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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背叛她,利用她的感情;第二,别忘了,之前你被带回医院时,都快死了,我让她来见见你最后一面,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当晚就坐了飞机飞去国外。你觉得,如果她真的对你还有一丝留恋与情感的话,会这么残忍吗?”
赵依宁回忆起那天的情景,都大半夜了,梁梦晗打电话给她,求她让赵依格去医院一趟。赵依宁知道从清雨出了事,但是没想到那么严重。她的心脏旧病复发,加上拖得时间太长,又被那样折磨,虽然没有和那座废弃仓库一起在爆炸中丧生,但送到医院时也只剩下小半条命了。全力抢救,勉强拖着延着,医生还是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本想着让赵依格见一见可能是从清雨的最后一面,也抱着能让从清雨求生意志坚强一点的希望,只是赵依宁把这事告诉赵依格时,赵依格沉默了好一会儿,昏暗的灯光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最后只是冷冷地说:“与我无关。明天我要去美国。”
好吧,二小姐虽然看着挺狠的,嘴上也不饶人,但是恻隐之心比谁都重。她同情着从清雨,梁梦晗又那样哭着求她,她于心不忍,劝了赵依格好久,大小姐还是拒绝了。
梁梦晗觉得赵依宁这话一定撕了从清雨的伤口,也就不敢说话,生怕让从清雨的情绪激动起来。哪知,从清雨说:“你以为,她说不来真的就不来吗?”
“呵,你这话什么意思?”
从清雨看着窗外碧蓝的天:“她来过。”
“她来过?”赵依宁生疑,“不可能吧?你一定是当时做梦做傻了。”
“我确定。”从清雨说。
“她……有对你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吗?”
从清雨说:“我算是半梦半醒着吧,她陪我的时间并不长,也许她是乘着我身边没人时偷溜进来的,也许陪着我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可是,她知道赵依格来过,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她记得,“她对我说了三个字。”
“不会是‘我爱你’吧?”赵依宁笑着说,对这个真是嗤之以鼻。要是梁梦晗出了这一样事,她才不会说这么矫情的词眼。
从清雨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是。你觉得她是会说这样话的人吗?”赵依格要是能这么矫情一回,她倒是开心了。
“那倒也是哦。”姐姐不能这么矫情,“说了什么?”
“她说,‘我等你’。”从清雨垂下眼眸,我等你,大概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才舍得付出一段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是尽头的珍贵时间,去实践自己的诺言。
这倒的确像是赵依格的风格,她有太多事,太多情感都习惯藏在心里,嘴上不说,不代表她心里没有。只是,她在找一个适合她的方式表达出来。
“别得瑟了。说不定,等她回来的时候,身边站着的是别人了。你还抱什么希望啊!”赵依宁打击她。她就想不通了,从清雨有什么好啊,值得姐姐这么为她。
“也许是吧。不过,我身边站着的,以后一定是她。”要么没有,要么,一定是她。
赵依宁作嫌弃状,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博得我姐欢心,可别先去见阎王了。”
从清雨对着她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依宁,如果见到她,记得替我谢谢她。”
“我可不想挨骂,你自己去感谢她好了。”赵依宁说完就走了。
梁梦晗跟着出去,从清雨笑着以表理解。
替我谢谢她救了我。不光是在她生命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救她,而且,谢谢她从没有放弃过她,即使是在定时炸弹要爆炸的前一分钟。
别人不知道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
夏知秋几人走后,她就快坚持不住了,意识涣散,几乎是昏迷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感到有人来了。从清雨眼前一片黑暗,仅存的一点意识让她开口:“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听见那人焦急地说:“这里有定时炸弹你不知道吗?”
从清雨闭着眼睛:“夏知秋,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而后,那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恨恨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她?”
“嗯?”从清雨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她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后的事她就浑然不知了。直到一声巨响将她从黑暗中震醒,她微睁着眼,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男一女的背影。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要是铁链没弄断呢?”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怨念。
“那就只能和她一起死了。”清冷却又平静的声音回答。
“不把她带走吗?”男人又问。
“他们来了,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就不要再插手了。”女人说完,似乎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也仅仅是一眼,她就和男人一起离开了。从清雨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是赵依格。从清雨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认定是梁梦晗几人救的自己,毕竟那时她的意识很模糊。可后来才知道不是,她仔细想了想,或许那不是幻觉。又回忆了一下,那是赵依格,不会错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也没有必要说。既然,赵依格选择隐瞒的话。
窗外阳光甚好,夏天一步一步在靠近,可从清雨觉得,她的春天,才刚刚来。
“你出来干什么?”赵依宁高傲地问。
“你真的要去美国?”梁梦晗问。
赵依宁说:“骗你吗?”梁梦晗指了指赵依宁有两颗纽扣没扣的衬衫:“穿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去美国?”
赵依宁边笑边又解开了第三颗扣子:“难道要这样才好意思吗?”
梁梦晗气得就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唇,一阵难舍难分后,对着脸色红得不自然的二小姐说:“知道怎么做了吗?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好好教教你。”
赵依宁用眼神剜着她,可还是不甘心地扣好了两颗纽扣:“可以了吧?”
梁梦晗虽然笑着,但仍是帮赵依宁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这样,才可以。”赵依宁急忙又将最顶端的纽扣解开:“你这个神经病!会闷死我的!”
梁梦晗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笑得开心:“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等清雨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去陪你。当然,要是实在想我的话,也可以回来看我。”最后,她在赵依宁额上轻轻吻了吻。赵依宁收起嚣张跋扈的面孔:“不准找夏知秋!”
梁梦晗被噎住了,夏知秋这一弄,已经成为赵依格和赵依宁共同敌对的人了吧:“不找不找!”
“也不准让她找从清雨!”赵依宁又命令。
“你不是很讨厌清雨吗?”梁梦晗头上掉黑线。
“我姐喜欢啊。别让夏知秋靠近她知不知道?”
梁梦晗觉得赵依宁一定有姐妹恋的倾向,不然怎么处处想着赵依格?
“不会了。上次夏知秋把股份转回来后就走了,她也许想通了,不想再当第三者,和清雨也算是结束了。”
梁梦晗觉得夏知秋也挺悲剧的。那天哭得最伤心的是夏知秋,知道从清雨没死后,手术时一直候在门外,只是谁都不待见她。知道从清雨没事后,她离开了,甚至连再见都没和从清雨说上一句,还归还了手里所有梁氏的股份。或许,她就是以这种方式撇清了她和从清雨之间所有的关系。
强求,得不到幸福。这是她从中得到的唯一有用的东西。
“什么结束?她和从清雨有开始过吗?”
梁梦晗:“……”
作者有话要说:一次性结束吧!后面还有最后一章
☆、尾声 下
暗黑的巷子里,刚下过雨;深深浅浅的小坑里还积着水。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拿着枪;经过一条巷子口时;为首的男人说:“分头找;一定要把郑倾找出来!”
“是。”剩下几个人领命后就分头奔去。
直到那个男人走后,郑倾才稍稍放下了心。之前郑扬出了事;她对着梁逸清,又是求又是说理的;才把奄奄一息的郑扬从枪口下救了下来。她答应梁逸清以后绝不会与梁氏为敌,郑扬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而郑扬那样子,估计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梁逸清看在郑倾救了梁书晗,从清雨也没在爆炸中丧生的面上,忍着心中的厌恶,勉强答应了。
哪里知道,郑扬变成这样,组织里里外外的敌对势力就开始联合在一起,与她为敌。今天出门时,她大意了,到了半路竟然被追杀。她的肩上中了一枪,背上被砍了一刀,要是被发现,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了。
她强撑起身子,得赶快离开这里。只是没走几步,她就软了脚,瘫倒在暗黑的巷子路边。
杭雨晴背着包和画板,晚上刚给学生上完课回来。她正往家里走去,巷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她一时不察,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她一惊,镇定过后蹲下来,她的眼睛刚复明不久,看东西还没那么清晰。借着手机的光一看,才知道是个人,还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杭雨晴胆子不大,下意识地想要别管闲事,赶快走人。可是走了几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见死不救,还是不太好。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一多管闲事,把郑倾这个大麻烦又扛回到了自己身边。
过了一段时间,赵氏上下忙成一片。
“这是怎么了?”新来的几个职员问,“从昨天开始就风声鹤唳的?”
“大小姐又回来了,她是出了名的严格啊,要是被她抓到一点小错误,你可能就要等着卷铺盖走人了。”资历老一点的职员说。
新人们咽了咽口水:“这么恐怖?”
“铁面无私。”
这下弄得新人们也紧张起来,赶忙放下一颗闲聊八卦的心,安心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赵依格穿着简单的职业装,不卑不亢,如往日一般走进大厅,然后坐着电梯,直达自己以前的办公室。身边的小秘书换了人,面对不苟言笑的总经理,心里忐忑得不得了,十根手指都绞在一起了。
等赵依格走进了原来的办公室,对着小秘书说:“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小秘书才算是平复了一下高度紧张的情绪。
赵依格首先看到的是那副挂在沙发前的水彩画,她记得,第一次遇到从清雨的时候,她就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副水彩画。那时候,从清雨的眼睛里藏了些什么,好像她已经融入到那幅画里去了,或者说,她在透过那幅画在怀念什么。因为,她的眼睛中有着淡淡的忧伤。那时她不明白从清雨眼里是什么情绪,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她在怀念她的前女友。
陈晨静是画画的,或许那副画里有她的记忆,所以从清雨那时会这么忧伤。赵依格也记得,当从清雨那双眼睛望向自己的瞬间,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忧伤的痕迹,竟是一眼暖暖温和的笑意,很干净却带着一丝朦胧,就像是午后穿过窗帘透进室内的阳光一般,温暖朦胧到不像是真实的。她真怀念那样纯粹,那样干净的从清雨。只是后来,从清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她眼睛,再也寻不到那样清澈的目光。
光是想着,赵依格就难过起来。她将视线从画上收回,坐到了办公椅上,也不知道从清雨怎么样了。她捋起袖子,望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那是几个月前,救从清雨时留下的。
那天,她遇到从清雨,和她说了最后一番话。尽管从清雨依旧否认自己有不得已的理由才会和夏知秋搅在一起。但是她不信,口是心非这种事,人人都会做。她说,“我要做什么,你也没有任何权利干涉。”她要一个真相,既然从清雨不愿意告诉她,那只有她自己动手去查了。
赵依格派人跟踪从清雨,只是没想到,这刚刚跟上,从清雨就出了事——被郑扬抓走了。派去的男人便在赵依格的指示下,报告给了梁梦晗。
夏知秋和郑扬走后,她不放心,进去一看,身边的人说有炸弹,她慌了。让人把铁链砸开,但时间已经不多,两人合力还是弄不开链子。本来有一队人跟着她,但是为了不被郑扬发现,她只带了一个人悄悄藏在仓库后面。仓库后是一片杂草丛,还有些废弃的枯树干和废铜烂铁,她手臂上腿上都被划了大小不一的口子。
“大小姐,快走吧,还有几分钟炸弹就炸了。”那人劝道。本来可以用枪,但是柱子太小,而链子又缠得紧,不敢贸然下手,生怕误伤了从清雨。
“你先走,我不能看她死在里面。”赵依格拒绝。
“但是时间不多了,你打不开的。”男人还算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