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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乱事》作者:太平响马【完结】
童话; 完结; 故事; 一个人的
书籍简介:
这是一个人的故事,
也是一个民族的故事,
是千百年后,
另一个奇迹谝地的天方夜谭,
尽管是滑稽的,
血腥的,沉重的,失败的;
同时,也是一部童话,
属于一个民族已经缺失的,
或者是一种人苦苦找寻的精神童话。
第一章 逼上梁山
其实,阿Q是有子的。
原来,阿Q在赵太爷家趁舂米之机向吴妈求爱时,多年积蓄下来的荷尔蒙一下子击溃了他那长期受到男女授受不亲庇护的意志,本把设计好的一场很有浪漫色调的求爱变成了一场肉搏战。一阵枪林弹雨过后,吴妈担心刚才惨烈的场面被人窥见,怕饭碗不保也无脸做人。情急之下告了状,不过却隐瞒了最核心的内容。
说实在的,人到中年,她也想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阿Q被正法后不久,吴妈产下一子,怕被赵太爷发现砸了饭碗不说,还要遭受世俗力量的无情打击。她越想越恐惧,于是挥泪把襁褓中的孩子送给一个江湖郎中,嘱托他把孩子养大成|人,并在离别前给孩子取了一个奇怪的|乳名——小赛Q,悲痛欲绝的母亲解释说这是为了纪念一个人,也是作为一个母亲赠给孩子的最后礼物。
斗转星移,小赛Q在江湖郎中四处漂泊的吆喝声中渐渐长大。
一天,老郎中想自己年事渐高,该退居二线了。于是把小赛Q叫到跟前说:“儿啊,爹老了,从今往后就靠你养活爹了。不过你得答应爹三件事——第一,你爹我姓蔡,你的儿子也必须得姓蔡,而且世世代代沿袭下去,不得更改;第二件事就是你要继承父志,把郎中这一职业进行到底;至于第三件事嘛,如果子孙后代有不想从事郎中这一职业的也不要强求,但千万不能从军。这三件事能做到吗?”
小赛Q说:“听爹的。”
从此,小赛Q一手搀扶着老郎中,一手抱着中草药,水村山郭,四处行医。一个稚气却不乏活力的男中音开始在水乡崭露头角,渐渐成为江南人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后来,军阀混战。
再后来,北伐战争爆发。
一颗炮弹从天空呼啸而下,挡住了小赛Q和老郎中的去路。炮弹的屁股后面缀着一根半米长的引信,火星子一闪一闪的。老郎中吓得昏厥过去后再也没醒过来。
小赛Q虽然眼睛眩晕,汗流如注,但他还是清醒地意识到处境不妙,生存的本能促使他下定决心夺路而逃。不过刚爬在炮弹上正准备翻身过去之际,发现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火星子突然变成耀眼的火花迅速向他的屁股扑来!他抱着炮弹“哇”地大叫一声,不醒人事。
等小赛Q醒来,发现炮弹还在,自己也没事。只是觉得裤子沉甸甸的,一摸,湿透了。他定神一看,一股浑浊的液体顺着炮尾往下流,弄熄了引信,这会儿还得意地溅在这因功败垂成而沮丧不已的玩意儿上呢。
小赛Q想,多亏今天没有生意,多喝了几碗凉茶,不然这会儿已经在阴曹地府呆着了。
爹死了。小赛Q伤心极了。
就在小赛Q悲恸不已之际,许多身着军装的军人犹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山上冲下来。还没等小赛Q回过神来,这些军人一边欢呼一边把他举起来往空中抛。他隐约猜到这些人是在庆祝,可能没有恶意。
可能是那泡尿的缘故。小赛Q想。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怕摔在地上,辜负了爹的嘱托。
“放我下来,我要去山里采药……”明知这些军人不会伤害他,可小赛Q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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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们要带你去见将军!”军人们的口气不容商量。
“求求你们把我爹也带走。”小赛Q带着哭腔喊道。
这些当兵的很听话,不仅扛走了小赛Q的爹,也扛走小赛Q的杰作——那枚引信上还有尿液不断往下滴的炮弹。
小赛Q被带到一个有很多士兵把守的戒备森严的地方。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将军接见了他。
刚才把小赛Q举得老高的一位军官用十分夸张的语气向这位傲慢的将军加油添醋地讲述了小赛Q如何急中生智,如何用一泡尿英勇救桥的神奇壮举。
这军官会不会有什么毛病?明明我那泡尿是吓出来的,他硬说是哼着小调拉出来的!小赛Q心里直犯嘀咕。后来事实终于证明了他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个军官不仅极度近视而且极度耳聋。
胖子将军打量了尿迹斑驳的炮弹半晌后问小赛Q道:“叫什么名字?”
“我爹一直叫我蔡子。”
“多大了?”
“我爹说是十五岁。”
看到小赛Q很拘谨,胖子将军也就没有再问事先准备好的家里还有没有漂亮的老婆和姐妹之类的无聊话。
“你很勇敢——那座桥对我们很重要,我会发电报给孙大帅,重重嘉奖你。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士兵了,高兴吗?”胖子将军嗡声嗡气地说,可能因为兴奋,脸上的横肉凸显得越发明显了。
“可我爹生前要我做一辈子郎中……”
小赛Q打心里不愿意。打仗这玩意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耍的事,太凶险了。
“男人要的是升官发财,做什么狗屁郎中,就这样定了。来人呀,到山背后找个风水宝地,把蔡老爷子埋了!”胖子将军回过头来,大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玩弄起子弹上了膛的枪来。
小赛Q不敢再开腔了。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如此,小赛Q的亲爹阿Q想革命,但假洋鬼子不准,事隔多年后,小赛Q想做一个好郎中,也被这蛮横的胖子将军扼杀了。
几天后,那位蛮横的胖子将军集合手下的士兵,为小赛Q搞了一个隆重的颁奖仪式。他把一双沾满灰尘的比小赛Q那泡黄尿还脏的靴子摆在主席台上,不无深情地说:“这双靴子是大帅血战汀泗桥时穿过的——大帅说蔡子很勇敢,配穿它。蔡子,好样的!上台来领奖!”
小赛Q刚刚还暗自窃喜:奖赏——至少应该有一把白花花的银子吧?
结果是一双破靴子!
该死的炮弹,可把我害惨了!小赛Q心里叫苦不迭。
胖子将军把靴子挂在小赛Q的脖子上,尽情地抒情道:“士兵们,为了夺回我们的地盘,勇敢地杀敌吧,只要我们消灭了革命军,人人都能得到孙大帅的奖赏!”见台下没有动静,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话说完了。”
台下依然没有动静。胖子将军愣了一下,赤裸裸地说:“我的话说完了,大家鼓掌!”士兵们面面相觑,半天才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就这样,小赛Q胡里胡涂地在军阀孙传芳的部队里当了一名小兵。他的任务就是起早摸黑地刺探敌情。
北伐军虽然攻下了南方不少地盘,但不仅没有控制战局,反到被孙传芳的直系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但没过多久,战局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孙传芳的情报人员中了北伐军的诡计,把假情报当宝贝呈报给胖子将军,革命军趁机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因为此事涉及到小赛Q,作者在后面还要细说)。于是双方陷入旷日持久的对峙之中。很长时间以来,双方都很难向对方阵地推进半步。
军阀手下的士兵们趁停火之机,逛窑子的逛窑子,抽大烟的抽大烟,没钱逛窑子抽大烟的,就把身上的碎银子拿来押注。
话说小赛Q这天才押了两注就被派去侦察敌情,心里极不情愿。几十号人围在一起,地上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每下一注,人群发出“杀!杀——”的狼嗥般的吼声,实在过瘾。
不过军令如山倒啊,脑袋不能不要,没办法!
以往执行任务时都有三五个人,这次却只有小赛Q一人单独行动。小赛Q十分沮丧却又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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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横肉的胖子将军解释说:“这次计划是孙大帅亲自制定的,鉴于你是全军唯一一个敢抱敌人炮弹的人,因此大帅亲自点名要你单独完成这项任务。此次任务的成败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因此大帅说除了你以外,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胖子将军把一封密封好的信笺交给小赛Q:“看完后立即销毁。”
小赛Q说:“我不识字。”
“看来只有违背大帅的旨意了。大帅,请多多包涵——”胖子将军一支手拿正信笺,另一支手行了一个很夸张的的军礼,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摔了个趔趄。惹得小赛Q掩面而笑。
“不许笑!”胖子将军迟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整整军装,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撕开信封,拿出信来准备念,却瞪着大眼睛半天不说话。小赛Q说:“将军,你就别磨蹭了,到底要我干什么?”
胖子将军示意小赛Q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小声说:“侦察蒋中正的行军住所,大帅准备暗杀蒋中正!”胖子将军往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大帅还说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话音刚落,那封密信已只剩下一堆灰烬。
小赛Q不知道蒋中正是谁,孙大帅为什么要暗杀这个人,他想自己无需知道。眼下他最关心的是如何保全自己这颗小命。他满脑子都被逃跑的念头包围着。战争又不是我发动的,凭什么要我去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唉,卖药的日子多舒服呀,虽然清苦,但也有茶喝,闲来无事时还可以逛逛街,不必担心醒来后脑袋还在不在颈上。
可是小赛Q很快否定了这种不明智的冲动,他甚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逃跑的风险远远大于服从。这个胖子将军很了解他的部下,早就设下天罗地网防止有人逃跑。他惩治逃兵的手段简直令人心惊肉跳,小赛Q就亲眼目睹过他活埋了一个临战怯阵的新兵。
第二章 一件威风的大衣
小赛Q乔装一番后,上路了。
以往执行任务都是四五个人一起行动,一般情况下不过是虚张声势,做个样子给胖子将军看看而也。这年头,大家不过是想混口饭吃,谁都清楚用不着提起脑袋为别人卖命。如果遇到不得不上的时候,小赛Q也通常借故落在后面,出工不出力。
今天看来这一招是行不通了。尽管这是个寒冬大冷天,但小赛Q脸上的热汗还是冒个不停。由于过度的紧张,他觉得呼吸不够顺畅,喷嚏一个接一个地从嘴里往外冲,而且极具挑衅性——一个比一个清脆,一个比一个响亮。他想,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城肯定要坏事,得想过个办法。
小赛Q钻进路边的林子里,倚靠在一棵大酸楂树上冥思苦想。进城离开胖子将军的视线后就逃吧。不妥,现在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军阀在称王称霸,他们动不动就强行拉人入伍,不从还不是一个死字。所以现在走出战区找一个好去处几乎等于白日做梦。再说了,因为自己歪打正着保了那座桥,在胖子将军的部队里人人都把他当英雄看,多少敬他三分。如果换个地方,他就是地地道道的小虾米,受人欺负还得冲锋陷阵。于是他彻底打消了逃避战争的念头。
他想,怎样才能逢凶化吉,躲过这一劫呢?
想啊想,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主意,他暗暗祈祷:佛祖啊,帮我想个权宜之计吧。
这时树上掉下一个枯黄的老酸楂,小赛Q想,我正饿着呢,吃了再说。他张大嘴巴正要咬时,一滴黑里泛着白沫的鸟屎不偏不倚落在发黄的酸楂上。他抬头一望,树上一只花里胡哨的野鸡在打盹儿,于是小声说:妈妈的,我得把你干下来。
小赛Q拔出手枪,刚要抬头射击时,这只睡意正酣的野鸡往小赛Q的右眼里拉了一泡尿。
小赛Q顿时觉得眼里开了无数朵水花,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于是胡乱朝树上开了一枪。枪响野鸡落。野鸡蹬了一下脚,小命呜呼。
小赛Q吃着香喷喷的烤野鸡,暗自得意:妈妈的,我从军以来枪法从来没有这样精准过呢!
啃完最后一块骨头,小赛Q抹抹嘴,心窍顿开:反正横竖都得进城,都得完成胖子将军那该死的任务,干脆装成一个卖野鸡毛的乞丐大张旗鼓混进去算了,龟儿样偷偷摸反到引起怀疑。
小赛Q主意已定,从腰间拔出老郎中赠予他的蔡家的传家宝——一把老郎中在世时专门用来切中草药的锈迹斑斑的钝药刀。很久以来,这把“老态龙钟”的刀对于小赛Q来说,只有用它来缅怀慈祥的郎中老蔡同志,没想到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小赛Q把裤子脱下来,在臀部的位置用刀戳了两个鹅蛋般大小的窟窿,穿好裤子把野鸡毛插进窟窿里;然后在附近找到几坨鲜得气味熏人的野狗拉的屎,混和着渐渐冷却的碳灰涂抹在脸上,哆嗦着出发了。
走一步停一步,小赛Q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他的计划似乎还漏了点什么。越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