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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陈楠猛地抓着豆花花的衣角,哭得更凶了,边哭边说:“姐姐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也生病了……”
豆花花都不知道应该哭还是笑了,脑子一乱,说话逻辑也跟着乱。
“我没有生病,是你生病了……额,不是,你也没生病,只不过是……是那个来了。”
“那个是什么?”陈楠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的发问。
“额……就是你们生物课上老师所说的女生每月都有那么几天的东西。”
“是月经。”
豆花花一下子就被噎住了,自己在嘴边转了半天说不出口的两个字,竟然被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她也只能有气无力的点头称是。陈楠见了,精神不再萎靡不振,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那我是正常的,我没有生病,她们为什么嘲笑我?都是坏人!”
陈楠今天穿的校服,但是却没有穿校裙,应该是有体育课。问题是她穿的运动裤是淡黄色的,映着屁股上的那块红就特别显眼。豆花花烫着脸,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扣在陈楠腰上,宽大的衣服正好盖住了那块殷红。豆花花蹲下身,把两个袖子交叉,打了个死结。
“好了。我们走吧。”
“嗯。”
陈楠重重的点头,主动拉着豆花花的手,眼里有绝对的信任。像中世纪城堡里的公主,终于等到了营救她的王子,那样欢乐的骑上了他的坐骑,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她的英雄,愿意跟随他到天涯海角。
豆花花是不会想这么深的,不过任谁被这么信任的眼神看着虚荣心也会被唤醒,豆花花觉得自己就像当了一回救世主,也崇高了一把。
从教室到校门的那段特别难熬,豆花花生怕一阵风吹来让扣在腰间的外套飘起来,要让人撞见还是挺难堪的。她看陈楠表情很恬淡,明显没想那么多。豆花花觉得无知其实也很幸福。
出了校门,豆花花不顾司机大叔的呐喊,飞快的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卫生巾和女士内裤,抓着陈楠就往厕所钻。在卫生隔间里,豆花花脸红心跳的替陈楠换掉内裤,大概因为紧张,小包装的封条拆了几次都没拆开,等最后弄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陈楠看着她,有些不安。豆花花朝她笑笑,把带血的内裤放到塑料袋里。摸摸陈楠的头,对她说,“不用怕,回家我帮你洗。”
直到坐上车,豆花花的手都被陈楠紧紧的拉着。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到,乐呵呵的夸她们,“姐妹俩感情真好,要是你们嫁人了,到时可怎么分开哟。”豆花花被人夸还是很高兴的,可是陈楠显得很不开心,大声的说了句:“我和姐姐永远都不分开!”然后一头钻在豆花花怀里,由于冲撞力猛得很,豆花花肋骨都痛了起来,直冒泪花。
司机大叔对陈楠这种明显的敌意行为也表示宽容,憨厚的笑了两声,连声说:“好,好。不分开。”
豆花花看看窝在她怀里的娇惯公主,嘟着嘴满心委屈的样子。其实哪有人欺负她,只是从小被人哄骗讨好惯了,才看不得不称心的人和事。虽然豆花花也看不得她这样的行径,可是却莫名的想要安慰她。她想血源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因为是亲人,连这种平时最讨厌的品性也可以容忍。
“今天本来想带姐姐去那里玩的,真讨厌!”
“玩这种事,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陈楠神情恹恹的萎靡不正,豆花花想要是长了耳朵的话,现在一定是耷拉下来的。想象一下那样的情景,豆花花“噗”的笑出声来。陈楠看她笑得莫名其妙,愣了一会儿,也跟着傻笑起来。豆花花看她的笑容,干净得像个孩子,透明的几近炫目。她想有这样一个妹妹,自己注定只能永远活在她的光环下了。
那天晚上,豆花爸妈打电话回来,说今晚不回家了,有应酬,连声说抱歉,问今天家里有没有重要的事。豆花花瞄瞄大厅里站着的仆人,很果断的说,没有。熄灯后,豆花花偷偷起身,摸索着到了洗手间,把那条带血的内裤浸到盆里,拆了一块新肥皂就搓了起来。
正当她跟顽渍搏斗得厉害,门框上不知何时就靠了一个人。豆花花抬起头,因为是背着光,所以看不太清,只能依稀看见轮廓,不过那也够了,家里有这样个头还穿公主式睡衣的那还有第二个?
“你怎么还不睡?”夜深人静的时刻,豆花花刻意压低了声音。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黑暗中对方的眼睛闪亮犹如黑亮的宝石,熠熠生辉,而豆花花却读不懂那里面神秘的色彩。那孩子猛的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际。柔软的发丝蹭着她的鼻头,有暗香在她鼻尖浮动,豆花花觉得很好闻。
晚上还是一起睡。穿着睡衣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身子总有些冰凉,那孩子用冰凉的身子贴着她,感觉像在取暖。豆花花也随她去了。之前其实一直叮嘱她回被窝,她不肯,又劝她披件衣裳,她也不肯,固执的默默站在一旁等着她晾好裤子。看着她冷得微微发抖的身子却面不改色,豆花花觉得她这个看起来像软糖一样的妹妹,固执起来却像藏着深厚的力量,执着得让人害怕。
第 11 章
一个周末,陈楠亢奋了一个礼拜的精神状态达到了最□。太阳刚出来打招呼就起床了,自己起那么早还不算,还非拉着豆花花一起疯,软磨硬泡的把豆花花给挖了起来。可怜豆花花前夜熬夜啃书(小说啦~),本想第二天睡到太阳晒屁股。现在被迫起得那么早,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唇色都清淡得厉害。洗漱的时候,豆花花对着镜子使劲瞧,越看越觉得心里不平衡,好端端的生出一股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花儿太香,草儿太绿,鸟儿太吵,连牙膏都不再有往常的清爽。倒是陈楠无故的兴奋得不行,抓着牙刷在大厅手舞足蹈。太阳般耀眼的笑容和银铃般欢乐的笑声极具感召力,清晨忙碌的佣人们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计,会心一笑,有几个甚至拍手叫好。豆花花心里酸里吧唧的,嘴里就算塞了甜腻的牙膏泡沫,还是觉得苦。受欢迎的小孩撒撒娇什么都会有,不受欢迎的小孩诉诉苦只是出丑。豆花花用食指提着脸颊的肌肉,对镜子里的自己说:“笑,笑。”然后,就真的笑起来了。分不清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早餐的时候,豆花花一如既往默默进食,一心只扫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可陈楠倒是一个劲的说话,为了引起豆花花的注意还特意在一些小问题上卖关子,可豆花花不吃她这一套,完全不予响应,于是陈楠只得自问自答,滔滔不绝的饶舌。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甜美有富有激情的声音,就像站在台上的人独自发表演讲。豆花花有时乘着喝牛奶的功夫,偷偷的从缝隙里观望她的表情,虽然红艳却不明媚,笑颜的表象后面隐隐含着寞落和尴尬。豆花花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显然自己这种状态有点小人,但是心里就是堵了一口气,既然自己出不得,也不想别人快活。
佣人端上了新做的蛋黄三明治,这是豆花花最近最喜欢吃的东西。虽然面包片太软,蛋黄做得太嫩,肉松放得太多,但除去这些缺点,这是迄今为止她发现的最有家乡气息的食物。豆花花咬了一口,面包片确实硬实了许多。她以前生长的地方,长年缺水,洗次澡都像过节似的。就算是有钱人家,用抽水马桶都是小心又小心,尿上三四次才舍得冲水。水以稀为贵,面对高昂的水费,农村小户人家处处节约用水,在食物上更是表现得透彻,家家做出的大饼就像石头一样坚硬。记得第一次吃这东西的时候,她咬了一口就愣住了,又湿又软的口感让她很不适应,下意识的说了句:“这么软,真奇怪。”明明是那么小声,可还是被听到了。陈楠几乎是立即就叫来了麻婶,嘱咐她以后不要再把面包做那么软。那个叫麻婶的胖女人也是个明白人,豆花花很清楚的记得她用很奇怪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只一秒就恢复如常,乐呵呵的答应了。可只有豆花花自己清楚,她的那一眼,让她很受伤,就像篡位的小丑被大臣们看着滑稽的笑话。
想到这段,豆花花已经很不开心了,烦躁的抬头,正好对上了端三明治的佣人细细打量的眼神,被她逮着了有些惊慌失措的避开。豆花花心里的炸药包顿时像被点燃了导火索,劈里啪啦的炸开了,脑子“嗡嗡”作响。
“别说了!吵死了!”
尾音在房子里久久回荡,像独裁的君王剥夺了子民言语的权利。震撼的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最明显的就是陈楠再也不滔滔不绝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抓起筷子低头进食,而且只挑面前的几样点心吃。豆花花几乎是刚吼出来就开始后悔了,按说自己在乡下乡里邻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圈内眼看耳听了那么多年,耐心和忍力还是有的,为一个眼神就那么失态,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丢脸。她又看看陈楠,耳根是红透了的,浓密的刘海挡住了眼睛,睫毛却隐隐若现,像清晨的被露水打湿的花朵,惹人怜爱。可是豆花花却再也不敢看她一眼,做贼心虚似的躲避。
根本上来说,陈楠也是个很能忍委屈的人。虽然十四年来,在外人看来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知道要比豆花花幸福多少倍。可拨开物质这一层不谈,她享受到的家庭温暖根本不能跟豆花花想比。豆花花的养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自己有块肉也绝不吃,一定会留给豆花吃。陈楠不缺肉,却缺了别人把肉留给她的疼惜和温柔。在学校里受了欺负,豆花可以扯着嗓子哭诉,大叫着要讨公平。可是陈楠却做不到,没有人有时间去为她讨公平。
豆花花看她所在那里吃饭的小媳妇样,很像乘家长不在,擅自做完家务的小孩,本想等着父母回来好好夸奖一番,没想到却挨了一顿痛骂。想到前两次亲眼见到她在学校受欺负,豆花花就难受得胸口发闷。不管怎么说,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以妹妹的姿态关心她。虽然有时候烦人,可本质还是好的。
想到这里豆花花有些坐不住了,不停的抬起头想要说点什么。在看到站着的佣人那紧皱的眉头和不平的愤懑眼光,那些支支唔唔半天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没想到一顿早饭结束,陈楠竟然冰释前嫌,主动跑过来对豆花花撒娇,问她能不能陪她去一个地方玩。对于这种转变,豆花花惊讶地嘴都合不拢,心想她这个妹妹还真不是一般的不拘小节。
豆花花看她今天穿上了一件崭新的衣服,是浪漫的粉红色,配有同色系的帽子和围巾,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十分讨人喜欢。大概出于赎罪的心理,豆花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声音激昂又响亮。她拉着陈楠的双手,笑得讨好,豪爽得就算前面有坑,也会为她义无反顾的跳。这种从未有过的亲昵倒是吓到了陈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担忧的观察着豆花花,有心怀疑她是不是发烧。不过最后那双嫩白的手并没有放到豆花花的额头,而是盖在了她的脸颊,陈楠点起脚尖,脸凑得很近,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这种暧昧的距离一下子就让豆花花紧张起来,盯着那肉嘟嘟的唇都快成斗鸡眼。陈楠“噗嗤”一笑,又凑高了一点,豆花花能看到她圆圆的却有型的下巴。下一秒,一股暖意点在了额头。陈楠笑道:“姐姐,准备一下,我们出门啦。”
看着陈楠一蹦一跳的身影,豆花花下意识的摸摸额头湿湿的那片,有点傻了。怎么会乖乖让她这么做呢?刚才的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想到那一瞬间的暧昧呼吸,豆花花凭空打了个冷颤。
第 12 章
豆花花以为陈楠起那么早,有精挑细选的穿了漂亮衣服,表现得那么隆重,一定会去很特别的地方。没想到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公园。因为是周末,公园里的人明显要比平时多,大清早的也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在广场上翩翩起舞。豆花花站在那里,看着拿着扇子跳秧歌的老人,舞步轻快,身段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优美,但快乐的颜色亮得耀眼。豆花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禁跟着笑起来。突然被人抱住了,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见到那满身的粉色才知道是陈楠,心想这孩子怎么在外面都这么黏糊,有意推她,却推不开。然后听见陈楠闷闷的声音,“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要一辈子都这么笑。”豆花花听了,心有点沉,哪有人会一辈子都开心,有笑有泪总有时候。她又抬头,看着眼前这些欢舞的老人,恍惚中似乎也看到了她那苦命的养父养母辛勤劳作的身影。他们的汗水滴在泥土里,大豆高粱才能生长。只有忍受着风吹日晒,满脸沧桑,才能保证生存的可能。而眼前这些老人,他们已经在享受生活了。豆花花这样想着,眼睛就涨得厉害,泪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