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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羽回头，惊讶的望着楚小楼。
“这样看我干吗？”楚小楼摊手，笑着说，“这次我是真的救了那孩子，还是在百尺崖下呢！本世子武功盖世，不过举手之劳，救个小孩子根本不在话下！不过，难得为夫今天心情好，不然就算她哭死我也不会管的！罢罢，也不在乎那些个虚名，管他们怎么看呢！“
楚小楼这话说的潇洒，秦素羽不由莞尔，却开口道，“百尺崖崖壁光滑如纸，夫君能来去自如，当真了不得！”
“……”楚小楼看着秦素羽戏谑的模样，脱口而出道，“那当然！都说了为夫武功盖世嘛！”
望着楚小楼自鸣得意的模样，秦素羽忽然有些相信他，也许……那小孩真是楚小楼救的呢？秦素羽上下打量着楚小楼，见他一身狼狈，嘴角甚至还有淤青，脖子上更是明显的两道指印勒痕，衣冠不整，加之方才从马上摔下，本还算得上清秀的面庞如今已经完全被灰覆盖，额上的污渍愈发让楚小楼显得狼狈不堪。秦素羽好笑的去擦楚小楼脸上的灰，指腹触及楚小楼脸颊，两人俱是一愣，秦素羽一惊忙要收回手，楚小楼却捉住了秦素羽手掌，顿时眉开眼笑，“阿羽真是贤惠！”
秦素羽手被楚小楼握在掌心，不知该不该挣脱，闻言不觉面色微红，却又有些恼怒自己，怎么突然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难道是自己跟着楚小楼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在一起时间长了，所以自己也跟着变得莫名其妙，阴晴不定了？！不然，干嘛火急火燎的跑来找他
秦素羽心下暗暗恼恨，面上却不动声色，抽回被楚小楼握着的手，浅浅一笑，“应该的。”
“哈哈！”楚小楼满意的看着秦素羽微微泛红的脸颊却无波无澜的声调，毫不遮掩开心的说，“阿羽，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秦素羽无奈的抚额，嗔怒的横了楚小楼一眼，这里可是官道！人来人往，大庭广众，楚大世子你就不能收敛点！
“哈哈哈哈”楚小楼很满意秦素羽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眼神，朗声大笑，爪子找准时机搭在秦素羽肩头，搂着秦素羽低声道，“阿羽，你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秦素羽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楚小楼，娇声道，“夫君谬赞只要夫君不嫌弃就好！”
“嗯嗯，不嫌弃不嫌弃！景州第一美人我要是还嫌弃，这世上还有女人能入得了本世子的眼吗？”楚小楼无赖的笑着，贴近秦素羽耳边道，“其实……只要是阿羽你，无论怎样——嗯，只要别长得有碍瞻观，我都会喜欢的！谁让本世子就看上你了呢！”
秦素羽不自在的动动脚步，脱离楚小楼的桎梏，走到一旁的骏马边，抚着马鬃道，“得世子厚爱，素羽不胜荣幸！”
楚小楼目光幽深的望着秦素羽手法熟练的安抚马匹，眼神微闪，似是不经意的凑到秦素羽身旁，笑嘻嘻的道，“没想到阿羽不仅人长得漂亮，文采出众，竟然还会武功，嗯，还会骑马，哎呀，像阿羽这样难得的奇女子，本公子可真是娶到宝贝了！”
楚小楼绕到马匹另一侧，露出头去，正面看着秦素羽，嬉皮笑脸的问，“阿羽，你刚刚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还一直以为秦家藏在金屋里的美人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阿羽，你真厉害！”
秦素羽抬眼扫了一副星星眼的楚小楼，微笑着说，“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无论如何也不比不上武功盖世的夫君！”
“咳咳……”楚小楼不自在的轻咳，扬声道，“这个……这个是自然！肯定比不过我！不过……”楚小楼有些别扭的偷偷看了眼秦素羽，小声说，“技多不压身嘛！为夫倒是不介意娘子和为夫一起练武！”
楚小楼说的是真心话。仅仅是方才秦素羽缚住楚小楼的力道，就足以得知秦素羽的功夫招式重在奇险凌厉，正是招式只靠快却缺乏技巧的楚小楼所需要的。而且，摸清秦素羽的武功套路是很必要的……
秦素羽似笑非笑的看楚小楼，“夫君真是大方！”
“对自己娘子，有什么不大方的？”楚小楼一脸严肃，正色道，“阿羽有什么想学的尽管来问，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哧——”秦素羽忍不住笑出声，明明是楚小楼想跟自己学，却偏偏做出一副舍己为人的大公无私模样，秦素羽无奈的摇头，轻笑着说，“那就不多谢夫君了！只是，素羽所学不过是皮毛，怕会拖累夫君进度，还是不要跟着添麻烦了！”
“哎！”楚小楼一脸正气的摆摆手，“这话怎么说的！娘子的事怎么能说是拖累呢！再说……”楚小楼邪邪一笑，靠近秦素羽道，“娘子肯麻烦为夫，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呢！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吗？”秦素羽一顿，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小楼猥琐的笑脸，脑中念头一闪，伸手轻轻抚在楚小楼脸上，指背描摹着楚小楼的脸颊轮廓，如法炮制的贴近楚小楼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道，“那……就麻烦夫君了……”
楚小楼目瞪口呆的望着突然风情万种的秦素羽，觉察到秦素羽疑似调戏的动作，下意识的连忙倒退，再抬头时，见秦素羽探究的模样，楚小楼有些尴尬的抚着额头道，“咳咳……阿羽，我好像……有点头晕……”
“头晕？”秦素羽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绕过马匹走到楚小楼身边，素手微抬，揉捏着楚小楼的鬓角，笑着问，“好些了吗？”
“好……好了！”楚小楼心律不齐的连忙绕开，走到自己的逐日身边，轻咳一声，道，“阿羽，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去赶车队吧！”
秦素羽嘴角含笑，澄澈的眸子如深潭，望进楚小楼目光深处却只看得到楚小楼无辜的模样，秦素羽不觉笑意加深牵过缰绳，提身上马，道，“好！”
楚小楼悄悄松了口气，从来没有人能那么靠近自己！从来都是楚小楼拿捏着和别人距离的远近，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被人察出不对来，可从没有人能那么轻易的靠近自己，还是自己完全无法拒绝竟然隐隐有些期待的人！
秦素羽，真的很危险！
楚小楼心中下了结论，秦素羽对自己来说，的确是个未知的危险！
眼见秦素羽已经跃马正要前去，楚小楼不再思量这些，正想纵身上马，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楚小楼不可思议的扶着马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甚至来不及喊秦素羽，身子已经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
☆、第31章（倒V）
已然翻身上马的秦素羽久不见身后人有动静；回头一望；大惊失色；“楚小楼！”
将昏未昏之际，楚小楼恍惚看见一人飞身奔至自己一旁；残余的警惕让楚小楼下意识的抽出了一直藏在腰际的软剑刺向来人；然而终是强弩之末；剑仍在手，楚小楼本人却已经无力刺出第二剑；紧紧的握着软剑挡在身前，不管来人是谁；坚决不让靠近。 /
这人当然是秦素羽没错，昏昏沉沉的楚小楼虽未再次出剑；但秦素羽初时丝毫不防楚小楼忽有此招，根本忘记躲避，虽有习武之人遇见危险的急智让秦素羽避开要害，可仍旧被楚小楼势如破竹的一剑狠狠划过肩头，刺出一道血痕来。
秦素羽捂着肩头，血渍浸透罗衫逐渐晕染开来，指缝间鲜红的血色逐渐变的青黑，秦素羽哭笑不得，这楚小楼身藏软剑不说，竟然还在剑上淬了毒！行事如此古怪，不拘章法，淬毒这种阴损的招数他一个堂堂世子竟然也做得出来！难怪处处遭人惦记……
唉，但愿这个古里古怪的家伙用的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毒！
不过眼下顾及不了这么多，秦素羽哀叹间心念几转，连忙封了自己周身穴位，勉力蹲在楚小楼面前，眼前的楚小楼眉头紧皱，右手持剑横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单薄瘦小的身形却让秦素羽看着他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秦素羽想把楚小楼手中软剑收起来，可软剑被楚小楼牢牢护在身前，秦素羽竟然挣不开，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想把楚小楼送上马背，然而念及楚小楼好歹也是一介男子，且不说自己是否能弄起来他，自己虽有内力在身，但身为女子哪怕是楚小楼所谓的妻子……
秦素羽还是不想和他过于靠近。
稍作犹豫，秦素羽很庆幸这里是官道，人来人往。于是唤来一个路过的农夫，让他帮忙进城找辆马车，吩咐完毕，秦素羽便想查看下楚小楼到底因何突然晕倒。
昏倒的楚小楼眉宇紧皱，脸色冷冽，紧抿的双唇似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重担，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戾气，不容人靠近。秦素羽不由眉间轻蹙，不觉伸手抚上楚小楼几乎皱成一团的眉头，轻轻揉着，心生爱怜的将楚小楼从地上扶起来，搂在怀中。
好轻！
秦素羽惊讶的扶着楚小楼，歪着脑袋却仍然紧绷着神经的楚小楼轻轻被秦素羽揽在怀中，宛如受了委屈的孩子，缓缓放松了心神，轻轻呢喃，“娘亲……”
秦素羽心中百味陈杂。
为了这一刻，嚣张跋扈性情难辨的楚小楼难得的乖顺与柔弱，更为了楚小楼无意识喊出的“娘亲”二字，秦素羽几乎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尹七娘，不知怎的心思转到了那些和自己和尹七娘有关的不实传言。传言，传言，她秦素羽对楚小楼的了解也不过是由“据说”和传言而来，可是，这些个“据说”里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以讹传讹呢？
秦素羽眼神复杂的抚着楚小楼的额头，轻声哄道，“小楼，乖，不怕……”
眼角瞥见怀里的楚小楼找寻温暖一样左手搂住自己的腰肢，右手却仍是丝毫不放松的紧紧握着软剑，秦素羽深深的凝望着楚小楼可怜脆弱却又倔强的模样，眼眸深不见底。
也许……楚小楼并不是传言那样不可救药？
不待秦素羽再作思量，方才帮忙的农夫已经跟着一辆马车而来，普普通通的简朴马车，这样的马车连楚府下人都不会坐，若是楚小楼醒着，一定会大发雷霆，可是，现在她昏倒在秦素羽怀中，不知世事。
秦素羽初见这马车，倒真是有些为难。虽说秦素羽在秦府不怎么受待见，但好歹是景州首富之女，又有“景州第一美人”之称，怎的也算得上是优渥的富家子弟，还真未踏足过这种几乎和牛车无异的所谓“马车”，可眼下境况已不容许秦素羽挑三拣四，当即起身，顺带着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抱起了楚小楼，一起进入马车之内。
这楚小楼也太……柔弱了！
秦素羽不由叹息，本是随手一试，哪料竟然真的可以把楚小楼抱起来，秦素羽有些怀疑是自己内力又深厚了还是楚小楼太弱小了？
看不到平日里骄纵横行的纨绔嘴脸，此刻乖巧的昏倒在秦素羽怀里的楚小楼倒让秦素羽有些刮目。
眉眼倒是平淡的紧，只是……这眉梢眼角却总带着柔媚，然而这柔媚被掩在刻意化重的眉梢之下，不细细打量根本看不出来，嘴唇也是小巧嫩红，甚至，连脸型都显得消瘦娇小，仔细看下去，楚小楼却别有一番平和的魅力，娇弱的惹人怜惜。
若不是面容呈现健康的麦色，几乎要让人怀疑怀中的是个俏佳人了！
秦素羽好笑的看着楚小楼，为自己脑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暗笑摇头，看他平日里无法无天的样子，这安静下来的模样却也可爱的紧！只是不知楚小楼到底因为什么突然晕倒，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身为世子，又是嫡长子，若有什么毛病，怕楚将军早该知晓，更不会让他甚为宠爱的孩子有什么闪失的吧？
秦素羽这样想着，才稍稍安定下来。
可终究还是有些焦心，不由催促着车夫快些，并不去赶车队，而是径自往景州城中最近的医馆驰去。
路程本不是很长。
但，秦素羽隐隐觉得不对。
除却自己因为刚刚楚小楼那一剑渐渐有些昏沉之外，这辆马车的速度……太慢了！秦素羽已经催促了很多遍，可是马车依旧慢悠悠的晃着，而且偏偏挑拣最偏僻的野路来走，虽说这样会近些，但路途颠簸，于伤患非常不利，尤其是车上还是两个伤患……
“停车！”秦素羽愈发觉得不对，连忙扯开车帘，对车夫道，“不要走这里！换大道！”
车夫低沉的声音重重的砸在秦素羽心上，“夫人，走小路快可比大道快多了！”
这……平稳低沉的声音，毡帽下掩着的双目，攥着缰绳的手臂孔武有力，绝不该是一个如此破旧的马车该有的车夫！
“大道不颠簸。”打量到这些，秦素羽心中一惊，觉出不对来，却不动声色的柔声说，“我夫君最不喜人扰他休息，这路太颠，若把他吵醒，小女子可要遭殃了！”
“哦？”车夫拉长音调，诡笑着说，“夫人倒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