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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是赵歆工作室的人了，没有必要和对头扯上关系。
但她不回消息，并不代表任曦不会再找她。当她手机开机后的那个下午，任曦的电话就打来了。按照记录，任曦每天都会拨个电话，再发条短信给她。叶若青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太无聊。
为了防止更多的骚扰，叶若青接通了电话，那边的任曦的声音依旧是懒懒的：“消失了一个月，跑哪里玩儿去了。”
口气分明是朋友间的插科打诨。我和你没那么熟吧，叶若青心里吐槽，表面上倒是和和气气：“哎呀，你还记得我吗？太高兴了！”
“怎么会不记得？你那儿小本子，还在我这里。”
“……”
叶若青隔着电话都能脑补出汹涌的波涛上，自己那本小歌词本是如此无辜地上下漂浮。
“不说废话了。叶小青，我想请你吃个饭，就今晚，顺便把本子还给你。你要不要赏我这个脸？”
第二十五章 单刀赴会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叶若青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过几天她要搬进赵歆家；赵歆家里得收拾房间；添点家具，所以这几天她就一个人住酒店。还好任曦是约在今晚；若是再过几天；恐怕自己想溜出去单刀赴会都没这个胆子了。任曦绝对会自作主张地送自己回家，这一点，叶若青毫不怀疑。
万一被人瞧见，她就得被扣上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帽子；说起来多冤。
当晚下了班，和赵歆打了个招呼后；她特地回酒店换了身衣服。深秋款厚牛仔裤，第一颗扣子能勒到脖子的长袖衬衫；帆布鞋，地摊上买的二十块一副的大墨镜，口罩，还有一顶大遮阳帽。
走在路上，周围的人全像围观深井冰一样地看她，热浪一*袭来，衬衫贴在皮肤上，燥得叶若青心里发慌。
我也不想这样啊……叶若青有苦难言，为了避免被任曦骚扰，她必须从第一手杜绝这种行为，简而言之，她防一只姓任的色狼。
这只色狼，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无恶不作，看到小姑娘就调戏，偏偏还打不得躲不过，叶若青回忆起当时排队的情景，简直要呕血三声。
这简直是人生最屈辱的时刻之一。自她很多年前被一只母猴子吃了豆腐后，又被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吃了豆腐。
任姓色狼请叶若青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高级日料店。店铺位置不大，一个吧台占据了店铺一半的位置。任曦坐在吧台边，正和老板用日文聊天。
叶若青摘了遮阳帽和墨镜，露出一张被汗水打湿的笑脸。
日本老板看到叶若青，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菌酱。”
叶若青坐到吧台前，特意和任曦隔了一个位置坐下：“こんばんは，香菇酱。”
一吧台的客人都诧异地看向她。
叶若青不满了：“怎么了？我也是前富二代，也是会说日语的！”最讨厌陌生人给自己取外号了，还菌酱，菌菌菌菌你妹啊！她长得又不像松茸！
任曦忍住笑，把饮料递给叶若青：“什么香菇酱菌酱，那是ジュンちゃん，老板说你像小鹿纯子。”
“……”来B市大半年了，叶若青已经被无数个人说过像谁谁谁，从眼前这个艳光四射的大明星到军中美男子的蔡国庆，再到身高估计才到自己胸口的某位作家，有中有外，有高有矮，有男有女，一网打尽。
老板又低头和任曦说了什么，然后笑眯眯地看向叶若青。任曦站起来，换到了叶若青身边的位置，说：“老板说，你长得比小鹿纯子更可爱。他看过你蹲在路边和人理论的视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元气的女孩。”
“等等，你说什么蹲在路边和人理论的视频？我怎么不知道。”
老板指了指一边的书架栏，有另外的客人拿过那本剪报本递给叶若青，叶若青打开一看，被报纸上□裸地九个大字所震惊——坚强少女卖唱不卖锅。
特么的谁这么没道德？偷拍也不给她说一声。
第一次体验到被众人瞩目的竟然在这种时候，叶若青内心再次被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她竟然在拿到歌坛通行证之前就出了名，而且还被作为励志偶像，被一个日本老板贴在了他的剪报本上。
任曦看叶若青一脸打击，拿过她手里那本剪报本，欣赏般地打量着那张叶若青蹲着和人吵架的照片：“你不知道吗？前几天你那个视频相当的火啊，B市的纸媒网媒门户网站上都是，把我的新闻都给压下去了。”
谁想以这种方式出名啊，叶若青含含糊糊地往嘴里塞了粒海葡萄，悄悄的把自己和任曦的距离拉开了些。
老方法，多吃少说，总归没错。
任曦却不打算放过她，她搂过叶若青的腰，问她：“想吃什么？跟我说说。”
叶若青别过脸，问老板：“你们这里有菜单吗？”
老板摇摇头。
“菜单，どこ，いる。”
老板又摇摇头。
好吧，叶若青把老板的摇头归结为自己日语不好，于是她用上英语：“where’s the menu？”
老板再次摇摇头，低下头用日文给任曦说了什么。任曦撑着头一边听一边点头，手还不断在叶若青腰间摸来摸去，把叶若青气得半死。
会英语实在太重要了，看老板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叶若青不得不怀疑日本经济的下滑是不是和他们国民英语太差有关系。
手一挥扒掉了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叶若青不耐烦了：“到底要怎么跟这个香菇酱老板交流啊？”
任曦调笑着看她：“你想在这里吃饭，就得听我的。这里没有菜单，所有的菜都是客人点，老板现做的。”
叶若青原本以为任曦就是一个色狼，没想到她还是只死狐狸精，吃饭专挑这种位置，让叶若青吃了个瘪。
一路穿着那么厚的衣服挤公交过来，她流了不少汗，体能也消耗了不少，这时就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任曦一边和老板用日语侃大山，一边不住撩拨自己。
不行了，得搬救星了。叶若青心一横，开口道：“能不能快点，我晚上得去找我老板。”
“你老板，谁？”
叶若青挺了挺胸：“赵歆，我前天刚和他们工作室签合同。”
“哦，是这样啊。”任曦也不惊讶，她把老板刚刚做的鲷鱼寿司移到叶若青面前。叶若青刚准备去夹，任曦却把她的手握住了。
“要不要考虑跳个槽？到我的工作室里来。”
她话说得直接，一双美目不住地在叶若青身上转悠：“你不是一直想进军歌坛吗？我有的是朋友，你想签约，想拿奖，都是分分钟办妥的小事。我的工作室最近也签了好几个艺人，你来了，我可以一道请专业的老师培训你们。我看中的人可都是精挑细选，要捧，也是尽我的所有捧。”
一开口就是这样丰厚的条件，任曦肯定叶若青肯定会心动。她仔细地看了好几遍叶若青流浪的视频，别人看到的是欢乐和正能量，她却看到了叶若青的不如意。
这种感觉她深有体会，当年她徘徊在十八线，一直苦求无门，也曾啃过馒头喝过凉水，住过地下室受过白眼。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失败，那段日子她几次快要绝望地自杀，但表面上，她仍得笑脸迎人，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曾是个小明星，你知道吗？当年赵歆的武则天角色，其实选的是我。”
任曦拨了拨头发，说起过去，也无任何情绪波动：“我从没想到过，背后插我一刀的竟然是她。当年我是真傻，就和你一样，那么坚定不移地信任她。最开始她试镜失败，连个宫女的角色都没有，我还打算去帮她出头，结果……结果剧组建立后，没有在里面发现我的名字。”
“我们两个彻底换了角色，我连一个宫女都不是，而她以一个新人在一个大牌云集的片子里出演女主。”
“我觉得吧，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误会？”任曦笑了，“人都是会伪装的，叶小青。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赵歆人好，觉得我伤风败俗，追名逐利。但哪个人不为自己争取利益？我是真小人，她是伪君子。这就是我们的差别而已。”
叶若青没有说话，属于别人的故事，没有她插嘴的余地。
“还给你说一件事，关于赵歆的工作室。她的工作室建的早，是挂在了星火经纪的旗下。按理说，她是不能签人的，但是你猜猜她为什么要签皮大力？为什么皮大力那个烂泥扶不上墙，她还花那么多资源，自己亲身上阵去捧他？“
“为什么？”
“因为皮大力是她时尚资源的源泉。皮大力的母亲，你肯定听说过，著名的华裔设计师，李莎柔。你去哪里签的约很可能就是一张白纸，说白了，你对赵歆没有用处，赵歆也不会舍得用资源捧你。”
任曦把那本小本子还给叶若青，叶若青打开一看，最后一页夹着一个便签纸，上面写着联系电话。
“我不是一个喜欢用强迫手段的人。我也不会凭后台资源区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对我有价值。捧人对我来说是一个双赢的问题。我已经三十了，年龄不等人，也许再拍十年，我就会退出。到时候就是你们的天下，你们的天资和努力以及我目前的付出，就是将来我在娱乐圈的地位和资本。”
老板上完了菜，听到这话，朝叶若青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菌酱，干巴爹。任桑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很崇拜她。”
日本老板这时候中文倒说得利索，叶若青白了他一眼，低下头把自己的小本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这是她记录原创歌曲的本子，点点滴滴，都是她为曾洁写的歌。
“今天你不必着急，想好了，打电话给我。”
叶若青合上了本子，坐直了身体，说：“我很谢谢你的青睐。”
“怎么说？”
第二十六章 同一屋檐下
“我还是决定留在赵歆那里；其实你今天给我说这么多实在没有必要。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我可以明确我签约时不是以艺人身份；也从没想过沾赵歆的光。苏珊姐给我说的很明白，赵歆不会帮衬我多少；我想要拿奖；想要录歌发唱片都得靠自己。其实我来这里的原因也不仅是为了当歌星而已，我还在找一个人，找一个我想为她唱歌的人。”
“很好。”任曦的脸有些难看，她转过身去；掏出包里的粉饼掩饰自己失败的狼狈，“你以后不要后悔就行。”
这句话太多人给她说过；但叶若青只要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从没后悔过。
三天后；叶若青拧着自己的小包裹，住进了赵歆的家。
她是和小圆一起去的，赵歆的家在一个半山别墅区，风景极好，叶若青没想到在B市三环内，竟然还有如此清净优雅的地方。
赵歆住的是独栋别墅，临进门时，小圆又把事情嘱咐了她一遍。
“Boss是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有两个阿姨每天过来做饭和打扫卫生。你其实不用干什么活，安排好她的生活起居就行。”
“了解了解，就是管家嘛，我知道。”
“不不不，不仅是管家，你还要负责她的心理状况……没事说说笑话给她听，劝她出去多走走，多结交点朋友，最好，早点交个男朋友。”
“……小圆脸，我发现你怎么和她妈似得。”
小圆戳她肩膀：“你没发现，她有心事吗？她又不会把这些事说给别人听，当然得要个能听她诉说的人。”
叶若青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小圆：“你确定赵歆她是需要一个男朋友，不是一个女……女朋友？”
小圆愣了一下，随即撞了撞叶若青的胸口，力气之大，差点把叶若青撞得贴在墙上：“瞎胡说些什么啊？天天看那种YY新闻脑子看坏掉了吗？”
叶若青揉了揉额头：“我就问问嘛，她和任曦，搞得这么暧昧……那天还特意把我支出去，两人在里面聊天。”
“任曦？关她什么事啊。不说这个了，那交男友这事就先别管，你先逗逗她开心，她接了个片子要冲奖，最近肯定心理压力特别大。”
两人躲在屋檐下悉悉索索地讲小话，门突然一打开，赵歆走了出来，吓了两人一大跳。
“你们两个在门外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进来，就进来。”
两人做贼心虚，连忙换鞋进屋。
叶若青的房间在一楼，有个大阳台直通屋后的花园。现下正是夏日，花园里百花争妍，好不醉人。
赵歆带二人进了房间，敲了敲一边的柜子，说：”你把行李清点一下，有些没用的直接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