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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闷声道:“又不会成为亡国之君,殿下不要操心。本驸马有的是本事,不会养不起你。”
呵。这婚约还未实现,楚熙便自称起驸马来,也不知羞不羞。楚浔半是嗔怪半是纵容地啐她:“什么驸马,千古来,本宫还未曾听过有一女驸马。”
抬起头来,洋洋得意道:“孤不但是千古第一女侯爷,还是个千古第一的女驸马,我娶了十辈子也出不了的一个好夫人,世间男儿可比得上我美满?”
抿嘴一笑,点头道:“是了。我竟然也是个千古第一的长公主,招了一个不上进的女驸马。”
“我不上进不是你所希望的那样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楚熙当即一怔。她一直都防着自己和楚浔的死穴被触碰,没想到她偏偏不经意间就说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楚浔。楚浔只是神色一凝,然后沉默下来。
楚熙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真要动手时,却听见她道:“子锦,我们真的该起来了。”再看楚浔,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依然嘴角噙着笑。
两人起来了,互相帮忙把衣服穿好。
楚熙端来清水,让楚浔洗漱好,自己也收拾个干净,便与她十指相扣,一同走出去到处看看。
下了一夜的大雪,地上堆积着厚厚的雪层,走在上面,鹿皮小靴咯吱咯吱地响着,楚熙故意走得慢,听着这声音,乐此不疲。
树林子已经被大雪覆盖,白色和枯枝败叶的颜色混杂在一起,远处的山也是白雪皑皑,教人看见心情也是清爽的。
呼吸在空气里,吐出雾气来,可见是冷了些。楚浔担心她身子不好,一边防备着她着凉,一边陪她慢慢地走着。
原来楚浔的手就是冷的,夏日里还好,冰冰凉凉的甚至舒服,可到这时,她想要帮着楚熙捂暖手,反而被楚熙把手捂暖了。
从醒来和楚熙说话,她便一直都是在笑。那笑是浅浅的,谈不上隐晦,也说不上明显,就是淡淡地,挂在嘴角。
她是愉悦的。楚熙感受得到她的快乐。她从来没有这样快乐地把情绪表现出来,也不会像今日一样,一直笑着,似乎非得把以前没有过的快乐全补回来。这样的楚浔,让楚熙很不安,说不出的担心。
然而也只是一点点怀疑而已,楚浔也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这般爱笑,和放开了手脚,与她光明正大地谈情说爱,做一些不符合长公主身份的事情,基本上算是正常的。
也许是她多心了。楚熙看着她的侧脸想。
“我们去河上走走?”楚浔突然回过头来,眼神带着明亮的笑意,问她。
楚熙看向那条河。河水已经结冰,看起来冰层很厚,足够安全。
难得楚浔有这样的乐趣,楚熙当然奉陪到底。拦住楚浔,自己上去试着踩了两脚,确认了安全,才把手伸出去,对她道:“来,阿浔。”
楚浔却轻笑一声,搭着她的手往上走。
白色的鹿皮靴和黄色的鹿皮靴并立在一起,一双上面是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一双是活灵活现踏云而来的麒麟,飞禽走兽,祥凤吉麟,端得是有趣。
楚熙带着她一步步谨慎地走着,不忘紧紧拉着楚浔,生怕她踩空掉下去。
楚浔温柔地望着她,时不时地同她说着话。
冰面实在滑得紧,好几次都要摔跤,好在两人相互扶持,总能避免跌倒。
玩了一会儿,楚熙便失去了兴致,拉着楚浔往林子里走。
林子的枝丫是光秃秃的,只有白如细盐的霜雪,地上的雪堆在一块,成为小雪丘。
一滴融化的雪滴在楚浔额头,楚熙见她要去擦拭,便捉了她的手,笑得得意道:“阿浔,让我来。”从怀里取了块锦帕,为她轻轻拭去了雪水。
她那副雀跃的模样,分明就是期待做这种事许久,今日才巴巴地盼到了。
楚浔从她手里拿了帕子一眼,顿时低声笑了。
楚熙好奇道:“你笑什么?这帕子我是不曾用过的。”
楚浔不说,楚熙央着她,她逼不得已才抿着唇笑:“这帕子是京城时候我送你的,那时你受了伤,我便用身上的锦帕为你止血。哪知你个痴人竟藏到现在也不肯归还给我。”
原来如此。楚熙恍然大悟,越发高兴:“那便是你送我的了。”又要伸手去抢。
楚浔不肯给,羞恼道:“这是女子的贴身之物,你自己有的是,何必来夺?”
“不成!”楚熙反驳道,“我临州人有约定,女子要是肯嫁给男方,便是要回赠锦帕。”
“这又不是亲手绣的。”楚浔笑吟吟地逗她,“况且你我之间,哪一者为男方?”
“你……”楚熙瞠目结舌。哪有这样的无奈?想了想,暗自一边生气,以为楚浔是笑话她不是男子,自己便愤愤往回走。
楚浔捏着锦帕,吃吃地笑,忙拉着她,好生哄道:“傻姑娘,我这是逗你。今夜你让那猎户给我寻些针线来,我亲手绣一方予你可好?”
楚熙心里气消,但觉如此放过楚浔实在不甘,加上她又好声好气地哄,得意之下,颇为忘形,随即得寸进尺道:“那不成,今晚我们有的事做,锦帕等改日你再绣与我。”
正巧回来,两人在屋里,听见外边人道:“楚姑娘,我给你送吃食与用具来了。”楚浔想要去看,楚熙忙拦住她,“你这副样子就不要出去了,我去便是。”
出去见了来人,回来之后手里拿着一大堆的东西。有食物瓜果,还有几坛薄酒,甚至笔墨纸砚也有,乱七八糟的,放满了整个地面。一次是拿不够的,反复多次才拿得完。
楚浔负责把东西归类,清除地方,才不显得拥挤了。
楚熙打发了人走,进来后把门紧紧关了。
生长在深宫里的长公主是没有经历过这样风餐露宿的日子的,楚熙就不一样,她在甘陵国当郡主时,同那些军人一起去草原征战,长大后还独自出外狩猎游玩,没有吃食的时候打猎自力更生,所以在外边过活是没问题。
楚熙怕楚浔养尊处优惯了,这样的生活会委屈了她,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楚浔没有其他公主那般的娇柔,何况有楚熙的百般照顾,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苦。即使有,又有什么是她所不能隐忍的?
排好瓜果酒食,用过了午饭,楚熙又拉着她出去走,说是多照照太阳,才能让楚浔温暖起来,不用天天这般冷冰冰的。
楚浔也乐意随着她去,听她嘴里那些歪话,乐此不疲地和她游戏。
楚熙突然停住了说话,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楚浔耐心地等她想完。
抬起头,楚熙道:“这时日,我临州也必然大雪纷飞。儿时我与轻语趁父王不注意时跑出王宫,遇见一群小儿在玩雪,我们……”觉得自己需要避讳,改口,“我与她同那些小孩儿也一起玩了,那次回宫,父王狠狠地罚了她,我便再也没有玩过雪了。”
到底是小女儿家心性。楚浔明了她是想玩雪,却顾虑自己和她的身子,这就犹豫了。
楚浔微微一笑:“回去煮些热汤来饮便是。你想玩我陪你。”
楚熙轻笑:“玩什么?这么冷,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不如陪我练武罢。”她抽出伏龙剑,到林里边砍了两枝树枝,又削去了外边的枯皮,露出光溜溜的内里来。
一只递给了楚浔,一只自己拿了,把伏龙剑往雪地一插,摆出架势道:“我听楚笙说,你数次救我于刺客手下,想来文武艺你都不曾落下一点。文的今夜再试你,武的嘛——”笑了笑,随即脸色一变,“我今日定要与你一较高下!”手腕一转,以木代剑直取楚浔。
楚浔掂量着木枝的重量,一边注意楚熙的动静,见她直刺而来,招式不追求华丽而直奔主题,有些惊讶,但随即反应过来,足尖一点,迎上她的剑锋。
两人斗在一起,俱都使出浑身本事,全力以赴。这边点、刺、砍、削,那边便绕、冲、勾、劈,这边来招“剑指天下”,那边便来“凤凰涅磐”,这边使计攻上取下,那便用智以力破巧。
本就是旗鼓相当的两人战到一处,一时半刻分不出输赢来。楚浔的武技是从大将军、有名剑师等人学来的,那大多是以智、巧为主,速度与计算为上,而楚熙师从林辞、各位将军,那是从战场上反复磨练的,讲究的是一招制敌,不要任何花哨、大开大阖之力。偏巧两人平常不怎么默契,这回反倒能够猜得到对方的心思,如此一来,两人斗智斗勇,在打斗中既要照顾对方不被伤到,又要击败对方,还得考虑对方出招虚实,这一场比试下来,可谓是精彩之极。
雪花落在两人周围,唯独不见沾到各自衣身,连脚下的雪也被扫堂腿扫了干净,露出地皮来。
太阳一点点落下去,余晖铺盖在地上,像是染上了一层粉底,煞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弄笔墨风花雪夜,舞美人醉生梦死
从林内打出林外,树枝上的雪纷纷震落在地,地上的雪全部消融。
一招声东击西,一招长风破浪,都使出了最后余力,想要赢过对方。这一刻,仿佛对方是生死仇敌,非得斗出你死我活来,手下的剑尖都是冲着对方的死穴而去。
楚熙冷峻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手下力道不减,用尽全力去刺楚浔的心脏。
几乎是同一时间,楚浔的剑架在了她的咽喉,而楚熙,却偏了偏,剑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我输了。”楚浔叹了一声,扔掉树枝往回走。
拔起伏龙剑,跟上楚浔的脚步,和她并肩走。楚熙道:“是我输了,你把剑架在了我脖子上,我心软了,也就输了。”
“战场无情,可是这里不是战场,用什么要以命相搏?你是我的……”顿了顿,似乎有些羞涩,转了口道,“我不如你。”
楚熙知道她说的意思。楚浔是说,在舍得之间,她能够做到放弃求生也要保全她,而楚浔却会在她认真的时候也当真地防备起来,虽然楚浔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可到底她还是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自己是舍不得她犯险,她也如此,只是到最后,想法和现实与她冲突了。所以楚浔承认自己不如她。
明了了,楚熙不想说这些,她转移话题道:“我是你的什么?”嘻嘻地笑着,非要楚浔说个明白。
夜晚。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外边冷得让人僵直,里面却暖暖地,火焰燃烧。
楚熙斟着酒,把笔墨纸砚摆好,楚浔拿出一颗夜明珠,把微弱的灯火掩盖过去,照得满室通明。
楚熙拉着她坐下,把笔蘸饱墨,递给她:“我可有言在先,诗词歌赋随你选,史书传记我不会,兵书策略你不行,你别拿捏我弱点,我也不专攻你死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就对博文杂记,谁写得多了,写得应景了,谁就赢,输的人可要接受惩罚。”
楚浔把笔接了,似笑非笑道:“这惩罚,可是由赢的来定?”
“这是自然。”
虽然楚熙功课做足了,但对楚浔还是有些忌惮。论读书,楚浔什么都读,但她最想诸葛武侯,诸葛孔明读书不精,都是略知一二,可是能全大局,能通天文地理。自己倒是像徐庶,喜欢精通一二项。这时比的是博文强记,楚浔的优势不足发挥。
知道楚熙打的是什么念头,楚浔却毫不犹豫地接了。
“既然今日大雪纷纷,不如以雪为题。”楚熙脑子一转,嘿嘿笑道。
有雪当然有花了,风花雪月才是真理。她这时倒也应景,什么满脑子的奇思妙想。
自己拿了笔墨,铺开纸张,准备好道:“小心输给我,可莫要哭鼻子。”
走出了祥和镇,楚笙坐在楚风对面,看着楚风逗弄哪只小白狐不屑地撇撇嘴:“玩物丧志!”
楚风抓着狐狸的尾巴,让狐狸忍不住回头咬她,听见楚笙说这话,反倒饶有兴趣地和她攀谈:“何为玩物丧志?我可没有小公子那般大志向。”
楚笙不理她,撩开车帘对白晚道:“白大人!”
白晚御马而来,问道:“小公子有何吩咐?”
“你可知我们到了哪里?”
白晚笑了笑,说:“这里是临州地界,应该是蓟县,要到恭县还需要很久。”
楚笙点点头,又问:“可有姑姑与小姑姑的消息?”他说的是楚浔和楚熙。楚浔自称大小姐,楚熙是二小姐,他自然也要改口。
“高侍卫在祥和镇接应,应当无事。大小姐说了,她会到甘陵王宫与我们汇合。”说是无事,白晚却暗自担心不已,不过她也不能表露出来,以免乱了大家的心。
楚笙虽然年幼,但到底是深宫养大的,知道有些事情听到未必是真,也就不再问,而是回头对把小狐狸惹恼玩得不亦乐乎的楚大军师道:“我们是否要去见见这里的地方长官?”毕竟楚熙是泾州的泾州牧和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