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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屋子里欢声笑语，夜深方静。
第二日，风伯流云在小胖子等人的埋怨中，再一次登上了光明圣山。
看到维克多三世那张笑脸，风伯流云真想冲上去踹一脚。她低头辛苦地忍耐，却不料队伍的前面传来清晰的骨裂声。风伯流云抬起头，看见了风伯渡离尚挥着的拳头。
光明神殿的人还没有所反应，就听远处一声鹰鸣响彻长空，跟着，一个异常嚣张的笑声由远及近。
风伯流云又是如遭电击，这个声音，虽然十六年来她再未曾听到，但是，她可以确定，那是自己的父亲！
几头鹰类魔兽速度极快，倏忽间已经盘旋在众人头顶。七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天而降，只是他们的面貌还隐藏在兜帽中。不过，辨认斗篷的符文，他们无疑是冥神神殿的人。
维克多三世被风伯渡离将下巴打碎，满口牙所剩无几。施展了治疗魔法，牙却是长不回去的。
“你、你们，你们竟然违反当年的盟约！”他说话漏风，原本洁白的胡须上也沾满了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风伯渡离等人没理他，此时大势在手，维克多三世反成了瓮中之鳖。
冥神神殿的人将兜帽摘下，后面的是六个老者。为首的却是一个中年人，黑发黑眸，威风凛凛。
“姐姐，这么多年，劳您挂心了！”为首的中年人不由分说，先到了风伯渡离身前，跪下磕了头。
风伯渡离叹气，知道了原因，也怪不起弟弟。
“起来吧，云儿，来大姑姑这里。”
“父、父亲……”
“哈哈哈，不愧是我风伯渡杨的女儿，当年你还那么小，居然认得为父。这么多年，为父却是对不起你！”他初时得意洋洋，说到最后却唏嘘嗟叹。
“我们的事，回去再说吧。”风伯渡离打断他的感叹，“这里交给你了，我刚才给了他一拳，算是出了口恶气。”
风伯渡杨领命，带着六个老者来到前面。
维克多三世眼睁睁看着他们举动，却是无法。目前为止他还不大清楚这些人为什么破坏盟约，就算那个大阵没法维持，他们敢不经过长辈的允许对付光明神殿？
“维克多三世，想必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风伯渡杨一脸匪气，他将斗篷掀掉，现出里面穿着的袍服：“如你所见，我是冥神殿的教皇。”
“你、你，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这个教皇我已经当了十几年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实话跟你说了，今天我们就是来，嗯，不能说平掉光明神殿，而是来除掉你的。”风伯渡杨阴阴地看着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你们违反了盟约，守护者们不会坐视不理的！我劝你们现在还是退出去，日后追究起来也好交代。”
“我最恨道貌岸然的家伙，维克多三世。我之前说了，我们只是来除掉你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让圣女继任教皇。那女孩子负有神源，此时是最好的牺牲品。说到底，你身为教皇，也不过是个伪信徒罢了。”风伯渡杨指了指自己，“你以为我是风伯家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冥神殿的教皇？”
他顿了下，话锋一转：“云儿，该听的都听了。为父已经感应到了，你的心上人就在圣女殿主殿，还不快去！”
风伯流云一愣，随即大悟，将身一旋，从旁边绕开去。风伯渡裳和苏菲亚带着大姐头佣兵团的成员，还有马丁带的一些人，像是事先约定好的，跟在她后面清理“路障”。
同时风伯流云听到父亲嚣张的大喊：“都去揍维克多三世，谁拦着揍谁，算我的！”
她真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匪气十足的父亲，跟十六年前那个是同一个人。
一路上没遇到太大麻烦，只是在主殿有两个红衣主教守着。有风伯渡裳，自然不用她出手。如此，便顺顺当当地进了主殿。
风伯流云以手遮目，殿内的光元素十分活跃，几乎到了要爆裂的程度。
“阿格尼丝……”她开口喊道。
风伯流云话一出口，光元素突然间加速跃动，又一下子归于沉寂。最终，殿内所有的光元素都汇集在一个身影上，直至消失。
“阿格尼丝！”风伯流云就要跑过去，却看到帕帕倒在殿中。
“帕帕！”她到了独角兽身边，发现她气息微弱。便也管不得阿格尼丝了，连忙渡了真元给帕帕。
等到帕帕的气息平稳，她站起身，发现阿格尼丝背对着她，身子一直在颤抖。
“阿格尼丝！”
“别，别过来……”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无助。
“阿格尼丝……”风伯流云当然要过去，好用凝神诀帮助她，此时看来是神源在作怪。
“我说了，不要过来！”
阿格尼丝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如寒风，要风伯流云她里外刺得通透的样子。
风伯流云停下脚步，目光在她面上一凝：“你不是阿格尼丝，阿格尼丝不会这样看我，你是光明神！”
阿格尼丝没有说话，只是身体仍在颤抖。
“阿格尼丝，是我，我是流云，你能听到么？我来了，我来带你离开，阿格尼丝……”
“够了，人类！”
风伯流云继续向前走去，“阿格尼丝，你醒醒。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你以为我是个阴险的家伙，我却以为是林中幻影……”
“不，不要过来！”阿格尼丝退后了几步，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风伯流云走到她面前，抽出魔法杖。执了她的手，将魔法杖放在她的手中。然后抬起她的胳膊，剑尖正对着自己的心脏。
“我的成年仪式，之后我们在林中相遇。我还用你挟持帕帕，”风伯流云笑了：“阿格尼丝，你知道么？你的妈妈是一直爱你的，很爱很爱。她守护在你身边，陪伴你。你的喜怒你的痛苦，她都知道，她也一样感受，她就是帕帕。”风伯流云想起自己的妈妈，不知不觉流出眼泪。用自己的生命换得了她的生命么，这就是爱吧。
“不要再说了！”阿格尼丝长发激扬。
风伯流云不退反进，剑尖刺痛她的皮肤：“我们结伴同行，我送你木雕，我们相拥。你送我的项链，你看，我还带着。”
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阿格尼丝，她继续说道：“我来圣山看你，教皇逼迫你。我只好离开，我对自己说，此后快乐悲伤都要埋葬，我要实力！我要带你离开！”
“阿格尼丝，我来了，跟我走，好么？”
“你，你……”阿格尼丝神色痛苦，突然间闭起眼睛，握着魔法杖的手向前一递，剑尖刺破了风伯流云的皮肤。
她还是没有退开，“阿格尼丝，还记得那个吻么？”风伯流云举起手，去抚阿格尼丝的脸，“呵呵，我多想再亲亲你，我的阿格尼丝，我的女神。”
她说完身体向前一冲，魔法杖的锋利瞬间贯穿了她的心脏。她口中溢出血来，仍是温柔地笑着。
阿格尼丝见了，惊叫一声，松了魔法杖，仿佛恍惚一下，眼中恢复了清明。
见到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风伯流云，不敢相信的样子，然后又忆起方才的事：“流、流云……我……”她抱着风伯流云哭了起来，又慌忙施展治疗魔法。
“嘿嘿，”风伯流云见她压制了光明神，却是恶作剧般地笑了：“我没事，只是有些疼。别哭，小傻瓜，我有生命守护的。”
38
第三十八章 那之前 。。。
风伯流云制止了阿格尼丝给自己拔剑，那将是另外一场折磨她想。她一手撑地，一手握稳了剑柄，一咬牙，血跟着溅了出来。
“没事没事。”她身体散发着柔和的金色的光，暖暖的。
正这时，风伯渡裳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云儿，苏菲亚说生命守护……”她看到了风伯流云平静的神色，阿格尼丝担忧的目光，放下心来。
随后救醒了帕帕，阿格尼丝又抱着独角兽哭了一通。只是她没有开口叫帕帕，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风伯流云说过帕帕的身份。
来到外面，光明圣山已经乱作一团。有的人说教皇已经被杀死，有的说红衣主教全部被俘虏。索性这些人平时信仰光明神，颇有凝聚力，没有作鸟兽散。
一路打打停停，他们又回到大家的身边。
此时，风伯渡离等人正谈笑风生。光明神殿的主要首脑被束缚在一个临时布置的法阵内。
光明教皇则被放置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除了胡子被揪光，他的脸这次没遭什么破坏。只是身上肿胀数倍，衣不蔽体的。不说没有教皇的样子，就是乞丐也胜他千倍。
“云儿，很好。”风伯渡扬上来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发现她脸色苍白也没多问。然后又对阿格尼丝等人点了点头，最后又重重地拍了风伯渡裳的肩。
大家这时候都有一种畅快的感觉，不觉相视大笑。
阿格尼丝看到人群中的母亲，更是激动万分。跟风伯流云说了一声，和帕帕一起来到女皇身边。
“各位红衣主教，大陆现在的状况刚刚已经跟你们说了。”风伯渡扬来到法阵前，“维克多我们就带走了，圣女的情况比较特殊，当然也不会留下了。我们走后，你们就好好稳定光明神殿联盟的局势。我想，事有轻重缓急，各位还是分得清的。”
分得清你们还这个时候打上门来！几个主教腹议，却是不能说出来。之前又听了那些话，也只好应了他。风伯渡扬才除了法阵，放他们出来。
圣罗马女皇将大家邀到拉伟纳，稍作整顿，商量余下事宜。风伯渡离他们也正有此意，于是便住进了拉伟纳。
风伯流云将阿格尼丝正式地介绍给大家，风伯渡扬自然是哈哈大笑，直说她继承家风，当之无愧是风伯家的后代。风伯渡离见此，却是脸一黑，将弟弟踹到一旁。
“云儿，日后事日后再说。大姑姑，祝福你们！”
“小姑姑也是！”风伯渡裳凑了过来，塞给了她一样东西，“小姑姑很穷，只有这个给你了。”风伯流云一看，赫然是一枚铜币。
她拍了拍头，发现自己真要重新认识下家人。
宴会过后，风伯流云和阿格尼丝走出了宫殿。
夜风习习，很舒爽。
阿格尼丝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风伯流云见了，便知道她记得自己说的话。轻轻地握了她的手，“阿格尼丝，一切都过去了。”
“流云，我有些怕。”
“她们爱你，至少，现在我们都活着，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
阿格尼丝闻言点了头，靠在她怀里。
月光下，花草间，留下了一对恋人的剪影。
“父亲……”阿格尼丝跟女皇和帕帕回到寝宫，风伯流云跟风伯渡扬也自有一番谈话。
“好孩子，起来吧。”
风伯流云站起来，风伯渡扬让她坐到自己对面。
“十六年了，你都这么大了。”想当年，他比划了一下，“你才这么丁点儿。”
“你从生下来就不哭闹，我还背着达莲娜打你的屁股，听到你发出声音才安心。达莲娜知道后，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
“达莲娜，那是你妈妈的名字。”
“那个时候，我们很幸福。”
父亲说的这些事，风伯流云都记得。那温馨，她一直铭记心中。所以，才会一下子辨出风伯渡扬的声音。
“父亲，你和母亲的事。我，我听福克表哥说起过。”
“福克啊，那只小狐狸。我还记得他，她妈妈那时抱着他，跟在，跟在你舅父的身后。”
风伯流云当下将怎样遇到福克，他怎样说起了他们的事说了一遍。
“嗯，”风伯渡扬点了头：“福克提到的，你的祖母本是冥神神殿的圣女，这也是我十几年来失踪的原因。”
“你的祖母啊，她，她很，很，”风伯渡扬摇了头，“我一直很纳闷，我们这一家子都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风伯流云大汗。
“神源，历代圣子圣女是它的最高守护者。他们试图与它沟通，彻底唤醒它。并不一定要夺舍，神火才会重新点燃。在这个小千世界里，他们姐弟是一切的源，更是灵。”
“他们从其他世界中汲取能量，转化为这个世界的养分。但是在一定范围的整体，这许多世界其实是完整的循环。所以会有浩劫，湮灭之后便是能量的重新分配。”
“所以，肉体什么的，对于他们是不必要的。”
“我们这些人，达到圣阶后，多多少少都会感受到这世界的变化。那个用来维持的魔法阵，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于事无补，再次大崩坏是无可避免的。”
“近百年前就发生过一次，那次，我的祖父祖母，大陆上那一辈的巅峰级强者全部以身补阵！”
“维克多三世的作为，无非是想造一个神来弥补崩坏。从前，在联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