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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如其来的的人声让他惊恐地缩了缩身子,紧张怨毒地盯着门口。屋外两人的对话声音刻意压低,却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哎,你说这小子还能活吗?府里的好药全都给他用上了,这要死了,得浪费多少银子。”
“哎呀,咱公主心善,哪会见死不救。这小子遇到咱们公主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是啊。唉,你说这小子得罪了什么人啊,下手这么狠,血都快流光了,再迟一点,大罗神仙都救不活他了。”
“这事啊,关系大了,你嘴严不严啊,我要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否则咱公主就麻烦了。”
“咱们兄弟处在一起多少年了,我你还不放心吗。”
“也是。行,我告诉你啊,公主不是命总管救治这小子吗的,咱总管不放心这小子的来历,怕对公主有危险,于是派人四处打探了一下。这一探可不得了,在离云净山不远的一处村镇,一户人家被血洗了。现场十一口人,全部毙命,连个小婴儿都没放过。这小子八成就是那家人中的一员。”
“这算什么麻烦事?城外是戍京军的天下,这些人到处横行霸道,干这种事情,这么多年也不少见,到最后还不都是不了了之,实在平息不了民怨,拉几个替死鬼砍砍就是。”
“你急什么,听我说完。这次可不是戍京军的事,是皇上的——”
“什么?”
“你小点声,想死啊。打探的人中有个是我兄弟,他回来悄悄和我说,他们在灭门现场发现了一块金牌。据说皇上身边有一支太监的队伍,专门从事见不得光的勾当,全是武功高强的。这种金牌是他们专有的令牌,权力极大。死的人都是一刀毙命,肯定是高手所为。九成九就是他们。”
“那也不对啊。皇上好好的和这平民百姓结什么仇?而且高手要灭门,还能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半大小子跑了?”
“这可是个天大秘密,不能说的。”
“你这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别吊人胃口,快说。”
“你别后悔啊。我告诉你,皇上其实是好男色的,这帮子太监就是专门为皇上寻色的。我估计着这家灭门,这小子就是祸因。你看这小子虽是伤重,但都是皮外伤,不至于要命,这还不能说明原因。”
“真的?”
“你娘的,小点声不行啊。”
“唉,这世道。也不对啊,这帮太监武功高强,掳了人直接走就是,干嘛要杀人灭口?”
“我那去打探的兄弟说,现场一片狼藉,显然是这帮太监掳人时被发现了,索性灭口。”
“那帮太监不是武功高强吗?还能被人发现?”
“这谁清楚啊,闯进人家掳个半大小子,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吧。”
“你说得是真的假的?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谁说没有的,都被当官的压下来了,老百姓不知道罢了。我们要不是端王府的人,我要不是跟在总管身边,这些秘密谁能知道。你我交情过硬,我才和你讲的,你可别说出去啊。”
“你放心吧。咱们都是端王府的老人了,你对我还疑心?只是可怜了这小子,若是戍京军的人干的,咱公主到还能找人替这小子说说话,牵扯到皇上,唉,这小子报仇无望了。”
“谁说的,我要是这小子,凭着这张面皮让公主举荐进宫,然后再伺机报仇。”
“你还是总管身边的人呢,真是幼稚!进了宫又怎么样?皇上要是那么容易被刺杀,那些早进宫的可怜人他们怎么不动手?咱都知道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赵福全。那太监跟了皇上几十年,对皇上忠心耿耿,眼神毒着呢,除非能把他弄走。”
“那就学着祸国美人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把赵福全轰走,然后再对皇上下手。”
“你这家伙说得到轻巧,那么多美人,单要把皇上迷住就难得很。大夫来了,别说了。”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少年赶紧闭上眼装睡,只是浑身的战栗和紧握的双拳出卖了他。
将养了十来日,少年的伤口开始愈合,这才被允许着下地走动。他迫不及待地要求面见公主。下人自然不许,这少年起了性子,不吃不喝也不换药治疗。武师德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拿出长者的面貌,为难道:“这儿是端王府,不是公主府。公主把你交给我们,就是要你好好活着,你这样胡闹岂不是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好意。”
少年见来人有些架势,心知是这里说的上话的人物,落泪道:“民安不求别的,只求面见恩人,磕个响头以表心意。”
武师德皱眉道:“这?罢了,看你也是个知情知义的人,我就替你回禀一声。”
武师德走后约一顿饭的功夫,进来两个小厮替少年梳洗一番,又给他换上新衣,领着他出了屋,绕过许多回廊亭台,从一处角门进入了另一个花红柳绿的大园子。少年正觉得走得有些吃力时,小厮在一处湖边停下。接着一个婢女上来,挥手让小厮退下,示意少年跟上,朝湖中凉亭走去。少年无心欣赏美景,紧紧低头跟住,不大功夫只见婢女脚步停住,说道:“公主,人已来了。”
少年慌忙跪下,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恍如天籁的声音响起,“看样子比本宫还小,还是个孩子呢。你不必紧张,酉阳快扶他起来看座,别让伤口裂了。”
少年木木地被搀扶起来,僵硬地坐在凳上,低眉垂目不敢造次。
那个好听地让人神往的声音又道:“不要拘谨,酉阳,给他拿些吃的。”
少年接过递过来的水果,这才微微抬起眼皮,先看到的只是个面容娇美的女子,他直觉不是这个女子说话,又微微向旁边动了下眼珠,猛地震住了,然后“扑通”跪下,使劲地磕了头,泣不成声道:“您一定是天上来的神女,求神女替我一家报仇。”
可这神女的话却叫他无比失望,“本宫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根本不是万能的神女,你一家被歹徒所害,本宫也是伤心难过,但公主府到底不是府衙,如何去寻得这些匪徒?”
少年心中一片绝望,突想到那晚听到的对话,急急道:“那求公主让民安进宫。”
闵仙柔微微摇头,叹息道:“你何出此言?难不成你想面圣求皇上喊冤?想都别想,祸害你家的是流匪,最不易寻得了。况且,除了太监和奉诏的皇室官员,男子一律不得入宫。你安心在端王府住下,本宫保你衣食无忧就是,报仇的事,就罢了吧。”
少年还要说些什么,早被接到闵仙柔眼色的酉阳领着小厮架走了。
坐在一旁的柳玉陵有些忐忑,找了个话头,笑道:“天下竟有这等美艳少年,肤色白皙,身段柔软,竟让民女都觉得自惭形秽。”
闵仙柔忽问:“比本宫如何?”
柳玉陵这才觉出这公主有一丝女孩气息,笑道:“那少年都将您认作神女了,怎可比较?”
闵仙柔也笑了,道:“必须要让闵炫知道这少年的存在。”
柳玉陵心中一凛,再不敢当公主是常人,恭敬道:“是。”她见闵仙柔脸色已微微潮红,知道是热的,好心道:“七月天最是暑热,日头下,公主还是少来这无遮无挡的湖中凉亭。”
闵仙柔嫣然一笑,“四周无遮无挡的才好,有些细作不用听声,只看着嘴唇闭合便知你说些什么。凡事总要小心才能长久,柳小姐要谨记才好。不过,也确实热了些,回吧。”柳玉陵亦步亦趋,心中对这公主又是敬佩又是敬畏。
晚膳,闵仙柔是回端王府用的。武师德将少年回去后的一举一动汇报给闵仙柔,末了道:“这少年满目绝望,已露死志。公主您看。”
“放他些时日,等他彻底无望,你再去。该如何拿捏自个掂量。”闵仙柔不满地看着满桌的荤腥油腻,“本宫素来喜清淡口味,这些大鱼大肉的,看着就烦。”
“明白了。”武师德赶紧赔笑指着这些佳肴,道:“天气炎热,公主这些日子食欲不振,所以我特地命人去野外打的一些鲜味,公主也赏脸尝尝。”
闵仙柔勉强让申菊夹了两筷子,一尝之下别有风味,竟有了胃口。才吃完,有下人来报,闵炫又命人送来了好些东西。
武师德忧心道:“这闵炫吃错药了?自公主从云净山回来后,他就日日派人送东西过来,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公主您不能不防啊。”
闵仙柔面上没有异样,冷冷道:“本宫自会让他吃尽苦头。等下本宫会修书一封,你命人大摇大摆地给湛凞送去。”
“我知道了。”武师德“呵呵”一笑,又道:“公主,那少年可靠吗?万一这小子要是心志不坚,说出些什么,我们可就危险了。”
“他能说什么?本宫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闵仙柔平淡道:“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小康之家成长,父母的幼子,长兄的幼弟,集全家宠爱于一身,最是单纯不过,遭遇如此横祸血债,能不恨之入骨?本宫不怕他心志不坚,到怕他心志太坚莽撞坏事,你须得让我们在宫中的人盯着他一点。”
“是,是,”武师德笑着退下了。
湛凞是七日后接到信的,信的内容无非是对湛凞的思恋、对处境的苦闷、对传闻的伤心,当然其中更多的是小女儿间的情话,和普通情书没什么两样。
湛凞拿着这信,怔了半响,悄然来到密室。密室中那名极像湛凞的女子见王爷来了,赶紧跪下请安。
湛凞示意她起来,看着这张和自己非常相似的脸,暗自感叹,问道:“这些时日你和那些女子相处,可有不适?”外面传言湛凞那混乱不堪的生活皆是由这名女子代劳的。
“能为王爷分忧是民女天大的福分。”女子嘴角扯出一丝无奈地苦笑。女子和女子间的夜夜笙歌也不是件福差,劳心劳力,从精神到体力都很累。
湛凞瞧她这样子,笑了,“你也别在本王面前装了,本王知道这是件苦差。今晚你须得在闵踆的眼线面前大发雷霆,将闵炫骂个体无完肤。”
“是。”女子也跟着笑了。
湛凞见女子笑容灿烂,心中一黯,面色凝重道:“难为你做本王的替身了。本王终究是要负你了。”
女子收敛笑容,正色道:“王爷,自从老王爷将民女带回后,已是交代了一切。民女知道将来不免一死,但民女无悔无怨。若不是老王爷,民女此时也许生不如死呢。贱命一条能报全族的救命之恩,民女心甘情愿。”
“好,好。”湛凞长长吐了一口气,勉强笑道:“这些女子中你可有中意的?”
女子羞涩道:“有一个。她的家乡离民女的家乡不远,她的乡音十分好听,民女心里觉得和她特别亲近。让王爷见笑了。”
湛凞想到自己和闵仙柔,心中微微刺痛,“那就好好去爱吧。本王能给你的,就是将来和她死则同穴。”说罢,再也不忍心,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的是女子跪下重重的叩首声,激动哽咽地声音同时响起,“谢王爷恩典。”
湛凞回王府前院的书房后,平静了心情,命银月传来一名心腹,道:“闵炫纳妾,你替本王去送份大礼。”湛凞拿起墙上挂的一柄利剑,拍在桌上,狠狠道:“这剑就是礼物。你当着闵炫的面试剑。砍什么随你,然后告诉他,本王不在乎名声不在乎权势,甚至不在乎天下,谁要是动了本王的公主,本王头脑一发热,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若是谁能替本王保护好公主,本王将待他犹如兄弟。若是谁能让公主回到本王身边,本王做什么都可以。”才说完,幕僚郭桢求见。
十年磨砺,这位书生已经成长为端王的左膀右臂。心腹见郭桢进来,知道王爷要谈政事,躬身领命准备出去。湛凞叫住他,吩咐道:“你再和武师德说一声,一切事宜皆由公主决断,违者斩。”
郭桢听了立刻劝道:“王爷,这么说岂不叫武先生寒心?再者,毕竟大家效忠的是端王,公主到底是外姓。王爷虽和公主情谊深厚,也不好让公主过多干涉正事吧。”这话郭桢已经说得颇为婉转了。他顾忌的是公主的闵姓,至于两人间的私情,他反而不甚在意。这是他的优点,在公事上尽心尽职,在对上位者的私事上却睁一眼闭一眼,他深知无论当权者再如何英明,她始终是人,是人就有欲望。有谁希望旁人过多干涉自己的生活?若是不管不顾地劝解反而会适得其反,只要不危害大局其实无妨。这是他的恩师秦元教他的最后一课。其实当湛凞要他配合演一出为美人怒迁重臣的“苦肉计”时,他就知道这个小主子非比寻常,很有作为。只是他身为心腹幕僚的职责,该进言时还得进言。
湛凞知道他一心为湛氏天下,所以也不恼火,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坚决道:“即便将来本王翻了天,这天也有闵仙柔的一半。郭先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