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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难求苏卿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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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凝结了起来,江寒雪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他把酒杯里余下的一小口酒饮光,借想到船外看看江景为由离开了。舱里只剩苏扬和甚晴,甚晴终于可以收敛伪装得很辛苦的笑容。
“甚晴你这是作甚,你方才那一话让江公子很是尴尬。”苏扬张口责怪。
“若我这番话让江寒雪尴尬,那么二哥你方才那串话可是让尤儿心里舒服了?”
苏扬收起一向的温柔,他看着甚晴,不知是否透着月色,甚晴感觉苏扬的目光变得很冷。
“倘若你是替自己丫鬟打抱不平,嫌我多嘴多事教训了,那么在这里二哥跟你道歉。”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甚晴嚷道。
“那你心里清楚我训她是为了什么。”苏扬也怒了,“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我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我早说尤儿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但眼下还是没拦得住……甚晴,趁现在还没太深陷入,你马上跟她划清界限。”
“二哥,这是我的事情,你别管。”甚晴撇过脸,不去看苏扬的脸。
“什么叫你的事情?”苏扬站起身来,前些月,甚晴还会拍着胸脯跟苏扬保证。才多久,甚晴现在完全转变了思想,也不愿苏扬过分去干扰。
“二哥,我长大了。需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你别再当我是小孩好不好。”甚晴也跟着站起身来,
“就是因为你总是长不大,二哥不想你越陷越深,到最后不可自拔!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成熟,让你回头还来得及。我不愿看你走上跟别人不一样的路啊。”
甚晴心中一赌,她知道现在这情况是讲也讲不清的。世间人都认定男女才可相爱,一旦出现一例反例便会极度排斥。
“不跟你辩了,我要回家去。”说罢甚晴气呼呼往船外走,撩开门边的帘子,就看见江寒雪与刘伯两人立在船头处谈笑。见甚晴出来,刘伯以为是酒不够了,正要去替两人拿酒。谁知甚晴冷冰冰地说了句:“刘伯,麻烦你把船往回划,我要上岸。”
“啊?不是说到江中放灯么,这都差不多到了……”
“甚晴,发生什么事情了。方才我好像还听到你跟苏扬的声音,你们吵架了?”江寒雪问道。
“没有。我只是……醒起有些事情未办。”
江寒雪和刘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甚晴态度坚定,刘伯还是应她所是把船往回划。船一靠岸,甚晴就迫不及待地下船离开。

回到家,苏夫人和苏瑾辰陪江义去看戏了。甚晴径直回房,手里拿着临时从灯会买来的小玩意。她知道这些肯定不能哄平尤儿,她已经做好了被尤儿冷落几天的心理准备了。回到房间,灯是灭的。甚晴好奇推开房门,却见尤儿坐在床边。
甚晴去把灯点燃,尤儿身上穿着睡觉时候穿的单衣,那件与她身上同款的长裙被扔到了地上,上面还多了很多踩踏的痕迹。见甚晴回来,尤儿不作声色,只是抬手抹了抹脸上干去的泪痕,双眼却是抑制不住的红肿。她咬着唇,似乎想躲避甚晴,起身欲要离开。
甚晴顺手一把拉住了她。
“对不起……”
尤儿愣了好一阵子,却苦笑了一声:“你除了会说这句还会说什么。”
“……”甚晴紧紧拽着尤儿的手,怕她逃开。口中却没有做任何的解释。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尤儿心中凝结的悲伤未得到化解,她扬手一把甩开甚晴。
“你就当你爹娘,你二哥一辈子的乖乖女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这就离开苏家。”说罢,尤儿转身就走。甚晴心中一惊,大步上前拦住尤儿。情急之下,不慎碰翻了桌上的花瓶,那是今早才插进去的花,碎片带着清水撒了一地,鲜花悲凉地躺在地上。可惜这一幕却没有阻止到两人。
“你,你要去哪!你哪都不准去。”
“那我问你,现在我们算是什么?”
“我……”甚晴恍然发现,她习惯跟尤儿一起生活,不介意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不介意跟她一起吃一个碗里面的饭,不介意在大街上被她拉着自己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摇摇晃晃。她甚至已经不介意跟尤儿一次又一次的接吻。
但是,尤儿在她心里算什么地位,却是很难找得到定义。
情人?怕是这不会被世人公认,因为她们都是女子。见甚晴很难说出答案,继续沉默以对,尤儿心中一阵怒火,她甩开甚晴抓住她的手,将她狠狠一推。
“苏甚晴你去死好了!”
尤儿也只不过说说,她推甚晴也只是一气之下。却没有想到同为女流之辈甚晴如此不经推,一下没有站稳脚,被身后的凳子绊了下,她身子重重往地上摔去。而她躺下的地方,正是方才碎了一地的瓷片之上。
只听甚晴清声喊了半句:“啊—”
尤儿吓得脸色一苍,立马回身奔到甚晴身边,碎瓷片出渐渐散开血花,与花瓶里的水混在一起,染红了那朵原本白色的花。
“甚晴!!”尤儿一下就哭了出来。她连忙拉起甚晴,甚晴的背上嵌入了几块瓷片,血正顺着伤口往外冒。甚晴脸色煞白,一向很怕疼的她却死死咬住了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为了不能让尤儿内疚加剧,甚晴硬是忍住了。
“尤儿,你别哭。你先扶我起来,快……”
尤儿流着眼泪,扶起了甚晴,将她送回到床上。
“赶紧把地上的碎片和血迹清理一下。要不,万一一会二哥他们来了,看见了就麻烦。快去。”
“可你的背……”
“先别管我,快去啊!”
尤儿连忙跑着到院子去拿扫帚以及打水。甚晴痛得自抽气,她弓着腰摸到梳妆台边,拿起桌上一把利剪,把衣服剪开,刷拉一声撕破。她裸着上身,侧着身子,对着镜子的倒影,伸手去一枚一枚地拔瓷片。每抽一片都让她身子颤抖。
尤儿回来的时候,甚晴已经把看得见的瓷片全除了下来。她伏在桌上,尤儿见了不住大惊,放下东西就走了过来。
“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别找。找了就会让家人知道。一点点小事不要紧的,你先帮我看看背上还有没有小碎片。挑出来以后,去,去我的柜子拿金疮药和绷带。”
甚晴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尤儿拿了一根针,在烛火里灼了灼,把嵌在肉里的碎瓷片一点一点挑了出来。甚晴一动不动,埋在枕头里的脸却冒满了汗,她紧紧抓住被褥,平整的被单被她抓起了千沟万壑。
挑好碎片,上了药,再扎上绷带后。尤儿再打了盆水,替甚晴擦身上的汗。她一边擦,泪水就一边掉。甚晴半眯着眼睛,半响忍痛笑着说道:“你哭什么。好像受伤的是你一样。”
“我宁愿伤的是我。”说罢,尤儿又哭了起来。
“哎,你怎么还来劲了,嘶……快,别哭了。去洗漱一下,上床睡觉吧。”
“这情况你还睡得着,我好怕你的伤口会好不了。”
“你这样一直哭,我的伤就铁定不会好。你陪我休息一下,伤就好得快了。听话。”甚晴摸了摸尤儿的脸。替她拭去脸上的眼泪。
尤儿心是知道甚晴只是在安慰她。但眼下也没有办法,要是让苏家人知道,追究起来可就麻烦,到时候怕是甚晴头疼,她也头疼。尤儿乖乖照甚晴说的去做。整顿完后,尤儿熄掉灯,回到床上去。
甚晴不能躺着睡,她侧过身子,见尤儿来了后,她张臂把尤儿揽入怀里,然后慢慢弓起身子,把尤儿裹在了怀中。背上的疼像是被撕扯着。甚晴一疼就紧抱尤儿。尤儿被她抱得是又惊又怕。
“尤儿,你还生不生气。”甚晴的声音有点虚弱。
“你真的好讨厌!”尤儿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别哭,你别哭。”甚晴慌忙伸手替她擦眼泪,“你一哭,我心就乱了。”
“我刚刚是真的恨不得你马上去死,可我看见你背上流了这么多血时候,我就好怕你会死掉!甚晴,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真的,离开你我怕是会不习惯一个人过活。我,我,我……我喜欢你。”
听到尤儿的话,甚晴心中一紧,一股暖意涌动上心,她霍然把尤儿抱得很紧很紧。
“尤儿,谢谢你喜欢我。真的。”甚晴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我的权力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多,但我一定会尽自己全力来保护你。我的心跟你是一样的。你只要明白就好。”
尤儿把甚晴的手垫在脸庞上,用泪水浣洗着甚晴那修长苍瘦的手。
“甚晴,对不起。是我太无理取闹了,对不起,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新了,一天更5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甚晴伤了背,这事情只有自己和尤儿知道。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每天出门的时候甚晴便在背上缠多了几圈绷带,确认盖好了伤口后,才穿上衣服。
受了伤的甚晴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的,走路不敢快,睡觉不敢翻身,洗澡只能避开背上伤口擦拭身子。这些天来,尤儿完全充当了甚晴的双手。甚晴也只不过伤了背脊,尤儿却将她当做失去四肢的人那般全方面照顾。
中午从饭厅回来,甚晴小步小步走着回去,以往一刻钟不用的路程眼下多翻了一倍。回到寝室,尤儿已经准备好新的绷带要替甚晴换药。
甚晴脱下衣服趴在床上,尤儿处理伤口已经甚为娴熟。还可以在不弄疼甚晴的情况下处理好。甚晴把脸从枕头抬起,侧过脸去看尤儿。她拧着眉头,把药膏涂在一把勺子上,然后小心涂上甚晴的伤口。刚刚碰上去的时候有点刺疼,甚晴身子颤了一下,尤儿脸色立马慌了一下。放轻力气继续敷着。
“呵。”甚晴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尤儿纤纤十指扯着一根雪白的绷带,正专心致志的她却被甚晴那匪夷所思的笑声打断了思绪。
“我笑的是,我这回受伤不是祸而是福。有没有发现,这些天来你都变得好温柔好贴心。”
尤儿抿了抿嘴,手里一边替甚晴敷药,口中一边说道:“那你意思是我以前一点都不温柔不贴心?”
“你以前哪里温柔贴心了,你以前就是个敏感的醋坛子,动不动就生气。让我好是头疼。”
尤儿双目一瞪,吸了口气,看势像是要生气。半响她却全身一松:“算了,我对一个病人生不起气。药换好了,我们去外面走走吧。闷在家都好几天了。”

甚晴换好衣服,跟尤儿一道出了户。在途径江寒雪房前时,听见器皿摔碎的声响,紧着便是剧烈的咳嗽。两人心中一惊,立马入内一探究竟,江寒雪的房门虚掩着,甚晴轻轻一推就开了,亮光从外透入那漆黑的屋子里,地上破碎的瓷片泛着一道厉目的冷光,江寒雪扶着桌子,弯着腰在大口喘气。
噼啪几声,一些猩红色液体打落在地。尤儿一目厉见:“是血。”
江寒雪闻声霍然回头,嘴边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去。
“甚,甚晴!”
“你怎么了?”甚晴见江寒雪白衣上也沾了血迹。
“没事,老毛病了,犯起来有点要命。”江寒雪苦笑了下。
“你都咳血了还说没事!?去看大夫了没,我现在马上替你找大夫。”说罢,甚晴正要转身出门替江寒雪去找大夫,江寒雪不做举动,却用一个灰沉嘶哑的声音阻止了她。
“没用的。”
甚晴站在门边,回过头看着他,黑影和白光的夹杂里,江寒雪显得越发苍白。他那张惨白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微笑,两眼底下深陷进去,乌黑的长发散乱披着。白色的衣服上面沾了触目的血,就像一树惨白梨花被象征死亡的鲜血溅染。
“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大夫可以治好我的病。我一出生就要依靠药罐子过活,离了这些又黑又苦的东西,怕是我早是白骨一堆了。”江寒雪自嘲着,“从小我就不能跟普通小孩一样到户外放纸鸢,怕我跑得太快引病犯。家人对我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褒贬不过,还是怕我一下情绪激动引病犯。其实,就算没有外界刺激,我这病也是会时不时的犯。我真不知道,哪一天会咳死在房里。”
“你胡说什么!”甚晴皱着眉头,她一向看不得人可怜。她心里起了莫大的同情,表情却强行忍住。她走进屋里,扶着江寒雪,让他躺回到床上,又替他盖上了被。甚晴坐在床边,怜惜地看着江寒雪那种病容,她掏出绢帕替他擦干净嘴边的血迹。
“你先好好歇息一下,我喊人唤大夫来。就算除不了病根,但也可以减轻痛苦,让你少受罪。”
说罢,甚晴正要起身,手却被紧紧拉着。
“别走。你留下。好不好。”
甚晴的心一顿,像是有只手狠狠拽住了她那颗不忍世间一切悲苦的慈悲心肠。她看着江寒雪那张苦楚的脸,她点头应允着。
“好好好,我不走。”说罢她转过头对那个被她晾在了门外的尤儿说道,“尤儿,你去找个人请个大夫来,然后到厨房去让人重新煎药。”
尤儿看着甚晴,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一旦看见别人软弱一面,她就忍不住要去保护。江寒雪如此,尤儿亦如此。尤儿的表情充斥满委屈,甚晴心思全在江寒雪身上,对尤儿没有顾虑。尤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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