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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氏王朝-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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臁!彼蝗谎侠鞯溃骸皠D儿、仙柔,你们可知错?”
  湛凞知道父皇要“算账”,只是见她拿出爹的派头,却穿着宫女的服饰,不禁“扑哧”笑了出来,“父王,爹,母亲,女儿知错了。”
  湛洵见这四个女人俱是忍俊不禁,老脸一红,强做威严道:“想要除去朝党,有无数法子可行,你们偏偏选了个伤害自己的法子,真是愚蠢之极。凞儿你更混账,我这孙女才出生,尚未洗净,你竟然就抱着她这般示人,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湛凞想想也是后怕,愧疚道:“爹,我也是给那帮混蛋逼急了,若不是这样,他们肯定又是胡乱说我殿中藏了另一孕妇,又说什么借腹生子。我当时只顾着自己痛快,委屈了孩子,女儿日后做事必定三思。”
  闵仙柔忙打圆场,“父皇,这不怪凞凞,是仙柔自作主张。我是想给孩子清障,以防将来有人拿孩子的出生做文章。如今无论从哪方面看,天下人再挑不出理来。大根基一稳,即便将来有些小流言,也动摇不了我们孩儿的正统之位。”见湛洵要反驳,她又道:“我知道父皇必会说得民心得天下,只要民心向我,这孩子又有本事,江山必会稳固。其实我这么做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凞凞。父皇请想,挑拨之人掀起流言为哪般?只要凞凞这皇帝做的稳当,即便流言满天,我母女也是安全无虞。皇帝三宫六院,即使为难了我母女,也可有其他女子代替。这伤不了大端的根基。难道幕后黑手只想要我闵仙柔的命?其中缘由不难猜,他们是想要了凞凞的命,再借助流言,让我大端没有血脉继承而致使内乱丛生,好让他们有机可趁。那闵煜明明已经没了进攻的意愿却不去退兵,等得是什么?前些日子,凞凞不再京中,我身边人手又少,只得命令卫绪的京畿卫乔装暗访闵煜的暗点,想来不日就有消息。”闵仙柔到底聪明异常,她清楚的知道湛洵再如何大度,对她总不会对湛凞一般毫无防备。能调动京畿卫说明她的权力和皇帝一样,那湛洵能放心吗?所以她一定要先说明,湛凞不再京中她才能临时行事。湛凞一回来,京畿卫还是凞凞的。
  湛洵没有计较京畿卫的事,“我知道你是个七窍玲珑心,天下事瞒不过你的眼。可你千算万算,错算了一招。若你和孩子出事,那我的凞儿,我的大端才真正危矣。”见闵仙柔难得低下头认错,她也不再说什么,转而对湛凞道:“我儿长大了,钜城一战打得好,要是我去,说不定还不如你呢。如今你有了帝王的手段,好!但你还少点帝王的胸襟。”
  湛凞不服气,“我如何没有胸襟?我不拘一格任用人才,连北狄人我都能委以重任。”
  湛洵道:“你还辩解?你真信任慕中原?你将他放在钜城为何?定昌城、怒目关被你控制,钜城就是困地。慕中原但凡有点异动,你立即能将他扼杀。你让他治理钜城,一来防范考验于他,二来你无人可用。那武师德你为何杀他?”她制止了湛凞的话语,“你必定会说,武师德在军中朝中俱有人脉,你怕将来尾大不掉,是也不是?你这点心思我会不知?武师德是我调/教的人,处处立功又没犯错,你找不到打压他的借口,又找不到拉拢他的机会,你觉得无法让他对你敬畏有加,将来无法驾驭,所以杀之了事。你深一层必是这样想的。真龙天子恩威难测,那是做给天下人,做给你臣子看的。但你心里一定要明白,你不是神,强过你的人千千万万,就朝中来说,文——你比得过郭桢他们?武——你比得过李朗他们?我也比不过。我和你说过,做皇帝重要的不是学识,是用人驭人的本事。你想要武师德对你崇敬畏惧,不一定要直接对他打压拉拢,杀鸡儆猴也是种手段。你真该学学仙柔,她当年在京中如何让武师德死心塌地心服口服的?还不是武师德见识了仙柔对旁人的手段。”湛洵又对闵仙柔生气道:“你也是,一味地纵容她。不消说,她杀了武师德,你肯定对她说,没什么关系杀就杀了,是也不是?我调/教一个武师德容易吗。两口子在一起当要互相扶持,互相警醒。湛凞是皇帝,你一味地惯着她,将来弄出大错,史书上留下骂名,岂不害了她?”
  湛凞正色道:“母亲,您说的对,杀武师德确实急了点,但女儿自觉没错。除了在座的自家人,女儿这个皇帝,谁也不信。卫绪、赵岩、马老将军三人只在军中任职,又互相没有牵扯,朝中也毫无势力,他们又是您调/教的心腹,我无需担心。郭桢在军中毫无威信,我无需担心。范赫小人,恶名传遍天下,除了他手下的那点心腹,天下无人信他,不足为惧。李朗是降将,朝中无人勾结,我遂其壮志,了其心愿,他何来反意?即便他野心膨胀,单独凭他也无法对抗朝廷,除非和北狄、范赫联手。可惜他和北狄是世仇,和范赫更是互相敌视,他也不是蠢人,何必放弃大好前程自寻死路。我在环山省布了‘三足’,慕中原主政事,马老将军和李朗主军事,又相互监视。老将军是重中之重,只要定昌稳固,李朗、范赫、慕中原绝不敢有异动。唯有那武师德,我想不到钳制他的法子,短短半年,此人便在钜城将三十万将士训练地服服帖帖,对他敬敬佩有加,又在京中风生水起,上至权贵下至小吏无不与他熟识,且京中暗线受他领导多年,这样的人我如何放心?早杀早绝后患。”
  湛洵哈哈大笑,“凞儿,好!这才是帝王做派。对帝王而言,没有对错,只有一言九鼎。对臣民而言,你说的话你做的事,那就是天道,就必须是对的。不过,你心里一定要清楚明白对错是非。仙柔,你也要帮她清醒头脑,别惯着她。不过,”她也正色道:“钜城一带受北狄蹂躏多年,百姓对其恨之入骨,你让一个北狄人治理钜城,艰难可想而知。那慕中原要真是大才,还则罢了,否则非得生变不可。你既知定昌稳固便不怕权重反叛,那你为何不留着武师德治理钜城?正可人尽其用。等钜城安定,你再杀他岂不妙哉。皇帝杀人,明的暗的,阴的阳的,随你手段。何必急于一时。”
  “好了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见面,别再训斥了。她们也累了。先让她们休息吧。”即墨瑶见女儿很是羞愧,忙截了湛洵的话。
  湛洵也看出小两口的疲倦,但还是忍不住道:“孙达理之流,你有何打算?”
  湛凞想了下,“明日朝堂之上,”话才说出口,湛洵打断她,“凞儿,天家无私事啊,董家定要拿这点做文章。你急着处置他们,岂不叫天下人说你心胸狭隘。这几天我们一家子好好聚聚,先让你的臣子们去互斗吧,等斗出了结果,合你意的你就准奏,不合你意的,你再让他们继续斗。记住,臣子们斗得越凶,你这皇帝做的越舒坦。”
  湛凞笑道:“女儿明白了。这几日我就做个不上朝的‘昏君’。”
  湛洵也笑了,“我们先回去,晚上你陪我好好喝一杯。”说罢,和即墨姐妹起身走了,才到殿门,就听婴儿大哭一声,接着湛凞惊呼出来,“天啊,母后别走,这孩子怎么非要抱着才能睡?”
  湛洵笑骂道:“活该,自己的女儿自己受着,当初你没少折腾我和你母后。”
  转眼到了晚膳,湛凞下旨,孙达理一案关系重大,先交内阁处置。并以向太后进孝道为由,停朝十日。随后她便和湛洵痛饮起来,听说母亲们此一去再不会回来了,不由失声痛哭,好半天才在母亲们的安慰中昏昏沉沉睡去。其后几日,一家子其乐融融,好不快活。湛凞除了睡觉,一刻也不离母亲们,像孩子一样粘人的很。后宫中人因皇上心情大好,个个面上一片祥和。
  而此刻内阁中却吵翻了。原本内阁之中董家父子势力占优,现在董桦一病,严谦又被下了大狱,工部尚书即便以前和董家有瓜葛,这时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马强根本不闻不问,祁淮冠则是落井下石。如此一来,郭桢和王功名便能轻易地对付董平。董平是一肚子苦水,在京中他们董家的势力算是完了,但在外省,尤其是豫平,他的党羽还是有实权的,保孙达理之流是做给这些人看的,否则岂不让人寒心。所以他只能死咬着“天家无私事”,用“办案失察”的罪名替孙达理等人开脱。郭桢是明白皇上心思,一心要用“大不敬”这十恶之条治罪。双方吵得不可开交。董平原以为能抵挡一阵,哪想朝中要求严惩孙达理等人的折子如雪片般递了上来,皇上一概不管,全交由内阁。也是,当官的最明白的道理就是“圆滑”,形势已然如此,再看不出皇帝的心,这官也不要当了。大势所趋之下,郭桢撇下董平,联名大部分臣子顺势而为,定了孙达理等人“大不敬”之罪,按律满门炒斩。
  董平闻信,急急赶去内阁。宫门外正巧碰上了等着父亲的马志洁,他本不欲理会,却在一错身听到马志洁似乎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六部之中户、吏、兵为重,可刑部也是极为重要,严谦倒台,也不知谁能接替?”
  董平心中一动,他一时心急竟糊涂了,他一味出头,若惹得皇上将他平调至同级的刑部,他还不好说什么。没了实权,保住了人心,这还有何用,他的党羽也再不会听他的。他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瞧着马志洁,暗自感慨,此子比他儿子强多了。他长叹一声,转身回府了。
  九月十三,联名的折子送到了湛凞的手中。湛凞这几日过得十分暖心,殿中,即墨瑶和即墨琬坐在床边正叮嘱闵仙柔,特别提到产后三月不准行房。直说的闵仙柔面红耳赤。湛洵笑容灿烂地抱着孙女来回哄着,若是外人看到一个宫女如此放肆必会诧异,但清漪宫内已经全部换成了知情的心腹。为了方便见到孙女,湛洵夫妇和即墨琬并没有住到湛凞为她们准备的寿仁宫,而是就住在了清漪宫中。
  湛凞自然欢喜,拿着折子笑意盈盈看着这场景,问湛洵道:“母亲,郭桢的折子十分和我意,您看这事如何处置?”见湛洵没有理她,她明白这是母亲在告诉她,她已是皇帝,必须自个拿主意,所以她接着又道:“我原意是想将董氏尽数铲除,可如此一来只能砍了他的臂膀。我想去天牢见见孙达理,他是董氏的心腹,若能说服他指证董氏,董氏的末日就到了。”
  “董桦行事老练,他既然能让孙达理成为心腹,便是算准了此人不会背叛自己。”湛洵道:“你此去恐怕没有收获。”
  “母亲放心,女儿心中有数。即使不能让董氏倒台,我也要让他再不成威胁。”湛凞自信道。当晚,湛凞悄然来到了天牢。
  因被上面严令过,牢头将孙达理单独关押在一处。也许是自知不能活命,这孙达理倒没有像严谦等人一样痛哭喊冤,表现得十分平静。今晚他见进来的人不似狱卒,心里还猜测是哪位大人物能进天牢来看他?反正他是不指望董家了。
  有人搬来圆凳放在狱门外,又反复擦拭干净,才低头退下。随后进来一人,让孙达理瞪大了眼愣怔了,在旁人的提醒下他赶紧跪下,“罪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湛凞坐下轻松笑道:“你倒是有些荣辱不惊的派头,不愧是董桦看中的人。”
  孙达理万万没想到皇上能来,更没想到皇上的语气是如此轻松,不像是问罪,倒像是君臣间和睦闲聊一般。他也放开了心怀,笑道:“罪臣本是寒门士子,早年间上京赶考,因没有钱财送礼几度落第,最后一次家当散尽,只能流落在京。百无一用是书生,罪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里也讨不到活路。那年冬罪臣又冷又饿,昏死在太师府门前。要不是老太师相救,哪有今日的孙达理。算算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湛凞点头微笑道:“原来如此。朕见你也不是蠢钝之人,料想这等愚不可及的计策也不是你谋划的。你为报答救命之恩,竟能为董家做到如此地步,可叹啊。朕猜你一定是反复劝解过董世杰,可惜他就是不听,是也不是?朕告诉你,这条蠢计真正幕后主使者是闵煜。这董家早跟闵煜勾结上了。你对他们掏心掏肺,他们却对你多有防备。前些时日,朕不在京中,他们想和闵煜里应外合趁机谋逆。成了,与你无关,败了,你要受其牵连。朕就是不明白,你尚且不说了,这严谦之流都是势利小人,怎么也会做冒着此风险?”
  孙达理怔了好一会,才苦笑出声,“太师豢养死士,罪臣也是知道的。唉,死士不过是做些暗杀使坏的阴谋,哪里能靠着他们成就大业?想必是皇上连番打击让太师失了冷静,做出糊涂之举。奇异的是,培训死士极费钱财,又要遮掩不为人所知,罪臣猜测太师最多也不过豢养千百人而已,如何敢在戒备森严的京中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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