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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我是夏季。”
……
“咚咚”
“请进。”
“夏总，您要的资料。”宋凌恭敬地递过文件夹。
“放这里。”夏季头都没抬一下，宋凌放下文件就离开了。
宋凌关上了门，夏季才拿起资料看了起来。一看才知道自己以前不关注下新闻是错误的，没有这些资料或许她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白勋是白厉铭的儿子，而白厉铭几年前还是c市叱咤风云的地产商，但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去世当时白勋掌握不了董事会，资金链断裂他也没有贷到款更别提注资了，最后公司被迫破产清算。那时候白勋只能选择去国外深造，留下的一切都是白厉弘在打点，也就是白勋的叔叔。
案子轰动一时，但是仅仅几天之后舆论就被平息下去，而c市第一地产巨头的轰然倒塌也并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因为那之后扬天涉足地产业的新闻铺天盖地，立刻就吸引了众多媒体的关注。
而那时的那所公司未能完成的投资计划在扬天地产的蓝图中一一实现。
夏季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白勋为扬天做事但是有很多隐秘的事情了。白勋恐怕就是认为扬天地产击垮了他的公司才报复的吧。
只是这些资料的可信度有多高？夏季相信就算是扬天内部的资料也不一定是真的，要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就得找当事人，现在去找爸爸？
不，这种商业上的竞争本来就是这样，你死我亡是常见的事，爸爸又能说什么呢，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夏季此刻明白自己还是有私心的，她极其不愿意相信夏恒扬的人品有问题，更不想听她爸有可能害死了白厉铭这种事。所有的肮脏龌龊一定不能和他有关，即使夏季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可夏季心里的巨塔一定不能倒下。
落地窗外依旧是车水马龙，谁能说这城市太拥挤呢，不过是人太过执着于浮华表面而已。
做的事对或错都只是一种主观认识，夏季觉得自己的不该再沉迷在自己制造的浮华里了。扬天的表面已经不再那么华丽了，那么下一个，是不是该看看它有多腐朽？
夏季拿起手机，想了一下才拨通了阳语薇的电话。要知道，没有谁比阳语薇更清楚那些事了。
两人相约在茶舍里见，夏季瞄了一眼窗外，没看见阳语溪，心里比较安慰。茶还没有沏，夏季看了阳语薇才叫人沏好茶，普洱，大冬天里暖心。
阳语薇脱下外衣，坐下后先抿了一口茶，才缓缓抬起头。
“有麻烦了？”阳语薇的话轻柔极了，好像例行询问一般，既没有着急也没有好奇。
“额……”夏季噎着了，这什么人啊，自己的心思就这么容易猜？
“那就是了，”阳语薇拿着茶杯缓缓摩挲着边沿，“作为你的私人顾问，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你说……”夏季看着阳语薇规律的动作，心里一紧，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吧。
“下次叫我出来可不可以挑下班时间？”阳语薇对上了夏季诧异的眼神，补了一句：“上班时间该说上班的事。”
“这就是公事。”夏季愣愣地出口，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总能把人心看透，或许这就是历练带来的东西。
“那就算是吧。”阳语薇也不争辩，只顾着品茶。
普洱的雾气上升，然后消失，恰如夏季心里那座巨塔，只是现在她不知道会不会剩下些温度。
“我想问你白氏地产破产的事，当时你们阳家也是白氏的股东对吧？”夏季开口了，字字句句宛如巨石一样压迫得她心口直发疼。
“白勋出事了，你就关心起来了？”阳语薇的语气让夏季不舒服，好像是质问，好像是怀疑。质问什么呢？怀疑什么呢？她不知道。
“我不得不关心。”夏季的话充满了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阳语薇作出这种解释，尽管解释没能说明什么，但是总归是解释，摆好了她的姿态。
“不好意思刚刚有些急躁，”阳语薇抬头对上了夏季的眼眸，“我认识白勋很久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所以……”
“……不该知道的，”夏季却问，“你指苏秦？”
“……”这次轮到阳语薇讶异了。
“其实也没什么吧，苏秦帮着白勋做事我是知道的。”夏季说着。
阳语薇眼中一闪而过惊讶，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淡漠的，认真起来。或许她自己本就小看了夏季，有些东西藏不住。
“我要救白勋。”夏季实在是不习惯阳语薇的这样的姿势，总让人觉得压抑，好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她的淡定在阳语薇面前都是徒劳，索性抖出来自己的终极目的。
“救他？”阳语薇难以置信，夏季要帮一个把扬天地产推到风口浪尖的人？
“恩，一定救。”夏季点头，虽然现在她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终目的，但是她相信她的脸没有破绽，她不相信自己的演技但是却相信自己的表情和目光。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其实救不救白勋与我也没什么关系。”阳语薇突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让夏季怀疑阳语薇刚刚有没有露出那个诧异的表情。
“……”
夏季在酝酿自己的话，这同时让气氛相当压抑，她感觉茶舍轻缓的古琴音简直都要穿透她的心脏了。
“其实吧，白勋一直以为是扬天搞垮了白氏的。”阳语薇突然说，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喜欢这种氛围。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奇怪当时扬天资金也紧张，白勋凭什么认为扬天应该救他们？”
“你不知道白厉铭和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阳语薇问，稍微奇怪的语气让夏季更加奇怪了，她为什么要知道？
“一直没听他提过。”
“扬天之所以办起来白厉铭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怎么可能？”夏季小声惊呼，白家和夏家有关系？
“为什么不可能？”阳语薇反问，“十几年前我还在c市的时候就经常出入白家，那时候你爸爸、我哥和白厉铭兄弟都是很要好的，这样我才认识白勋和苏秦的。”
“那我……”
“你还小。”阳语薇短短三个字就打回了夏季的疑问。
但是夏季并不这样认为，从小到大，夏恒扬总是将她保护的好好的，即使再最困难的时候她也从来不知道爸爸从哪里变出来的好吃好玩好喝的。小时候的点滴现在却好似一场电影，充满了让人遐想的东西。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夏季问。
“大概十二年吧。”阳语薇说。
按这样算，当时夏季也就十岁，还在巷子里拿着单反兴奋得不知所云。原来那时候突然变好的家境就是爸爸同阳家白家一起造出来的。
“为什么你们阳家不救他？为什么我爸就是落进下石你们却独善其身？”夏季突然有些气愤，为什么白家的事要怪在她爸爸身上。
“谁拿得出钱来注资？谁又能保证白氏就活得了？夏季，你该懂的，你爸不是因为不救白氏而被白勋记恨的。”阳语薇觉得此刻的夏季好似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分明看得到方向就是不肯走出去。
“那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呢？”夏季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嘴里说的话谁也听不清楚。
“你还要继续听吗？”阳语薇问。
“你说吧。”夏季闭上眼，心里止不住叹息声。
“当时白家出了事，白勋就住在我家，我知道那时候白厉铭已经找好了注资的人，正在谈，就差一步就可以救了白氏，但是……”
“但是我爸插了一脚？”
“对，”阳语薇点头，“你爸爸用更好的项目得到了资金，白氏没有办法渡过难关才不得不走上破产清算的路。”
“你知道那个项目是什么吗？”
“忘记了，大概是扬天地产起步时搞的吧。”
“难怪……可是商业竞争本就这样，白勋不会那么幼稚。”夏季还是想不明白。
“之后半个月白厉铭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阳语薇加了一句。
“难不成白勋以为是我爸气死了白厉铭？”夏季讽刺一笑，但是这讽刺是对白勋还是夏恒扬抑或是她自己，她也不清楚。
“你应该猜得到原因。”阳语薇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喝了一口茶。
“那白厉弘为什么没有帮上忙？”夏季脱口的时候自己也不觉得为什么要提这个白勋的叔叔，但是直觉总是说这个人忽视不得。
“他？”阳语薇垂下眼帘，“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倒是经常给白勋带点东西什么的，那个时候的白勋就听他和苏秦的话。”
“我以为他才是幕后黑手呢。”夏季一笑，看不出什么心态。
阳语薇眉间一挑，端起茶杯说：“茶有些凉了。”
阳语薇自顾自地穿好大衣，转身对夏季说：“其实很多事你听到的不一定是对的，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到底事实是什么只有自己心里有标准。什么真相只有一个那都是骗小孩的。”
夏季道了一声谢，目送阳语薇离开。
其实她说的未必就是真的？是这个意思吧。
夏季现在也不知道什么事真相了，她只知道白勋出了国，白厉铭死了，扬天地产成功获得了资金，而白氏，从此就消失了。
白勋为了什么事情要盗取扬天的资料？为了什么要贩毒而且还把扬天拖下水？难道真的是夏恒扬间接或者直接杀了白厉铭？
在这些事情当中，有一个忽视不了，就是白厉铭的弟弟那个叫白厉弘的人。现在是英度的总裁的男人。
夏季想白勋即使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包揽C市的毒品，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后有人支持他，那么他的叔叔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猜测，又是猜测。夏季发现自己总是在猜测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这案子就像是一场赌博，她只凭借猜测就想和连漪突破重重障碍，但显然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第六十四章
连漪极力地想知道那个找过白勋的人是谁，于是她在赵所长回家的路上拦住了他，或者说是偶遇吧。
如果不是连漪的主动，恐怕很多人都会觉得赵所长是图谋不轨。只有赵所长一个人知道连漪是为了什么而来，从前听赵翼说了些连漪的事只觉得这个女人很狠，而现在他却觉得最好不要和连漪这样的人打交道。
“所长，真巧。”
连漪轻描淡写同赵所长打了招呼就如同他们是好多年的同事一样，真是碰巧在街上遇见，而不是连漪在半路上拦下了他的车。
“连警官，真是太巧了。”赵所长始终觉得最好不要问问题。
“既然遇见了，不如所长和我喝杯茶吧，听说这家茶舍不错。”连漪回头指向了了一间茶舍，正是夏季来的那家。
“……好吧。”推脱也怕是没用，不然估计天天都会来巧遇，所长只好跟着连漪进去了。
“所长喝点什么？”连漪问。
“绿茶吧。”
“那就碧螺春好了。”连漪冲着赵所长笑了，仿佛是得到了验证的眼光。
“这个季节不适合绿茶，”连漪说，“红茶比较暖身。”
“看不出来连警官对茶也有研究，我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咖啡什么的。”赵所长的诧异是没有掩饰了，他真心觉得连漪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比如茶。
“茶我只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咖啡倒是真的喜欢。”
所长也不知道和连漪有什么好聊的，毕竟两个人差那么多，茶还没上来，干坐的功夫他倒是练就得很好。
“所长，听说……”连漪盯着赵所长的眼睛，“白勋在那里过得不好？”
“不好？没听说过，牢里不就是那样，哪里存在什么好不好。”赵所长松了一口气，这样说点什么总比沉默来得好，连漪的眼睛真的是冷得让人不喜欢。
“他的头发都白了好些了……”连漪故作叹气的样子。
“连警官和白勋很熟？”赵所长倒是奇怪了，要问白勋的事何必拐弯抹角，除非她真的和白勋很熟悉，否则也不用天天来看他了。
“我认识白勋也有两三年了吧。”连漪没说她多熟悉白勋，但是却用了一个模糊的数字来代替。
“确实是有些交情啊，白勋也挺难受的。”赵所长没有觉得连漪怀有什么好心，只是现在他反而希望早点结束这场谈话。
“听说牢里都有些规则，不知道他怎么样？”连漪问。
“他没两天就该执行了，还好。”赵所长猜不透她到底想问些什么。
“但愿没人去骚扰他最后的安宁。”连漪叹了口气。
“那倒也不是，除了连警官他可忙着呢，而且个个都是拒绝不得的大人物。”赵所长音乐听出了连漪的话，反正抖出点什么总是没错的，坐在这里还不如自己在外面吹冷风来得舒服。
“是吗？看来朋友也不只我一个。”连漪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至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