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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仙柔缓缓摩挲着腹部,“怪不得这小家伙最近动得频繁呢,原来是想出来了。看来要快点,”她狡猾笑道:“”酉阳回来了吗?”
酉阳正巧进来,“娘娘,奴婢已向卫绪传过懿旨。您还有何吩咐?”
闵仙柔道:“告之所有暗点,卫绪率军南下,京城已空,定要加强戒备。”
酉阳愣住,“娘娘,您不是怀疑暗点有人背叛,不是让奴婢不要调动暗线吗?如此重要消息,万一泄露,这后果——”
闵仙柔淡淡道:“本宫不是要唱空城计,而是要演!”
“奴婢知道了,娘娘是想让所有人看明白这是空城计。”酉阳笑道:“回娘娘,奴婢见卫绪将军有些急匆,十四万京畿卫突然开拔,会不会生出乱象。毕竟大部分都是前晋改编而来。”
“总算聪明了。在潜邸时,卫绪就是侍卫长,此人打仗到不清楚有何能耐,但训人绝对有一手,当年护卫王府的铁骑你也看过的。已过了大半年,他卫绪要是连个令行禁止都训练不好,太上皇也不会器重于他。”闵仙柔笑道:“你去找朱武,让他三天内将空城的消息透露给马志洁。再去派人告诉柳玉陵,不管她用何种方法,定要鼓动闵炫主战。”
酉阳有呆了一下,“娘娘,这朱武和马志洁相互之间恨不得抽筋扒皮,他们能说到一起?万一坏了娘娘的事——”其实她更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事要告诉马志洁,与此人何关呢?不过她怕娘娘说她哆嗦心烦,不敢多问。
“有时仇人的话反而更容易被相信。朱武是个无赖,他若连骗马志洁的法子都想不出来,本宫也不会让他留在世上。”闵仙柔叹道:“你到底比武师德差些,不过武师德也是长年历练才磨出的手段,你跟在本宫身边慢慢学吧。”她也知道急不得,酉阳是暗卫,本身的职责就是保护她安全的,现今要她玩心计手段,肯定不能短时适应。
酉阳脸一红,领命退下。
七月二十八日戌时,董氏爷孙已经得到消息。董世杰经过连番打击,早已不复以往张狂,只是见董桦长久不语,还是忍不住道:“爷爷,如此大好时机,您还在犹豫什么?”
董桦冷冷地反问:“好时机?你且说说看。”
董世杰最怕董桦阴森森的模样,不由小心道:“若是趁着京城空虚,一举攻入皇城,再将京中九门关闭,只等闵煜大军一到,我们董家便又是护国功臣了。”
董桦还是面无表情,“皇宫就没有护卫?”
董世杰赔笑道:“咱们在宫中的眼线来报说,皇城中只有三千人马。小铜山千余死士,训练多年,以一当十,绝无问题。”
董桦眯着眼睛,拿起茶盏,阴阴道:“闵煜大军何时到啊?即使翻了天,闵煜对我董家又能如何啊?”
“天赐良机,闵煜不会坐失不理的。”董世杰自信道:“孙儿已经接到了南边的飞鸽传信,大战不日在即。那闵煜最重名声,想来不会为难开国功臣,即使董家不受重用,咱们也有时日慢慢谋划,总好过现在成为砧板鱼肉。”
董桦冷冷“哼”了一声,道:“去年冬,湛凞只三万人马入京,如此时机,那闵煜五十万大军还不是在天门岭前一仗未打便回师了。现今卫绪又率十四万大军去支援,那闵煜还敢动手?”
董世杰笑道:“只因为错过一次良机,故而孙儿相信,闵煜此次必不会再犹豫不定。卫绪的京畿卫大部分不过是以前御林、戍京二军改编而来,战力可想而知,这点连孙儿都明白,闵煜怎会不知。孙儿还有一计,咱们可以给范赫也写封书信,告之他京城近况,您说这样的机遇,谁会不动心?”
董桦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孙儿都想透彻了,只是,”他眼神陡然凌厉,“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想攻入皇宫,是不是为了那个妖妇?”
“爷爷,孙儿在您眼中就如此不堪?孙儿也不瞒您,此番若是成功,若是能将妖妇擒住,自然还请爷爷遂了孙儿的心。但若是妖妇胆敢坏了大事,孙儿一样不留情面。”董世杰神色凝重,几乎都要赌咒发誓了。
董桦慈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能这样想,爷爷已感欣慰。小铜山千余死士可是我董家保命的最后筹码,要慎之又慎。范赫能趟这浑水是最好不过,但此等小人不可指望啊。爷爷其实另有担心。其一,湛凞为人阴险,京城重地,这样使空城计也太大胆了。其二,闵炫还活着,闵煜会不会疑心我们董家是为了闵炫才投靠他的?若是这样,即使闵煜得了江山,董家也没前程。”
“湛凞不过十八九,一个女子又如此年少,难免冒险激进,孙儿也是那时过来的,年轻人心态再清楚不过。北面她的大军动弹不得,又顾忌南面,只能拉京畿卫去充数,这明显的空城计,恐怕也是湛凞兵力捉襟见肘无可奈何之策,孙儿以为湛凞定是想吓唬闵煜,拖延时间,待北方一定,便立刻杀个回马枪。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能派人监视我们,我们在她那儿也有眼线。”董世杰说得头头是道,“至于闵炫,不如孙儿找人将他做掉?”
董桦点点头,又摆摆手,“闵炫的死活,闵煜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天下人的看法。闵炫死在他那儿,不是让他背上杀弟的恶名?他岂不更恨我们?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去信给他,只表示拥护闵氏为帝,至于闵氏谁为帝,我们一概不管不顾了。你先派人给范赫去个信探探口风吧,再去问明闵煜到底何时进攻,让小铜山的人时刻准备进城。对了,让你爹多加小心,务必要全身而退啊。”
“是。”董世杰紧张兴奋地出去安排了。
董平接了信,自然是万分小心时刻警惕。
范赫接了信,不置可否,定昌城在皇上手中,他一动,皇上抄了他老巢,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找来心腹一商量,最后决定静观其变。故而回信的内容便是若是闵煜攻过了天门岭,他就全力拿下定昌城,然后出兵南下,会师京师。
闵煜接了信又犹豫了,卫绪领大军南下,即使全是草包,那也有十四万之众呢。真要强行攻打,肯定要损兵折将。就算能攻下天门岭,他还能剩多少人马?万一湛凞恼羞成怒不管北方,退回定昌城,大军直接南下,他的家底可就全完了。这一举棋不定,他手下的大部分谋士可急了,推荐宋耀和唐咸安去见闵煜。宋耀有心计,并不直接劝解,反而说起了去年退兵之事,要闵煜别在错失良机。这闵煜自从上次退兵后,一直心中添堵,后来听细作来报,当时湛凞只有五万人马进京,不由更加懊悔。这次宋耀的话深深刺激了他,当下也就答应了。
宋耀见闵煜同意,献了围点打援之策。二十万大军分兵两路直取罗湖、小屯两县,再派二十万大军埋伏在天门岭去罗湖、小屯的必经之路,若赵岩派人去救援,便将援军一网打尽。若是赵岩龟缩不出,等拿下罗湖、小屯,大军合并一处直取天门岭。
这计策旁人听得都好,天门岭、罗湖、小屯三地互为依托,攻击哪一处都会遭到其它两地救援,不如仗着兵多,全部围堵,不给敌军喘息之机。可偏偏闵煜又担心这样会使自己损失颇多,迟迟不肯点头。这又费了宋耀等许多口舌,闵煜心里不太愿意,但架不住众人劝说,勉强同意。私下又找来信臣冯谦良商议,冯谦良不满宋耀势大,但也知道事关国运,不敢乱言,否则万一闵煜回去又后悔了,岂不会拿他开刀。闵煜见心腹大臣都没有异议,便决心八月五日出兵。
董桦接到信时已是八月二日,和孙儿商议后,决定也是三日后起事。他盘算着,闵煜五十万大军攻下天门岭最多一日,先头轻骑最快八月十日便可到达京城。他只要控制京城封锁消息,等几日也是可以的。不然等晋军拿下天门岭,他再拿下京城还有何意义。同时他又将范赫的回信给闵煜传去,好安闵煜之心。
其后两天,京城似乎没有异常。可在城门各处监视暗线却发现端倪,辰时开城门后进城的三教九流似乎多了点,而酉时关城门时出城的人却少了许多。
闵仙柔立刻知道了,细细嘱咐了酉阳一番,静等着看好戏。
京城暗涌其实还有一人也看出了蹊跷,那便是马志洁。几日前他散值后回府,在途中被一醉汉冲撞了轿子。他生气下轿一看,竟是朱武。仇人见面本该分外眼红,哪知朱武满身酒气,正在撒酒疯,口里胡乱地嚷嚷着往他跟前凑。他厌恶地想躲开,却听见“全都走了。”“瞧不起人,不带老子去战场立功。”之类的疯言疯语。他心中一动,忙命心腹暗中打探京畿卫的事。果不其然,京城已经成了空城。自此他心里有了计较,派人留心了董府,却没等来他料想之处。又等了三、四日还不见动静,他有点沉不住气了,若是北方大捷,他还怎么指望借刀杀了闵仙柔?还怎么指望在湛凞面前好好表现一回?
马志洁思来想去,唤过管家马安,吩咐他拎着食盒去董府问候生病的太师,叮嘱他务必亲手将食盒交予太师亲启,还说这盒中美食是京城独一无二的。
马安不解其意,想着老爷不准少爷惹事的话,又见少爷面色不善,到底还是没胆子抗命。又想少爷只是去问候太师,应该是同僚间的聊表心意,不算惹事。于是也就应下了。
董氏爷孙一听马府来人顿时心惊,明晚就要起事,这时非敌非友的马府派人来,必有古怪。董桦耐下心见了马安,打开食盒竟见里面空无一物,饶是他宦海沉浮多年,此刻也不禁手抖脚软,稳住心神,他极力用和善的口气问:“马大人这是何意?”
马安不知道原委,仍卑恭笑道:“我家少爷说这是京城独一份的美食,给太师补补身子。”
“替老夫谢谢马大人。”董桦皮笑肉不笑地挥挥手,让下人将马安带走。董世杰过来看了这空空如也的食盒,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紧张万分,问:“马志洁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不能够啊,这事如此机密,只有爷爷和孙儿才知晓,连孙达理都没告知啊。怎么会?”
董桦失了力气,软在椅子上,半响不语。董世杰急得脸色苍白,慌乱道:“爷爷,您看,这马志洁他不去告密,却来提醒我们,难道想投靠我们,共同起事?”
“起个屁!”董桦怒吼起来,脸上扭曲地完全失了斯文,“他他,他他娘的,他是想拿我们董家的血给他马家铺路!瞧着吧,他他,明早城门一开,他定会出城。然后去向湛凞报信。他他,他是想借刀杀人。”
见董桦面色红得不正常,知道这是血气上涌太过的征兆,董世杰怕他身体受不住,还想着宽慰一句,“他要借刀杀谁?我们只要起事,决不会如他所愿。也许他是真心归顺,否则报信也应该去宫中啊。”
董桦身子抖得更厉害了,“马家在湛凞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如何还能在闵煜处有立锥之地。他他,当年闵踆西华园办寿宴,你们这帮小子个个被闵仙柔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旁人。老夫可看得清楚,马志洁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湛凞。快快,传令下去,明儿城门一开,全撤回小铜山去。”
董世杰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惊愕地合不上嘴,若是这样,所有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他突然愤恨不已,借他的手毁了闵仙柔,你好去湛凞面前邀功,真是险恶之人。不过,他又不解地问:“那也不用撤回。即便马志洁出城报信,从这儿到钜城路途遥远,等他搬来救兵,恐怕晋军早就到了。爷爷若实在不放心,孙儿派人在路上除了他便是。爷爷您千万别气着,孙儿想了想,马志洁只提醒我们京城空虚,未必知道我们的计划。”
董桦喘着粗气,嘴皮直哆嗦,“不是马志洁!京城空虚,这是天大机密,他如何得知。这哪里是空城计,分明就是请君入瓮。都是你那不成器的妹妹,气得老夫失了分寸。”
董世杰心悸不已,顾不上董桦,忙去传令。天刚亮城门一开,大批小贩涌出城去,在途中隐秘处换成僧衣后直奔小铜山,哪知刚到山下便被大批官兵围个水泄不通。
这里村庄农田甚多,早起劳作的百姓见官兵抓人,均停下农活,不远不近地好奇张望着。
领头的死士还想狡辩,装出高僧的模样,淡然道:“老衲率众要去云净寺和空明大师一道替皇上和将士们祈福,因寺中有事临时而回,不知各位如此这般所为何事?”
一位领兵的将军冷笑道:“无耻贼人,扮成僧人,老子就能被糊弄?前夜里山上寺庙抓了几个蟊贼,昨儿和尚来报官,结果一审,原来是你们的同伙来查看虚实。你们是想今晚杀进寺庙抢夺财物。本将军一看就知道,你们分明就是前朝余孽,纠集了千余人,想扮作和尚占了寺庙做你们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