林肯总统好像从来没存在过啊，爸爸。是你公司在研发的新项目吗？带著有色眼镜扭转历史？”
“别把神经绷那么那么紧，助理检察官小姐，你真的不了解我。如果我真的不能接受一个人或者是他的生活方式，我压根不会跟他说一句话。原谅我措辞不当，要是我刚才那些话又触犯了你们纽约那些奇葩的特别律法，毕竟，我刚刚才收到我女儿是同志的正面通知，让我马上参加同志家长的资格考试也太拔苗助长了吧。”
Alex耸肩，“是啊。或许我该先通知移民署去你家后院查查有没有被限制自由的奴隶？”
“我家后院？你以前也住那儿啊，Alex。如果你有兴趣回去看看，我很欢迎。带不带移民署的人随便你，只要提前通知Claytons给你们收拾一下房间就行了。”Ed捧著酒杯，努力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Liv，反正你在休假呢，正好可以让Alex带你回她老家修养一下。空气绝对比这里好哦。”
“谢谢邀请，不过我还是想把剩下的假期都用来宅在家里。”
虽然金发的长者掩饰得很妥当，但Olivia还是察觉出了他眼底的一丝遗憾。“不过，我还攒下了不少年假呢。。。。。。也许等。。。。。。”
Olivia正望向Alex，后者接到电话，匆忙地打声招呼，站起来走开了。
“呃。。。。。。”Olivia尴尬地看著Edwin，挂在嘴边的承诺不了了之。
“我的家门会永远为你们敞开的。”Edwin恬淡慈祥的笑容，瞬时让他眼角的细纹变得更深刻了。
Olivia的心头酸了一下，她羡慕Alex，但这一刻，也许只有自己的角度才能体会到那份温情。
“Alex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谈太多这样的话题，家，生活啊，感情啊。”
“是啊，队里的人在她面前都像白纸一样了，她对我们而言还是一个谜。我整整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等到她在对话里主动带到点自己的私事。”
“你是个有耐心的人啊，Liv。”
“时机所致。现在都温室效应了，冰山也总有消融的一天。”Olivia半开玩笑地说。
Edwin点头，很给面子地挑了挑嘴角，“有趣。”继而坐直了脊背，恢复认真的表情，直直地看著Olivia，“Liv，原谅我对那些直啊弯啊的标签实在弄不清楚。我只是想问你。。。。。。”Edwin想在思索著最恰当的表达方式，“你对未来有任何打算吗？生活，工作，你想过要结婚吗？”
Olivia被问住了，半张著嘴，不知道该怎么向Edwin坦白，自己和Alex之间的关系一直到昨天晚上才算是近了一步，鉴于自己还来不及和Alex做确认，那些对于N年后两人感情发展的假设真的太超前了。她搜寻著Alex的踪影，却没有任何结果。
侍者来撤了盘子，紧接著端来了甜点。
“别让它们打乱了你的思路，我还在等著你答案的。”Edwin专制地说。
“Ed，我得老实跟你说。。。。。。”
“自以为真诚的开头往往跟著伤人的事实。你想告诉我，你们还年轻，又或者对于你们而言，结不结婚没什么不一样，还是，你内心其实从没有看到过未来，属于你们的未来，你喜欢现在的感觉，但，如果要你一辈子这样生活，你会没法接受？”
Olivia并没有想说其中任何一句话，但Edwin的反应还是让她惊讶了。
“为什么我会那么想呢？因为，那是我曾经有过的想法。”Edwin决定敞开心扉，“这些想法有改变什么吗？我还是在家人的压力下和Alex的妈妈结婚了，然后Alex出世了，再之后，Alex成了我们必须维系那段婚姻的动力。一直到。。。。。。有一天，我跟她妈妈说，‘Elaine，是时候结束了，我知道Alex会永远恨我，你也一样，但我真的不想有朝一日会想此刻我憎恨我自己一样地恨你们’。”Edwin的眼里是动容的泪光，他深呼吸，释怀地看著远方，“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Olivia摇头。
“她说，‘Edwin Cabot，这几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许再晚一些我也会找到一个人，让我相信我认识了爱情；如果没有这段婚姻，也许我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如果，你没有愚蠢地为了尽责任而留下来，或许在我记忆里，你还会是美好的。现在。。。。。。你要我们的女儿将来要到哪里去找一个深情、专一又有耐心的傻子，让她相信爱情是存在啊？’”Edwin说完笑了出来。
Olivia也一样。
“Liv，我是个商人，所以，别期待我会是个傻子。但是，你有这个潜质啊。诶，这不是损人啊！Alex交往过的人，我见过一些，都是男的，包括之前那个未婚夫Brenton，挺能干的孩子，还特别有意思，背著爸妈到斯坦福念了个动物医学，被发现后还不肯放弃，赶在父母之前提出信托基金还说服另外几个富二代，一起集资做对冲基金，两年之后，他跟金融界掰掰，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所有你想得到的跟宠物有关的产品和药品都贴著他公司的标签。现在，据说还涉足到了人类医学领域，在做少数抵制动物实验的稀缺药品研究所。”
“哇哦。”Olivia附和地感叹一下。
“他对很多事情的想法、看法，还有他的理念，甚至是一些爱好和信仰都和Alex很一致。我一度认为‘就是他了’，结果。。。。。。我没问过，也永远不会去问Alex。但是，现在想来，Brenton给了我答案，他真的很聪明。”Edwin看著Olivia，微笑著，“他跟我说，‘Cabot叔叔，我总觉得这会是我对你最合适的称呼，结果真是啊。我没法说自己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我知道‘我们’一直走下去是最顺理成章的故事，可我也常常在她眼睛里瞥见故事的尽头，就在那里。我感觉自己一直在跟一个看不见的情敌竞争。Alex爱我，我相信，但我只是那个她‘可以爱的人’。我出现在了错的时间，多半是太晚了，我完全问不到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迹象，但我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Alex心里，三不五时地闯进她的头脑里，不管我是在给她讲马场上发生的好笑的事，还是在吻她，即便是我跪在地上，把求婚戒指带到她手上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在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