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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担忧让崔琪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可是换做自己来想想,又发现自己有了和白姝一样的感受。
其实一辈子很短,快乐起来,漫漫几十年的时间过着过着就花光了。可是一辈子很长,孤独伴着,区区数十载的时间煎熬着却总是没法到头。也许谁都不该想得太多太远,倒是做好眼前每件事,过好到来的每一天才更能让自己的幸福长久下去。
十六、终圆满
乔奶奶的房子要重新装修,那是乔奶奶自己提出来的。虽然她没有特别要求弄成什么样子,但是有特别交代一点,千万不要搞太花哨,希望看上去还是要像个老年人住的地方。
那房子才开始做装修设计,白姝却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说是干脆把自己住的地方也一起装修一下好了。她说那地方从她到来开始就是那个样子,所以她想重新弄一下,那样大概会更有“自己家”的感觉。
因为乔奶奶的房子是她自己拿钱出来弄,所以白姝和崔琪并没有什么经济负担,而崔琪对现在的住处内部装饰也有一些建议,合计了一下之后便答应了重新装修的事情。
拿着以前骗来的钱装修房子,崔琪忽然觉得好好笑,因为那些钱本来就不是她们的,这房子就成了别人拿钱请她们装修了一次。
老楼那边还有两个空出来的房间,装修期间白姝和崔琪就搬过去了。只是明明空的房间有两个,白姝和崔琪偏偏要住在同一间。其实老楼的人多少都会猜她俩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有的人更是猜到了一些,或是从她俩平常的举动之中看出了什么。不过大家都不讲,也从来没有人提过任何。
从花田到镇上其实没有太远,可是之前来的几个学徒既然是住在镇上,白姝干嘛非要自己去镇上买材料?那几个小伙子明明是来当学徒,却成了每天帮白姝跑腿的人。
白姝说了,十几二十的小伙子本来就该多锻炼,没事跑跑腿有好处。而崔琪却在偶尔偷偷地给了学徒一些跑腿费用,虽然不多,却达到了收买人心的效果。
某天某个二十岁学徒从镇上的某个店里帮忙带了一筒墙纸过来,找了半天没找到白姝,便拉了崔琪问道:“白姐呢?”
崔琪翻了个白眼,白姝还真让人这么叫她了。“不知道。”
“那……”学徒把抱着的墙纸抬了抬:“这个怎么办?”
“给我吧。”崔琪抱过来:“多少钱,一会儿我给你。”
学徒把揣在口袋里的票给了崔琪,说:“白姐说记账,最后差不多的时候一并算给我。”
“那好吧。”崔琪笑了笑,又说:“回头请你喝可乐。”
学徒笑了笑,他其实很想说“小崔姐真好”,可是发现自己有些脸红,应是憋了老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气氛难道有些不对?崔琪看着这小伙子,顿时觉得背后发麻了,赶紧抱着墙纸上了楼。
楼上乔奶奶的房间很乱,家具都放在了屋子中央,用布搭着,崔琪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墙纸放下了。忽然想起来,她最近好像经常都见不到白姝,要不是刚才那学徒问起,她还没意识到这个。
因为崔琪平常的工作时间大多都在老楼,所以白姝跟她说,干脆乔奶奶这边的装修就由她负责好了。这提议出现得理所当然,于是崔琪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是现在她怎么觉得自己又掉进了什么阴谋里?
打电话给白姝,白姝说自己在镇上的布艺店,因为看上了一幅窗帘,所以正在杀价。大致三个小时之后白姝就回来了,她告诉崔琪窗帘大概三四天之后会有人送过来,那个时候她可能会见个外地来的客户,所以留了崔琪的电话,让崔琪到时候去签收。
“一定要注意东西有没有质量问题,有没有什么弄脏了的地方。”白姝交代着。
因为才从外面赶回来,所以热得很。崔琪弄湿了毛巾给她,习惯性地就注意到了那对锁骨,那里似乎少了什么?“你的项链呢?”
“恩?”白姝摸了摸脖子,迟疑了一下:“好像弄丢了。”
崔琪满腹狐疑:“从来就没从你脖子上拿下来过的东西都能弄丢?”
白姝笑了笑:“是啊,就前两天在温室的时候发现它被衣服上的线头缠住了,拿下来清理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然后就不知道弄去什么地方了。”
信或者不信,崔琪很想选择后面那一个。可是她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和白姝起争执,想了想也就算了。
自己家的装修进程还好,重新铺了地砖,还有一些小设计都安装好了。崔琪忙完工作又要看着乔奶奶那里的装修,所以根本没时间回去看看,只是听白姝说墙漆已经快要刷完,虽然依旧是白色,但果断比之前的干净了许多。
崔琪说起自己大概会抽时间过去看看,看看她想要的那些东西是不是都按照她的要求做出来了。可是白姝让她暂时不要过去,理由是那些东西还没成型,怕崔琪看了失望。
“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了?”
这是夜里,白姝根本看不见崔琪那双眼里装了多少疑问。
“那些东西还没完成,怕你带有期望,怕你现在去看了会失望而已。”
白姝最近似乎总很困乏,所以这只是一句话而已,后半句却几乎成了梦呓。
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呢,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崔琪在漆黑之中看着白姝,其实她也看不清楚什么,所以干脆用手捧住了白姝的脸,那样轻轻地,并不影响已经熟睡的人。
过了几天,崔琪发现温室里莫名地就少了二十多盆红玫瑰,她问了当时在那里的大师傅,大师傅说是借给别人了。温室的花从来不外借,因为出去了谁能保证可以完整地回来?
对于这事情崔琪有些恼,可是大师傅却让她不要担心,说借花的人一定会特别爱护它们。而且说好了是借,弄坏了是要照价赔偿的。
不管是不是照价赔偿,崔琪还是不太高兴。然后她知道了同意外借的人居然是白姝,就更是无语起来。
正在崔琪纠结要不要打电话去说白姝的时候,她听说的那个窗帘被人送过来了。如果她没记错,白姝说这是从镇上买来的东西,可是镇上的东西为何会是快递公司送过来的,为什么单子上的字会是白姝写的?
“我在这里签字吗?”崔琪指着签售单子上的签字处问。那人却让她先不忙签字,一定让她先打开看看再签。
不过就是一幅窗帘,有什么好看的?崔琪随手拆开包装,本来只打算随便看看,打开之后却发现那里面装着一盒子白纱。难道白姝要用这个来做窗帘?如果是,那么崔琪越来越不能理解白姝的想法了。
胡乱看了两眼,大概是太无语了,崔琪就忙着签收了让那人赶紧走。
“真是没事弄这么个东西回来做什么啊!”上了楼,崔琪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有些生气,可是东西都买回来了,也不可能不要吧。她只是想把白纱拿出来洗一下,等到房子装修好就拿去挂上,大不了再在外面挂一层厚的窗帘遮光。
一个拉扯的动作,白纱的长度远不如崔琪的想象,于是她用了不小的力气,却拉起一块根本做不了窗帘的白纱。随着白纱一起离开盒子,然后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封信一样的东西。
那其实是一张卡片,崔琪把白纱放好才把它捡起来。
“带着你的窗帘,回家来。”
卡片上没有别的字了,唯一的几个也都是白姝写的。崔琪无语地坐在了床上,左手不自觉地就抓住了床上的“窗帘”。难道它真的是窗帘?崔琪怎么觉得它的质感有些微妙呢?
只是一张卡片和几个字,白姝其实很担心崔琪不会那么听话回家来的。不过她的担心似乎多余了,崔琪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很听话地抱着那一盒子白纱回来了。
家里根本就没有人,除了雪白的墙壁,就只剩下了用白布遮起来的家具在屋子中间。这些看起来与乔奶奶那边没什么区别,可是崔琪就有一种这里除了一片白就再无其它的感觉。
楼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崔琪都找过了,白姝根本就不在这里,然后崔琪又去了楼上。她抱着那个白色盒子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好乖好听话,因为没人让她放下,所以就一直抱着,并且是规规矩矩地抱着。
楼上的铁栏门重新漆过了,变成了纯黑色。崔琪推开它,刚踏出一步,便发现整个天台都充满了白色。她看不见以往开着月季的花台,看不见绕在架子上的葡萄藤,也看不见那几株夹竹桃。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的轻纱,它们随风飘拂着,只是偶尔的偶尔才会露出一些缝隙,从缝隙中让崔琪看见一些红。
一片雪白之中的红成了无比鲜亮的颜色,一瞬间就成了崔琪眼里唯一的颜色。它们为什么会这么突兀地存在,它们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崔琪明显是被吸引了,鬼使神差了就掀开了那些轻纱,一步步地迈向前去。
二十盆玫瑰居然全在这里,在这艳阳高照的情况下,崔琪看着它们没有精神的样子就快要昏厥了。可是崔琪还是好奇,好奇它们被摆成了一个弧形,弧形中间有一堆白色的盒子,大小不一。那些盒子和崔琪手里抱着的这个是同一款式,于是崔琪下意识想到要将它们打开。
一个,两个,为什么里面都是空的?三个之后,崔琪决定拿起来先摇晃一下,免得每次拆开都只有失望。那一堆二三十个盒子,有很大的,也有很小的,崔琪找到埋在最下面的几个时候才发现一个装有东西的大盒子。那里面会是什么?崔琪好奇得不得了,赶紧就拆了扎在盒子上的带子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的东西很杂乱,尽是一些易碎易坏的物品,崔琪不懂它们为什么会被放在这里,可是她不信这里面只有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崔琪把它们都拿了出来,每拿出来一样都会稍微看上两眼,直到确定那东西对她没有任何意义才会丢到一边。
崔琪开始对自己的行为疑惑了,她知道这些是白姝准备的东西,所以她会一件一件地仔细看,可是为什么每次发现手里的东西都很无用的时候她都会那么急躁?
那种感觉就好像以前她不懂白姝的想法,而白姝也不愿意告诉她一样。她只能一件件地去猜,猜白姝的心思,猜白姝的想法,然后得到了失望,一大把的失望。终于她累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一直都错了?或许她跟白姝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不是每个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都会遇见希望,更不是每个人都会遇见奇迹。可是崔琪是幸运的,就像此刻,在她已经烦躁起来的时候终于找到一个小盒子一样,那时候的她等到了白姝。而此刻,白姝也正好出现在了她身边。
“这是什么?”崔琪拿着盒子在白姝面前,好奇和激动使得她已经忽略了因为天热和急躁而冒出的一额头汗水,她就是想知道,立刻知道她找到的是什么。
白姝帮她擦了擦汗水,笑着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反正不是戒指。”
崔琪瘪嘴,特别不悦地瞪了白姝一眼,然后没了别的期待,也没了许多激动,只随意又随便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确实不是戒指,可是崔琪看见它却比看见戒指还要激动。或许别人不懂,因为那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看,也不太值钱。可是崔琪知道,那是一个部分,它正好可以填满另外一个部分,使得彼此变得圆满。而它能填满的的那部分正在白姝脖子上挂着,只是穿过它的那条项链并不是从前的那一条。
“你什么时候做的?”崔琪拿起盒子里的坠子,觉得它小得好可爱。“什么材料的,做这么小,你也太抠门了吧。”
白姝笑了,又摸着自己的脖子说:“我没有那么粗的脖子,所以戴的项链只能打出这么个大小的东西。”
崔琪惊愕:“你不是说它丢了吗?”
“丢金铺里去了。”白姝说:“那是我拿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的,跟了我很多年了,我想我大概没别的珍贵东西,所以决定熔了它。”
“难道,难道你就不会觉得舍不得?”听完白姝说,崔琪顿时觉得手上那微小的东西变得好重,重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去拿起来。
白姝却说:“给你的东西,为什么会舍不得?”
“白姝……”崔琪把之前拿起来的坠子放回盒子里,两只手捧着那盒子。她又开始语无伦次,胡乱胡乱地说了一些根本没表达清楚她想法的话。她只是想说自己好像没东西可以送给白姝,她害怕白姝会期待什么,她怕她她给不了那些。
白姝不期待什么,更不会觉得崔琪给不了她她想要的。事实上崔琪给了她想要而不敢去奢求的东西,并且是很多很多。而那些东西是她自己丢弃之后又不敢去面对,不敢捡回来的。所以她越丢越多,越多就越不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