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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吃了杨日晴买来的晚餐才人事不省,如果梁湖月只是想取兴福龙头的性命,就不会多此一举地将她掳到这里来。
“之前黑子一直昏迷不醒,我太生气了,气到只想大开杀戒,后来黑子转危为安,我才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想到就那样杀掉步季荞实在太便宜了她,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必报,她让我尝到什么样的痛苦,我就要双倍奉还。”梁湖月伸手抚摸着付逍散落肩膀的发丝,几分不舍,几分无奈,“我说过我很喜欢你,不想与你为敌,但为什么你偏偏是她最爱的女人?天意弄人,付逍,你要怪就怪天,不要怪我。”
不知道为什么,确定荞老大无性命之忧的瞬间,付逍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她嘿嘿笑道:“我不怪天,也不怪你,只怪我过分美丽,红颜薄命。”
梁湖月愣了愣,随即搂着她笑起来:“付逍啊付逍,你真是可爱,如果我先遇到你,说不定也会陷下去。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舍不得要你的命。”
寒意窜上背脊,付逍虽仍笑得灿烂,心底却忍不住发毛。诸如此类的情节电视剧上演太多,每当奸角说出这样的话时,便意味着主角即将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说,你把付逍弄到哪里去了?”如果荞老大此刻没有被人连同椅子一起绑成肉粽,估计一定会施展十八般武艺,将眼前这个只会不断忏悔的人碎尸万段。
“我不能说,荞老大,我真的不能说……”杨日晴双膝跪地,不断地自我掌掴,“是我对不起朋友,对不起兄弟,但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真是动听的借口,一句身不由己情非得已便推搪所有,纵然良心不安,也能借“被威胁”之名寻求原谅。
“你把她送到梁湖月那里,对不对?”荞老大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一双璃墨黑眸闪着粼粼凶光,微微染上嗜血的赤红。
杨日晴不敢回答,垂着头,攥紧双拳,心底泛起阵阵钝痛。
本以为有生之年,都绝不会做出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的无耻之事,谁料梁湖月竟以岳岚云的生死威逼她服从,情义之间,左右为难,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爱人命丧黄泉,而且梁湖月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付逍性命,两相权衡利弊,她终是选择了爱人。
“荞老大,你之前不是说过,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吗?”杨日晴突然抬起头,两片嘴唇已然惨白,盈满痛楚的眼睛带着一丝祈求,“你就当付逍已经被毁了,放过她吧。”
荞老大定定地瞪着她,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丝毫情绪,良久,她才动了动嘴唇,冷冽地问:“什么意思?”
杨日晴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闭上双目豁出去道:“付逍在你身边也是折磨,你放过她,好不好。”
“讲清楚。”荞老大的声音透着阴戾与凶狠,仿佛一只濒临发狂边缘的猛兽。
杨日晴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鲁莽冒失,当梁湖月挟持着岳岚云威逼她时,她便想到,这或许能将计就计,一举两得。
“付逍宁愿死也不愿继续以色事人,你明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还要拿这种事折磨她?”杨日晴一旦将话说开了,便不再顾忌,滔滔不绝,“我知道你疼她,但是也恨她,以前你还算理智,与她维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不跨雷池,但现在……我、我看到付逍脖子上的吻(咳咳)痕……别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为什么不可以?”荞老大冷冷地开口,一字一顿地道,“我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我的人,我的女人。”
杨日晴苦恼地抱着脑袋呻吟:“步季荞,我求求你醒醒,她是你的妹妹,虽然同父异母,但怎么说你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荞老大震惊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你爸爸耍阴谋强要了付逍的妈妈,付逍那双蓝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当初帮内上下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但她爸爸死也不相信这是事实,直到你爸爸亲口承认,并且污蔑她妈妈水性杨花,主动送上门去……最后害得付逍家破人亡。”
荞老大缄口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荞老大,说句你不爱听的,勉强没幸福,那个条子死了,是你逼她动手的,她恨你一辈子。”
毫无预兆地,荞老大突然笑了起来。杨日晴惊悚地看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弄懵了。
“荞、荞老大?”
“我不是。”荞老大收敛笑容,眼神中的寒漠让杨日晴感到似曾相识。
“你不是?”杨日晴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受刺激过度。
“我是穆沐。”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怔住了。
头痛欲裂。
这是两个人共同的感觉。
耳畔传来万马奔腾的巨大轰鸣,眼前散落一阵阵花瓣似的玻璃碎屑,记忆被震裂打碎,哗啦啦剥落,露出真实的一角。
海风的气味是腥的,吹在脸上,恍惚冷湿。
“荞老大!荞老大你怎么样?”杨日晴摇晃着冰冷的躯体,始终得不到回应。她难以置信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呆站着的杀(咳咳)人凶(咳咳)手,“付逍,你收买了阿万?”
杨日晴至今都不愿相信付逍竟真能对步季荞痛下杀手,但刚才的一切她是看得那样清楚,阿万阻挡了步季荞闪避的动作,然后付逍举枪,瞄准,射杀——在那条子昏死过去之后。
“日晴,听我解释。”付逍平静地走到她跟前,弯下腰,诚恳地对上她的视线,“看着我,听我说。”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听见,只知道自己陷进了一汪碧泉,四面八方都是流水,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整个湮没。
——我现在从一数到十,你将慢慢接受这样的现实:死去的人是穆沐,受伤的人是步季荞。
——这个暗示会一直延续至你听到这样的关键词“我是穆沐”为止。
大片大片的玻璃继续碎落,在风中凌乱翻飞,仿若透明的冰雪。
“这是说好的另一半金额,你拿着它尽快离开。”支票上的数字多达八位,接收的人却并没有显得太过激动。
“付小姐,我会尽快离开,但这笔钱……”阿万将手里的纸片撕碎,扔到空中,“之前的订金已足够我安享余生。令堂对我有恩,虽然我爱财,但也懂知恩图报。”
看着纷纷坠落的纸屑,付逍只是淡淡地道:“随便你。”
“豪叔那边没问题吗?”
“他没见过步季荞,我们和日晴都咬定她是,豪叔自然深信不疑。”
“我走了,付小姐,”阿万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祝你好运。”
“元宝,荞老大的尸(咳咳)体处理掉了吗?”
“放心吧付小姐,那尸(咳咳)体我已经用袋子装好并沉到海里,放了很多石头,绝对不会被发现。”
“那就好。”付逍有点失神地收了线。
豪叔从里间走出来,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神色沉重。他看到付逍正死命地握着手机,手背的青筋一条条突起。
“这里信号很差。”
真的出现了吗……?幻觉,还是梦境?
付逍盯着镜子里的人不敢回头——回头便什么都没有。
这是……生灵?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只对杨日晴一个人催眠,只有杨日晴认为死的人是穆沐,为什么现在穆沐会以鬼魂的形式出现?
难道她是在濒死状态下受到催眠的影响?
如果……连她本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有求生意志……最后会不会真的死掉?居然真以为我会开枪杀她……白痴……这个白痴!
“你……”付逍声音颤抖,忍了良久,终究爆笑出声,“你还真适合当鬼啊,哈哈哈哈……”
镜中的穆沐举步上前,温柔地从后面搂住了镜中的付逍:“我该拿你怎么办?”
魔术师手中的玻璃积木终究堆砌不成虚幻的童话城堡,真实离我们不过一线之隔,伸手可及——只要你心底还残留着一点点信任。
“我是穆沐。”
这是一句咒语,从地狱到人间。
又从人间到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穆沐没死的这个真相,我一直都有铺垫,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出来……
第79章 你爱的人,伤害了我的爱人。
“你是……穆沐?”杨日晴问,眼中笼着如烟如雾的迷离之色,恍惚未曾真正清醒。
穆沐点点头,脸色越发苍白难看,被绳索勒得死紧的手脚除了感到麻木外,还冰冷彻骨,周身血液仿佛在慢慢冻结,一寸寸凝滞,这是惊恐的表现,前所未有的畏惧。
她想起了一切,然而付逍却还不知道。
她才刚明白自己被心爱着的人深深爱着,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错怪了她,自以为是地在爱与恨的边缘苦苦挣扎,猜疑对方别有心机,玩弄手段,处心积虑,在彼此中间筑起高高的壁垒,警惕、试探、防备,总认为自己付出所有,委曲求全,未料竟错得离谱,所谓的爱,所谓的恨,统统化作伤害,毫不留情地加诸在爱人身上,一次又一次,直至双方伤痕累累。
如果她死在这里,便没有人去救付逍,一切都无可挽回。
穆沐拼尽全力双脚蹬地,连人带椅向站在面前的杨日晴狠狠撞去,对方猝不及防,被撞飞开去,穆沐自己也无可避免地摔在地上,椅子在强大的冲力作用下“啪啦”碎裂,断木刺进手臂,钻心疼痛。
顾不上理会伤口,穆沐使劲扭动身躯,让松掉的绳索脱落,再挣扎着站起来,双脚被绑得太久几乎失去知觉,硬着头皮踉踉跄跄地冲向茶几,将上面的杯子扫到地上,跪下来正要拾起最近的一块玻璃片,一个黑影已欺近眼前。
“到此为止了,穆警员。”杨日晴手中的玻璃片在光线的折射下变得分外通透晶莹,抵在颈部小麦色的皮肤上,只要轻轻扯动,便会有大朵猩红的山茶次第开绽。
杨日晴的手很定很稳,她冷笑着往地上啐了一口,却是一口红红的血。刚才那一撞不知道伤了她五脏六腑的哪处,然而她却满不在乎,一脸轻蔑地看着犹如困兽的警员。
“付逍在她妈妈坟头发过毒誓,要和荞老大同生共死,既然你那么爱她,就陪她一起去死好了。”微微狰狞的笑容,言语尖刻,眼底涌起阵阵杀机。
穆沐抬头迎向她的视线,毫不退缩,那是虎狼一样狠绝的眼神,带着亡命之徒的疯狂暴戾,瞳仁隐隐泛起一片血光之色。
捏着玻璃碎片的手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滞,杨日晴在那双骇人的眼眸注视下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一下,已经足够。
犹如在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中出现一线微弱的光,穆沐长期以来所接受的训练便是等待时机,创造时机,并且把握时机。
后仰、翻身、抬腿飞踢,一气呵成,无可挑剔。
杨日晴尚未反应过来,手腕处已传来莫可名状的剧痛,耳边擦过一记疾风,然后是手骨碎裂的细微声响传来,低沉钝闷,仿佛春冰蓦然破开,底下的活水顺势涌出,往四面八方蔓延流淌。
“那个晚上,她跟我说过‘要活着回来。’所以,她不会死。”穆沐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可动摇的刚毅,说一是一。
杨日晴将手腕收到胸前痛楚地抽气,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滑过微微上翘的唇角。
“折磨她,你很快乐?”
穆沐没有理会她的话,兀自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片,艰难地割断捆绑住手腕的绳子,在此期间,杨日晴仅是看着她露出讥讽的冷笑,再无力阻挠。
“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死亡,所以没必要急着往那个终点奔去。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唯有活着,才有可能得到幸福。”
穆沐走到瘫软在地上的杨日晴面前,她的伤势显然非常严重,汗水湿透了衣衫,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我会把付逍救出来。”穆沐从她身边走开。
杨日晴慢慢合上双眼,唇边渗出一丝猩红,嘴角仍旧挂着那抹嘲讽的笑。
穆沐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地见到了梁家千金,豪华的独立病房,躺着梁千金重视的爱人——也是她血脉相连的姐姐。
“步季荞派你来的?”梁湖月挑了挑眉,抬手示意手下的人退出去,守在门外。
穆沐扫了一眼安然沉睡的伤患,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脸容消瘦但红润,被照顾得很好。
“这世上再没有步季荞这个人。”穆沐淡淡地道,并不在意对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那几道触目的淤痕。
“看来经过了一番厮杀。”梁湖月心情大好,欣赏完她手腕上的伤,又把目光移到她脏污的衣衫上。
“付逍在哪里?”穆沐单刀直入地问,距离杨日晴对她们下药已过了三十六个小时,希望此刻,为时未晚。
梁湖月黑沉的双眸射出了冷炽的光芒,她斜睨着穆沐,突然咬牙切齿地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还想见到她?”
“什么意思?”穆沐冷冷地问。
“我要的是步季荞生不如死,你却自作主张,让她死得那么痛快,我梁湖月要取谁的性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轮得到你来插手?”
“既然你有那通天才干,何不查清楚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