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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茗想要说些什么来回应向恂的话,察觉到身后方突然的声响,宛茗警觉起来,拉住向恂的手腕,“先别说了,跟我进来。”
向恂抬手甩开宛茗,将脸上的悲伤隐匿,“不用了,你想怎么做,我都毫无怨言地接受,要杀要剐,反正我这条命,早晚是归原朝处置的。”
明显是有脚步声在走近,宛茗不得不停下了和向恂的纠缠,“向恂,你别想什么事都自己做决定,你说了你想说的话,我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就不算完,你听到了吗?你走吧,不要再胡思乱想,胡言乱语,其他事,明天再说。”
向恂自嘲地笑了一下,心被掏空,也难以去分辨宛茗暗示的眼神,只是带着伤心欲绝的失神,从宛茗身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小恂也不是一无是处,大家多担待吧。
第59章 领兵先行存隐情
踢踏的马蹄声空旷地回响;雾茫茫的白色一片,宛茗置身其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循着马蹄声往前。匆匆的几步;距离近了,似乎看见了棕色的马儿和马背上的人;然后忽然又远得看不见了。
宛茗开始有意识地去追,不管是那个身影,还是宛茗的感觉,都让宛茗相信那是向恂。
前方的人始终未回头,宛茗想喊,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无声地追;前方的马儿也奔跑起来。宛茗愈发着急;眼圈都红了,就是无法让前方的人停下。耀眼的光芒袭来,宛茗睁不开眼睛,抬手遮住刺眼光线的同时,前方的马儿纵身一跃,白茫茫的雾气散开,脚下竟然是万丈深渊。
“向恂!”
宛茗从梦中惊醒,连声音都是嘶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吓坏了急匆匆跑来的小舞。
“公主,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手怎么这么凉啊?”
缓了缓神,喝了口热茶,宛茗的眼睛才又有了神采,“小舞,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丑时”,小舞放好茶盅折回宛茗床边,“公主,您再睡会吧,您看起来很累。”
宛茗不安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小舞,外面没发生什么事吧?”
“安安静静的,能有什么事?”小舞拉好被子让宛茗躺下,“公主,您放心吧,真要开战的话,您就是想睡都睡不了的。”
小舞的话也有道理,宛茗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松口气,重新躺下了。
而与此同时的百里开外,向恂攥紧了缰绳,冒着风雪,一刻不停地疾驰,离宛茗的所在越来越远。
不安稳的一夜,梦境一直萦绕在心头,让宛茗无法入睡。早早地起身,因为怕打扰明宁休息,宛茗便又耐心地等了等,直到明宁的营帐内燃起了灯烛。
“明宁大师”,宛茗一边问候,一边看了并没有向恂身影的帐内,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大师,向恂已经起来了吗?”
“恂儿没有和公主你在一起吗?”明宁也吃了一惊,“那就奇怪了,欣儿也不见了,后半夜出去了一趟,到现在也没看见人。”
宛茗转身便走,差点直接冲进洪世昌和冷虎帮一大堆人的营帐,着急地在门口问道,“洪大哥,你看见向恂了吗?”
“向兄弟不是昨晚和弟妹你在一起的吗?”洪世昌走出营帐,看着一脸紧张的宛茗,“咋啦?我兄弟不见了?不可能的事,我四下找找看,弟妹,你先别着急。”
洪世昌回身又进了营帐,马上就有大规模起床的声音,都被洪世昌喊起来找向恂。宛茗却等不了,稳住心神,一方面派了士兵在整个军营寻找,一方面下命令集齐几位主将,直觉带给宛茗一种向恂已经离开的恐惧感。如果这是事实,而连宛茗都不知道的话,敢这么做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啪!”
宛茗很用力地拍了桌子,握成拳头的手压在桌面上撑住微微颤抖的身子,怒而威地看着下面的人,“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谁给了你们权力?!”
“回公主,驸马也是答应了才会去,没有人逼她……”
“本宫问的是,为什么本宫不知道这一切?谁给了你们胆子瞒天过海?”宛茗怒斥着,扫视着噤声不语的几位原朝老将,“别想告诉本宫是驸马不让透露的,众位将军有那么听驸马的话?在这种丢性命的事情面前,驸马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就有威信了,是吗?”
“公主息怒,此乃权宜之计,并非刻意让驸马涉险。”
“闭嘴!”孤立无援的状况让宛茗的心都慌了,“是不是任柏水的主意?他人呢?把他给本宫叫过来!”
“任大人与驸马同行,早已不在军营。”
“早已……”宛茗捕捉到这个用词,一句道破关键,“出兵突袭硅军,一万人马由驸马带领作先行军,现已出发数个时辰有余,我方的援军准备得如何?哪位将军不是因为本宫的传召匆匆赶来?以眼前的情况出战,不是让驸马送死是什么?”
“公主,未收到命令,任大人决不会轻举妄动,至于驸马,也是有判断之人,必定不会……”
“命令?”不说还好,一说,宛茗更加气愤,“只手遮天的人还需要听从命令吗?来人,传洪副将,清点十万人马,随本宫出征!”
一帮将军急了,双膝跪地,“公主贵为千金,冒然出征,还请三思。”
“三思而后行的道理,几位将军更应该好好领悟才是”,宛茗不再体恤这帮老将中的任何一个,神色冷峻,“本宫的这个决定也是众位将军秘密商量之后的结果,还请各位将军不要忘了这一点!”
宛茗说一不二,即刻去准备。留下的众位将军慌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宛茗会如此紧张,甚至勃然大怒,亲自出征。即便任柏水走之前嘱咐过,但是宛茗要做的事,就凭几个将军,劝不住,更拦不住。这样一来,最好宛茗和向恂都平安无事地归来,不然先斩后奏,让公主以身犯险的罪行足以要了这帮老将的项上人头!
收到命令的洪世昌隐约觉得出了事,所以毫不耽搁,当宛茗过来时,上万将士,连同冷虎山的两百多人在内,井然有序。
“弟妹,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没找到向兄弟?”
事不宜迟,宛茗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将简单的情况告诉洪世昌。而洪世昌也将一个可能说了出来,“小妹不见了,很可能是跟向兄弟在一起。”
不管是向恂告诉了洪欣,还是洪欣自己跟去的,宛茗眼下都顾不上去细想。下令放下城门,宛茗策马率军出城。
浓密的雾笼罩了一片浅滩,倒是方便向恂带军藏身于此处,只是也需要更加警觉的观察力。硅军驻扎地就在前方,只要在硅军察觉之前,趁着大雾形成包围之势,便能攻其不备,重挫硅军。盛滨半开放式的地理位置给了原军突袭的可能,但这必定也是硅军格外防备的方面。
洪欣小心地跨过脚下的树丛,来到向恂身边,递了水壶和干粮。任柏水在一旁看了,轻笑道,“洪姑娘真是温柔体贴,有情有义。”
向恂和洪欣都当没有听见似的,两个人就目前的形势交谈着。任柏水自讨没趣,那也不会让向恂好过。
“你不会是想等到援军来了才做点什么吧?这样的话,又何必领军先行?信誓旦旦地答应下来,结果却做不到?”
向恂咬紧牙关,沉默下来。能够出兵讨回盛滨是有条件的,向恂这个主将必须亲历亲为,与将士共存亡。一小队人马先行并不是向恂的想法,但几乎等同于一个听从向恂提议的前提条件。任柏水在战场上做起了交易,一方面讨好宛茗,一方面处处给向恂以限制。
与恶犬同行,是没有什么君子信义可言的。敌军过十万,向恂要防备的还有任柏水。向恂不怕死,但并不代表向恂不眷恋红尘。临行前一日,向恂想的最多的还是宛茗与自己的这段婚姻,这段经历。像重石压在心口,不放下,难得喘息。
战事无常,生死难料,向恂不愿这个谎言持续到生命终结,更不愿宛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苦苦守候。所以向恂昨夜的义无反顾,看似冲动,实则经过深思熟虑,亦是为现状所迫。
以那样的方式坦白,纵使向恂真的回不去,比起悲伤,宛茗埋怨,痛恨,然后就会忘记。向恂就是这样想着出发的,给宛茗找好了退路。
任柏水站着说话不腰疼,先行军的目的在于打探情况,而不是打头阵,所以向恂的命令仅限于派各队士兵潜伏在几个关键位置,静观其变。大雾中采取声东击西的战略最能扰乱作战,占领先机,只要向恂这边勘察得当,后续军队抵达时,便可以全面攻击,这一战的成败至为关键。
“向恂”,洪欣环顾了周围,拍着向恂,“不对劲啊,这些烟,从哪里来的?”
确实是烟,呛人的气味,还有灰尘,混在雾中,让人分辨不了来源。不少将士已经发觉,莫名的危险感,周遭因为脚步的移动而发出不小的声响。
向恂凝神观察了一会,几乎确认了烟雾从何而来,神情更加紧绷,让将士往一个方向快步,有序地转移。情况还算好,向恂提着心,留在最后看着将士们往旁边走,这时的硅军还未发现这边的动静,向恂带领原军几乎就要顺利摆脱这次“意外”,但是烟雾深处渐渐燃起明火,而且出现火光的地方远远不止一处,甚至是三面包围,仅剩的一个方向直面硅军驻扎地。
这样的状况让原军慌了,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脚下也快没有路,而且面临着最大的危机,硅军举着长矛正在渐渐走近。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怎样,我不会留坑。
第60章 不惧陷害破重围
越来越多的硅军朝这边聚集;原军位置已经暴露;埋伏的计划失败。向恂当机立断;两千人
由自己带领;其余将士托付于洪欣;下令全力往西走。
紧要关头;洪欣未免添乱只有照做,不是不知道向恂想做什么,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洪欣姑且带兵先撤。
任柏水不动声色地留在了向恂这一方;向恂将注意放在应对眼前的局势上,对任柏水的提防也没有减弱;只是暂不追究罢了。
当洪欣带兵陆陆续续撤离浅滩;向恂那边打斗声爆发;寡不敌众,没人知道原军的救援什么时候会来,是否会来,而硅军就像在家门口等来一只威风减半的狮子,将是最佳的捕杀机会。
洪欣停下脚步,周围的将士也站住了,一齐回头去看。
“所有人听令,不管发生任何事,一刻不停地,朝着陆州城的方向跑,回城通报,让公主派兵前来!”
洪欣下了命令,却无人行动。
“洪姑娘,你是不是要回去帮驸马?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们不想当逃兵!还不如和驸马一块杀敌痛快!”
“那么点人坚持不了多久,回城通报,四个人足以,算上我们全部才能为援军到达争取更多的时间。”
如果说是保家卫国的男儿之责,洪欣理解,可是这其中明显有为了向恂的齐心,这是洪欣没有想到的。
雾还未退,加上火势不明的情况,硅军仍以试探为主,不敢冒然突进,但是时间一长,硅军最终会看穿原军的虚张声势。向恂试图凭气势压人,横扫千军的进攻在一开始确实让硅军有所惧怕而畏缩,但是也引出了一匹嗜战的狼,对向恂的到来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单实。
单实分散了向恂大部分的精力,而且有单实坐阵,硅军明显大胆许多,情况对向恂来说越来越不利。
“你那原朝公主怎么舍得让你来送死?”单实神态轻松,并不是一味的狂妄轻敌,过招逼近向恂,“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认为有几个人可以逃脱?就算是你,也插翅难飞!”
向恂眼眸骤然缩紧,不去回答单实,依然奋力抵抗,只是局面难以扭转。突然的人声加入,洪欣去而折返,故意营造出援兵到达的假像,硅军和单实心里都是咯噔一下,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向恂脸上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表情。
任柏水交给洪欣去留意,向恂的对手还是单实,好好把握的话,转机就在单实身上。
对于向恂心态的转变,单实浑然不知,倒是任柏水引起了单实的注意,“向恂,这根本就不是你的作风,果然当了驸马也还是身不由己,竟然受那么个小官限制,不如称帝为王更自在!”
向恂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右手握剑刺出,单实侧身往左一躲,向恂一招虚晃,反转剑尖抵在了单实咽喉。向恂的剑纹丝不动,气焰嚣张的硅军渐渐住手,警惕地朝向恂聚拢。
“向恂,就算你这么做,你们也走不了的!原朝将你推入死穴,你真的要绝了你自己的活路吗?就为了一个女人?!”单实愤愤地质问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