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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廷尉的声音响起,似乎很谨慎和卑微:“下官不敢!下官这一切都是大人给的,要不是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下官早死在楚浔手里了,哪里有机会为大人效劳?只是既然大人要下官对楚照下手,下官以为大人对楚照深恶痛绝,才下手重了些……这楚照身有重伤,下官哪里知道?若是大人怪罪,曲宣无话可说,任大人处罚就是!”
“呵,你倒是有理了。曲宣,我早前就警告过你,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荣华富贵也是我给的,你要是敢生二心,我若要让你粉身碎骨也是易如反掌。你可千万不要太过自以为是,否则你还没杀楚照,我就先让你死!”
韩铭暗自对主子称赞。耳边又听见曲宣卑躬屈膝的话,不禁嗤笑,狗奴才就是狗奴才,怎么抬举也上不了台面!
“下官知错。大人有大量,饶恕了下官这次,那楚照下官绝不再动手!大人饶命!”
真是软骨头。韩铭撇撇嘴。继而,她听见主子的叹息:“也罢,你要动手也是应该的,毕竟楚照之前逼你太甚。曲宣啊,我想你能明白分寸!只要楚照不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去做你想要的事,这次的事我不怪你。记住,楚照还有利用的价值,你别玩得过火。”
“下官明白。下官在三月三之前,一定不会让楚照死的。大人尽管放心,明日审案,下官会让楚照坐实了这十宗罪!”
“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太子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我先走了。”
“下官恭送大人……”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人走了出来。韩铭引着那人从后门出了,坐上马车,抖了抖缰绳,飞奔而去。
“大人?”刀笔吏推门而入,拱手道,“楚照被救回来了。魏王过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就走了。楚少卿没有过来……匈奴王子来过。”
曲宣面上难看,呵斥刀笔吏道:“魏王和楚然来看是因为都是本案主审,小小匈奴人来大牢做甚?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不是大陈败坏,早就灭了这些蛮夷。下回来,与我叉出去!”
刀笔吏唯唯诺诺。退了出去,走的远了,才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不屑道:“不就是个替人办事的奴才,摆什么骨气!”低声咒骂了三两声,看了看周围无人,回家去了。
本来以为审讯楚照是一个很容易的过程。毕竟楚照高烧才退,人还昏昏沉沉的,要怎么定罪还不是曲宣的决定?魏王和楚然又忌惮皇帝的圣旨,和皇帝给的暗示,自当是明哲保身地一旁不说话,看起来似乎完全可以变成曲宣的一言堂。
不过事实上曲宣低估了楚照的力量了。楚照第二天清醒地趴在秦淮特地准备的软榻上,懒洋洋地眯着眼,身边左手坐着大陈未来的帝王,太子楚渝和大陈未来的帝师,当今的太子太傅,顺义公的女儿,莫离,右边坐着天子最宠信的大臣,妖孽的国师大人秦淮秦明月。
据说皇帝因为操心政事,略有“小疾”,没法关心楚渝的死活,所以楚渝完全不顾皇帝是否介意,带着太傅莫离,跟着国师秦淮一起来坐旁听审。
光这大堂上,就坐了六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君臣,高官显赫,只为了定已经被贬为庶人,剥□□力和爵位的前秦武侯楚照楚子锦的罪名。
不过,过程中,楚照昏昏欲睡地任这帮人吵来吵去,甚至楚渝差点没动手摘了曲宣的乌纱帽,也没有半分要搭理的意思。偶尔曲宣责问她,没等她回答,太子殿下和魏王就联手威压,加上国师助阵,曲宣就不得不转移了话题。
于是这场庭审,从早上审到了下午,什么也没审出来,楚照白白睡了一觉。
但是,曲大人似乎非要让她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这一个个诛杀九族的罪名死命往她头上扣。等楚渝和魏王等人离开之后,自己带着人到牢里,亲自审问。
曲宣拿着烧红的铁烙在那里拨弄着炭火,时不时吹吹烟火。
楚照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还是苍白的,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
“楚照,本官听说你是军功出身,在军营里呆过。本官想,那军营里的军士个个都是铁骨铮铮,你既然与他们相处,必定骨头也是硬的罢?”曲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烧红的铁烙,回头对楚照道。
“不过看起来你这么柔弱无骨,唇红齿白的,比那些个娈童男宠还美,应当也没有什么本事——啊,不对,你本事应当极大才是。是不是当了长公主殿下的男侍,陪长公主享乐了一番,才引得长公主如此袒护与你?那可真是好本事。”他走到楚照面前,冷笑地要去碰楚照,被楚照躲过去,脸色一冷,收回手,笑道,“本官对男色没有什么兴致。不过,本官对你楚侯爷的痛苦就有兴趣了。”
楚照张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淡然道:“曲宣,你今日对我的侮辱,我一定百倍还你。你尽管对我用刑,若我楚照说一个‘饶’字,不必等你开口,我愿意为你所用。只是,别忘了,若是我身上带伤,你这屈打成招的罪名可就坐定了。陛下不会让人说他处事不公,届时你也会痛我一般,成为陛下维护脸面的牺牲品。”
“你放心。”曲宣摇摇头道:“本官不会留人口舌的。能让你毫发无损而折磨你的刑具,多得是。”转身走到案边,拿起一个小匣子道,“这里是本官从别人那儿得来的‘催魂丹’,这丹药能让一个骁勇的羽林军疼得死去活来,对付你实在绰绰有余!”捻着红色的丹药,几步近了楚照的身,擒住楚照的下巴用力一捏,楚照一痛,不由张开嘴巴,他趁机往上一掰,等丹药顺着楚照的喉咙吞下,才松了手,对左右道:“你们把他看好,绑着他,不许放他下来!”
狱卒拱手道:“遵命!”
曲宣看看楚照苍白的脸,捻着胡须道:“如若他求情,你们便带他来见本官!”
“是。”
又望了望楚照难堪的样子,忽然仰天大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地牢。
“痛……”楚照突然感觉到心脏上,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得生疼。继而这种疼痛开始扩散,蔓延到脑袋,变成成千上万根针在狠狠地扎进肉里。
她死死地咬着唇。她素来最怕痛,连小小的割伤都会痛上许久,当初遇见刺客被重伤,那些痛苦还历历在目,可是那时有楚浔在,任何的伤痛都可以被忽略不计。现在的疼痛,比被多次伤到血肉更痛。仿佛有一根根针扎进了血管,从心脏的地方回溯到脑袋里,再从脑袋游向四肢百骸。
每一根血管都在胀痛,她几乎要以为血管撑不住就会在下一刻爆开,鲜血像是巨大的,来势汹汹的海浪,一股脑涌上细细的血脉,又一股脑抽离出去,涌向心脏,堵着每一个可以透气的地方。
她眼前一片黑暗。她开始耳鸣,然后是失去光明,紧接着她的喉咙像是被生锈的钝刀切割开,痛得她眼里睁得极大,眼珠子也爆瞪着。手脚也像是被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她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有谁在割她的骨肉,还是自己的幻觉,然而这种痛苦却撕扯着她的神经,她想,也许她看了自己的手脚,也只剩几根白森森的骨头了罢。
下唇已经一片模糊。之前受杖刑的时候她几乎要把唇给咬烂,还没养好的伤口又变得更厉害,额头上青筋一条条地露出来,汗水也几乎湿透了她全身。她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此时,方才过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而已。
阿浔,你总说我不够勇敢,今日,我勇敢一次给你看。
宁死,不求饶!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废太子前事再演,学韩信隐忍不发
“什么?”魏王霍然站起,一拍桌子怒,道:“竖子安敢如此?!”一甩长袖疾步往外走,被楚燕拦住。
“父王,你去不得!”楚燕正色道,“子锦落入老贼手中受苦是天子授意,父王若是去了,天子必定怪罪父王。”
“虽然儿臣与子锦亲如手足,然子锦毕竟不是父王之子,况且父王要示好的是有前途有权力的秦武侯,不是他楚照,此时子锦已经被剥夺了权力,父王再向他示好也是无用功的。儿臣并非无情,只是儿臣是您的儿子,您受天子的忌惮甚重,何苦因为子锦而惹祸上身?”楚燕把魏王扶回位子,让他坐下,奉上茶,说,“子锦那日所做您也看见了,长公主把她带走,她是心甘情愿的,既然如此,长公主岂能眼睁睁看着子锦落难而不顾?换句话说,父王如此紧张子锦,无非是之前与他有利益关联罢了。”
“若是他有本事,自当安然无恙,你我自身难保,做出明哲保身的事情来他也能理解的。父王仗义,不对他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做多些事,天子怪罪下来,可就难堪。”
“当然,这也不是说我们见死不救,只是子锦的事太过麻烦,一切需要从长计议。父王是明白人,儿臣说的这些不过是提醒父王,利益轻重。”楚燕坐到他身边,规劝道。
魏王放下茶盏,若有所思。
长公主府。
“啪——”
莫弃听见瓷器打破的声音一惊,慌忙进去内阁一看,楚浔正出神地看着地上茶盏的碎片,发愣。
“主子?”吩咐人打扫干净,莫弃担忧地望着楚浔。
楚浔回过神来,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坐到一边看着奴才打扫完退出去,叹息一声,呢喃道:“方才……我听见了子锦的声音。”
“啊?”莫弃莫名其妙地环顾四周,想了想道,“侯爷被关押在廷尉府,主子如何听得见她的声音?莫不是主子太过劳累,出现了幻听不成?”
楚浔默然。
忽闻外边白晚的声音响起,似乎很急迫,“殿下!微臣白晚有要事求见!请殿下务必见微臣一面!”
楚浔抬起头,皱眉。走到门口,莫弃将狐裘披在她身上。
开门,白晚俊秀的脸上满是着急和慌张。
楚浔的心,渐渐往下沉。
“殿下,陛下他要废太子!”
一句话,脱口而出,却让楚浔脸色数变,冷声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该杀!”
眼神却示意白晚跟她走,此地人多眼杂,隔墙有耳。
进了锦官阁,摒退左右,楚浔正襟危坐,连连发问道:“怎么回事?太子呢?莫太傅呢?”
“陛下今日听闻太子前去廷尉府阻挠曲廷尉办公,甚至出言不逊,曲廷尉上了折子状告太子,陛下一怒之下便把太子软禁在东宫,并且对曲宣亲口说要在明日早朝废太子!莫太傅去替太子说话,不想陛下怒在心头,受小人撩拨,便被陛下勒令回府,在废太子之前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曲宣?”楚浔淡淡地念着这个名字。
一定还有幕后主使者。曲宣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上奏天子,促成废太子这等大事。
何况太子又没有犯大错,倘若是废了太子,也是于礼不合,再说废太子对曲宣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除非,他能得到比废太子这种臭名昭著的名声更大,更值得他去冒险的事——或者,他根本就是受制于人!
那么,废太子牵连甚广,有谁能够从中得到好处?自然是楚浔、楚笙这两位有资格问鼎皇位的帝王血脉。
可是楚浔已经失宠,而失宠的缘由就是帝王的专权。
废太子……这是要把她往死里算计了。皇帝不会怀疑楚笙小小年纪就有筹划布局,谋夺皇权的意思在,那自然就是冲她来的。
“白丞相如何看待此事?”没有说要怎么做,楚浔先问白城的反应。
白晚完美急切的脸上忽然凝固住神情,极快地,变得淡定下来。
“父亲的意思是,时机未到,一切都太匆忙,如果殿下现在就想……只怕是无法达到殿下要的结果。父亲只让微臣传音给殿下:韩信尚能忍□□之辱,殿下谋略尤比韩信,何不能忍?”白晚一五一十地把白城告诉她的话全说给楚浔听。
楚浔道:“时机不对,准备不足,匆忙策划,身死无地。”她修长的指节点在案上,沉闷的敲击声让白晚一颗心也起伏不定。
“殿下可要进宫见驾?”白晚虽然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她们拥护的都是太子殿下,太子一旦被废,楚浔就会变成众矢之的,甚至连□□,都有可能被肃清。倘若要肃清□□,只怕朝野上下,血流成河,朝纲震动,大陈才和匈奴、乌孙休战,还没谈和两族联军就会驱马过境,战火再起,生灵涂炭。
太子是储君,哪里是能说废就废的。当初先帝想要废天子而立魏王,还不是因为先帝是嫡子,又是太子,不能肆意废除,否则本就腐败老朽的大陈也无法苟延残喘到今日。
当今天子已经废过一个太子,楚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