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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要不要爬到六楼去看一看里面通道的结构?”清酌靠着墙,扭头看向废料场。
“里面有暗道。”曲蘖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城南的地图,中间越来越高似乎又变矮过,有些看不甚清楚,但单看画出来了的就明白,有暗道,有好几条线忽然就停止了。”
拿过图看着,清酌叹息:“这图不完整,怕是没什么用。”
“内里通道太相似,也没什么标记,拿着图也容易迷路。”曲蘖看向城南,一脸无奈,“我本是想撞撞运气看那人会不会出现的。”
“并不单是如此。”清酌却道,“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进去了,却出不来?”
“……你是说?”曲蘖一愣,将图拿过来细看。
“这大概是个阵法。”清酌往图上一指,“如果没猜错的话。与让人原地兜圈的迷阵相似,却比迷阵要高明一些。事实上,迷阵就是由它演化而来。迷阵是通过改造原有的事物达到目的,成本和速度都要节约很多。而这个阵法,是在一开始就已经策划并为这个目的搭建的。进去的人,会迷失在众多方向暗示里,最终失去方向感再也出不来。如果我没有记错,当踏入这个阵到了一定距离的时候,你往回看,就再也看不见出口了。这个角度被做了视觉伪装,其附近还有别的回程方向的岔口,即使发现了道路,也会如布阵者所设计的那样,走到别的路上,最终再也找不到回去的那一条。跟迷阵被看破之后就很容易破去不一样。这是设计好的。去时只有一条路,但回程却有无数条。”
曲蘖拧着眉:“我也知道这个阵。吞天。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的吞天。不过,说白了,这也只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迷宫而已。”
“你的意思是?”
“我们弄根绳子,不就好了?”
“这个办法我也想过。”清酌点头,“但我想的是,要是我们也进不到里面怎么办?要是里面得不到多少情报又如何?你知道,这样大费周章是否值得还是一个问题。”
“城南肯定能知道些什么。”曲蘖却是一副肯定的神色。
“哦?”
“你觉得。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废料?为什么分界线只有这里是例外?”
清酌愣了愣,半晌,轻轻睁大了双眼。
☆、八、常识外
清酌不傻。
如果连这点推理能力都没有的话,她决计活不到现在。
曲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因为她知道清酌已然明白。
没错。
所有的人都是从城南拿取建筑材料。这么多的废料只能说明一件事。
——如今的相柳城,是在一片废墟之上重新建起来的。或者说,至少城南,是一片废墟。
因为人们无限制的取用,而使得“城南”越来越小。
抑或者可以这么说。城南不过是被剩下来的一个角。它可以是城东也可以是城西,只不过在这里,它是城南。
“但我觉得。也许不仅仅是这样。”清酌眯着眼睛,看着热气蒸腾里扭曲的废料场,“他们对城南,好像有一种忌讳。尽管一直从这里拿东西。但是你看。窗户开得这么高。”她仰首,眼神闪烁不定。
“之前我们推测是城东。看来可能是错的。”曲蘖道,“也许城南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但也许什么也没有。”清酌微微闭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挪了个位置。
曲蘖会意,朝她点了点头,两人踏在巷口的死角。
“城南即使有什么,大约我们也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清酌道,“还记得那个小二的话么?相柳城里的事情,没什么比相柳城里的人知道得更多了。”
“你想怎么做?”
“我们现在已经引起注意了。所以不如……”
“闹得更大点?”
“不谋而合。”清酌笑的很好看。曲蘖很熟悉这种笑,往时见人杀红了眼,就是这种嗜血的带了疯狂的表情。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相柳城里,也由不得她二人乱来——
“我可不想跟你不谋而合。”她听说这人以前是个剪径的,年纪也轻。果然是有那么些劫道的坏习气,也冲动得很,若是没那身功夫,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估计以前也没接下过这类任务。接任务最终确定时是要过闰那关的,想来闰也清楚她秉性,不敢给她。也罢,权算她倒霉:“这可是别人的地盘,又是这种地形,明的打暗的打都是我们亏,你倒是想闹得怎么个大法?”
清酌并不满意曲蘖这样的回答。但尽管不可避免的有些冲动,她也早已明白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在这个节骨眼上,搭档的意见很重要,尤其是,这个组合的决策者,明显不是她——无论从资历还是资格来说。是以她只是皱了皱眉,而后道:“监视我们的人在五人以下,虽然不清楚目的。他们没准不止是忌讳那边而已。但目前我们要如何摆脱?”
——这是别人的地盘。即使能进入城南,出来的时候又要怎么办?
——这句话无须说,清酌知道曲蘖清楚得很。
但此刻曲蘖却忽然换了个神情,她看向城南,道:“也许我们都错了,没准那些人并非为我们而来。”
清酌见了曲蘖的脸色,没来由想起了昨晚,扭头向城南,只觉得迎面而来都是冷气——
灰色的,灰色的半透明的废墟。
在城南的最外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圈东西。
有几个同样灰色的人影在废墟堆里挖着什么。似乎是一些来寻找废料的人。灰色的区域一部分与城南的实体交叠,在刺目的阳光下,给人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那并非是平面化的死物。相反,有影子,有反光,只是这些影子与反光,跟头顶上的太阳有那么些不搭调。除去他们是半透明状的这个事实,几乎就和真的一样。
“……你还好么?”半晌,曲蘖道。她并不确定清酌会有怎样的反应,因为连她自己都很吃惊。
“我很好。”出乎意料的,清酌的反应似乎很正常,曲蘖转头看了看她,表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你真的没事?”
“又不是晚上。”清酌摇摇头,一本正经,“四周都是亮堂堂的,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大白天的,光天化日的,能闹出什么玩意?”
见清酌似乎真的没什么不对劲,曲蘖稍稍宽心,“城南的传言似乎是真的。”
“话虽如此。这频率也太高了些吧?”皱着眉看着那些东西,清酌面色虽然镇定许多,仍是有些发白。“昨日晚上才……”
“它能在窗户纸上印出影子而被我们察觉。这说明这些东西已经是接近实物了。”曲蘖说话间,那些东西忽然消失了。
——与昨日的情况何其相似。
“但又有些不一样。”曲蘖忽然道,“你也发现了对么?”
“不。我完全没发现。脑子里来不及想别的。”清酌道,她抬头,察觉到那几人已经离开了,他们的目的似乎的确不是她们,但她们已经被城中的几大势力注意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一个进入相柳城的外人都会被关注,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在关注的多少罢了。
“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灰色的。昨日在夜里,看不明白。今日可算是看仔细了。在太阳底下的反光里,似乎能看到一些色彩,只是太淡了,几乎察觉不出来。”
“……”
“这件事也许并不是我们到来才发生的,或者说是发生很久了,或者说是才刚发生不久。情报仍然太少,得不出什么有效的结论。”曲蘖分析道。
“若这些与那个密室有什么关系的话。”清酌拧着眉,“说起来,这些单子都是去找些奇怪的东西。”
“但我们跟这城里的人还是有区别的。”曲蘖道,“至少有一把钥匙在我们手里。”
不错。钥匙就是那两块八卦镜。尽管目前手里只有其中一块。虽然目前还并不知晓用处,但雇主兴许掌握了什么信息,然而显而易见的,这些信息与如何进入那个密室并无太大的关联——当然,也不在曲蘖与清酌的关注范围之内。
曲蘖从怀里将八卦镜掏了出来,它看上去与一般的八卦镜并无二致。她之前也递给清酌看过,与清酌当时劫下的几乎一模一样,由于没法两两对比,也无法断定是否完全一致,但至少相似度不会低。
“并不是指路的。会不会真的只是钥匙?”清酌想了想道,“比如打开门什么的。又或者说一定要另一块在场?”
“也许。但在找到那个密室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等等!”手中的八卦镜突然泛起微光,曲蘖下意识四下观望,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再低头时,那微弱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这是……”清酌拿过八卦镜:“难不成另一块在附近?”
“两者相互感应就会发光?你曾听说过这种制造工艺么?”曲蘖扯了扯嘴角,将八卦镜拿回手里摇了摇,看向清酌:“这……有什么玄机?”
“抱歉我不姓墨也不姓丁。”耸了耸肩,清酌一脸无奈:“总之,靠近一定距离就会发光,知道这点就行了,别的别管。”附近有人,八卦镜异象,这推论不难得出。
“看来果真是另一批人了。这次拿盒子,大概会比预估的更难。”
“那怎么办?要主动出击么?”
“虽说对方人在哪里,我们目前也没有头绪,但对方的目标与我们应当是一致的。只要方向没错,就一定会遇上。”曲蘖道。
仍是回到了客栈。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但二人已经没有了再去转的心情。
回到屋子,清酌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之前要求曲蘖换房,曲蘖只是敷衍了一下,这下子回来也没了这些心思。
“老实说,除了阴魂不散这个词我想不到别的了。怎么到哪都能遇上,这地方是酆都么?!”抱着脑袋往床上一躺,清酌抱怨:“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同意接下这单任务……”
瞥了一眼清酌,曲蘖没理会她的抱怨:“以开锁而言,通常说来,机关的开启除了相契合的钥匙,另外一个条件就是环境。比如温度或者水流变化,而这些条件往往是与时间挂钩的。”
“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那些灰影会不会也是某种机关?”
“所以你想确定一下影子的出现地点与出现时间是否固定?”清酌挑眉。
“若是机关,这城内有这么不得了的机关,大概跟我们要找的东西是有关系的。不过若不是机关——”说到这里,曲蘖顿了顿,不意外地看到清酌的脸色已经略略发白:“话说回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做好准备。”
“这个不必担心。我有分寸。”清酌扯扯嘴角,不太满意曲蘖的态度。但自己有先例,也不好反驳什么——
沉默地坐着。距离昨日发现灰色影子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早就打开的窗户——
太阳的余晖慢慢褪去,城内掌灯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
而后,窗外忽然多出了一段走廊,接着,一个灰色的人影从窗外的一端走进了窗户的视口,他顿了顿,左右张望。
——与昨日的所见一模一样。
曲蘖下意识望了望八卦镜,然而那东西毫无变化,突地听得耳边响动,曲蘖猛然抬头,只见了清酌忽然拿起茶杯朝那人掷了过去。
茶杯穿过了那人的身体。然而他毫无所觉。
曲蘖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周围几丈皆是寒意。
她不知道清酌此刻的感受。或者说她根本没心思去注意。
这实在已经超越了她所有的认知——
茶杯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然而她清楚地看到了,看到了那只杯子在触到那人的时候,短短地。
短短地。
顿了一下——
☆、九、必要
“娘的……”曲蘖下意识就低低骂了出声。
话音刚落,窗外的灰影也消失了。
她还未待再说什么,只觉得双臂被一股大力拧着,眼前便是少女瞪大的双眼与她带着难以置信表情的脸:“刚才!!!你看到了么刚才!!!!那个人!!那人……”她显然很激动,但还没到语无伦次的地步,只是在语言的组织上,因为过度震惊导致一直没将重点说出来。
“我看见了。”曲蘖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你没看错。”
“没看错……”清酌瞬间哭丧了脸。
“你先冷静一下。”曲蘖扶着她坐下,顺手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我比较想先退出……”清酌接过茶,仍是苦着一张脸。
“……你觉得可能么?”曲蘖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倒也摸清了些清酌的性子,这人只是借着这话缓和情绪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