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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急忙过来,把斐琛儿抱了过去,斐琛儿已经发不出声了,李秀宁把耳朵贴在她嘴边,听她如蚊蝇一般的细语声说道:“我好羡慕陈姑娘……”
李秀宁一怔,斐琛儿的身子已经软了,悄无声息的倒在李秀宁怀中,李秀宁尚未回过味来,抬头看着柴绍说道:“怎么会事?她怎么会死?”柴绍怒道:“我怎知道她怎么会死?她来给陈默报信,然后自己服的毒!”
李秀宁听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不由道:“她好歹也与你同床共枕过,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何至于对她如此冷漠?”柴绍怒道:“冷漠如何?她本就是你塞给我的,我是被你算计才与她做了夫妻,她有今日,难道不该怪你?反要怪我?”
李秀宁闻言,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看着怀中的斐琛儿,心中黯然,把她轻轻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李秀宁一时还不知其中内情,但是来这里之后一看到柴绍和其余人,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幸的陈默逃走了,斐琛儿却为此葬送了自己,李秀宁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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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五章 。。。
炎热的阳光下,官道上,一辆三匹马架着的马车缓缓驶来,架车的是一个清俊的小厮,青衣青帽,甚是干净利索,走不多时,小厮对马车里面的人问道:“公子,再走一会就到那家客店了,我们今夜就歇在那里吗?”马车里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就歇那里吧,过了那里就没别处宿头了。”
马车里坐的是一个年轻公子,面目俊朗,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锦衣华服,通身带着贵气,此时正坐在马车里,掀开坐下的座子,一伸手,便从里面拿出一壶酒来。
壶口一开,顿时酒香四溢,再一伸手,便如变戏法一般取出一串葡萄来,葡萄晶莹剔透,水渍透亮,看得人垂涎欲滴。这年轻公子咬一颗葡萄下来吃着,甚是享受。
头顶上却在此时传来一声悠长的哈欠声传来,年轻公子一惊,举目望去,头顶上自是马车盖板。年轻公子心中吃惊,狐疑的目光到处寻找声音来源。
然而就在他车中乱寻之时,马车的窗口外突然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女子的面庞,女子肤色雪白,眉形细长,一双眼睛如黑葡萄一般黑亮动人,此时狡黠的光芒正看着那年轻公子,不对,是看着他手中的葡萄。
年轻公子又是一惊,带着戒备的神色看着女子,看那女子只看着自己手中的葡萄,下意识的便把葡萄藏到身后,说道:“喂,你什么人?”
那女子却攀住窗棱,灵猿一般敏捷的钻进了马车内。
女子的身法轻盈迅速,赶车的小厮竟然毫无察觉。但见她进了马车,对着年轻公子笑笑,也不说话,伸手先拿过了公子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连连咂嘴说道:“好酒,好酒。”
年轻公子看着她目瞪口呆,女子轻笑道:“我叫陈默,你呢?”年轻公子支吾问道:“你从那里来的?”
陈默越发笑了起来,说道:“从上面下来的。”她说着一探身,伸手便把他藏在身后的葡萄拿过来说道:“好吃的要懂得分享,别这么小气么。”
年轻公子愕然看着她,显见的还从没见过这样自来熟的女子,说道:“你到底从哪里来?”
陈默指着车顶说道:“我在上面睡了一天了,晒死我了。”年轻公子更加愕然,半响说不出话来,一张脸也憋得通红起来,只觉得自己实在丢人丢到家了,心中暗忖自己武功不弱,如今人家在自己脑袋上睡了一天,自己硬是没有察觉,如若这个女子要对自己不利,自己只怕死了十次八次了。
陈默可不知道他想什么,自顾自的吃着葡萄喝着酒说道:“还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她说着看那公子继续发呆,便自己动起手来,一把推开年轻公子,一手掀起他屁股下的座位,座位下空挡里果然放了许多水果点心。
陈默大喜过望,急忙把点心取出来,搓着双手说道:“遇到有钱人了,这么多好吃的,喂,介意不介意我跟你混几天吃的?”
那公子猛然反应过来,眼看眼前这个秀丽的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慧黠,举止随意大方,只怕不是什么平常女子,只不过看她面容俏丽,行止有趣,当下心中倒有一番惊喜,只以为天降艳遇,便说道:“好,好,不过是几顿饭,我还请得起。”
陈默便笑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公子赶忙说道:“我叫王睿”,陈默不禁掩嘴窃笑:“睿?你很聪明吗?”
王睿闻言,一时傻笑着不知做何回答,陈默抬手拿了酒壶给两只杯子斟满酒,自己端了一杯说道:“干杯,为我们的初次见面。”她说着,自己先一饮而尽,咂嘴品着回香。
王睿的大脑此时才逐渐恢复正常工作,冷静了下来,才开始细心打量起这个凭空冒出的女子来,只见她穿着似乎是兵营里士兵们惯穿的粗布衣服,头发随意挽住,用一支簪子束着,几络乌黑秀发垂在鬓边,越发显出她白皙的肤色来,明明白白是一个娇憨明丽的女子,只是这女子一举一动都大方不羁,大有男儿之风,完全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扭捏之态。
王睿暗忖自己从小到大也算是长在脂粉堆里,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不饰粉黛,衣着简朴,此时看来,再想想见惯了女人,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卓尔不群,简直惊为天人。
王睿这里想着,便问道:“不知道陈姑娘要去那里?”陈默说道:“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
王睿答道:“哦?我正要去洛阳,姑娘既然不知道去那里,要不嫌弃,不如一起随我去洛阳?”陈默便道:“若是三顿管饱,我便跟你去。”
这里陈默便与王睿一路同行,马车来到了一家客店,客店里面非常简陋,却是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陈默到了客栈就要伙计送来热水,她想要洗个澡,又出钱买了老板娘几件旧衣服,她离开的时候走得匆匆,换洗衣服都没有带几件。
贴身带的,除了一些银两,便是李秀宁送给她的发结,还有二十多两银子当盘缠,也不大认得路,茫无目的乱走了几天,一路上风餐露宿,走的好不辛苦,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当她梳洗完,收拾好,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单衣配一条淡色色的裙子,散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来时,聚在客店里的各路人都呆在了那里。
陈默看着一种人目瞪口呆的脸,不禁好笑,她自是不知遮掩,一边走,一边笑,笑的清脆有声走到王睿桌边坐下,说道:“喂,你们这些人,发什么傻呢?’
王睿一惊,说道:“快吃饭,快吃饭。”陈默伸端起了碗正要吃,王睿已经殷勤的夹了一筷子菜给她,陈默看着碗皱了皱眉头,对王睿说道:“喂,别拿你的筷子夹东西给我,这样不卫生!”
她说完,完全不理会王睿一脸僵僵的表情开始大口吃饭。
王睿好半天才收回停在半空中的筷子,一脸沮丧。,客店的饭菜都很一般,好在陈默从来不挑食,这会又是饿了,吃的很是香甜,完全没有留意到身边一双眼睛,充满了占有欲的目光正看着她。
陈默不经意,一边吃饭,一边喝口小酒,,此时身边没人拦挡,她也没什么责任在身,自然就肆意起来,喝酒也不加控制,一边喝一边心中想着心事。
这心事自然是全在李秀宁身上,心想李秀宁此时不知道在做什么,自己离开,也不知道她有多想念,想着心里便是千不舍万不舍,又觉得自己无以立足,在这格格不入的古代,自己就连自保也是无力,谈何保护李秀宁?
想着又想起惨死的女兵们,她心中始终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如果不是李秀宁一力拦着,她一定能杀了雷永吉。
可是李秀宁不帮她,非但不帮,还要拦着她,理智上,她可以告诉自己李秀宁没错,感情上,始终还是觉得李秀宁到底非常人,更在意的是利益得失,能冷静理智的处理这种事,到底显得冷漠了些。
陈默想着便想起李秀宁杀死图波尔那匹爱马的事来,想着便不由叹口气,也许她和李秀宁彼此分开一些时间,是最好不过了,她需要时间梳理清楚自己的心绪,否则她心中这个结不解,她和李秀宁的感情会留下一道隐伤的。
若在李家内部,连李秀宁也不帮她,她绝对杀不了雷永吉,所以她需要外力帮助。
陈默正想着这千头万绪啊,愁肠寸断,耳中猛听一个声音说道:“一千两银子,把她卖给我。”陈默抬眸看去,就见一个大汉正在对王睿说话,王睿一脸愕然,说道:“啊……我……她……”
陈默已经喝的七八分醉了,晕乎乎的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大汉,古代人太彪悍了,想要人直接就上了。
大汉见王睿这种态度,又说道:“你要嫌少?你就出个价,要多少都行。”好一个财大气粗,也不知道是何来头。
王睿这时总算明白了过来,一口回绝道:“她不买!”陈默闻言,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时没有说话,那个大汉说道:“两千两银子。”
陈默醉呼呼晃着酒壶说道:“看来我身价不低。”
此时又听王睿说道:“多少钱都不买,你请回吧。”那个大汉依然不死心,说道:“你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别以为老子出不起。”
一声“老子”连带着陈默想起穆清来了,这是眼前这个人粗俗不堪,一身:“我有钱我老大“的二百五气质,怎么看怎么惹人厌恶。
陈默拍案道:“滚,你是什么什么东西?这么张狂?”那边厢王睿却面带怒意,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你不用纠缠了,人我不会买,你还是请回吧。”
大汉竟然根本不理会陈默的挑衅,只对王睿说道:“这样一个美人,在你手里你能罩的住吗?”
王睿越发生气,站起身来说道:“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罩的住。”。大汉冷笑道:“正合我意,但是你要是输了,我就要带走她。”王睿看了陈默一眼,对大汉恨声道:“我不会输,你要带走她那是做梦!”。
陈默冷眼看了一眼王睿,不再作声,仰首又喝了一口酒。
客店外院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声,陈默喝着酒,,眼看着外面的情况。就见那大汉手臂上带着两个铜护肘,护肘上布满倒刺,显见的这就是他的兵器,敢于随便就叫嚣着向别人挑战的人,一般都是半瓶子,本事有一点,要不然也没更别人挑衅的底气,不过这点本事实在有限。
而王睿,他看上去似乎文质彬彬的,身手竟也不弱,他用的是剑,剑走偏锋,招招指向对方的要害,一来二去,谁也占不了便宜,在这中乱世,出门在外的人,基本都有点自保之计,谁也不必谁怂。
陈默看了一阵,忽然一扬手,把手中的酒壶向那个大汉砸了过去,随即身影一动,她人已经出现在了正在交手的两人之间。那大汉当开酒壶,就见陈默向他一掌迎面打来,大汉急忙向后推开了两步,陈默伸指再一弹已经弹开王睿袭来的长剑。
陈默随即欺身而上,手指贴在剑背上,一路上滑,压的剑偏过一侧,手指已迅速滑到了剑柄上,她趁势握住剑柄一拧,王睿把持不住,松开了剑身,愕然的看着眼前的陈默。
王瑞傻了眼了,虽然早在陈默钻进马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孩身手很好,可是没有想到陈默的身手好到不出两招便躲了他的剑,现在这乱世中,练过功夫的女子不是没有,但是王睿见过的真心不多,这不多的人中,能狠下功夫练出一番能耐的女子更少,他所知道唯李三娘子耳。
这里陈默一出手,那边大汉也自是吃了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陈默已夺了王睿的剑向他刺来,他用护肘欲挡,陈默来剑却变了式子,改刺为斜撩,撩向他的腰部,他侧腰躲过,谁知那剑式一变又改为上挑,划向他的喉咙。
陈默剑式来得异常迅速,变招又快,而且毫无章法可言,让他摸不着头脑,此时他的腰还向一边拧着,来不及变式,陈默的剑却已袭到,他用护肘一架,陈默的剑却贴着他的护肘上倒刺的顺序溜开,剑剑落在了他的颈边。只需轻轻一动,便能划破他的颈动脉。。
大汉紫涨了脸,一动不敢在动,陈默冷笑着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狠狠“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