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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没什麽的,总会想起来的。”我看不出她的年龄,只觉得她的声音森森的可怕。
“恩。”我连忙点头,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在发抖。“谢谢。”
“不客气。”那金眸的人转过头,继续行走,她的背有些佝偻。但是……她的眸子,很像蛇,或某种兽类,很可怕,我还是第一次见金眸的人。
我朝著发光的地方走去,天渐渐黑了。
我鼓起勇气,想向一对打闹的情侣询问,但还是不敢。又往前的一段,有三个红色眸子穿著极少的少女说说笑笑的,我一对上那红色的眸子就止不住的想发抖。
异类,就是这种感觉。完全的异类。我从没有觉得玄蝶羽蓝憧他们是异类,只要有他们陪著我,我就不会怕,可是自己去面对完全陌生的,有著不同肤色和瞳色的人,就会,特别害怕。
前方是光明,我也许只是顺著对光明的渴望,我想去那里。虽然我不明白刚才那个金眸的人说的盟主是谁,但是,最爱的人,想看看。
前方还有一座假山,假山下是水,好像是坐落在一片湖上,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想被水弄湿鞋子才不过来的吧。我出来的时候穿了鞋子,鞋子被水浸湿,我干脆给脱掉了。
那个发光的地方还有五六百米的样子,水刚好到脚踝,好像也不会再深了。从这里看过去,什麽都看不到,我想,那个雕像应该不会太大吧,毕竟从这里我什麽也看不出来。
脚从水里拔出来,再踩下,衣服很快被溅湿,水也越来越深,我干脆淌著过去,腿上的衣服全湿透了,紧紧的黏在腿上。
水一直蔓延到膝盖,就没有再加深,清澈的不染半点尘垢。好像跑的太久的疲倦也可以一点点的缓解。
雕像渐进,潋滟中她独立於此,遥望著远方,微笑如落英般轻舞。秀发长及脚踝,虽然不是倾城佳丽,但凝望著她,就觉得,世间没有比她更美的存在。一笑倾城,不过如此而已。
玄蝶羽,不,那雕像,是和玄蝶羽一样的脸。那是,前世的谷言,不是我。
对著她,我会不禁微笑,跟她一样的,落寞的。想让人亲近她的,不是她的微笑,而是她眼中的落寞。唉,如果她还活著就好了,我就可以认识她了。
可是,我和她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啊。到底我和她,谁是谁的影子呢?
脚泡在水中,凉凉的。从远处看这里,像是发著光,可近看才发现,这里并没有发光物体,而是从上空,就是亮的。雕像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大,宏伟。
给最爱的人的雕像,我以为会是有真人好几倍的大小。可是她,跟生前差不多。
盟主麽?是谁呢?
她的手中带著镯子,另一只手指尖抚上镯子,带著镯子的手,捧著一只曼珠沙华。我好像瞬间闻到了曼珠沙华的香气。其实,我只在窗子里见过曼珠沙华,至於它的香气,我从未闻过。
只直觉,那是一种悲伤的味道。就像现在,我似乎闻到了它的香气,像是回忆很久以前,当一切爱恨还来不及纠缠的以前。
前序
我不禁靠近这座雕像,她没有颜色,但是,我直觉,她是黑发,黑眸。靠近才发现,底下有个底座,刚好与水面平齐,她就像在水面中轻轻踱步。
我抬头仰望著她,她遥望著远方,我们彼此看著自己眼中的风景。
我已经分不清楚,我看的是她,还是玄蝶羽;亦或是我人生中逝去的那段爱情。
她们拥有一样的面孔,而我,只不过有著谷言的记忆罢了,没了那张脸,我就什麽都不是。我不能确定,我到底是谁,而我,为什麽又对那张脸耿耿於怀。
这个身躯,要比谷言高上许多,我的头顶,刚好到她的肩部,我附上她捧著曼珠沙华的手,那原本该是粗糙的石砾,可触摸在手中的却是滑腻,好像有人曾经不停的去触摸,一直,很长很长时间。
我握著她的手,心中酸楚不断蔓延,几乎快要喘不过起来。我不知道,我是觉得这九百多年的虚度的委屈,还是其他什麽。
我只是觉得,一定,某个人,一定经常来看她,或失意的时候,或悲伤的时候,亦或者,他什麽都没有想。只是这样看著她,不愿离开。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她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很多年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为什麽你们还不愿意放手呢?
雕像後面有水波晃动,我绕过去。
她抱膝靠在雕像基座上,锁骨以下全泡在水里,头发在水下散开,包裹住她的背,长袖的睡衣全湿透了,紧贴著她瘦小的身躯。
我不知道她是装作没看到我,还是,真的没有发觉我就在她的身旁,只看著前方清澈的水面。
“蝶羽。”我还来不及想她怎麽会在这,已经喊出口。
她似是没有听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也许,她在发呆,或是,思念。
“玄蝶羽。”我又轻喊了一声。
她这才缓缓抬头看像我,什麽也没说,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可我确实觉得心疼。可能是因为她的容貌与身形都与我们初遇时差不多,只是个头长了些,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我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需要家长呵护的小孩。
“怎麽坐在这里,水很凉,不要冻到了。”我趟过去,手伸到水中,住著她的手臂,扶起她。
她泡在手中的皮肤,已经微微有些浮肿,真不知道,她到底泡了多久。她的手几乎像是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我紧握著给她娶暖。
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哀戚的看著我,眼泪无声滑落。
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哭,认识这麽久,第一次。她转过头,不想让我看到,我知道,她总会掩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即使她快承受不住了,她也要一个人独自忍受。
为什麽呢?为什麽要这麽为难自己呢?我这麽笨,她不说出来,我怎麽会知道?
我紧紧的抱著她,除了拥抱,我不知道还能怎麽安慰她。
“是假的吧,你在蓝憧那。”她的嗓音变得沙哑,干涸。
“蓝憧说,他也喜欢你。”肩窝处传了温热的湿意。
“蓝憧这麽多年一直一个人,绿云泽都回来了,可是,他们却没有在一起,我一直想不明白。”她紧紧的抓著我後背的衣服,“可是,那天他说,他一直在乞求你的原谅,他……一直在等你。”
蝶羽喘了口气,压抑著不让自己痛苦,“其实,你们相遇要比我早,蓝憧说,那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你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他其实不是怕灾难什麽的,他就是怕你遇到我,会不喜欢他。”
“没有我就好了,你就不会受那麽多苦了,谷言,我知道,我都知道。”
“谷言,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你不会喜欢我的,你觉得我恶心。”她把“恶心”两个字咬的极重。
“我知道,你恨我,一刻都不想看到我。”
“蝶羽……”
“你开始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们两个有一样的脸,你才那麽说,呵呵,可我却当真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我。”她的声音越来越颤,鼻音加重,可是,她仿佛在坚持著什麽。
“我怎麽那麽傻,一直奢望,只要我守著你,总有一天,你会多看我一眼的,总有一天……你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她张开口,似乎还要说什麽,但又闭上,没在说话。
良久,她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放松。这时,我才感觉到脚泡久後脱水的无力,可是不断涌出的热泪,烫伤了我的心,我不敢再动,也不想开口。
这样就好了。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蝶羽,不管过去如何,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如果我们现在开始,会不会太晚?
为什麽我这麽笨,想通这一切,居然耗费了这麽长时间。
“蝶羽,我们回去吧。”我沙哑著说,说出来,才发觉,原来不知觉中,我也是热泪盈眶。
她迟疑了一下,松开紧拽著我衣袍的手。我正准备给她抹去脸上的泪,她却先别过头去。
“我不是陈殷,没有那麽脆弱。”她冷冷的开口,好像我们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陈殷是谁?”她莫名的冒出来一个名字,我还真不太记得。
“是吗?”她冷笑一声,“那天,你还在梦中叫她的名字,没想到这麽快就忘记了。”她转身走开。
“蝶羽。”我拽住她,可她却将我甩开。
“我想起来了,只是刚才突然忘记了。”梦中明明什麽记得都很清楚,但醒来时,会忘得一干二净,明明梦中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记得,一定要记得,可是醒来後,却什麽都不记得了。除了尤法,我已经忘记了那些人的名字。
“你回去吧,蓝憧找不到你,会急的。”
“蝶羽,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蓝憧那头猪是不是喜欢我,我怎麽可能不清楚。那头只会感情用事没有一点头脑的猪!
她不再理会我,淌著水走开,虽然她移动的很慢,但是在水中,脚使不上力,我还是追不上。等我脚可以从水中拔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离我有段距离,我兴奋的跑去追她,结果水溅的到处都是。
我想她不是回头看我,而是瞪我一眼。
“蝶羽,你等等我~”我的脸皮瞬间增厚,我猜我当时笑的一定很猥琐。
“谷言,你回去吧。我们以後不要见了。”她停下了,却并未回头。
“蝶羽,你走吧。”被人这样冷颜拒绝,我也不想被人讨厌,尤其,是我那麽在乎的人。
她身体僵了一下,又挺直脊背,往前迈步。
“蝶羽,在天亮之前,我只爱你。”
她顿住了。
“蝶羽……”我承认,我花心,我意志不坚定,我见一个爱一个,以前,我喜欢尤法,同时又喜欢陈殷,遇到个帅男就犯花痴,看到胸大的女人就只盯著人家的胸看。相册里放的全是裸男和裸女的照片,看到胸平的女人就讨厌。我即有点喜欢蓝憧,听到蝶羽说他喜欢我还有点高兴,我又有点喜欢绿隐,甚至觉得和他有个孩子也不错。
可是,蝶羽,“我现在只喜欢你。”
她抑制不住的低声哭了起来。
“蝶羽,尤法死了,那些逝去的岁月也不会回来了,我们……都已经老了。我想在我死去之前,你都还能在我身边。”
“你不恨我了吗?你不是觉得同性恋很恶心吗?你不是……在梦里都哭著喊尤法吗?”她蹲下身去,捂住脸哭泣:“你怎麽会喜欢我呢?你又想骗我了,你总是耍我,让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我不会上你当了。”
唯一
她的哭声彻底撕裂了我的心肺,我已经痛到除了抱住她才能缓解。
“对不起。”我想说点什麽安慰她,至少不要这麽难过,可是, 张开口,除了这三个字,我再搜不到其他的什麽。我想说,其实我也喜欢你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只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
可是,我又怕这是我一时的冲动,誓言一旦开口,我怕终有一日,我伤她更深。
我们来到那栋临空的水晶宫时天已经黑了,那里灯火通明,水晶折射出五彩的光环,梦幻的不似真实。我牵上她的手,曼珠沙华不知疲惫的暂放妖豔。
蛊惑人心。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曼珠就是沙华。”蝶羽望著那片花海,止住脚步。
“曼珠只是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