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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祈拍了拍锦麟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些御医被皇上吼了这么一声,脸色又惨淡几分,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喃喃道:“公主,公主她,中毒颇深……”
“然后呢?”
“方才花瑶姑娘施了针,暂时止住了毒素往心口和脑中蔓延,然,拖不过三日……”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白。一时间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青若的身子更是晃了晃。一旁的花瑶早便注意到青若的反应,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同时轻轻叹了口气。
“胡……胡说……”
轻轻的声音在瞬间的寂静里飘开来,仿若幽魂一般。《
br》 众人的目光望过来,青若却似不觉,只专注望着躺在榻上之人,口中低声道:“公主这般厉害的人……怎会呢?”
御医们惭愧地低下头。
“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锦麟问道。
“三日之内,服下解药。”
“我不管。”锦麟黑着一张脸道,“你们必须得治好皇姐。否则……便去给长凤公主陪葬罢。”
“皇上!切莫冲动牵累他人。”平安侯见锦麟怒极治罪,连忙劝道,“皇妹若是醒着,想必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当务之急,是先想法子。”
锦麟握紧拳头,又将压迫性的目光望向御医们:“听到没有!”
“是,皇上。”
注定是不能安分的一晚。
白风几人尚热闹得在云凤殿院子里喝酒赏月。四人很长时间没有这般聚在一起吃饭,兴致都颇高,讲着各自的琐事。
此时,赤电正讲着自己已经学会了作诗,不忘显摆得试作了几首,却乱七八糟,词不对文,引来阵阵笑声。
紫雷的眼角视线却在欢笑里暗暗落在有些恍惚的白风身上。
虽然很不明显,白风行事向来稳定自若,极少有人能瞧出她的真实心情来。然做惯情报工作的紫雷,早就练出了一双通透的眼睛。即便白风如何谈笑自如,她也还是察觉到了对方的一丝心不在焉。
此外还有墨雨偶尔的落寞。
后者她自是知晓,必是与她心中情结有关,恰逢团圆佳节,她思念某人也是情理之中,因此紫雷也只能假装没有看到。然白风的恍惚,却还是令人有些惊奇。那唇角微扬,似是笑着,眼底却有抹不去的不安。以及偶尔微微紧攥的右手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或者在众人敬酒间视线有瞬间的偏离。
紫雷不禁有些自嘲。果然是,改不了察言观色的习惯么。连众姐妹相处也是这般。
正欢闹间,院子里已闯了人进来。
白风听到动静,倏地转过了头。
与此同时,锦麟一身皇袍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紧接其后的,是青若等人。以及躺在轿上被抬过来的长凤公主。
中毒昏迷的,锦颜。
“怎么了?”方出口,白风便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
“皇姐她,中了暗算。”锦麟低沉的声音响起,同时向抬着锦颜的四个侍卫吩咐道,“将长凤公主小心抬进房去,记得,手脚给我轻些!”
锦颜路过白风等人时,四人神色皆是一变。
就着明亮的月光,锦
颜发青的脸色从几人眼前飘过。
“公……公主她……怎么会……”年幼的赤电说话都带了哭腔,只望了锦颜一眼,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旁边的墨雨默默揽过赤电,任由她将脸埋在自己怀里痛哭。
锦麟脸色也极其不好,道:“我过来除了将皇姐送过来,还想查下有关下毒之事。午膳是谁负责的?”
“回皇上,是我。”白风转回望向锦颜被抬进房间的视线,低着头道。
“很好。那公主午膳可是你亲自监察,确认没有他人经手?”
“绝对没有。近日事端太多,我已十分留心,公主的每顿膳食皆要细细审查方敢呈上。”白风恭敬地答道。
“不会是她。”一旁的平安侯忽然道,“若是午膳有问题,那青若姑娘……应也吃了。”
除了四侍一时听不懂锦祈的话,其余几人却顿时反应过来。午膳若皆吃了,那青若也闻了香,中毒的便不止锦颜一人。
花瑶自是脸色一变,犟道:“你们怎知公主吃的菜色青若也一定吃了呢?也许恰好是她没碰过的。”
锦麟的视线望向青若。
“青若姑娘,你……”
未待锦麟说完,青若已经怔怔地开了口:“我皆吃了。”顿了顿,重复道,“公主吃的那些,我也吃了。”
话语也仿佛失了神一般。
花瑶原本还想为青若辩驳的话语硬生生卡在喉咙,气得一跺脚,瞪了青若一眼。
青若却没有理会,只是兀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气一般,萎靡在那里。
锦麟转目光重新望向青若,神色威严,话语掷地有声。
“来人,将青若姑娘压入大牢。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风暴要来了……
☆、入狱
众人闻言皆惊。锦麟话音方落;白风便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锦麟面前。
“皇上请三思!白风以性命担保,不可能会是青若姑娘的!”白风低下头恳切道。
花瑶本只是想在青若这里探明情况;却也不曾料到竟与她扯上了关系;只能在一旁跟着说情:“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宜轻下断论,需查明才行。”
“瑗儿也觉得不是。皇姐和青若姐姐关系这么好,害皇姐对她没好处呀。”锦瑗扯了扯锦麟的衣袖帮腔。
“不管是不是;总是脱不了干系。”锦麟背着手低头俯视着跪地的白风道;“白风;朕知你们四人皆是皇姐的亲信;也一向信得过皇姐的眼光;知晓这事应与你们无关。然午膳既没问题;定是出在那碗银耳莲子粥上。”
“那也并不说明,一定是青若姑娘下的毒。青若姑娘与公主情同姐妹,又心底良善,万万不会谋害公主。望皇上明察。”白风道。
锦麟沉着脸并不说话。过了片刻,头转向青若方向,才道:“青若姑娘,朕问你一句,你这碗粥,可是亲手做成,亲手端送?”
青若抿着唇,缓慢地点了头。
“是。”
“你可是一步都未离?”
“是。”
花瑶望着低着头似被抽了魂般的青若,担心地恨不得摇醒她。虽然心里明白这事和青若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然毕竟不希望青若受罚。否则……锦颜若是醒了过来,非在心底怨死她们不可。被那女人怨上,可不是一件轻巧的事。
锦麟的眼神愈发犀利,转头望向白风:“白风,你也听见了。”
“可是,”青若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我决计不会害公主。”
锦麟重新望着青若,见到对方在黑暗里明亮纯净的眼神,一时倒有些动摇。然不过一瞬间,便重新恢复了冷静:“不管如何,也是你保护不力。待你好好在牢里想清楚了,再出来不迟!”
青若闻言知辩驳无用,沉默地任由侍卫拉了下去。
这是青若第一次入狱。或者说,这是青若第一次见到监牢模样。
灰暗。肮脏。沉闷。因常年无光,墙角皆生了褐色霉斑,一块块如同膏药般贴在墙上,边缘渗开点滴状,瞧着令人作呕。栏杆是铁制的,即便是炎夏也捂不暖那股散发的阴气。空气里则到处是汗液与血液混在一起的难闻味道。许是因为夏日的关系,还有些许腐烂的气味,让人不禁联想到翻裂的皮肉曝露在空气里变色萎烂。狭小的牢间经常是挤着两三个人,躺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偶尔有几只动物毫无忌惮地从人
眼前爬过。
青若的待遇已算是不错的,一件牢房里只有她一人而已。身上的囚服也是新的。尽管也许不用几日便会被汗水浸透,然后发出酸腐的气息。牢房似也被打扫过,虽那些霉斑祛除不了,然地面上的灰尘还是较其他少了许多。
然对青若而言,最大的折磨不是自身经历的这些。而是,眼见的,耳闻的。那些人间地狱。
她亲眼看见狱卒模样的人拿着鞭子,对着一个浑身褴褛、头发散乱的人抽打。那鞭子一下下落在破旧的白色囚衣上,渐渐有血染开来。狱卒表情凶狠,手上动作利落;她也见到同一个牢里的几人像疯子一般争抢着少量的食物,然后互相掐打斗殴,直至输者被踩在脚底,眼睁睁看着赢着将食物吞下肚去;她亲耳听到被打犯人嘶哑的喊叫声,求饶声,好似被撕裂了缝的布匹,声音令人心颤。她可以不去选择看那些犯人受刑,却无法选择闭上耳朵。那些呵斥声、疯笑声、呻/吟声、哭泣声时常在这里上演,即便是她如何捂住都无法驱散。
她毕竟是青家的人,狱卒并不敢如何欺压。然青若身上完好无缺,心底却在这样的惨烈之下流出血来。
晨间,狱卒给她送饭菜来,她忽然抬头,眼神炯炯地盯着狱卒。
“为何……要这样毒打他们?”
那狱卒在那样的眼神里怔了怔,忽然不屑地笑起来:“怎么,同情?你同情他们?”对方往地上啐了口,嘲弄到,“他们杀人、放火、□、掳掠,你怎么不问问他们做这些时,怎么不同情别人?”
青若被狱卒反问之下有些不知所措,眼底的火苗晃了晃,声音已有了一丝裂缝:“可是,他们已经为他们的过错付出了代价……他们失去了自由……”
“可笑!如此说来,我若恨谁,杀了便是,大不了关在牢里好吃好睡,不过是不能自如行动,还能管饭。多划算。”狱卒斜了青若一眼,低声道,“愚蠢的善良。”
青若皱着眉,怔怔的模样。
狱卒见青若不再开口反驳,才满意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忽然似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姑娘若是侥幸出了去,听我一声劝,早早离了皇宫是非之地罢。否则这般天真,害死人不偿命。”
青若闻言脸色倏地惨白。
对方却已不再管她,重新回了自己的位置。
是了。她已经害了锦颜。若不是自己没有心存警戒,如何会让人得逞?她知晓锦颜的膳食每餐皆是白风负责,以保证她的安全。她也曾笑着问锦颜御膳房的膳食本便经过把关,为何还如此戒备。当时锦颜不过是淡淡笑着说因为是在皇
宫,而她是长凤公主。如今想来,正是因为她是锋芒早露的长凤公主,才会愈发危险罢。可是不曾最后竟是自己这里被找了空。狱卒说得何尝不是?
半晌后。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监牢里响起。片刻后,明黄色的衣角出现在青若的视线中。
“想出什么没有?”少年明朗的声音里带了一份低沉的威严。
青若抬头,见到锦麟站在铁栏外,身后则是白风同一个年轻的太监。
“皇姐昏迷不醒。这与她性命攸关,还望青若姑娘好好想想。”锦麟又道。
青若用手撑了撑,然后站了起来,与锦麟面对面站着。她并未先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白风。
“公主……可好?”
白风犹豫了下,才斟酌着话语道:“不太好。御医说只有找到解药才行。”
青若脸色苍白,沉默了会,才看向锦麟道:“我昨晚……想了一宿。昨日我做银耳莲子羹时,曾在御膳房碰见一个丫鬟。她虽没直接接触过那粥,然却探头闻了闻。那时我正好被挡住视线。因她动作极快,我也不疑有它。这之后一路便没人靠近那碗粥。若不是我,便定是她了罢。”
“你可记得她的样子?”锦麟语气有些按捺不住的急切。
“嗯。记得。但不知她是哪个宫里的。”青若点点头道。
锦麟转头望向身后的太监:“永喜,你速去查明,昨日下午,有谁在青若姑娘做粥的时候到过御膳房。”
“是。”永喜闻言退了下去。
“其他可还有线索?”锦麟又转头问青若。
青若摇了摇头:“没有了。”
锦麟望了青若一眼,叹了口气道:“青若姑娘,朕并不愿怀疑你。如今得知你下狱的消息,你爹爹和哥哥已经入宫来过了,担保你不会做下这种事来。然除非抓到下毒者,否则朕还是不能将你释放,否则难以服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望青若姑娘体谅朕的难处。”
“青若知道。”
锦麟看了眼青若,顿了顿才道:“白风有话同你说,朕便先走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锦麟言罢,留下白风,独自出了去。
“青若姑娘。”白风望着不过一夜不见,便有些憔悴的青若,心中不忍,“你可还好?”
“我没事。”青若摇摇头,神色悲伤而焦虑,“我只是担心锦颜……我知晓我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只希望白风姑娘能尽快抓到凶手。”
“放心罢,我不会让公主有事的。”白风坚定地望着青若,让青若觉得,对方并不
是单纯安慰她,而是有信心抓住凶手,救回锦颜。
“你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