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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抓紧她,泣不成声,“宝姐姐……我……在这贾府……你要是……也离了我……”宝钗抱紧了她,安慰她道:“好颦儿,我的好颦儿。”黛玉忽然俯身吐出口血。宝钗一惊,黛玉倚在床边,微笑道:“我就说……我熬不过冬天的。”
“不可能的。”宝钗站了起来,说道,“紫鹃,你再请大夫来一趟。”紫鹃连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紫鹃便将一个大夫拉了来。大夫检查了一番,开了一个方子便走了出去。紫鹃愤愤不平道:“哪有这么不称职的大夫。”黛玉道:“他能来就不错了。”
宝钗看了看方子,便命小厮去煎药了。到了午间,黛玉喝下药后,便睡下了。到了晚上,黛玉方才醒来,“外面又下雨了吗?”黛玉问道,宝钗点点头。黛玉道:“把窗户打开来吧,我想看看。”宝钗打开窗户,站到窗户旁。
“你怎么站在那里,快过来吧。”黛玉说道。宝钗见她说话没什么力气,料想黛玉恐怕是真的……宝钗笑着对黛玉说道:“我也想看看这雨。”黛玉指指书架上的东西道:“你拿了那个回去吧。”宝钗说道:“我不回去。”
黛玉朝外喊道:“紫鹃。”“姑娘,什么事?”紫鹃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黛玉说道:“你拿了那灯,送宝姐姐出去吧,免得莺儿担心了,再说我不是好了吗”宝钗无法,只好取下玻璃绣球灯,回了蘅芜苑。
到了第二天,宝玉过来看了看黛玉,见她没事了,便又出去和薛蟠厮混了。其中有一个富家公子,名叫柳湘莲,最喜唱风月文戏,薛蟠误认他是风月子弟,一直想和他交往。那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但父母早丧,酷好赌博吃酒,他年纪又轻,长的又美,不知他身份的人还以为是优伶呢。
宝玉拉着湘莲来到大厅旁边小书房坐下,问他这几天有没有到秦钟的坟上去。湘莲说:“怎么没去?前天我们几个人架着鹰去打猎,离他坟上还有二里。我想今年夏天的雨水勤,担心他的坟被冲了。我背着其他人,去瞧了瞧,果然又动了一点儿。回家我就弄了几百个大钱,第三天一早出去,雇了两个人收拾好了。”
宝玉点点头说:“怪不得呢,上个月我们大观园的池子里头结了莲蓬,我摘了十个,叫茗烟出去到坟上给他上供,回来我也问他被雨冲坏了没有。他说不但没冲,还比上回又新了些。我想着,可能这几个朋友修了。我只恨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事儿也不能做主,做什么都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拦就是那个劝,什么也做不成。虽然有钱,又不归我用。”柳湘莲道:“这事有我呢。”宝玉点点头,放心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柳湘莲道:“我要走了,那位姨表兄还是那样,再坐着就有麻烦事了。”宝玉道:“如此,那你就快走吧。”柳湘莲刚走到门口,正遇见薛蟠在那里乱嚷乱叫:“谁放小柳儿走了!”湘莲听了,心里的怒火就起来了,恨不得一拳打死他,但又碍着赖尚荣的脸面,只能忍了又忍。
薛蟠见他走出来,像捡了宝贝,踉踉跄跄地跑上去一把拉住他,满脸笑着说:“我的兄弟,你要去哪里啊?”湘莲甩甩手说:“走走就来。”薛蟠使劲儿笑着说:“好兄弟,你一走就没意思了,再坐一坐吧,就算疼我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交给哥哥我,有你这个哥哥,你做官、发财都没问题。”
湘莲见他都这副嘴脸了,又恨又讨厌,就把他拉到一边,笑着说:“你真心和我好,还是逗我玩儿呢?”薛蟠听了这话,高兴得心里直痒痒,斜着眼睛说:“好兄弟,你怎么说这话?我如果不是真心,立刻死在你眼前!”湘莲说:“这里很不方便。等一会儿,我先走,你随后出来,”薛蟠高兴得酒都醒了一大半,又搓手又跺脚,瞪着眼睛说:“你说的是真的?”湘莲哼了哼:“别人真心对待你,你反倒不信了!”
薛蟠忙笑着说:“我又不傻不呆,怎么会不信呢!你先走了,我到哪里找你呢?”湘莲说:“我找的这个地方可是在北城门外边,你能舍得家,在城外住一夜吗?”薛蟠笑着说:“有了你,我还要家干什么!”两个人又回去继续喝酒。酒不醉人人自醉。,薛蟠眼睛看着湘莲,光剩傻笑了,也不用别人劝了,自己左一壶右一壶,一会儿就喝醉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相继离开了。众人又谈笑了一阵子,忽然发现薛蟠很久都没回来了,便带人去找薛蟠。他们下了桥走了二里多路,忽然看见薛蟠的马拴在那苇塘边。大家走过去,就听见苇子中有人哼哼。过去一看,见薛蟠衣服烂了,脸也破了,浑身滚得就像一头泥猪。
众人便将薛蟠送回了家,薛姨妈见薛蟠浑身是伤,便命人捉了柳湘莲来,宝钗连忙拦住薛姨妈,道:“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一起喝酒,喝醉了打架,都是正常的事。妈要想出气也容易,等三五天哥哥养好了,叫那个人过来,当着大家的面给哥哥认个错就行了。”
薛蟠闹了一晚上,听到小厮回报说柳湘莲吓得跑了,才安稳一点。到了第二天,宝钗便去看了黛玉,和她说起了鸳鸳的事。“这鸳鸳可是个烈女子啊。”宝钗说道,黛玉点点头,道:“像她这样的烈女子已经很少了。”
两人正说着话,凤姐儿便从外面进来了,一见黛玉,便笑道:“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老祖宗也惦记着你呢。”黛玉道:“我已经好了。”凤姐儿笑道:“这不成,还得在看看,身体最重要。”黛玉笑道:“多谢你们惦记了。”
凤姐儿在这坐了一会儿,平儿便过来催她回去了。黛玉笑道:“怎么平儿像个老妈子一样了。”凤姐儿笑道:“你瞧瞧,这才好了,又拿我的人开涮了,改日你有了一个厉害的婆婆,让你和她斗嘴去。”黛玉听了,不禁红了脸,瞧了宝钗一眼。
凤姐儿站起来笑着对平儿说道:“你瞧瞧,可被人说成老妈子了。”平儿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凤姐儿说道:“我可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宝钗见凤姐走了,便笑道:“颦儿,你刚才看我干什么啊?”黛玉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什么。”宝钗笑道:“我可是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黛玉红着脸一言不发,一时,紫鹃进来道:“宝姑娘,薛姨妈叫你回去呢。”宝钗不知何事,便回到了家。
因到了十月,薛蟠心想:我现在挨了打,没法见人,天天装病,也不是个事儿,最好出去躲一两年。再说我长这么大,文武都不行,虽然说做买卖,算盘、秤杆都没摸过,风土人情、经商的路也不知道,不如跟着出去逛一年。赚不赚钱的,先躲一躲吧,就算是逛逛山水也好啊。想着,便打探到了薛家当铺里有一个叫张德辉的,今岁要回家,明春放来,便和他一起去了。
宝钗吃醋
薛姨妈到京城来的时候,带得人不多,现在家里只剩了一两个男仆人了。她又让香菱锁好她屋里的门,晚上跟着她睡。宝钗说:“妈已经有伴儿了,不如叫菱姐姐和我做伴去。我们园里又空,夜长了,我晚上做针线活,需要个人做伴。”薛姨妈笑了,说:“怪我糊涂了,是该让她跟着你去。我前天还说呢,文杏太小不懂事,莺儿一个人不够伺候的,还要给你买一个丫头。”然后宝钗和香菱一起回了园子。
香菱就去了潇湘馆。黛玉的病已好了大半,见香菱也进园子来住,当然非常高兴。香菱笑着说:“我这一进来了,也有空儿了,如果能教我写诗,那就是我真有福气了!”黛玉笑着回答:“想学写诗,你就拜我做师傅吧。我的文学才能虽然不高,大概教你还行。”香菱高兴地说:“真是这样,我就拜你做老师。你可不能不耐烦啊。”
黛玉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结构讲究起承转合,当中是两个对仗的句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实的相对。如果有了意思新奇的句子,平仄虚实这些都不讲究也行。”香菱笑着道:“怪不得我拿了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了一两首,有对得很工整的,又有不讲究的,又听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可是看古人的诗上也有二四六上错了的,所以感到很疑惑。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律是次要的,词句新奇才是第一位的。”
黛玉点点头说:“正是这个道理,词句还是次要的事,第一重要还是诗的立意。如果诗的意思好了,连词句都不用修饰了,这叫做‘不以词害意’。”“香菱笑着说:“我非常喜欢陆放翁的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得真有趣!”黛玉明确地说:“千万不能学这样的诗。你因为没有真正理解诗,所以见了这浅显易懂的就喜欢,一旦进了这种形式,就再也学不出来了。听我说,如果真心要学,我这里有《王摩诘全集》,
你先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细心揣摩透了,然后读一二百首杜甫的七言律,再读李青莲的七言绝句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的诗作了底子,然后再看一看陶、应,谢、阮、庾、鲍等人的诗。你是一个聪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成不了一个诗人!”香菱激动地说:“好姑娘,你快把书给我拿出来吧,我带回去晚上念几首也好。”黛玉就让紫娟把王右丞的五言律诗拿来,给了香菱。她又嘱咐说:“你只看有红圈的,那是我选的。不明白的问你姑娘,或者来找我,我讲给你听。”
香菱拿了诗,回至么事情也顾不上了,跑到灯下一首一首地读起来。宝钗催了好几遍,让她睡觉,她也不睡,宝钗也就只好随她去了。
一日,黛玉梳洗好了后,只见香菱笑嘻嘻的走进来道:“凡红圈的我都读了。”黛玉道:“可领略些滋味没有?”香菱笑道:“领略了一些不知可是不是。”说着,香菱便说了起来。正说着,宝钗、宝玉和探春也来了,也都听她讲诗。黛玉笑道:“你既然领略了,我在给你出一个题目吧。”香菱连忙道:“快说。”
黛玉笑道:“昨晚的月最好,你就做一首吧。”香菱听了,紧皱着眉头,苦苦想着,宝钗说道:“何苦自寻烦恼,都是颦儿引的你,我和她算账去。”“宝姐姐,这可是她要的,又不是我。”黛玉笑道,香菱想了想,将诗说了出来,宝钗道:“这个不好。”
香菱听了,回了蘅芜苑。宝钗等探春和宝玉走了之后,道:“你和她关系真好。”黛玉笑道:“不是你带来的嘛”宝钗“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她。黛玉笑道:“宝姐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胡说。”宝钗说着,不禁红了脸。
黛玉笑着握着她的手道:“都说她是个呆子,我看你才是呢。”宝钗道:“我只是觉得你对她太好了。”黛玉笑道:“我对你不好么。”宝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翌日,香菱来到潇湘馆时,见大家正在说笑,忙迎上去笑着说:“你们看这一首。如果还行,我就接着学;如果还不好,我就死了学诗的心了。”说着,她把诗递给黛玉她们看,只见上面写着: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大家看了,都笑着说:“这首不但好,而且新颖精巧,有意趣。俗语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话说得就是你这样的人啊。诗社一定要请你参加了。”香菱听了还有些不信,觉得是在哄着自己玩,又去问黛玉、宝钗他们。
这时候,几个小丫环和老婆子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笑着说:“来了好些姑娘、奶奶们,我们都不认识,奶奶、姑娘们快认认亲去吧。”李纨笑着问:“你倒是说明白了是谁的亲戚啊?”有人就回答:“奶奶你的两位妹妹都来了。还有一位姑娘,说是薛大姑娘的妹妹,还有一位爷,说是薛大爷的弟弟。我们去请姨太太去呢,奶奶和姑娘们先去吧。”说着,她们就走了。
原来,邢夫人的哥嫂带着女儿岫烟进京来投奔邢夫人,正巧熙凤的哥哥王仁也要进京,两亲家就结伴来了。走到半路,正遇见李纨守寡的婶子带着两个女儿——李纹和李绮,因此三家人一路同行。薛蟠的堂弟薛蝌,因为当年父亲在京城的时候已经把妹妹薛宝琴许配给京城梅翰林的儿子了,正想送她进京结婚,听说王仁进京,也带着妹妹随后赶来。今天,他们集合起来到贾府投奔各人的亲戚。
贾母和王夫人都非常高兴。贾母笑着说:“怪不得昨晚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原来预示着今天的大聚会啊。”接着大家就看礼物,拉家常,吃饭,非常热闹。看到这些,黛玉想起自己孤苦伶仃,没有兄弟姐妹,就又流起泪来。宝钗见她如此,知道她是感伤自己的身世,便轻轻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