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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太听话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白姝望着手上那把没用的钥匙就这么笑了,忽然觉得自己像在非法进入民居一样。
崔琪屋子里的每盏灯都亮着,壮胆用的。她窝在卧室里面上网,还放着音乐,不可能注意到白姝那本来就很难让人听见的开门声。她还纠结在白姝挂电话是一如既往地干脆,可不出二十分钟她就又接到了白姝的电话。
通话内容是何其的简单明了,就俩字——开门,实在不是干脆一词就可以形容到位的。
就这么两个字,崔琪听了愣了老半天。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噌地一下跳起来,踩着一双布拖啪嗒啪嗒跑到门口,凑在猫眼上往外一瞧。
“白姝!”崔琪喜出望外,却又愣又傻地打开门,就差扑过去抓住白姝好生看看是不是真人了。
“你不睡觉就不让别人也要睡觉了?”白姝挤着崔琪进了屋,反手把门锁上了。“这么晚还不睡,你想干什么?”
“我不是睡不着么。”
崔琪是害怕,可现在看见白姝的那一瞬间就什么都忘了。她只是好奇白姝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姝不是应该在邹家守夜的吗?
“没别的事情,就过来看看你。”白姝像查案的人一样,在崔琪屋子里转了一圈,也去阳台上看了看。崔琪就跟在她身后,虽然高兴,但也都很是担心白姝:“怎么不明天或是等忙完了再过来?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安全啊。”
“我就这会儿有空,所以过来了。明天后天……”白姝笑了笑:“我怕邹家那些人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的。”
在得知白姝大半夜居然赶过来看她的时候,崔琪竟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
为什么白姝就对她这么关心?崔琪也很想知道答案,她想知道白姝对她好,是否和她想要帮白姝分担一些什么的原因一样。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问,只要看见白姝就好。
“明天回来的时候自己小心点,尽量天黑之前回来,知道吗?”
“恩。”
白姝又开始给崔琪交代事情了,这回不是留遗言,而是在布置作业。她怕崔琪真被人跟踪,所以让崔琪尽量在路上人比较多的时候回到这里,那样比较安全。
“如果还是有人跟着你,你打电话给我。我不能过来也好,起码给那人知道你知道他的存在。”
“恩。”
“还有,现在不知道跟你的人是谁,最好就不要跟人随便说。”
“恩。”
因为白姝说她其实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崔琪这会儿在给她煮泡面。白姝站在她边上说,她就听着。这对话在表面上和她俩才认识的时候好像没太大区别,实质上的区别却大得很,只是没人比崔琪清楚,哪怕是白姝。
“要不,这两天你回自己家去住吧。”白姝建议。
“恩。”不对,崔琪发现自己不该这么回应,立刻改口:“不行啊!”
“怎么?”
“我可不想回去,一回去就是处对象,结婚什么的,没事还都能提上简明阳……”崔琪想着崔妈妈那张说个不停的嘴就直摇头:“不回去,绝对不回去。”
白姝反手敲了崔琪脑门一下,笑道:“你这么大了,父母跟你谈这个很正常。”
“很正常……”崔琪复述了这三个字,若有所思地就看向了白姝。
白姝被她看着都有些表情不自然了,便把崔琪手上的筷子拿了过来,顺道把她的注意力引导了泡面上:“我不爱吃太软的面,稍微煮一下就好了。
“哦。”崔琪把碗递给白姝,就看着白姝捞面。白姝瞥了崔琪一眼,实在拿这个容易纠结的人没办法:“父母都关心自己子女的终生大事,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的社会还算比较自由,你若实在不想,父母不会强行把你架上花轿的。”
“那你想不想?”
“我?”
崔琪很认真地对白姝点点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生孩子?你就从来没有和谁在一起过,没有喜欢过谁?”
这又是一个第一次被问起的问题,白姝能回答崔琪的是:“翻过这一年我就是二十八岁的人了,这样的年龄,你觉得我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可能是一张白纸吗?”
崔琪摇了头,同时也有回答道:“不可能。”她想,她总想将自己的摇头和回答结合起来,那样便可以双重否定,即使肯定地说白姝可能会是一张白纸。可那不可能,就连崔琪自己都不是一张白纸,白姝更不可能。
是不是白纸不重要,崔琪并不是有些什么癖好的人。她想知道的是白姝是否会想要结婚,会想要家庭。她怕白姝会那样想,甚至是一定会那么做。而她自己也很茫然,她妈妈那么催她,她又什么都做不好。
想到这里,崔琪就好混乱了,心情突然变得好糟糕。“我去给你倒杯水。”
“去吧。”
白姝在吃厨房吃面,崔琪跑到了客厅。就在刚才,她好几次就差点问白姝一些奇怪的问题,更是差点就告诉白姝自己不想结婚,就想这么和白姝呆一起。可是她怕她不能承受话说出口以后的结果,所以她退怯了,选择了逃离。
十六、留下来
本来是打算等崔琪睡着了再离开的白姝,现在开始觉得自己要是一直不走,崔琪会一直不睡觉的。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现在回去?”崔琪看着墙上的钟,凌晨两点了。“你一个女的这时候出门很不安全吧。”
“也不是没这么晚出过门,自己小心点就不打紧了。”
不好说,本来崔琪也是不怕的,可是发生被跟踪事件以后她就不这么觉得了,还是觉得一个女人独自走在巷子里不安全,更何况是白姝这般标志的女人。
白姝不让崔琪送她,甚至是送出卧室都不让,反倒是她非得看着崔琪换上睡衣乖乖地钻进被窝里。
其实白姝很想留下来的,她又不是铁打的,忙了那么大半天肯定是会困的。可是不回去不行,她已经都没能孝敬爷爷了,不想再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丢掉。
客厅桌上有一把水果刀,白姝在给崔琪关上卧室门的时候看见的,犹豫几秒之后坚决地将刀收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行走在暗巷中的时候白姝双手揣在口袋里,一只手将那把水果刀拽得相当紧。白姝也只是个女人,不可能不怕走夜路,更何况她还有夜盲症,要是坏人躲在暗处她便根本看不到,所以拿把刀放在身上多少能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
坐上出租回了邹家,按照崔琪要求的,不论多晚白姝都给她发了短信报平安。
到了就好,崔琪终于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守夜第一天晚上,白姝的阿姨还有后妈后半夜都去床上困了几个小时,邹老大和老三陪着客人打牌打发时间。白姝则是由自己弟弟陪着,一起在老人的灵堂里,有时聊几句,有时又一起给老人烧纸钱。
白姝的弟弟是后妈生的,叫邹凯。邹凯的年龄也是白姝恨她爸爸的原因之一,因为白姝今年二十七,邹凯今年二十三。
白姝所爱的那个家庭是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出了问题,可是她不知道,她妈妈也不知道。白姝爸爸说“只有父母不会骗她”这话的时候白姝已经八岁了,那时候她爸爸就已经骗了她四年之久。
一个是骗了她十几年的爸爸,一个是爸爸的小情人,一个是爸爸和小情人的儿子。照理来说不管白姝看见他们之中的谁都该有一种恨在心里,可白姝偏偏就对邹凯特别爱护。
在白姝第一次看见邹凯的时候她就清楚,作为孩子的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要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而邹凯从小就很懂事,也很独立,某些方面上和白姝很像,所以白姝很喜欢他。
第二天从天亮到天黑,邹凯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而白姝则是一有空就去灵堂呆着了。白姝有好多话要和爷爷说,因为在爷爷生前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邹凯担心白姝累坏了,想让她上去休息一下。可是白姝拒绝,介于她的犟脾气,邹凯也就不再劝了,只是笑她说:“姐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倔。”
“你可别笑我,咱俩半斤八两。”
白姝在笑,并非是因为邹凯的话而笑,而是想起了崔琪。就有这么两个人很清楚要在什么情况下止步才不会让白姝生气或是不耐烦,一个是邹凯,另一个便是崔琪。说起来她这会儿还有些想崔琪了,也在担心崔琪再次被人跟踪。她把手上的一沓没烧完的纸钱给了邹凯:“我离开一会儿,你帮我把它烧了吧。”
“恩。”
白姝走了,邹凯就顶了她的位置。
回到楼上,从录音机里播放出来的哀乐声终于小了些,白姝这才感到稍微轻松一点。她的手机一天都没响过,连一条信息都没有。这状态让她开始不安,再加上疲惫所以她的脾气也差了起来。
给崔琪打了个电话,原来崔琪现在被赵姐拉着在外面逛街。因为白姝让她盯着赵姐,所以赵姐约她,她欣然就答应了。
这崔琪才是个傻子,白姝胸闷得险些凶了她。可崔琪也是一番好心,白姝没有理由那么做。她只让崔琪早些回去,到家以后给她电话,无论多晚。
电话还没讲完,邹凯就上楼来将白姝叫了下去。这时候要上演哭丧这出,老人的子孙都要到场。
到底是谁发明的请人哭丧这么一出?那么一个与死者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人披麻戴孝,在死者家属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的,到底是在干什么?那演技何等的夸张,若是换成拍戏或是演舞台剧的地方去,周围的人肯定都会笑得人仰马翻的。
可这是在办丧事,即使那人再夸张再搞笑都会将死者的亲属惹得泪流满面,哭声一片。
那个“孝子”才开始细述老人生平事情,白姝的阿姨就哭得不行了。白姝很想安慰些什么,却只是睁着一双冰冷的眼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静。她一直都看着邹局长邹老三,那两个人都是满脸痛苦,却碍于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以不愿掉泪。可惜到最后三叔还是哭了,因为他和白姝一样,带着一些仇恨离开这个家好几年,没能尽什么孝道。
哭完丧,阿姨哭得都快不省人事了,邹局长也都痛苦得红了眼,喉结不停在咽喉处上下活动。他搀扶这自己妹妹,与白姝对视着从灵堂走出来。
白姝眼中的冰冷一点都没消减过,从哭丧开始到哭丧结束。这眼神让邹局长很窝火,所以刚从灵堂出来他就训斥白姝:“你就是用这样一副样子去给你最喜欢的爷爷送终的,你还有点孝心没有?”
“难道不哭既是没孝心,没良心?”白姝抱着自己的胳膊笑了,笑得双肩都有了起伏,笑声中讥讽意味十足。而后笑容瞬间消失无踪,瞳孔收缩目光凌厉,万分无情地质问邹局长:“所以我妈死的时候你哭了吗?”
“你!”邹局长已经抡起手掌,这一动作引起了众人地围观。好在他老婆眼疾手快制止了他:“这里还有好多客人,不要这样。”对邹局长说完,她又叫着邹凯说:“你把若楠带楼上去休息吧,她都累了好久了。”
“好。”邹凯应下便走到白姝身边,硬是拽着白姝走了。
上了楼,趁着邹凯上找东西的时候白姝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额头抵在了冰凉的墙上。
不是不孝所以不哭,她那么喜欢她爷爷,怎么可能会那么没良心?只是白姝不习惯流泪而已。可笑的是,她最不习惯的不是在别人面前流泪,而是在自己面前如此。
一个人可以藏多少事情和情绪在心里,又可以藏多久?白姝似乎是在测试自己的韧性,因为她知道这就像吹气球一样,若是无限制地吹气,气球终是会爆破的。
“姐。”
被邹凯打断了思路,白姝就将松散的气场收了一些回来,打开门:“怎么了?”
邹凯觉得随便坐女人的床不太好,所以进来以后就看着白姝坐下了,自己却站在一边:“明天爷爷火化之后,你是不是就又要消失了?”
“不然呢?”
“姐……我们都好久没好好聚过了?你难得回来一次,就这么又要走了?”
白姝听这话觉得别扭,可是多想想就明白了:“她们可真是会找说客,知道让你来留我。”
“都是一家人嘛,你说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一个人生活这么累,这次就留下来住两天也好啊。”
“好了邹凯,我知道她们什么意思,不就就是想趁着我还没走,想说服我原谅你爸爸。”
“不是啦,姐,你可别乱想。”邹凯解释道:“反正你就当给我个面子,留下来住两天也好啊,反正爸最近在查案,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
“我可以拒绝么?”白姝仰视邹凯,看见邹凯在那摇头就笑了:“我考虑一下吧,明天把爷爷的事情办完了再说。”
“也好。”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