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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切入点,是走街串巷“闲人”们。
空穴不会来风。怎么从这些失真度极高的消息里获得真实的线索,技巧已经不用再说明了。技巧有时候也没法说明。
☆、十六、七月二十六日
了解一座城的法子有很多种,历史,是其中一种。
飞廉是联盟性质。在组成联盟的那一年,飞廉统一了历法。月与日上沿用整个大陆范围内流行的太阴历,以联盟成立当年为元年。
而在飞廉成立联盟之前,飞廉主要的年统一记录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城名加上历史或者是片区内的主城加上历史,第二种就是在大陆范围内也很流行的天干地支了。前一种方法除了本城的人以外,别的人理解起来有些困难,后一种六十年一个轮回,超过六十年就有些难办。是以在统一的记录方式推广开来以后,在广义上的飞廉地域以内,不管是否有加入联盟,都采用如此记录。
清酌与曲蘖所在的这座相柳城,是相柳四百九十二年,辛未年,七月二十六日。
在历法上。这是一个平常的秋日。
关于相柳城的历史,二人的了解可以说跟飞廉的其他人差不了多少,这座“过去的相柳城”那就更不必说了。
粗步推断这座城的历史距离两人所在的时间在三百年以上,也就是说,这城到二人所在的时间,已经存在七百年以上了。而相柳城已知的历史里,虽然大多是传言,不过这城乱起来也可以确定的来说也就是三百年到四百年这样的事。四百九十二年的时候城内一派祥和,没什么意外的话,短期应当乱不起来。那么这座城的历史往上可以到八百年。
距今三百年的依据之一是当时飞廉南方一带仍旧比较流行的宽袍。交领、右衽,整体色调比较单一。与人交谈,古音很重,幸而清酌自小与父亲交谈,常常用的是与此类似的古音很重的方言,交谈起来倒无障碍。
转了一天,到傍晚,两人在城南一家饭馆开了个雅间,点了些小菜小酒。打算计划计划再继续行动。
开雅间的钱来路不明。点菜的钱那就更是来路不明。
清酌拿着菜单瞟了一眼曲蘖,见她气定神闲得很的样子,也不说破,瞅着哪个好吃的毫不客气的给点了。
菜单用的是很古老的文字,飞廉虽然地域广阔,文字在大的范围内却仍保持可保持九成的相似,全因七百年前存在一个曾经统一的政权,但这个政权并没有维持太久,许多岁月过去,古旧的文字也有了新的演变,而在后来交通条件变好,统一的文字也成了人们潜意识的选择。之后在与邻国的交流上,渐次发展了整个大陆来说相对统一的文字。然而也因为这些演变,菜单上可说是千年前的文字对于曲蘖而言,虽不至于完全看不懂,也到了五成是天书的地步,她少时因家传也有涉猎古文字,但那年代至多不过四百年,这文字对她仍是太过晦涩,看来这城的历史还得往上推。
但这些对于清酌来说并不是障碍。曲蘖知道她有学过古语,那么看得懂古文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在飞廉,家族是最重要的组成,家族的权利分配在曲蘖看来与蚂蚁蜜蜂没什么两样,为了家族去学习一些看上去没用的技能的人比比皆是。每个家族都有些稀奇古怪的家传,要延续这些家传就必须看得懂祖宗留下的古籍。她家里因为这个逼着她学了四百年前的古董。清酌祖上看起来历史比她家的要长,所以也比她更惨,学的更加古老。
——清酌确实也因为这个烦透了云显。不过谁知道呢?居然还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本事这个东西。用不用得上,真真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话说回来,吃饭什么的,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么……”等着菜上来,清酌手捂在脑门,手背靠到桌沿。去饭馆开雅间讨论讨论是曲蘖提出来的,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坐下了很自然的拿起菜单点菜了,小二站在一边准备记录了,这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劲。
“说是这样说。”曲蘖扶额,手指揉着额角,“我觉得一天都折磨得要命……哪怕吃不饱也好了……”街边各种小吃,路上的饭馆,茶楼……一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路过,傍晚已经是极限了。
“我是想,有吃不吃白不吃,反正吃不死,饿的时候想起来,心里也会好受一些。”曲蘖接着道。
“我觉得之后会更难受。”清酌坐起来。靠在墙上。这间饭馆不大,是以这雅间也不大,她这个位置靠窗,位子往后挪一些,背靠墙,手肘能撑到窗沿上,“……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么?”
“你可以考虑看着我吃。”伸手给两人倒了杯茶,放了茶壶,曲蘖才道:“没人见过神。不过有个信仰总是比没信仰要好些的。”
“怎么说?”
“正确的说。是某种信念。支撑着活下去,支撑着行事的信念。再说,若世人都信地狱,这世上也会少些纠纷了吧。”
“那你我也就没饭吃了。”清酌低笑,“那时,都会各自从事怎样的职业?”
“这个就真的只能问神了。”曲蘖也笑,“不过都信神的世界也很无聊不是么。这世间正是因为有着各种各样想法的人存在,才会有着各种各样难以捉摸的变化。每天都是全新的。”
“即使都信神了,也不能说是没有各种想法吧?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没有纠纷倒也不甚可能。不过神的确是个很好用的借口,起先不是还有听说什么什么城闹水灾给强征造了个河伯庙么?”
“这例子多的是。你说的也在理,过去打仗什么的不也是打着什么天命旗号?”曲蘖吹了吹热茶,“神果然是万能的。信神没错。”
“……不过啊……新的一天么?虽然的确是新的一天,但这里的变化……已经停止了。”清酌手肘搭在窗沿,雅间在二楼,这间窗户朝街,能看到路上往来的行人。
“所以你才想问有没有神?”见了清酌转头看向窗外的动作,曲蘖明白过来。
“嗯。”清酌转头看她,表情略显凝重。她们的交谈一直比较轻松,但这侧面也显示了两人的无措。两人试图用比较轻松的氛围来赶走这些无措,因为她们都明白,冷静和镇定,是在困境中活下去的必须。
——但这座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超越常识太远了。
——没错。这座城。
停留在相柳四百九十二年,辛未年,七月二十六日的,只有相柳城。
在时间上,是相柳城。在空间上,也是相柳城。
从城门能看到城外的风景,但一旦踏到城外的范围,就好像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怎么也过不去。旁人都能毫无障碍的穿过,唯有她二人不行。
与这座城为什么会被停在这一天一样,空间上的解释同样是无解。
两人尝试了几次,也就放弃了。总之事实就是,她们无法离开这一天,也无法离开相柳城。
“能够同时操控时间与空间的人。你说他是神,大概他真的是神了。”没有喝茶,只是轻轻转着手里的杯子,曲蘖叹息,“这么一个神,居然在历史上什么也没留下,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神迹吧?”
“也许他也明白这力量会带来什么,所以他什么也没留下……”清酌拿过茶杯,想了想又道,“也不对。他留下了这座城。他出于某种目的,留下了这座城。神的寓意还真是让我等凡人费解。费解得很。”清酌言罢,一口将茶饮下,茶水滚过喉咙,是实实在在的润泽。
略略惊奇的抬起头来,曲蘖见了,奇怪道:“怎么了?”
“这茶好像是真的……”
“你昨天砍的那些人也是真的……”曲蘖翻了个白眼,“这跟在那边的情形不一样好吧?这得等过了子时才消失的。”
“这边的情形可以解释,那边的又是怎么回事?”用力叹息出声,清酌无奈,“一想就觉得头大。我今年最大的错误就是接了这单活……不,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接了这单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么。你想是这辈子,我还不想是这辈子呢。”曲蘖撇嘴,“不吉利!”
“你自己乱想。”清酌啐道,“我可不希望接下来再有什么常识外的变故,我受不了这打击了。”
“未来的事情没人说的清,要真有呢?”
“那我就跟闰说,我要无限期休假。”
“你觉得闰会放过你?少赚多少钱?”曲蘖摊手,“组织运营,任务经费……哪个不要钱。再说你自己呢?你要怎么活下去?”
“那个财迷……我被他克扣了多少报酬!我省着点花,大不了干老本行……”
“我觉得干老本行也会遇到常识外……而且,闰说就是因为你打劫他,他才发现你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
“之前闰说加入了新成员,我就打听了一下。他全给说了,当然也说了这个。”
“……”
“再说么,你上一单的完成方法,不也是你的老本行。”
“好吧。我说不过你……”
两人正说着,听到有人脚步声,都默契的停了下来。来人正是上菜的小二,待菜上齐了,话题也没人继续,两人忍了一天,面对一桌子菜,这时候脑子里别的什么都不愿想。
吃了大半,六七分饱,清酌忍不住道:“……话说回来,既然子时都会消失,那为什么还要吃……”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你愿意看着干粮还是看着这些菜。”曲蘖手上不停:“这不还没子时么……及时行乐,你不懂?”
“懂。”清酌扯了扯嘴角:“你这话这时候说,我听着怪怪的。说的我们好像……”
“别担心。”曲蘖停下筷子,直视清酌:“冷静点。你想,这莲花一定被使用过。钥匙怎么可能只用一次?何况是这么一把肯定花了大力气的钥匙。再说至少也试验过一次吧?我们能离开的,只是还没找着方法。”
“不过。”清酌道:“既然那人有本事弄这么一个密室,那么,为什么这把钥匙就不能是一次性的?”
“你傻了?”曲蘖忍不住叹息,“钥匙是为什么存在的?不就是为了打开门么?既然拿到东西还出不去,那钥匙存在有什么意义?”
清酌没说话,低忖片刻才道:“你说的很对。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其实可以这样想,钥匙是为了打开门而存在的,也就是说,其实本来不是这样的钥匙,因为门是这样,所以它不得不成了这样……”
“也就是说,这把钥匙是因为要开这个特别的密室而被特别打造的。不过这个就算知道了有什么价值么?”曲蘖摆手:“这不是废话么……你还特地造个打不开门的钥匙?”
清酌却摇摇头:“我们可以反过来这么想,为什么这座密室要被造得如此特别?这一天,有什么意义?我们之前的思路也是类似的,但历史实在是了解不多,现在这情况也完全无法查到资料。”
曲蘖咽下口中饭菜,歪着头想了想:“某一天……你说,你会因为什么,想要留下某一天?”
清酌愣了愣,忽然把筷子一放,道:“我明白了!!!”
☆、十七、盒子
“你明白了什么?”曲蘖听她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
“你想。为什么要留下这一天?这一天一定与往后的几天都不同了。”清酌呼了口气道,曲蘖点了点头,听她继续说下去。“这个密室本身就说明了什么。我们假设它是真实存在的历史。当然它要不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那就太吓人了。而若然是真实存在的历史,那么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就会延续下去。
现在,我们要寻找的东西,是一个盒子。这东西是个死物。你想,除了活人不会在接下来漫长的历史里存在,死物会在什么情况下消失?”
“一定有什么力量把它毁掉了。”曲蘖恍然。
“对。所以今天它一定还存在着。”清酌点头,“而且……”
“而且它也一定就在今天被毁去了。”曲蘖道。
“没错。”清酌点头,“能够做出这么一个密室的人,一定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他要万无一失的把一个东西藏在某一个时间,那么下一刻这个东西就必须不存在。所以今天就是这东西存在的最后一天,而且那个人毁掉这东西的时间……”
“就是子时。”曲蘖续道:“绝不会超过这个点,也绝不会离这个点太远。既然他花了大工夫藏起来而不是直接毁掉,就说明这个东西是能被人拿走的。所以在这之前,会留下足够的时间给人拿走这个东西。”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清酌拧眉,“假如这样,那么就矛盾了。这个东西藏在这个时间,那么当人把东西拿走之后,因为这里的发生的事情在子时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