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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定然是他说了什么,让皇兄误会,被逼造反……若是皇兄真心想要造反,为何如此仓促?!朕……朕对不住皇兄……那游启……那楚照包藏祸心,朕亲信小人,对阿姐……对你如此……朕有愧啊……”一时激动,竟又咳嗽起来。
吴皇后忙替他顺着后背,用温柔的声音道:“陛下,臣妾身为一国之母,没有好好地辅助陛下,是臣妾的错……长公主殿下她不会怪你的……陛下没有错……”
她眼里的泪水,让楚渝觉得心疼。
楚渝现在才发觉,自己失去一切的时候,竟然只有这个平常不得他欢心的皇后愿意守在他身边,陪着他承受这阶下囚的待遇。他想起来以前是如何对待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子,脸上还残留着稚气,却竭尽全力想要作出“母仪天下”威严的表情的女子……
他娶她的时候,她还未曾到及笈之年,二七年华,脸上的怯弱,让他忍不住厌烦。
他想要的是像莫太傅一样的女子,勇敢,聪明,坚强,自信,甚至厉害。
对,是厉害。他想要那样厉害的妻子,想要一个计略卓绝,能够母仪天下的女人。
像楚浔一样厉害。
所以,见到吴茵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失望。
他是太子,怎么可以要这样一个性子软弱,和皇姐相差甚远的女人?
于是他无视本该怜惜的吴茵,对她各种为难,冷落,视而不见。
可是到现在,却只有吴茵会对他好,还叫他陛下,还当他是帝王,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
他颤抖着唇,泣不成声。
他不是个孩子,他是执掌天下的帝王,可是而今他却哭得泪如雨下,像当年受委屈了,就跑到楚浔宫殿里,哭诉的孩子。
吴茵憔悴而消瘦的身影,好似一条铁丝,重重地绑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他不爱她,他娶她。
他娶她,他冷落她。
他冷落她,她守他。
真是一个好大的讽刺。
“陛下……”吴皇后抱着比她大一个头的天子,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天。
暗处,楚照穿着一身黑色龙袍,盯着相拥而泣的帝后二人,脸上的阴骛叫人看了不由打个冷战。
“陛下,要不要把楚渝和吴氏分开?”曲宣穿着丞相官服,低声问道。
楚照睨了一眼曲宣,冷笑道:“不必了。楚承和活不了多久了,朕大发慈悲,念在他待朕不薄,朕就让他多和吴氏温存一会儿好了。”
曲宣弯下腰,道了一声是。
楚照又看了一眼窝囊的楚渝,沉着脸,皱眉道:“楚承和被囚的消息不是传出去了么?怎么楚浔还不出现。”
“陛下不必担心,以楚怀瑾的性子,必然会回来的。陛下还是听国师的话,好好耐心等待才是。”
国师国师国师。呵呵,真是一个好奴才。楚照脸色更加阴沉。旭阳是不是干预得过分了?毕竟现在他是天子,而曲宣也是他的丞相。
虽然忌惮旭阳,楚照却什么也不敢说。毕竟旭阳有多少能耐,楚照是不知道的。
“陛下,秦王领数万精兵,已到北邙山,按架势应当是明日就会攻城。”有内侍来报。
楚照勾起嘴角,走到跪倒在地上的内侍面前,轻笑道:“来得正好,不用楚浔,朕也能抓到楚熙!”脸色倏然一变,“不把她千刀万剐,朕誓不罢休!”
“去,传旨,请国师到光明殿。”
内侍叩头退下。
楚照看看还在抱头痛哭的楚渝,再看看满头白发的曲宣,意味不明地仰头大笑而去。
藕连阁。
楚浔临窗而立,长发轻扬,神色恍惚地望着远方。
她找不到,那一枚双凤玉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弄丢了。
她怎么可以弄丢它。
那是楚熙给她的誓言,是承诺。
不见了。
好像是,她拒绝楚熙之后,不见了。
她派了许多人去找,但都是无功而返,空手而归。
那,真的是丢了罢。
也好,也好。
丢了,那就是天意。
她拒绝了楚熙,背叛了楚熙,楚熙那爱恨分明的性子,定然恨透了她。
还奢望什么?
本该如此的。
所以她放弃了寻找。
只是那块玉石丢了之后,她仿佛要连魂魄也丢了似的。
哪怕再如何正常,在如何地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伪装得多么好,她还是露出了破绽。
比如,她本不该在藕连阁的。这个地方太危险,万一要是被发现,她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理智上,她不会来。可是她来了。
她站在窗前,心绪不宁,摩挲着墨玉。
这是,甘陵王后的象征。
她还是舍不得丢。
“殿下,楚廷尉有事求见。”
白晚的声音惊醒了她。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让他进来罢。”
楚然穿着淡蓝色的常服,一脸凝重地进来。
“见过殿下。”他一撩下摆,跪在地上,挺直着背。
楚浔垂着眼帘,淡淡道:“起来罢。”等楚然起身,道,“楚廷尉,你见本宫有何事?”
楚然正色道:“臣来恭迎殿下回宫。”面上无半点想要开玩笑的意思
楚浔走到案边坐下,随手端起茶盏,不置可否。
白晚道:“陛下如何了?”
“臣不知。”楚然面不改色,拱手道,“天子被废,关押皇宫,生死未卜。”
楚浔端着茶,稳稳地,脸上也没有半丝波澜。
“你是如何知道,殿下在这里?”白晚又问。
这时,楚然猛然再次跪倒在地,磕头谢罪:“殿下,臣是得到秦王的消息才知道的,臣对殿下忠心耿耿,对大陈忠心不二,请殿下勿疑。”
低着的头,是看不见楚浔深邃的眼睛和一闪而过的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成者王问鼎长安,败而寇伏尸千里
京城的秋天来得有些早。才十月份,就已经开始落叶飘零。
景阳山的不止泉突然断流,皇宫里的御花园中花草枯黄凋零,就连长泽殿外的青苔也不见了踪迹,没有半分绿意。
乾元殿外的羽林军换了一波又一波,几乎是三天一换,各种的生面孔让原本就压抑沉重的皇城,蒙上了一层神秘和阴森。
每到夜晚,原来就森冷可怕的皇宫,更是变本加厉地黑暗。倘若是不点红烛灯火,还好一些,若是常侍一声喝令,全宫中都点了,那些个石灯玉笼,就像是无数双泛红的双眼,诡异地盯着这座住着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城池。
城池里,一群装聋作哑的人,和一群沉默寡言的人,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奔走在各个宫殿,为那个穿着最庄重华贵的衣服的男人而效劳。
黑色厚重的铠甲,冰冷雪亮的兵器,面容一致麻木不仁,步伐稳定匆忙,组成一队队,交接穿插在各个角落里。
一个穿着丞相官袍的老者提着朱红色官服下摆,面色凝重,步伐急切地往乾元殿里一路走去。
没有人敢拦他。
丞相,三公之一,天子见了都得赐坐,百官之首,而且还是当朝国师的门人,怎么说,都拦不得。
连夜入宫见天子,定然是军国大事,万一耽搁了,谁能担待得起?
那曲丞相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相与的人,与新陛下更是关系匪浅。
曲宣无暇顾及这些奴才的话。他现在正处于兴奋和恐慌的情绪之中。
楚浔来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进来的,但是既然她来了,就意味着,该收网了。
曲宣不经过任何人同意,就直接闯进了乾元殿。
楚照正在看奏折。
“陛下,鱼儿上勾,可以收网矣!”他欢喜得润红了脸色。
楚照脸色一沉,不悦地道:“丞相,为何不经通报直闯门内?何故如此无礼!”
“陛下,”曲宣满不在乎道,“臣知罪。只是陛下,长公主今夜入宫,还请陛下早些做准备。”
楚照阴沉着脸,沉声道:“丞相,这事朕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陛下还未下旨调动,臣不敢离开。”说是为了等候调遣,其实是为了逼楚照下旨罢了。
他这里没有半分是恭敬楚照的意思,虽然之前听从楚照的命令,但是他现在是旭阳国师的门下,他是替国师办事。
楚照牙关紧咬,冷哼道:“下去!朕自有安排。”
曲宣看楚照脸色铁青,觉得这时候不能随意惹他发怒,便悻悻行礼告退。
等曲宣走后,楚照便对身后的常侍道:“韩铭,已经准备好了么?”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正是当初一箭把林湘射下城楼,跟随在楚燕身边的侍卫长韩铭。
“启禀陛下,微臣假意让人密信举报长公主的行踪给曲宣,并通过收买曲宣的小妾,让他相信长公主今夜必然攻城。等曲宣带兵进宫,微臣便以意图谋反的罪名将他拿下,就地处死。如此一来,陛下可高枕无忧,不必担心国师用曲宣逼迫陛下。”
楚照低沉着脸,背着手,在龙案前踱步。良久,驻足。
“死一个曲宣不过是朕给他的警告,若是他再干预朕,朕就把他连根拔起!是他逼人太甚,若不是他不经过朕的同意便调动羽林军,朕也绝对不会和他撕破脸!经营了数十年又如何?他是臣子,朕是君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旭阳老匹夫当朕是傀儡,注定要功亏一篑!”他猛然回头,眼里闪烁着嗜血的阴骛。
“幸好朕有先见之明,让你埋伏在楚燕身边。哼,除去了楚燕,扰乱了天下,朕就可以重新收拾这个破旧不堪的天下。顺帝无能,不敢破而后立,朕敢!楚渝无能,听信奸臣,畏惧强势,朕取而代之,天命所归!楚浔和楚熙一样,都是女子,谈什么整治山河?楚家列祖列宗若是知道朕如此优异,定然后悔把江山托付给楚渝这等懦夫!”
他走到韩铭身边,拍了拍韩铭的肩头:“韩铭,你对朕忠心耿耿,朕不会亏待你的。”
韩铭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忙跪了下来,低头谢恩:“是陛下一手提携,不然臣何德何能可以高官厚禄?臣誓死效忠陛下。”
楚照闻言,龙颜大悦。他却看不见,韩铭深深低着的头,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
出了皇宫,韩铭转到国师府里。这里原先住着的不是国师,是丞相。如今丞相府改成国师府,身为丞相的曲宣只能去住曾经的于府。
旭阳让人把韩铭带进书房。韩铭进来的时候不只是旭阳在,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耀眼的女人。
呼灼娇,大元公主。
“见过国师大人,公主殿下。”韩铭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旭阳颔首,摸这发白的胡须道:“韩铭,坐。”指着抬起下巴,点着左手边的空位。
旭阳坐主位,呼灼娇陪座,韩铭捡了下座坐了。
旭阳道:“如何了?”
韩铭拱手道:“回国师大人,楚子耀决定在今夜动手,以谋反的罪名杀了曲宣,给您一个警告。”
“呵呵呵……”呼灼娇发出轻灵的笑声,“没想到自己养的一条狗要被陛下给吃了,啧啧,我说旭阳啊,你是杀狗呢?还是杀猪呢?”
旭阳也跟着笑:“猪蠢是蠢,但是胜在能闹腾,狗嘛,虽然听话,可是老道还真不缺这一条。”转头对韩铭道,“陛下既然不喜欢狗,杀也就杀了罢。”
韩铭说是。
呼灼娇眼睛一眯,嘴角勾了勾,轻笑道:“韩铭,本公主听说你箭术高超,百步穿杨,居然可以当着楚熙的面杀了林轻语,不错么。”
韩铭道:“不敢。不过是因主子的药,才能使铭侥幸射杀林湘罢了。”
“呵。”呼灼娇换了一个姿势,轻笑道,“秦明月有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难怪可以轻而易举就让楚熙楚浔误会增生。别说是亲姐妹这样的谎言,就算是把真相告诉她们,她们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对方,更何况这轻巧的血缘关系。”
“而今甄姬死了,也就死无对证。本公主还想着说,甄姬要是知道那个所谓被换走的孩子就是楚照,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她也不想想,楚照比楚熙更早被人知晓,真正的小公主,其实是三皇子才是。三皇子被换楚镇换走,为的就是免于除国,你们陈人最是奸诈,把别人的儿子偷来当自己的儿子。”
旭阳捻胡须笑道:“公主殿下,你这就不懂了。若不是老道跟那楚镇提了这个建议,楚镇又怎么肯冒险?”他眼里的阴冷比楚照更胜十倍。
“楚镇偷偷拿一个手下的女儿换了甄姬手里的孩子,让甄姬以为自己偷的是小公主,殊不知……嘿嘿,甄姬十几年来都不曾发现,到死,都给楚熙心里添堵!哈哈哈哈,老道让他们楚家人自相残杀,扰乱天下,为的就是可以颠覆大陈,数十年的心愿,数十年的布局,总算可以开始收网了。”
“不知楚熙身体如何?”呼灼娇突然想起来之前给楚熙看的面相,那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