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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裳道：“应该不是，以你现在的武功，想要瞒过你的眼睛，这也太难了点。除非他是比小曾他们还要厉害的高手。”
这种可能性太小，所以陈诺听她这么说了，也就放了心，然后道：“我去跟着他，免得他莫明其妙被人袭击了。你先躲到树上去吧，我想就算是药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发现你的。”
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传来一声轰响，然后又响起一声惨叫，像是姚日新的声音。陈云二人脸色一变——这么巧？刚刚分手他就遇袭了？
于是二人飞快地向发出惨叫的地方奔去，还没靠近，就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好重的血腥味，要小心。”云梦裳发出警告。
陈诺应了一声，把匕首擎在了手里，另一只手扣了两枚寒月神芒，又跑了一小段路，就看见姚日新倒在地上的身影。
二人在他身边蹲下，云梦裳扶起了姚日新的上半身——他身上的伤看不出是什么造成的，但是血肉模糊，很是恐怖，而且伤口在腰腹之间，血已经流得很多，看来是救不活了。
“是你们啊。”姚日新睁开已经无神的眼睛。
“袭击你的是什么怪物？”云梦裳道。
姚日新无力地摇着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只是眼定定地望着胸口。
陈诺伸手入他的怀中，指尖果然触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布包，打开看看，是些药粉的样子。
“是给你妹妹的么？”
姚日新艰难地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来。
陈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虽然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我们和他一起下山，也许会不一样呢。而且只是送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所以陈诺便对他道：“好吧，我明白了，我会替你把这药送到你妹妹手上的。”
听了这句话，姚日新的脸上忽地现出心满意足的神情，而后就吐出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口气
。
“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心越来越软了！”云梦裳对陈诺半嗔半娇地道。
陈诺苦笑着说：“其实，我也想说这句话来着。”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云梦裳道：“你看他会不会已经中了药人之毒？我们要不要把他的头砍下来？”
陈诺想了想，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砍了他的头吧。”说着把匕首往他脖子上一割，就让他身首两分离了。
虽然残忍了一点，但总算消除了一个隐患。
“那这座山上，还是有药人吗？”陈诺又问。
云梦裳想了一下，道：“刚才那一记轰响，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们把火点起来试试，看看有没有人来袭击我们。”
陈诺一想也是，既然如此，便索性试一试——只要来的不是像韩无尘水无痕那样级别的药人，陈云二人还是能够应付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两个人拾了一大堆柴，火光燃了整整一夜，也再有任何动静了。
——难道袭击姚日新的，真的就是一只普通的什么野兽吗？
“唉，也许我们太小心了，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的，我们硬要往药人上想罢了。”陈诺道。
云梦裳也道：“是啊！其实仔细一想，就算是药人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既不是各大武林盟的人，也不是官府的人，犯不上为了这事去冒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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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话是这么说，不过既然答应了姚日新，把药送到他妹妹的手上，那就还是顺道去潼关里看看吧。
于是沿着山下的路往前走去，果然很快就到了潼关。潼关里面还是有不少百姓的，有些是官兵的家属，也就是所谓的军户，有些是商家，除此二者之外的百姓其实不多。姚日新就是属于少数人之一的灶户，所以略一打听，就知道了他的住处。
“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再左转第四家就到了呀，不过，你去那儿干什么？”回答云梦裳问话的是一个茶铺的掌柜——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替人送些东西过去。”陈诺微笑着道。
“那你去了也没用了……”
“哦？”
“他们家的人都不在了。”
陈诺有些意外——难道都死了？便又追问了一句：“姚日新他妹妹也不在么？”
“你是说月异吗？日新去洛阳为他妹妹找治病的药，到现在也没回来。他妹妹病得很重，前两天被城里的赵家带走了，说是治好了病就让她在府里作丫环。”
“那他父母呢？”
“早就死了。”
茶铺的老板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叹着气。
陈诺皱起了眉：“赵家是做什么的？带走一个病秧秧的女人干什么？”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呀，不过赵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治好月异的病，对他们来说大概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吧。”老掌柜接过陈诺递过去的茶钱，道：“不过赵家的当家赵大爷，应该不是个好色的人才对呀！而且，月异那孩子病得那么重，皮包骨的，看上去就让人害怕呢。对了，你们找他家有什么事吗？”
陈诺和云梦裳听了一时无语，在茶铺外站了一会儿，也没回答掌柜的问话，而是转过身朝着姚日新家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去看看再说吧。
姚家的门是开着的，家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但是看上去倒是挺干净的。
——就算是有值钱的东西，没有主人在的话，也早被人拿走了吧。
陈诺和云梦裳二人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这个赵家，是做药材的呢！”陈诺忽然道。
云梦裳叹了口气，道：“是啊，也不知会不会和药人有什么关系。”
陈诺道：“我也是这么想——虽然我们没有在那座山上遇到药人，但也难保这赵家参与了什么有关于药人的计划。”
“所以，我们要去赵家探一探虚实？”
“的确是该这样。”陈诺道，“不过，这里的事越来越诡异了——你有没有发现，潼关的百姓和士兵，个个脸上都有倦容？”
云梦裳道：“这个我也发现了。”
陈诺道：“我想这可能是整个潼关的水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里被人动了手脚，时间一长，可能整座潼关的人都会变成药人。”
云梦裳笑道：“这个不太可能吧，你是不是想多了？”
云陈诺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南风临走时对小曾说的话吗？”
云梦裳皱眉道：“南风临去时，曾对小曾说：‘小心刺，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药人，并不是只有血衣楼在研制。’”
陈诺道：“不错，紫木鼎是‘十万杀’的东西，但是董林仍然把韩无尘变成了药人。这说明紫木鼎并不是制做药人所必需的。刺有锦衣卫做后台，拿一座城的人来做试验也是有可能的，只要不造成大的影响就成了。”
云梦裳道：“大的影响？比如什么？像飞仙关那样吗？我看不会吧，潼关毕竟是重镇，一旦出了事，锦衣卫也保不了刺的。”
陈诺道：“那是当然，不过如果刺的人在这里做什么事情，本来可能只是小小地验证一下药性，但万一一个不小心，药毒大量流出怎么办？所以我还是要查一下。”
云梦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危险了。潼关的人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走吧。”
陈诺道：“咦，你怎么说这样的话，这不像是你的为人啊。你作为全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弄明白的吗？”
云梦裳道：“可是我不能让你冒险啊！而且我也不是不管自己安危也要完成组织命令的人，所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陈诺心想好不容易有可能接触到“刺”的人，怎么能放过。于是便对云梦裳道：“我是不会走的，我要调查一下这件事。你赶紧去长安，找赵千里或文先定来帮忙。以你现在的武功，是帮不了我什么的。”
陈诺说这话，倒不是看不起云梦裳，而是实事求是——不过陈诺不愿意告诉云梦裳有关于自己和刺要接头的实情，所以才会换了个说话的方式。
云梦裳见陈诺眼神坚定，知道劝不了她，也知道自己武功帮不上什么忙，又想潼关离长安也不远，二百多里路，自己的马又是林飘送的好马，一天应该能到，于是便对陈诺道：“那好，我去找文先定和赵千里，你千万小心，不要轻举妄动。”
陈诺道：“你不要太相信赵千里，你才要小心呢！”
云梦裳看着陈诺：“我和赵千里是过命的好友。”
陈诺耸了耸肩：“好吧，反正你小心就是了！”
云梦裳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身打马去了。
看着云梦裳的背影，陈诺也是颇多感触——虽然知道迟早要分开一段时间的，但突然间的分别，还是让她有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陈诺一个人在潼关等到了黑夜的降临——大白天地去人家府上窥探，总是不好的——所以还是大白天去拜访的好。
但是上门拜访的陈诺，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我们这里没有叫姚月异的，那个女孩子是被别人冒充我们赵家的人买去啦，跟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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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这样的回答貌似理由很充分，但是陈诺却不这么想！
——如果是别人冒充的赵家人，姚月异怎么会就这样跟人家走了？她的左邻右舍难道都是瞎子？看不出买她的人不是赵家的？
所以陈诺决定晚上再去赵府看看。
黑夜的来临，总是伴随着罪恶。
在这上世上，有很多的犯罪行为都是在黑夜的掩护下进行的。
不过对于陈诺来说，只是潜入一个药材商人土财主的院子中，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其实仍然当自己是个杀手的。
当然，如果她没有被发现的话。
现在的陈诺，正面对着四把刀，一支长枪，还有一柄剑——果然，陈诺是个不合格的杀手，在这样级别的警戒下都被发现了！
不过陷入重围的她，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因为她看得出，这些人只是普通的看家护院的打手，跟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陈诺的脸上甚至带着微笑：“请问，我只是来找人的……那个，可以当做没看见我么？”
刀刃和枪尖没有丝毫地动摇，并且向他更逼近了一步，而且还有不在少数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啊……看来是不行呀。”陈诺把匕首拿了出来。
“呀哈……”敌人在一瞬间就扑了上来。
但是匕首的光芒一闪之后，两个人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在月光下，匕首上的寒芒似乎更盛了。
于是，其余的人开始有了一点恐惧。
“怎么样，可以让我离开么？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有太多的伤亡。”
陈诺将刀收回，看着剩下的三人道——面对这样级别的对手，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杀戳欲望。
但出乎意料的，回答她的是一声声的吼叫，和扑面而至的锋刃——怎么这样水平的人，也会这样不怕死的吗？
陈诺叹了一口气，再次挥动了她的匕首。
……
“好厉害的功夫。”
一个年轻的，看上去像是头领的护院，带领数十个人出现在准备离去的陈诺的面前。
陈诺看着这个年轻人，心里正在想着该怎么答话，年轻人却又道：“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么？”
陈诺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道：“我想我们不会再有下次的见面了，所以还是不留下彼此姓名的好。”
年轻人看着陈诺：“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飞羽。”
陈诺看着这个一脸不在乎的年轻人，忽然觉得手中在出汗——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的身手，还要上前，是不怕死呢，还是有必胜的自信呢？
这时飞羽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刀——他的刀很长，比一般的长刀还要长上很多，他抽刀的样子也很平静，似乎握在他手中的不是一把杀人的利器，而是一把仅供观赏的玩物。
但是这把玩物却发出了凌厉的杀气。
——是上古神兵？
这个念头在陈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是陈诺没有再想下去。
因为飞羽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