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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氏王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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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凞红着眼过来将她搂在怀里,“我是这为这个吗?我真是想要你身子,何必等到如今?仙仙,你的苦旁人不知,我最清楚。你心里最是自尊自强,绝不能对外人敞开心扉。我若不在你身边,你累了,靠着谁去?你哭了,谁给你拭泪?你偶尔想使小性子,找谁撒娇去?你说我如何忍心离开你。”
  闵仙柔紧紧抱着湛凞,恨不得化作蔓藤紧紧绕进她的血肉里。湛凞见怀中的人儿面上雨带梨花,如晕染般显出一抹夕红,娇柔得让人百般怜惜,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她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模样,心中顿时喷出一丝丝难耐的渴望,猛然间理智游离而去。小臂一使力将闵仙柔腾空抱起,急步来到床榻,将她放下,俯身压上去深深吻住了那娇艳欲滴的樱唇。
  闵仙柔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存激得“嘤咛”一声,也渐渐迷离起来。衣带渐松肌肤渐露,夜晚的微凉让闵仙柔有了些许清醒,见湛凞眼神直白,在自己身上喘息声渐重,暗道不妙,使劲照着湛凞的双唇咬去,紧接着抬手就是一耳光。唇上渗出的血腥味和脸上的红印让湛凞回过神,直盯着闵仙柔,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吃进肚中。
  闵仙柔轻轻地拍着湛凞的背,替她平复气息,柔情万分地道:“我若这时把身子给了你,将来见面我如何证明我的清白?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若不能自保,将来何以和你并肩天下?这里虽是虎狼窝,我便是那伏虎擒狼的好手,若谁敢拿我生事,哼。”
  湛凞伏在她身上,心静了好一会,才翻身下来将闵仙柔搂在怀中,“话虽如此,可我就是止不住担心。”
  “无非一死。”闵仙柔目光炯炯盯着湛凞,“你若有心,和我同生共死就是,何必发愁。”
  湛凞只觉得精神一振,“好。真到了那一步,黄泉路上奈何桥边绝不让你独行。”
  闵仙柔只觉得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热流不停歇地喷薄而出,她突然不想和湛凞离开,很想很想和湛凞说我们一起走,可是她到底是闵仙柔,竟硬生生忍住了,待眼角的泪水滑下,才强颜欢笑道:“说说你父王有什么妙计让你平安回去?”
  这一切怎能瞒过湛凞,不过她也知道爱人的性子,再劝说也是无用,只能掩住欲哭的声音,故作轻松道:“你且猜猜?我只告诉出城不难,回去更不难。”
  闵仙柔道:“当年我娘带给你父王的山河社稷地理图怕是要用上了,你既不担心闵踆会封城,莫不是有地道通往城外?”
  湛凞轻松地笑了,“还有什么能瞒过你的?这些年我父王让人按着这图跑遍了天下,发现了不少不为人知的荒废小路,平安会端地不成问题。当初我祖先选这块地方做府邸,就是看中这里地形。这宅子几乎靠着城墙。这段城墙下的土质相对比其它地方软些,好挖但也容易坍塌,短短十丈,足足耗了十年之功。”
  闵仙柔也逐渐平静下来,“又要掩人耳目,又要避着地下厚厚的墙砖,十年也不算长。怪不得你小时候老跳进你家后花园的湖中游泳,你母后脸都吓白了,你父王却还在旁帮腔,看来这城外的护城河也是难不倒你了。”
  湛凞长叹一声,“父王?他就是太替我考虑,否则我们也可以一起走了。”
  “别像小老头一样长吁短叹,未老先衰我可不要你。”闵仙柔的声音里明显没有了伤心,居然调侃了一句,“你也别怪你父王,即便不是他的决定,我也会这么做的。现在闵踆所有的精力全部盯着端地,我要和你一起走了,他手中没有棋子,更要绝了你们湛氏方才罢休。若是我在一天,闵踆便安心一天。如今有个天大的契机在我们面前,你也知道守着北方门户的闵炜不顶事,范赫又是个鬼精滑头,和闵踆互相猜忌已到了极致。再来一次五年前的北狄军长驱直入,闵踆能容忍?我若能寻到契机,让他把守着雁翎关的二十万精兵撤回,将来你率领端军可兵不血刃直取京城。”
  闵仙柔说得这些,湛凞何尝不知,只不过年轻人心高气盛,在心爱人面前凡事总要争上一争,当下不服气道:“我就不能带兵打仗?”
  “能出五分劲办成的事,何必要用十分力?如今闵炜闵煜皆拥兵自重,北狄又虎视眈眈,你若不保留实力,将来恐怕麻烦重重。”闵仙柔其实也知道湛凞不过是冲动之言,不由抬起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湛凞内心十分甜蜜,悠悠道:“真想带你离开这纷扰世界,另寻一世外桃源你我就这样过一辈子。”
  闵仙柔白了她一眼,道:“说什么傻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权者真想让你不得安宁,掘地三尺也不会放过你,又能躲到哪儿去?何况乱世小民命比蝼蚁,你我这等样貌,真要成了无权无势的平凡百姓,下场可想而知。”
  “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不为天下不为黎民不为湛氏,只为你!”湛凞一字一句,坚定异常。
  “顺便为一下也未尝不可。”闵仙柔得意的声音不加掩饰,顿了一下又道:“我身边只有申菊、酉阳可不成,把子端留给我。”
  湛凞略一思索道:“丑花、亥腊这两队中多有会奇术之人。未桂、午瓜这两队——”话音被闵仙柔打断,道:“毕竟是你的暗卫,我这儿不用这么多。丑花和亥腊也许有用,留下她们吧。”
  “你知道她们的身份?”湛凞真的奇了。
  “我也不能蠢顿到这种地步,你父王起的这些名字不就是让我知道的?”闵仙柔颇为不满湛凞小瞧自己,“这些暗卫的名字是用十二地支和每月的俗名相加而成。一月又叫端月,二月又叫花月,如此类推,十二月又叫腊月。这么明显的规律,哼,你父王其实根本就想让我知道吧。”
  湛凞纳闷道:“是啊,那为什么父王还不准我对你说起?”
  闵仙柔口气酸酸的,“你这是当局者迷,你父王这么做无非是告诉我,暗卫是你的,端地是你的,将来的天下也是你的,让我不要恃宠而骄。”
  湛凞被她这小女儿姿态给逗乐了,轻轻捏捏她的鼻子,“你和我父王都是小心眼。”
  闵仙柔听她这么说自己的父王也不禁乐了,两人又温存着说了好一会私语,眼见夜色越来越来晚,闵仙柔推开湛凞下床,整理好衣裳,回头勾了一眼她,手指轻捻她的衣带,将她拉起,仔仔细细替她将衣裳上下打理整齐,伏在她耳边柔柔地说道:“走吧。”
  湛凞也只是怔了一下,然后紧呡嘴唇坚定地点点头,打开房门吩咐道:“去请卫绪和武先生。”既然决定了何必犹豫!
  卫绪和武师德早已准备好一切,立时出现在湛凞面前。两人引领着湛凞和闵仙柔等人来到王府后院一处偏僻的柴房。武师德挪开那些堆积的柴堆,跪在角落,启开一块砖,拧了一下机关把手,一道地门缓缓打开。湛凞紧紧握住闵仙柔的手,命令道:“子端、丑花、亥腊你三人留下。你们记好了,仙柔的命就是我的命。”
  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了两位样貌平凡的女子,和子端一起叩头领命,然后又突然不见了。在场的人也并没有惊讶,只有银月的目光和子端对视了一眼,又立即闪开了,这一切全落在了闵仙柔的眼中,不禁玩心大起,暗想,难道这二人跟我和凞凞一样?哪天试试子端。
  湛凞不察,只盯着武师德。武师德甚是聪明,跪下诚恳道:“小主子放心,公主若少了一根头发,武师德的九族之命全部给您谢罪!”
  湛凞点头命令道:“我走之后这里一切但凭仙柔做主。”
  武师德毫不犹豫道:“是。”
  湛凞深深看了一眼她的仙仙,闵仙柔突然笑了,目光坚定道:“我信你!”
  湛凞也笑了,同样坚定道:“我信你!”说完头也不回带着银月、卫绪等人进了密道。
  湛凞一走,闵仙柔便立即返回了屋中,冷静地对申菊、酉阳道:“从现在起你二人需贴身保护我,半步不离。”这二人领命。她又对子端道:“你和丑话、亥腊一般隐在暗处,不是自己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靠近我三丈以内,格杀勿论。”子端领命后一转身跃出屋外再也不见。
  不多时,武师德求见,他抱来一叠卷宗,恭敬地给闵仙柔呈上,道:“这里的卷宗是所有在京城的斥候名单,还有回端地的秘密路线,以及朝廷各官员的详细背景。”
  闵仙柔瞄了一眼,平静道:“你可看过?”
  武师德不解道:“自然看过。”他一向负责京城的事物,怎会没看过?
  闵仙柔看出他的疑惑,并不回答,只是说道:“这些我今晚看过后便会全部烧掉。”
  武师德立即恍然大悟,“公主放心,这些东西原就是在我心中的,只是世子来了要看,我才誊写了一份。”他心中对闵仙柔佩服不已。这些绝密怎能留着?自然看过就烧掉。这么多卷宗一夜看完,可想而知这位公主的智慧竟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闵仙柔却更佩服湛洵识人善用,连武师德这样的人都能死心塌地替她效命,真是不简单。“明天去演场戏。”闵仙柔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直听得武师德在佩服之上又多了一层敬畏,暗想,小主子得到这样的女子死心塌地爱着,真是天大的福气,得取天下看来再也不是镜花水月。他满心欢喜准备告退,又听闵仙柔道:“湛凞说宫中有我们的人,半月之内,我要看见闵氏兄弟的母妃画像。还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去将王府旁的那处宅院盘下。你下去吧。”
  武师德不解其意,却再也不敢小瞧这位公主,领命而去。闵仙柔环顾这间充满湛凞味道的屋子,心中百般不舍,压抑了这种刚离别的不适应,问道:“暗卫中可有会制药的?”
  酉阳回道:“基本每个人都会点。”
  “我要很多入嘴即化立时毙命的毒丸。”闵仙柔刚说完,酉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呈给闵仙柔。
  闵仙柔并不去拿,只吩咐申菊说:“在我每件服饰的衣领处缝进一颗毒丸,我要稍一低头便可吃到。你女红好,别让人看出破绽。明日我梳洗时必须完成。”之后,她觉得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便有些怏怏提不起精神,简单梳洗一番靠在榻上,十年来头一遭独自一人守着黑夜,强压内心纷乱翻着那些卷宗。
  第二日闵仙柔破天荒的天刚亮就起来了,一瞧镜中那憔悴的模样自己先吓了一跳,不过到符合今日演戏的要求。酉阳、申菊听见她起来的动静,赶紧进来伺候。申菊回禀道:“照着公主的吩咐,无论内衣外衣都已经缝上了,都在左领边。”
  闵仙柔上下打量一番申菊,只瞧得申菊心里发毛,她自幼和闵仙柔一起长大,这位主子的心简直就是有千万个眼,稍加动动就能玩死她。正在忐忑间,就听闵仙柔问:“你必定熬夜了,可竟不见一点倦色,你是如何保养的?”
  申菊哭笑不得,如实回道:“公主,奴婢自幼习武。”
  闵仙柔认真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难道习武还能保持容颜?我可不能先老了,否则怎么去见凞凞。日后定当要好好对待自己。”她不满地看了一眼申菊、酉阳,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来替我梳洗。”
  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个主子?酉阳、申菊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赶紧过去了。
  按照计划,闵仙柔今日进宫去给闵踆请安,照例闵踆还是派赵福全出来以身体不适拒绝了。正和闵仙柔所想的一样,她磨蹭了一阵,在闵炫来处理朝政的路上碰巧偶遇,然后哭哭啼啼叮嘱闵炫一定要替自己在父皇面前多多尽孝,那欲要分离的感觉表现得直让人疑惑。闵炫被她弄得既疑心又怜惜,正想得机安慰一下,哪知这位皇妹竟扭头离去了。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这番表象早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回到端王府,申菊赶紧命人端来冰糖枇杷燕窝粥,劝道:“公主何必这样哭?若是嗓子坏了,奴婢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小主子砍的。”
  “不这样怎么能让有心人看见起疑?我们在宫中有人,闵炜、闵煜何尝不是呢。”闵仙柔有些乏了,她们不是湛凞,不能和她心灵相通,她也不想多做解释,端过香粥,才吃了两口,武师德满面喜色前来求见,“公主,一切真如您昨日作料,闵踆命人九门戒严,所有出城的人必被详细盘查。佑王府和兴王府已有异动,看样子他们二人是坐不住了。”
  闵仙柔略微点点头,“按计划进行吧。”
  申菊见她面带倦容,好心道:“公主,您何必要亲自去呢?奴婢找个人替您一下,您就好好在府中歇息吧。”
  闵仙柔以手覆额,道:“唉,我若不亲自去,这戏闵家父子怎么会信。”
  武师德很有眼色,见闵仙柔懒懒的,赶紧接口解释道:“世子突然没了踪迹,若不找个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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