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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比刚才冷了几分,向恂从进门开始就没再看过其他人,终于识相喜娘挂了讪讪笑,带走宫婢侍女,合上了房门。
烛光跳跃,四处红艳,宛茗只有眨眼动作,而向恂目不转睛,没再挪动一步。这一站一坐一对人,天造地设,状似深情款款画面几乎让所有一切静止了。
向恂伸出手,缓慢却没退缩,抓住了喜帕一角,停宛茗耳畔,两个人心都失去了原有节奏。向恂眨眼间,抬手自右往左掀开。
面对面距离下,喜帕揭开一瞬间,向恂能看见宛茗头上珠钗摆动,能看见宛茗闭眼时长长睫毛,能看见宛茗今晚精致妆容,一丝不苟鬓角,还有难以掩饰高贵与美丽。
喜帕落地,向恂淡淡脸上,愣怔了神色。
视线变得开阔,宛茗眼神没有偏离,缓缓抬头,自上而下,看见了她想见人。玉树临风少年郎,一袭红袍于她身上,让宛茗觉出了一种说不出温暖,纷纷扰扰抛却后,宛茗只想拿出所有温柔相待。
四目相对,回神向恂不是没有看见宛茗眼底柔情,一如当时站马下送别人。可是向恂偏头,错开了那道目光,心口疼畏缩微醉酒意之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良久开口,宛茗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六月初五,黄道吉日,宜嫁娶”,向恂抬头轻笑,虚脱地问着,“可慕容恂哪里?上官宛哪里?我们都失约了,我们都不是!”
宛茗心里一窒,三个月以来,向恂经历了人生跌宕起伏,流离失所,宛茗为向恂生死四下打探,辗转难眠,这是自两人朝堂上相见后,第一次能够有机会说话。而向恂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足够清楚,足够让宛茗痛得无力招架。
心里苦,身体痛,酒后眩晕,打垮了向恂麻木双腿,本想退离一步,却瘫软地。宛茗吓了一跳,侧身便要去扶向恂。
“别碰我,不要碰我!”
宛茗指尖触及向恂衣料,前一句还以为听错,后一句清晰无比,宛茗僵住手,握紧收回,喉间哽咽催热宛茗眼眶,咬住嘴唇,为了不发出一声。
向恂曲膝,往后靠床沿,已是疲惫不堪,“三公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你父皇,占领了整个泾国,我已经一无所有,你们还要我何用?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你和你父皇用你一生来换取?”
向恂眼泪,低头一瞬间落下,宛茗看不到,向恂只把颓废落寞背影留给了宛茗,宛茗硬生生地承受,向恂不曾侧目去细看宛茗失落与无奈,还有那一眼深情。
红烛将熄,漫漫长夜,静得人心支离破碎。
天色微亮,后院大门木栓响动,长鞭系腰间,挎了包袱,洪欣握着长剑出来,步走去马厩,却发现空空如也,连一匹马也没有。洪欣知道不妙,不敢耽误,转身就要走下山,还是迟了一步。
洪世昌擎着火把站洪欣身后,“小妹,给我回去!”
洪欣咬着牙,脸色紧绷,抬腿直接要从洪世昌身边走过。洪世昌扣住洪欣手臂,“小妹,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她自己都身不由己,你和她会有结果吗?你忘了她吧,就当我们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
“大哥,我没想那么多,但是我一定要去!”
“去哪里?”洪世昌觉得荒谬,“她会作为驸马回到泾省,和公主一起,是福是祸我们都管不着!”
洪欣手臂挣脱用力,“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糊涂!跟我回去!”
洪世昌气极了,单手拽住洪欣往回走,不妨洪欣握剑右手推开了洪世昌钳制。
“对不起大哥,这一次我不能听你。”
洪欣说完,坚持地要走。洪世昌上前扳住洪欣肩膀,不得已动起手来,“小妹,你真能为了她抛下咱们整个冷虎帮吗?”
“我只是想去帮她。”
洪世昌扯住了洪欣包袱,夺过来同时,失手打了洪欣。响亮一声,连洪世昌自己都懵了。
“大哥,怎么了这是?”躲着看了一会刑正发现情况不对,跑了出来,拉开洪欣和洪世昌距离,“欣妹,你一个人要上哪去?先听大哥,跟我们回去。”
洪欣甩开刑正手,看了洪世昌一眼,捡起掉地上包袱,转过身往山下走了。
“欣妹,哎,大哥,你从小到大连骂都舍不得骂,你怎么能打她呢?天黑路险,你能放心啊?”
刑正看洪世昌没什么反应,一扭头,自己赶紧去追洪欣,剩洪世昌一个人愣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下山路陡,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洪欣走得又急,刑正后面都追得吃力,也看出了洪欣铁定要走决心。
太阳升起之后,山脚茶棚正好拾出了桌椅做生意,洪欣要了两个馒头和一壶水,向店家问过几句话就要继续赶路,被追上来刑正拦住。
刑正一边把洪欣往桌边拖,一边嚷着,“老板,这边再来四个馒头。欣妹,做什么都要先吃饱饭,馒头像你那样装包袱里该冷了,趁热坐下来吃吧,什么能急这一时半会啊,是不是?”
洪欣低头看着刑正摆碗倒茶,挣开刑正手,“要吃你吃,别再跟着我!”
“哎”,刑正松开茶碗站起身,“欣妹,你先说清楚你要去哪里?不然我绝不放你走!”
“我大哥都拦不住,你凭什么?”
“大哥拦你是因为担心你,我也一样,你这么冲动地一走了之至少有个理由吧?”
洪欣抬头直视着邢正,脸色不善,已经没有多少耐心,“我既然决定要走,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你别再跟来!”
“我陪你一起走还不行吗?”邢正看着越说越走远洪欣,掏出几个铜板放桌上,迈步去追,却被人拦下了。
“小妹她交给我,你回去管好帮里大大小小事。”
像从前一样,妥协仍然是洪世昌,邢正隐约觉得事情不一般,“大哥,到底有什么非走不可事,让你和欣妹闹成这样?”
“阿正,这些你先别管,因为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总之一段时间里替我照顾兄弟们。”
邢正不再坚持,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
“还有,小妹她性子是这样,你别怪她。”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永远都不会,你去吧,需要人手时候派个人回来报信。”
洪世昌拍了拍邢正肩膀,朝着洪欣走方向默默跟上。
第27章 原泾始终两家人
确定了回泾行程,大原皇帝留出多时间和宛茗皇宫各处走走,时而下棋,时而一起喝喝茶。向恂不能离得太近,也不能不去,她一举一动,原帝都要了如指掌。
每天天一亮,向恂就不愿意宛茗寝宫待着。小舞每回帮宛茗梳洗时候都看不见向恂影子,仿佛向恂根本就不曾来过这个屋子。明明应该是枕边人,却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别扭,就连走路上,也是一前一后,一个沉默无言,一个心不焉,小舞没看过两人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小舞纳闷,这世上,哪有这样夫妻?
“小舞,你陪驸马御花园里四处走走。”
大原皇帝和宛茗有父女间话要说,向恂显然不适合场。小舞领命,正好抓住机会问问向恂是什么想法。
其实就算小舞不带路,向恂身边也不缺尾巴,只是向恂当他们不存罢了。
“哎,你到底怎么对我们公主?整天冷着一张脸,把我们公主当空气,爱理不理,我们公主凭什么受这份气?”
小舞拦住向恂面前质问,护主心切。向恂还是一贯地面无表情,“像你说,她是公主,谁敢给她气受?”
“那你还……”
“坏人,看打!”
稚气十足一声呵斥,一颗石子打向恂肩膀,然后掉了地上。向恂听见声音刚回头,下一个直接弹到了向恂脸上,距离近,带了些力道,向恂结实地挨了痛。
“小皇子?五公主?”小舞忙上前,不理解两个孩子对待向恂敌意。
“小舞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坏人!”
还没多高一个小人拉紧了手里弹弓对准向恂,向恂没躲,把小皇子弹过来暗器接了手里,但没想到是块碎陶瓷片,掌心破了皮。
“啊,驸马,你脸出血了”,小舞这才看到向恂脸上划痕,再看小皇子随行宫女手上,一个金盆里全是捣碎陶瓷片,“小皇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教训她,不让她带走宛茗姐姐!她是坏人,她不会对宛茗姐姐好!”
小皇子再取了一块武器,这下是直接看准了向恂眉心。小舞吓得又拖向恂又制止那小祖宗,“小皇子,不行,太危险了。驸马,你不会走啊?”
一下打偏了,向恂不躲不闪态度加刺激得小祖宗瞪圆了眼睛,抬高了手打出去,向恂连眼睛都没眨,只是小祖宗发出武器被一片树叶击落了。
“轩儿,不得胡闹!”
大原皇帝和宛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宛茗竟有些急地走了原帝前面,看看向恂脸上伤,怪向恂不躲,又担心,刚才那一下要不是宛茗挡了,伤到眼睛就成大事了。可一看见向恂无所谓表情,宛茗什么话也没说了。
“父皇,您别让这个坏人带宛茗姐姐走,不然我们就见不到姐姐啦,她对姐姐不好,欺负姐姐怎么办?父皇!”
“轩儿乖,知道担心姐姐”,原帝揽住小儿,看着向恂,“轩儿放心,她不敢欺负你宛茗姐姐,她要是敢那样做,父皇第一个不放过她!父皇答应你。好了,父皇带你看鱼去。”
“恩”,小祖宗走了一步回头,瞪着向恂,把手里弹弓扔到了向恂身上,“哼!”
“轩儿!”虽说还是孩子,但宛茗终究有些护短。
小祖宗不管,拉着宛茗就走,“宛茗姐姐你别理她!你跟着我们,我和父皇保护你!”
宛茗不走不行,只能是示意小舞。小舞明白,没有跟去,“驸马,回宫我给你上药吧?”
向恂捡了小儿丢下武器,“不用了,这点伤,死不了。如果想要我命,你们皇帝根本都不需要动弹弓这么费劲。”
夜深人静时,云淡风轻,除了巡查侍卫脚步,整个皇宫寂静无声。
宛茗侧身看了软塌上人,暗夜里,宛茗并看不清,但没有一点动静向恂似乎是睡着了。宛茗掀开身上薄被,下床举着火烛放向恂身旁圆凳上,借着火光俯身去看向恂脸上伤。痕迹不深,还有血色附上面,自然愈合需要些时日,可启程回泾路上风沙难免,放任着不管唯恐小伤变大伤。
拿出一个青瓷瓶和一扁平圆盒,宛茗半蹲着,先把瓷瓶里褐色粉末倒向恂脸上伤口处,然后揭开盒盖,右手无名指指腹白色乳膏上沾了两圈,轻轻贴住向恂伤口揉着,小心翼翼,就怕弄疼弄醒向恂。
一样方式,向恂掌心伤得到了同样照顾,可能是用了力缘故,手上扎得明显深,若是坐马车还好,要是向恂坚持骑马,粗糙缰绳肯定会磨破伤口。宛茗回身去枕下取出丝巾,盖住伤口,系了向恂手心里。
触景生情,不禁让宛茗想到分别那个雨天,看着向恂熟睡脸,睡梦中仍是绷着嘴角,一股倔劲。上药时候不觉得,此时看着,宛茗想要触碰却有了顾虑,向恂不轻松睡脸也使得宛茗心事沉重。
静静地看了一会,穿得单薄,宛茗感受到了凉意,帮向恂拉好被子,起身收好药瓶药盒,熄烛躺回了床上。
向恂轻启眼眸,悄然叹息,动了动经过宛茗包扎手,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大原王朝历史性辉煌一刻需要长治久安来稳固,宛茗和向恂婚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君政。
大原皇帝接受了赴泾众臣跪拜,三公主宛茗跪别了原帝,文武百官恭送中踏上了前往泾省马车。
向恂骑马随行侧,从囚犯到驸马,身份不同,待遇自然不同,就算向恂坚持没穿原朝驸马官服,整齐得体简单穿着已经能衬出向恂气度,低调又不失风范。
一旁任柏水看了,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笑,“说起来,驸马爷也算衣锦还乡呢!”
满是嘲讽语气,引得宛茗掀开幕帘来看。向恂扫了任柏水一眼,“有本事,你们再把我绑回去!”
任柏水挑了向恂痛处下手,向恂说破了任柏水狐假虎威,任柏水赔了夫人又折兵,面上无光,算是向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宛茗没太意向恂和任柏水对话,她看着是向恂拉住缰绳手,宛茗亲手系上丝巾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条白布,绑得潦草。
放下幕帘,宛茗低了头,心中怅然,藏也藏不住失落,躲了这豪华马车里。
车内车外,俨然不相融两个世界,物是人非,必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