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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地此景况,阮小姐还能说出这样充满*滋味的说话,陈清岚也是服了她。她心口郁闷,真想对天狼嚎:好多需要忧心的好不好!可是看着阮小姐笑盈盈的表情,她一句话也说不出,觉得与其会遭遇到什么,陷阱或是阴谋,倒不如先担心在此之前是不是会气闷死。
为什么阮小姐这么淡定?陈清岚扣心自问,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见识少,没本事,所以才这么心虚气短——这是一定的!还是说,阮小姐,其实有什么能杀人于无形的法宝?比盘古令更厉害的令牌什么的。。。。。。目光无意识的周游着,落在地上几根褐色斑点的鸟毛上,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神经:鸟毛。。。。。。鸟。。。。。。鸟。。。。。。山鸡精。。。。。。照水镜。。。。。。
啊!
陈清岚差点没尖叫出来,她捂着嘴,震惊于自己的发现和迟钝:罗辉心脏长出来了啊!罗辉是有心脏的“人”啊!即使只是一点点,那也是长出来了啊,跟旧的心脏没关系了吧?拿着过去的旧心脏威胁他,就好比拿着褪掉的皮跟对方说“快割下一片皮肤给我,不然我要你好看”一样搞笑无用吧?所以罗辉是不会死的,或者说武力值不比他高,是不可能威胁到他性命的,阮小姐跟罗辉一定有什么秘密联系,阮小姐没感到那种“联系”消失——也就是说宛无或者其他人派去杀罗辉的人还没得逞,宛无的“他不会回来了”说得太早太自以为是了些——当对方以为罗辉必死无疑,阮小姐势单力薄,他们对阮小姐可以十拿九稳的时候,罗辉忽然出现,从背后给他们致命一刀——
想清楚了这点,所以阮小姐根本是有恃无恐了,她不需要知道谁是二十年前谋害他的真凶,因为只要跟着金凤走就知道了,不过迟一点而已,所以她不在乎谁是当年事故的真凶,她要知道宛无的真实身份——
陈清岚简直要膜拜了,阮小姐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啊,怎么可以在一瞬间想通这乱七八糟的许多并且连算计都出来了,实在太聪明了,还是。。。。。。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也许,其实是她太笨了。
脑海想的,嘴里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出来,“罗辉。。。。。。心。。。。。。”声音还是下意识的压低,阮碧纱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不要说出来哦”的姿势,陈清岚点头,有底牌握在手的感觉真好——仿佛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过是轻如浮云!她顿时生出了些胆气。
陈清岚握紧了阮碧纱的手,脸上的笑容简直可以称为甜蜜蜜。她对罗辉的“罗师傅是万能的”印象和信任,让她没有任何生出任何“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呢”的怀疑和顾虑。
林里有间竹棚,棚里坐着个老人,面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小茶几,他在沏茶,似乎想营造出飘然出尘的世外高人形象,但看在有成见还很深的陈清岚眼里,就像一只蛤蟆穿上蕾丝衬衣一样搞笑;金凤立在他身后,像一尊美丽的木偶。
老人抬起头——陈清岚瞬间感觉如坠冰窖。那。。。。。。那是。。。。。。那是她梦里的脸,虽然看不清,可是她莫名有一种直觉: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好像他尖锐的指甲已经抓破了她的脸——老人微笑,“我就知道,只要她出现在你跟前,你定然会追踪而来——”他脸上露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二十多年了,神使姑娘可还好?”
阮碧纱嗤笑,表情轻蔑,“咦,个老不死谁?“
老人脸上的表情似僵硬了一下。
“看来姑娘记性还不如老朽,老朽可还记得姑娘当初的断臂,被万毒火‘滋滋滋’是烧着,发出的香味,可还真不错。”老人恶毒的说着,配着一脸可怕的皱纹和肥肿的眼窝,越发显得狰狞丑陋,陈清岚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心里明明说着我不害怕我不害怕,可是手脚就是无法抑制的颤抖颤抖,仿佛自己在他手底下吃苦良多——就好像那自小被栓在木桩的小象,怎么挣也挣脱不了束缚,长大了,不管多么强大,还是以为自己挣不开那小小的木桩,因为”挣不开“的观念已根深蒂固地形成——那种害怕,已经根深蒂固的刻在她的骨子里了,即使不记得往事了,可是那种害怕还是顽强地保留了下来,在看见那个施加者便发作了。
“然。”阮碧纱优雅地舒缓着自己修长美丽的手臂,表示着“我的手臂很好啊”,笑道:“个老不死,可是寿限将至,是以这般不择手段?尚有几许?一年,半载?”简直字字诛心。
老人长得有点可怕的手指甲啄木鸟般一下一下的轻敲着茶几面,陈清岚又是一阵见了密集虫子似的眩晕和恶心——
梦里向她脸部抓来的那些可怕的长指甲!
“只要有姑娘相助,我炼成了灯阵,自可与天地同寿,姑娘无需忧心。”老人将白色前口杯的茶水一饮而尽,冷道。
阮小姐很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真恶心!”若是拿她炼“噬魂灯阵”,届时她可要黏和在这个老不死身上。。。。。。光是想想就隔年饭都要吐出来了。
老人脸色一沉,双眼暴射出可怕的锐利光芒,“姑娘放心,只要炼成后,姑娘不会有知觉的。说起来——”他语气一转,似乎带着满意笑容,“还得感谢姑娘,一次过,把两份材料都带来了。”老人的目光移向了陈清岚,陈清岚感觉自己就像被毒蛇盯上的小青蛙,害怕得连害怕也忘记了。
“二十年前,不小心让你跑了。虽然错失了机会,可到底回到了我手里,还带着神使姑娘,真是一举两得啊!”
阮碧纱听见“两份材料”脸色沉了下来,微微眯起了双眼,眼里带出了冷厉的光;陈清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勇敢地问了句,“是你把我从陈家拐走的?”
“拐?”老人咀嚼着这个词的含义,最后似乎默认了,“当初我无意中得知神使姑娘的身份,那种美丽强悍的力量啊,可真诱人,简直就是炼制灯阵的绝佳材料——”老人眼里闪现狂热的光芒,似乎陶醉不已,“然后,命运把你送到了我面前,那可是极罕见的全阴命格,跟神使姑娘的力量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然后,他神色变了,似乎遗憾,又似乎释然,“可惜,那时候忙着追捕神使姑娘,没能好好看顾你,结果。。。。。。”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神使姑娘没捉着,全阴命格也跑得不知所踪,他当时真是懊丧得要死,不过,命运并没有错待他,幸运再次降临,在得知他改造的用来搜集鬼魂的“归阴阵”启动后,他去察看,结果,无意遇到那个叫“青”的少年。。。。。。
少年对他恭敬有礼,并不隐瞒自己是“夺舍”的身份,他也看在他或许可利用的情面上,助力他把魂魄更适合地契合*——事实证明他当初没做错。他事后回报了惊人的信息——
他的神使,他的全阴命格。。。。。。
只要炼制成了阵,他就可以与天地同寿,当然,届时,他也会给青一点好处的!至于好处是什么,到时再说嘛!
他与宛无是老相识,要不然,怎么可以在他的地盘设置一个“不老仙境”引诱那些傻瓜进去当他灯阵的养分?宛无一心要为他爱慕的女子招魂,所以需要“凝神珠”——当然,那也是好东西,但是比起炼制成功的灯阵算不得什么——他也不敢跟宛无抢就是了——但是,他得到“凝神珠”后就想退出他的计划,还是青去说服了他——虽然不知道怎么说服的,但还真是个可用的人才,老人想着或者可以让他当自己座下第一大弟子?
这个身份,不错吧?至现时他座下那些只会借着他名头敛财的废物,就让他们当灯阵的养分吧,他一点也不可惜。
有点小棘手的是那个鹰族,据说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家族还有暗术可以瞬间成倍成倍的提高自己的实力——不过,这一切也因为宛无提供的他的本体心脏也轻易解决了:他刚好知道这么一个也是“天刑”出来的家伙,还是队长级别的,他用“只要杀了对方,就会做法帮他长出新的心脏”为诱饵说服了对付,并且附赠万无一失“利器”一份,对方对跟那个鹰族的战斗也颇感兴趣,于是,多余闲杂人,都没了!
所有事情,都按照着他期望的在进行。
老人对一切、对自己很满意,他意得志满地望着自己的手心猎物,对将来充满了期待;阮碧纱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对着陈清岚笑了起来,“个老不死自说自话真开心,莫名其妙。”
陈清岚僵硬的点了下头,声音还是有点不自然,“嗯。因为是老不死嘛,老糊涂了。”——怪不得阮小姐口口声声称对方“老不死”,这样叫实在很爽呢!
真是个不要脸的老不死!
老人脸一沉,怒而拍案,“你等。。。。。。”‘着’字还没出口,阮碧纱已人似飞鸿掠至,剑芒近在跟前,老人表现出了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灵敏伸手,他飞快闪开,一边灵活的应付阮碧纱如影随形的剑锋,同时嘴里暴喝,“摆阵。”
那声音好像通过了喇叭传放似的,震得陈清岚耳朵一阵阵发麻,金凤像是扯线木偶一般飞到了半空,展开了美丽的翅膀,就好像杂志常常看到的天使造型,林间瞬间飞出了无数的鸟儿,站开的翅膀把天空密不通风地遮蔽了,这景象,仿佛是世界末日,恐怖,却因着美丽的金凤的身体有了一种诡异的美——
陈清岚抬着头,惊慌的脑海瞬间涌过了一个词语:百鸟朝凤。
忽然,脚下传来剧烈的颤动,一瞬间,陈清岚被掀翻了。
☆、第一百零五章 思归鸟
人为制造出的混沌空虚处,一身破落、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眼神异常亢奋狰狞的罗辉利落地一剑割下了谬的头颅,对方死死的盯着他,双目流露出极度的不可置信,“为什么?”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罗辉笑了笑,脸上流露出一种可称之为“温柔”的神色,他的声音清冷,可莫名给了谬一种他在笑,温柔地笑的错觉——
“我一定忘了告诉你,我长出了心对不对?”他的声音又轻又缓,态度带着一种恶劣的猫逗老鼠的意味,但谬管不了那么多,罗辉的话带给他的信息量太大,他的眼睛一下睁得暴圆,“不可能。”他声嘶力竭,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奉献给神的心灵,怎么可能再长出来,不可能——这种感觉,比他力战罗辉不敌、捏碎了他的心脏以为必胜无疑,对方却将计就计,在他凑近时给予致命一击还要震惊,更可怕!
罗辉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神色,是冷笑,是嘲讽。谬看傻了,那是人类的表情,先前的,并非他的错觉,天刑人只有惯性的残酷冷漠——惯熟的挥出一道焚烧他身体的火焰——一如以往多年执行任务所做,这给了谬某种奇异的信心:他一定在骗他!奉献给神灵的心脏不可能再生,要不然,就是那该死的人类拿虚假的别人的心脏欺骗他,所以罗辉才能不死。他一定要回去找那混蛋老头算账——
可是罗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罗辉在谬后知后觉发现并求饶的惊恐声中把他的头颅用禁术封锁起来成黑糊糊一团扔到了天地的洪流中去,恐怕再也没机会现世了。做完这一切,罗辉精疲力竭,势均力敌的激烈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可是他还是挣扎着撕开了为了打斗而设置的虚幻空间跳了出来。外面,人间阳光正好,明晃晃的光芒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感到了虚弱的眩晕。他眼睛冒着细小的星星,他没有勉力支撑,而是顺应身体反应舒服地倒在了地上。太阳像个热情的火球,斜斜地挂在半空对着他,他手搭在额间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落到了心脏的位置,他脸上露出一个生硬古怪的笑容——单边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长出来。。。。。。还真有好处。“他喃喃,任由那细微的游丝似的名为“喜悦”的奇怪物质在四肢百骸游荡——
有什么东西轻柔地拂过了他脸庞,带来了些微的痒意。几乎下意识的,他就竖起了全身的战意,谁?
他张开眼,看见一片朝霞般艳丽的薄纱裙摆,然后,一张美艳动人却带着阴险、恼怒、得意,快慰、愉悦等等复杂情绪出现在他眼前——罗辉诧异自己竟然能瞬间从一张脸上读出如此之多的情绪。那张美艳的脸笑盈盈的看着他。不知为何,他凝聚的意识开始消散,困乏的感觉越来越浓,他模糊的意识模糊地想着:这是谁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混蛋,看老娘怎么整治你!”那声音无比的得意嚣张,附赠一张不怀好意的大笑脸映入罗辉控制不住快要合上了的眼帘,罗辉迷糊地想,就连声音,也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到底哪里听过?他脑海极模糊地掠过一些似是而非的零碎场景,却倦得无力多想,他动了动嘴唇想问你是谁,却被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