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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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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莘起身走到了桌前,将两只酒杯斟满,递上一杯到他面前,面无表情语气幽怨地道:“我的心早已经被你撕裂成片,今日……今日更加让我痛苦难堪,就算我二人永远无重合的时候……今夜也请你陪我大醉一场,就当……就当偿我一个心愿……”
  说完之后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手中酒杯滑落,摔在地上顿时裂成碎片,她一下扑倒在殷枫离身上,脸颊紧紧靠在他的肩上,眼中带泪,看着殷枫离迟迟犹豫不肯喝下的那杯酒,凄然说道:“你我总算夫妻一场……难道……你就连我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愿答应吗?”
  殷枫离低头默不吭声,酒杯只放在嘴边,却总也喝不下口。
  唐莘伸出左手缓缓托起他拿酒杯的右手,自己一仰头先干为敬。殷枫离的嘴唇已经碰到了酒面,忽的他却一把扔掉了酒杯,将唐莘猛地推开,怒喝道:“唐门之人惯于用毒,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
  唐莘被推倒在床上,眼里却没有一丝惊恐之意,她冷冷回头望向殷枫离,再次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一下捧住殷枫离的脸,将藏在口中的酒嘴对嘴给他喂了下去,殷枫离被这突如其来的“侵袭”惊得不知所措,他好不容易再次推开唐莘,捂着喉咙,脸上迅速泛起一片潮红。
  “贱……贱人!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他的身子越来越燥热,忍不住将领口松了送,随即又觉得不妥,只得用手又捂紧了领口。
  唐莘慢慢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走到了他面前,殷枫离身体止不住一阵发抖,他紧紧闭上眼睛,声音出人意料的没了平时那股气势:“你……你这是干什么,立刻把衣服给我穿上。”
  唐莘低着头,眼中因为羞耻早已落出大滴大滴的泪珠,她抽噎着道:“如果……我不是生在唐门,父亲不是一派之长,此时我可能正倚在爹爹为我精挑细选的丈夫身边,说尽体贴温柔的话、做尽缠绵悱恻的事……我唐莘自认不是一个让男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想不到……想不到如今我却要对自己的夫婿下媚药才能求得一宿……”说到动情处,她咬紧牙关,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
  殷枫离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揩去脸上泪痕,谁知却猛地被她拉到床边,按倒在床上,他想要躲避唐莘,可药力此时已经冲得人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己的迎合起了那个人。唐莘跨在他的腰上,迅速解开他的腰带,脱下了他的外衣,左手探进了他的里衣,抚上他的胸膛。忽然间,唐莘的手就似被蛇咬一般猛地抽了回来,两眼瞪大如铜铃一般,她看着殷枫离,吃惊得连话也快说不清:“你……你是女人?”
  殷枫离此时此刻正拼命克制体内那股欲望,根本顾不上她的问话,唐莘干脆将她的里衣也脱了下来,只见殷枫离的胸前束着许多白布条,当真是个女人没错!唐莘咋发现这个秘密只惊得差点就从床上跌了下去,她战战兢兢拿起搭在床角的衣服要逃出去,刚要下床却被已经□焚身的殷枫离拉倒在自己身上,翻身压在身下,用力吻遍了全身,唐莘既不能呼救,又不敢违抗她,眼睁睁看着她对自己肆意妄为,模模糊糊中,她似乎听见殷枫离哽咽着在耳边轻声说道:“……这是你自作孽……不要怪我……”直到身下传来阵钻心的痛楚,眼泪才又从早已呆愣的脸上滑下……

  第 4 章

  殷枫离从床上坐了起来,匆匆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奔出了门外,门被猛地一下推了过来,发出“啪!”一声巨响,唐莘就像没听到一般,面无表情地侧躺在床上,活像具没了生气的人偶。
  殷枫离前脚刚走,青竹后脚便推门进来,她的眼尖,只见房内衣衫凌乱,唐莘身下赫然是点点喑红血迹,青竹不由喜笑颜开,向她道喜说:“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刚才我已经问过黄梅和紫绢了,丁夫人和温夫人都还没有为庄主侍寝过,想不到主子居然有这天大的福气头一个和庄主共渡春宵,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怀下珠胎,到时候母凭子贵,夫人的娘家也一定会备受隐蔽。”
  唐莘依然愣愣地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呆呆地叫唤青竹说:“去……帮我把笔墨拿过来,我有许多话要告诉爹爹,不久之后如果唐门被满门屠杀的话……你就把这封信当作遗书送给我爹……”
  “遗书?”青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迟迟不见行动。
  唐莘干脆坐起了身,批好衣裳亲自研好墨汁,拿起书桌上的笔一边写一边不停落泪:“爹爹在上,女儿不孝,女儿因为贪幕一时虚荣,不仅害得自己身家性命不保,恐怕还会连累唐氏一族祸及满门。想爹爹抚养女儿一十六年,女儿不仅没有报答父亲养育之恩,还做出如此令爹爹心碎悲痛之事,女儿自觉已经无颜再见爹爹最后一面,为保唐门一族性命,女儿只能自行了决,万望能化解这场祸事,从今以后爹爹就当从未生过女儿,不孝女唐莘绝字。”写到这里眼泪已止不住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打湿了桌上那封信纸。
  青竹站在屋角不敢看她究竟写了些什么,摩搓着双手茫然不知所措。唐莘擦了擦眼泪,将信纸叠好装在信封中交给她,吩咐说:“青竹,记住找机会将这封信交给我爹,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以后我义弟虎奴就劳烦青竹你代为照顾,唐莘一定感激不尽。”说完后,她一下跪在了青竹面前,青竹慌忙扶住她,看她越哭越伤心,禁不住也哭出了声,啜泣着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不是让青竹为难吗?”
  唐莘一边哭泣一边轻轻摇头,拉起她说:“青竹,你现在帮我去看看虎奴过得怎么样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一定要把信交到我父亲手上,好好照顾虎奴。”说完不顾青竹百般追问,硬将她推出了房外,锁紧了房门。
  她一下背靠在门上,终于放声让自己大哭了起来,任凭青竹怎样用力敲打也不再放她进来,哭了好久,直觉得眼泪都已经快要哭干,这才从柜中拿出一条白绫,将它甩在梁上打了一个活结,站在凳子上将白绫套在了脖子上,脚下一蹬,身体顿时悬空,很快脑中已经不省了人事……
  却说殷枫离跑出唐莘房中后,飞快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身子埋进被窝中,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先前脸红心跳的时刻,身子止不住一阵亢奋无比,她捏紧了还在微微发抖的右手,心头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自己这番计划终究是成了,而且看样子并没让唐莘看出破绽,忧的是怕唐莘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再也不会像先前那样在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只好长痛不如短痛,顺母亲的意将她和另外两个女人一并杀掉。心里打定了主意,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掀开被子坐起了身,仔仔细细梳妆整理完毕,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慢条斯理地来到厨房,吩咐仆人们用上好的乌鸡和红枣炖了锅汤,准备晚点拿到唐莘房里给她补身。
  殷枫离在厨房里来回踱着步,一边监督着下人工作,一边想办法晚上怎么找借口继续到唐莘房里过夜,仆人们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一丝差错,惹恼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过了好一阵子,她看看火候已经差不多,刚要揭开盖子让下人们盛到碗里,忽然间,青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差点撞上盛汤的下人,打翻一锅刚刚熬好的鸡汤。
  青竹抬头看见殷枫离那张阴沉着的脸,只吓得两脚发软,慌忙跪下不停磕头泣着说:“求庄主饶命!青竹不是故意冒犯,实在是因为事属紧急……唐夫人……夫人她刚才悬梁自尽,幸亏奴才撞破房门,及时救下,现在还不省人事……”
  “什么……她悬梁自尽……”
  殷枫离瞪大了双眼,忽然猛地一把推开青竹发疯般往唐莘的房里赶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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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模糊糊中,感觉就像睡过一觉、做过一场恶梦一般,唐莘猛地睁开眼来,还好,周围和先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房里依然燃着香气缭绕的西域焚香;房里依然井然有序,不像梦中那样杂乱不堪,难道那些事真的只是南柯一梦?她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屋里那股子香味直想让人再次沉睡过去,她懒洋洋地在床上侧了个身,忽然间从脖子上传来阵生疼,就似一阵刺耳的锣声惊醒了这个仍旧心存侥幸的人。她痛得眼睛又睁了开来,脑袋微微别过了一些,眼中忽然映入了那个此时最怕见到的人影,一滴冷汗不由自主地从她额上滑了下来。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看不开,”她微微推开了窗户一些,屋外此时正下着小雪。
  屋里吹进了一阵冷风,唐莘本能地往被窝里钻了钻,遮住了被她这席话羞得满面通红的脸蛋,一颗心竟不由自主地“嗵嗵”猛跳个不停,过了半晌才掀开一丝缝隙,壮起胆子说道:“我撞破了你的秘密,我知道你根本不会让我再活下去……”
  “话是不错,但是你还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唐莘惊奇得将被子又掀开了些,露出了整个脑袋。
  殷枫离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趴在了窗台上,装作欣赏屋外纷纷扬扬的细雪,故意试探她说:“为什么想要死呢?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我?我会有什么喜欢的人?”心细如尘的唐莘已经察觉到了她对自己并没有杀意,索性又缩回了被窝,侧身背对着她道:“从我四岁那年开始,我爹就一直将我关在家中,除了家人以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任何人,到现在嫁与你成了第三房妾室,满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只可惜……老天偏偏要跟我唐莘开玩笑,你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我已经失了贞节,你说我现在还能去喜欢什么人?”
  殷枫离听出她话中对自己身为女人的埋怨,心头不由生出丝恼恨,语气陡然加重:“别忘了,吃亏的不止是你,我也同样不再是处子之身……”
  唐莘被她的话惊了一跳,诧异地问道:“你这样说……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
  殷枫离懒得再跟她多做解释,她遥望着屋外满天飞舞的扬扬细雪,眼神渐渐变得迷惘,喃喃地说道:“如果以后还是想死的话……就想想你喜欢的人吧,这十多年来每当我遇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苦楚时,一想到她,想到自己如果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时,那种滋味简直比死更让人难受……”
  唐莘听到她这番话两眼越发瞪大了起来,心里的好奇又不由加重了几分:“难道……你喜欢上了那个伺候了你十多年的魏护候?可是……你现在的身份……”
  “行了!”殷枫离见她越发扯得天远地远了去,心头又起了阵无名火,一挥衣袖,回头瞪着她道:“总之这几天你给我安安心心待在房里,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谁也不会要你的命!如果再和那两个女人怄气争宠,弄出些花招诡计,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殷枫离沉着脸转身就要离开,唐莘忍不住又叫住她说:“就算你真的要我的性命这件事我也不能不说……昨天我见过爹之后被告知最近丁家和温家仗着你的权势在江南一带横行无忌,唐门经营了数百年的长江上游漕运也快被夺去,就当我求你……替我爹主持公道,唐莘他日必然会报答恩公……”
  “恩公……”殷枫离嘴角一翘,冷冷地一笑,心头霎时涌满了凄凉,她微微侧过头来皱着眉头说一声:“我还道你聪明伶俐,惯会算计人心,你以为我一个女儿身之人娶三房妾室回来是为了好玩吗?如果不是昨夜那事……你和丁氏、温氏的下场稍待几天就会自见分晓……丁家、温家还有唐家后果如何,相信也不用我多说。”她重重“哼”出一声,抬脚甩门而去,一席话只将唐莘惊得冷汗淋漓,捏着被角身上还在打着哆嗦,照殷枫离话中所藏的杀意来看,下月的元宵庆只怕是不好过了……

  第 5 章

  ……》
  第五章
  银雪纷飞、祥瑞千条的时日再次来临,整个枫林庄红灯高挂、锣鼓喧嚣,许多访客带来了子女来枫林庄为继承本家衣钵做准备,顽童们在院中燃放爆竹,震耳欲聋的声响一声声传向四方,响彻天地。
  温玉凝身着一件精挑细选的红衣、脸上着层淡淡彩妆,说不尽的光彩照人、华丽耀眼。她挽着亲哥哥温玉的手款款来到大厅中,柔声向坐在殿上的殷夫人和殷枫离问安:“玉妾见过婆婆和夫君,愿婆婆福寿安康、夫君来年吉祥、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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