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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上车辕的脚顿了一下,抬眼望去,看到的是一个人驻足望过来身影。
白晓宸。
楚汐愣了一下,而此时,旁边的侍卫想来也看到了白晓宸,正打算将对方退去。反观白晓宸这边,却是在看到楚汐投过来的视线后,本就停下的脚步竟继续的向着对方的方向而去。
“大胆!”佩戴侍卫将白晓宸挡下,断喝一声。“刁民还不退下!”
被硬生生的推开,身前,架着的,是一把把锋利能倒影出头颅的刀刃。
“我。。。。。。”
“你来干什么?”本不想理会这人,却在触目到她的视线后,不禁软下了心。
“我。。。。。。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些冷,喏捏的语调,喃喃的低语出声。“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而已。”
“。。。。。。”楚汐蹙眉,有些不理解白晓宸无措的神色以及那近乎于低语的呢喃。
但不可否认的,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她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好了起来。
“殿下这是要去哪?”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突兀,白晓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进宫。”楚汐淡淡的说道。
要说楚汐所在的府邸距离皇宫也就半刻钟的路程,说来也不远。
“不知,殿下现下可有时间,草民有事相商。”说着白晓宸错开一步,一手引路。
楚汐挑眉,眼睛扫了一下白晓宸后,又看了一眼身前的马车。
意思简直是不言而喻。
既然有马车,为何要和白晓宸走着去皇宫。
虽然,皇宫距离这里不远。
当然是明白楚汐神色下的意思,白晓宸引路的手指微微的有些僵硬。
其实,哪有什么事情相商,只是她单纯的想要和楚汐走上一段路程而已。
而现下,楚汐既然已经表明她的意思,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不是。
尽管如此,心下也不免生出些许的黯然。
手臂落下,那抹黯然悄然的滑下眼底,再难查询。正打算跟着这位太女殿□后进入马车,不想,竟听到对方同意和自己一同走着去皇宫的话。
怔怔的有些一时没反应过来,白晓宸站着不动,直到走上前的楚汐瞥过来一道视线,某人才赶忙跟上,而嘴角,止不住好心情的扬起。
两人一同走在街上,不远处则跟着侍卫和一辆精贵的马车。
白晓宸撑着那把在街上买的油纸伞,与其身旁的是沉默不语的楚汐。
“白晓宸,你要说的,是所谓何事?”半响,楚汐平静地问道。
“啊?”早就将这茬子事忘记的白晓宸呆呆的看着面色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变得不渝的楚汐,心下转了一圈。“那个,其实就是想简单的问殿下关于那天白某是不是应该准备什么?”
“。。。。。。你无需准备什么。”精致到漂亮的面容没有升起任何波澜,只是在看到白晓宸手中的伞时,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闪过片刻的阴沉。
话题因为楚汐的沉默和白晓宸惴惴不安的心情就此结束。
雪花从天际而下,慢慢的,悠然自得。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脑袋嗡嗡的乱的要命,可谓之不知所措,抬头看着伞架,怔怔的出神。
“怎么?睹物思人?”这时,一旁一直沉寂的楚汐忽的冷然出声。
“什么?”因楚汐突兀的一句话,白晓宸一时怔住。
“白家主倒是和那柳花魁熟悉的紧。”楚汐冷笑了一声,神色阴郁。
“哦,还好,还好。”干干的一笑,白晓宸纳闷了,这话题跳脱的太厉害了吧,‘睹物思人’和‘柳琦儿’有什么关系?
“哼。”耳边一声轻哼,冷讽之余不难听出发出者的不悦。
怎么还‘哼’上了?白晓宸转头看向楚汐,雪雾绵绵,迷离如烟,那半空中靓丽着的,或是如花般攸然绽放的,那伞下的丽颜,冷如昔般迷晃了人的眼,便是在江南的油纸伞下,薄唇微抿,粉色的倒影在雪中,粼粼微波,映衬着玫红翠绿的伞面,如时开时合的花瓣,斑驳的绘影层层。
心里面忽然间满是欢愉,那种像是要在心脏处捅出一个窟窿一样,溢满的不止是单单的情怀而已。
本就不曾想到,楚汐会同她一起走在雪天之下,眼见着宫门在雪花中隐隐出现一个红色的轮廓,怔然的视线中,嘴中吐露出来的却是一早被压抑心声。
“楚汐,我,我真的好是欢喜。”她轻声低语,在一片的雪花中,迷蒙了睫毛下的阴影。
微弱的语调,如果不留心,怕是也会这雪雾中消失殆尽。
偏偏,还是被那人听见。
“欢喜?”楚汐微皱着眉,好看的唇形稍稍的抿起。
胸口此刻涌来一阵的不适,绷紧的面容,心口处,因为身旁人的话,好似被那针重重的扎了一下。
怎么?和那花魁在一起就那般的欢喜!
楚汐微微的眯起眼,也不知是被忽然吹起的风迷了眼还是怎的,面容越发的冷清。
“能和你这般的走着,我很是欢喜。”白晓宸轻轻地说着,白色的雾气从她的唇瓣中呼出,卷出的热气,仿佛像是吐出了心底处一块沉重的大石。
嘴角轻扬,白晓宸轻笑了一声。“真是那种高兴的,恨不得要告诉所有人。”
“你!”想来没有想到白晓宸会突兀的说出这样的话,楚汐怔了怔,片刻后,苍白的玉容爬上淡淡的绯红。“胡说八道什么!”
她低声嗔道,心口的烦闷,因为那人的话,而渐渐的脱离开来。
白晓宸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却是向着旁边人的手慢慢移了过去,然后小心的握住。
明显感觉到楚汐微微的僵硬,手指处传来的冷冷清凉,蔓延的烫人的温度。
挣了挣却没有挣开,所幸,那穿的雍容尊贵的女子倒也不再理会,只是微垂的眼,睫毛扇动下,突兀的绯红色在苍白与天地之间的雪花中,妙曼着不一样的情怀。
两人挨着极近,脑袋却是一个不自然地向右,一个垂下了三分的眼帘。
心脏一次比一次用力的跳动,嗓子干干的好似吞了哑莲,说不出半分的话来。
可即使这般什么也不说,白晓宸的心情也处于只高不低境地。
不知觉中,宫门已到。
白晓宸倒也识趣的放开了楚汐那被小心翼翼的握住而升温的手指。
雪仍旧下个不停。
“这雪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你拿着这伞,也是方便的。”说着,白晓宸就将手中的油纸伞放在楚汐的手中。
不料,楚汐竟是错开了身,而后,语调冷淡。
“柳花魁既是将这伞赠与于你,送与本宫,怕是不妥。”
说完后,楚汐便自觉多有失言,这不是明告诉对方,自己知道她在被扔出府邸后,和那花魁走在一起?!
楚汐不自在的错开眼,心里着实的有些不舒服。本打算差人给白晓宸送伞,不想,回来的侍者竟然想自己告知,这混蛋和那位柳花魁走在了一起!
“这油纸伞是我在街边买的,怎的是柳姑娘的?”白晓宸不解地眨了眨眼。见听到自己话后的楚汐讶然的抬起头,嘴角弯弯。“你拿着伞进宫吧。”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把伞交到楚汐的手中。
“那你怎么办?”闻声,楚汐倒是乖乖的接过了伞。
“诺,你看,现在雪下的不大,这会儿我回白府,应该没什么问题。”白晓宸说着,笑容温和。“倒是你,不知何时回府,拿着伞总比没有好。”
所以,不得不说,白晓宸这家伙有些胡搅蛮缠,楚汐好歹也是太子,就算是雪下大了,不会留在宫中吗?!
“那,我走了。”说着,白晓宸不理会想将伞送回自己的手中的楚汐,扬了扬手,转身就走了。
走了不远,白晓宸回头,看着的是楚汐被人恭敬的请上早准备在宫门内的轿子中。
一片片雪花洒洒洋洋的落下。
耸肩,叹气,轻笑。
我还不赖嘛。
☆、第 42 章
官宦贵族相约踏雪这种情怀干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适合她。。。。。。
最糟糕的还是京师白家不知道抽哪门子风,主动邀请几家相处好的阴阳师家族和权势的官家,来在白家弄得这个什么踏雪活动。
几家好友互相往来;有点像变相相亲;亦或是,某些势力,某些人交谈一些朝廷上的事。。。。。。
哦;罪过罪过了。
白晓宸手中捧着暖炉;窝在楼亭小谢一脚,看着几男几女在那里或是吟诗作对;或是高谈阔论,深深的无语后,眼角泛着泪花的打了一个哈气。
而不远的楼台小阁,传来的是小旦们依依呀呀的戏腔,不时的,会有几人跟着附和,当真是闲情雅俗的紧。
昨个儿回来,白晓宸就被再次请入京师白家家主的书房,原因无他,无怪乎就是当朝太子殿下请她入府中留宿‘做客’,同时差人到白府告知了一声。
还真是要命的麻烦。。。。。。白晓宸眯缝着眼,慵懒的神色像是没有睡醒一般。
虽说知道一些京师各个阴阳师家族的事情,但不代表她明白其中的盘根错节。
知道太多,明白太多,反而对于她并不是好的事情,家族的交错倾轧,到后来炮灰的也不过是她们这些旁支。
入朝为官?放了她吧。当个商人已经够累了,当官?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想起昨天白家家主白彝斓含沙射影想让她进入朝廷的话,白晓宸呲了呲牙。
话说回来,想好回去睡觉咩~~~捂住嘴打了个哈气,正无聊犯困之际,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可下是让我抓到你了!”冷不丁的被人打声招呼,白晓宸一转头,就瞧见一张大脸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挥手将对方拍开,白晓宸揉着眉心。“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裹着雪狐皮裘的刘念昕笑眯眯的坐在一旁,兀自抬手为自己倒上一杯暖酒,闲情的眯着眼仰头就是一杯。“不错不错,你在这儿的小日子也混的不赖。”
这种角落里通常很少有人,然而方便了白晓宸远距离的‘保护’幼弟。
“啧,我说你这种弟控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一眼就看出了白晓宸的心思,刘大官人端坐的倒是人模狗样,眼见着周围无人‘来扰’,脸上彬彬有礼的笑容早已不见。“瞅瞅你缩在一角缩的,整个人阴暗的不行,我说,阿宸啊,你这样是不行滴,好歹你来次京师,不说弄个俊俏儿郎回去,怎么也交上一些蓝颜知己不是?”
刘念昕侃侃而谈,眉飞色舞俊俏的神采与龟缩在一旁就差没缩成一个圆球脸部埋在毛绒领中的白晓宸形成视觉上的强烈对比。
“哦。”白晓宸不为所动,任旁边的人怎个说得天花烂坠,神色面瘫堪称四平八稳举止不动的仍旧像个僧侣,淡定的样子简直就是‘心如磐石’的直系代表。
“阿宸呐~~~”刘念昕抑扬顿挫在‘呐’上走了不下五个调,百转千回的跟不远处楼宇传来的戏曲味儿混搭在一起,端是让人听了毛骨悚然。“青叔见你如此,会伤心滴,你难道就不为你白家的列祖列宗着想!好歹你是邺城白家的独苗,这样‘不务正业’,当是不该!”说罢,刘大官人一副痛心疾首卫道士匡扶正义的模样。
她还真是懒得和这个家伙聊着一些从根本上来说简直是一点儿营养都没有的话题。
白晓宸默默无语的看了刘念昕一会儿,幽幽的从唇中吐出几个字,成功地将还想‘大放厥词’的刘某人闭上嘴巴,甚至是瞬间让其石化。
“钟墨晗。”白晓宸歪着头靠在一侧,面部神经绝对可以堪称为正经到坏死。“你去钟家数天,至今未果不提钟墨晗于你的亲事,肯定是没有让钟家的那位少爷原谅你。”眯了眯眼,白某人嘴角一扯,眉尾斜斜的一撇。“简而言之,就是你,失,败,了。”几乎是一字一顿着重加深语调的说出‘失败了’这三个字。
“喂,你这么肯定?!”维持着石化状态的坐姿,脖子僵硬机械的转过头看向昏昏欲睡的白晓宸,刘大官人表情绝对谓之温怒。“你也只是猜测而已吧!”
“不是猜测的问题,而是陈述事实。”白晓宸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浑身像散了架子的抖了抖‘长出龟毛’的骨头。“倘若你成功了,以你的秉性,不炫耀才怪,既然关于那位‘过去式’的未婚夫你只字未提,就足够说明你失败的事实了。”
“什么叫做过去式!”听到这话的刘念昕当场炸毛,嗖的一下站起,神情模样像只弓着腰发怒的班虎猫。“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对!将来晗儿是要当我刘家主夫的!!!”
这般的大声不出意外的引来的了众人的侧目,白晓宸无语的盖住脑门。
该说她是笨,还是地点都不聪明。呜,好吧,两个意思都是一样的。
似乎也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