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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瞪圆了眼睛,“二师姐怎么能这么说!这是多不得了的大事,搞不好是要丢了性命的!”
银锁道:“汝南是乌山的势力范围,她一个少主亲自处决入侵者,挺稀松平常的。”
“这可是——这可是——”阿七在这早春的寒风中涨红了脸,不只是脸,脖子也红了起来,“打仗!”
“是是,打仗,因此你怕她被魏军报复?”
阿七道:“我当然是、当然是怕她失手,没法和你再比下一轮了!”
银锁笑道:“你倒是热心。”
阿七只见她又把那圆胖可爱的小石头拿出来把玩,在指尖上下翻飞,弄得眼花缭乱,却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忍不住道:“二师姐和金铃师姐一路西去西域之事我听说了。你们之间总还有一份同袍之情吧?你难道不担心她?”
银锁似也失去了耐性,收敛了表情,道:“我没有落井下石已是顾念同袍之情。小师弟,日后勿要病急乱投医,求到敌人头上来。”
阿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你……”
“你若真担心她,就该自己拦着她。我就不送了,你自己认得路吧?”
阿七心道再留也是无用,只得失魂落魄地跑回去了。回去正碰上金铃和宇文二人在认真地制订计划,他刚刚不慎羊入虎口,不慎把金铃的动向告诉了对家,心中有鬼,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两人说完,宇文转头看见他竟然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得怎么样了?”
“看好了。”阿七从袖口中拈出一张信笺递给金铃,金铃将之夹在桌上的地图里,道:“明日核对无误,后天便可动手。”
阿七惊得从地上弹起来,“什、什么?!这么快?!”
金铃道:“夜长梦多,我瞧你气色不好,想来也已明白日夜活在这等压力之下并不好受,若不快些,谁也撑不住。”
阿七心道:师父那边半点消息也无,也不给个准信,二师姐更是是敌非友,我怎么拦住她,我怎么拦住她……
“阿七?莫要太忧心。文七,你送他去早点休息吧。这里有我。”
“是。”宇文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两人回到房间,阿七便扑到了自己床上。
宇文走过去坐在床边,拍着他的肩膀温声道:“阿七,之前不是说不怕了吗?今天怎么又这样?你这个样子,说不定少主会让你提前出城在外接应……说是接应,大约就是让你先跑的意思,你甘心这样被人当个胆小鬼吗?”
阿七咬咬牙,心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心中的苦累?不由得抬腿踹了宇文一脚,恨道:“你这蛮牛,我要是能像你这样活得头脑简单就好了!”
宇文低声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别的消息?该当说出来与我分享一番。”
阿七一愣,闷声道:“是一些关于我师父的事情,跟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别问了。”
“我不问便是。但你也明白,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一个个生死关闯过来的,若是这一次死了,下一关便没有命去试,你瞧,正是因为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事情,就更不容你这般畏首畏尾。”
“我不是畏首畏尾……我只是担心师姐……也担心师父交给的任务完不成,坏了我快手阿七一世英名……”
宇文笑道:“你这纯是受名利所累,像我这样一文不名,纯为自己而活,好赖都只有自己收着……”
阿七回头斥道:“胡说,你哥哥我可还活着呢,我们还得找小龙王,找鲁老大,找公孙,找大棍子小石头……”
“嗯,嗯,咱们还得找大家……”
宇文出了一会儿神,回神时尚且奇怪阿七为何不来打扰,谁料这人居然趴着就睡着了,真不知他成天都在操什么心。
动手的时刻如期而至,金铃一身黑衣,兜帽的阴影遮住眼睛,铁剑插在黑色的剑鞘当中,宇文则穿得灰扑扑的,头发全都裹在头巾里,像个打劫的强盗。
大军围城却不进攻,主帅与仪同打猎取乐,猎场在城外五里处。
城门紧闭,城东把守薄弱,城西则有大军驻扎,从宇文截获的情报来判断,大军按兵不发,乃是在等攻城器。
金铃设想的形势乃是解决主帅后,邵陵王从汝南出,向西攻击义阳。西魏失了主帅,局势对邵陵王有利,两方平衡,多半会胶着在义阳。明教的活动范围受战争影响,若不搬来汝南,就只能退回襄阳。
虽然如此不容易见到银锁,但总比枕边有人磨刀霍霍要舒坦得多。
金铃叹了口气,穿过逼仄脏乱的小巷子,往城墙边靠过去。
城中此处是穷人居所,没钱逃难,等到想走之时,已经走不掉了。他们仍是有条不紊地来来去去,做事做买卖,不做第二重想。
金铃走在前面,蓦地心中一动,站定下来,问道:“倘若有变,以击杀目标为先,不必管我性命。”
宇文点头。
金铃便要继续往前走,不料阿七一把拉住她的袖子,金铃皱眉问道:“阿七?”
阿七颤声道:“师姐,不如就别往前走了吧……徒然把性命交代在这里,多不值得?就算死了一个杨忠国,不是还有独孤信吗?我听说丞相麾下有六个柱国大将军,每个柱国大将军手下都能人无数,死一个,还有后来人……”
宇文一看金铃面色阴沉,赶紧推了他一把,沉声道:“住口!”
阿七没有停下来,只是说到最后已是语无伦次,“我们没有胜算的,没有胜算的……”
金铃罕有一层薄怒,道:“怎地没有胜算?早知如此,就该让你留在乌山。”
阿七看了一眼宇文,宇文拧着眉头,却不像是在担心,倒像是有点不耐烦。他狠了狠心,道:“我、我怕师姐一个人力有不逮,就去求二师姐帮帮你,可是二师姐知道后,说要落井下石……金铃师姐,不成的……不成的……”
说时迟,那时快,金铃蓦地瞪圆了眼睛,反手就要拔剑,宇文见她拔剑,亦是闪电般地出手按在她手中。
金铃似有所感,手腕一偏,躲过宇文一按,却不知阿七哪来的胆子,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急运内功,震得阿七趔趄着后退,然而如此终究是慢了一步,头上的亮光似被什么遮蔽,她不及抬手,便觉得肩上微微一凉,冷风从衣衫的破口处灌了进来,刀锋冰凉地划过,她打了个寒颤,耳听银锁低声道:“大师姐,你又要胡来了。”
一只纤细的手按在她握住剑柄的手上,她肩膀用力向后一顶,却觉得一阵酸软无力,膝盖亦失了支撑的力气,向后倒在银锁怀中,银锁一把接住她,朝着阿七笑了笑,道:“三师弟,多谢你报信。”
阿七骇然变色,道:“你不得伤她!”
☆、第460章 皮里阳秋四
银锁深深地笑了,忽地将已陷入昏迷的金铃朝他这边推来,阿七不接也不是,只得闭了眼睛去接,不料颈中一痛,随即陷入无边的黑暗。
银锁把阿七拨到宇文身上,正正好接住金铃。她深深地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给我使绊子……还有这小子,会想到来找我帮忙,也算是歪打正着……走,送回分舵,要是醒了就拖住他们。事成之后,我回来接你们。”
宇文叹气道:“是,遵少主令。”
银锁抄在金铃膝弯里,将她横抱起来,闪进一条小路,宇文扛着阿七跟在后面,回到了银锁晒太阳的小院子。内里只有两个守门弟子,服饰与普通人无异,见两人落下来,忙站起身,退了出去。
银锁冲宇文道:“人都准备撤走了,此处再没别人。我大师姐体质特殊,没准麻药对她没什么用,过一会儿就醒了。那两个小孩不顶事,接下来全靠你。”
“少主放心,我尽量拖着。”
银锁得他应允,飘然消失。
宇文心中颇为忐忑,之前他曾提议多下点药,谁知道银锁怕对金铃有什么损伤,说什么也不愿意,只说等她醒了再想他法。宇文已不知要怎么鬼扯才能把两个人都拖住了。
不料此时听到一声□□,先醒的竟然是阿七,他抬头看见宇文坐在那,愣道:“这是哪?”
宇文也是一愣,心道为何阿七会比少主先醒,尔后才想起阿七只是被打晕了。
“刚才遇到了……银锁美人,你还记得吗?”
“废话,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被打晕了,你怎么没事?”
“呸!我怎么会没事?脑袋疼死了。我刚醒,还没来得及探查,附近好像没人。可少主没醒,我们怎么办?”
阿七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逃了!现在还没打起来,我们还有机会出城……外面怎么闹哄哄的?”
“我去看看。”宇文纵身爬上了墙,顺着屋脊跑没了影子,过了一会儿,神色凝重地跑了回来,“戒严了……”
阿七神色一变,道:“怎么回事?戒严了多半就是打上了,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只怕底下人也不知道,就算情报有误,可你我亲眼所见所闻,都没有半点动手的迹象。”
“……嗯,很蹊跷……我们先逃吧!免得打进来,就没法跑了。”
宇文道:“说错了吧?都打进来了,外面才没人守着,我们就可以翻墙了。”
阿七道:“你学了一身武功,等到城破屠城,难道不出手救人?这还怎么走得了?”
宇文嗤笑道:“你武功没学到家,侠义心肠倒是已有大家风度。”
“那当然了,学好武功,行侠仗义。”
两人说话间,金铃悠悠转醒,醒来后面色不善,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阿七与宇文各自心怀鬼胎,被金铃视线一扫,都低下头来,宇文先开口道:“少主,先勿论是非对错,且听我一言。”
“你说。”
“外面戒严,大概已经开始攻城了。”
金铃皱起了眉头,心中的不安隐隐扩大,喃喃道:“银锁来了,攻城……她……糟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宇文心道千万不能让她跑了,便急道:“少主,现在不好出去吧!”
“为什么?”
“外面兵荒马乱……”
“兵荒马乱之处,我常来往。”
宇文绞尽脑汁,道:“少主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出去迷路了怎么办?我们刚刚上去看了看,这地方一点也不认识……”
他捅了捅阿七,阿七忙道:“是啊,是啊。”
金铃抬头望了望,又进到里屋,出来道:“银锁的住处,想必是明教的分舵。”
两人双眼圆瞪,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齐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金铃皱眉道:“闻出来的。”
两人被塞得一时无语,金铃却翻身上了屋脊,宇文心中直叫糟糕,和阿七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金铃一人将轻功催至极限,无视戒严令,在空旷平坦的屋脊上狂奔。两人渐渐追不上她,宇文亦要比阿七更慢,他见阿七也越跑越远,已顾不得会暴露身份,使出了明教的轻功。
饶是如此,两人亦是追不上金铃,见她的身影渐渐变小,却毫无办法。
阿七心中不断重复着:糟了,金铃师姐要死了,二师姐在哪?二师姐在哪?
前面金铃忽然慢了下来,两人一见还有指望,不由得足下发力。眼见金铃慢慢停住,两人恨不得纵身扑上,阿七一把抓住金铃的手腕,却被她猛力一扯,猝不及防之下,阿七竟然飞了起来。
他在这等混乱的时刻,居然仍是没放手,金铃被他带得一偏,叫他有机会一脚踏地,情急之下,他一把从后面搂住金铃的腰,喊道:“不要去送死啊!文七,文七快来帮我!”
宇文站在金铃面前,双手推着她的肩膀,亦劝道:“少主!我们往前冲,会被人当奸细抓起来的!”
金铃的内功何等强悍,阿七只觉得自己手臂已然被她的内息震得酸麻无比,尚未来得及点她穴道,自己就要马上撑不住了,亏得宇文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亦亏得金铃没有伤他二人的心思,才叫他们能完整地把话说完。
忽然,金铃停止了挣扎。宇文见她面色有异,赶忙扭过头去,忽地给人打了一拳,天旋地转,宇文二话不说,跪下抱住金铃大腿,说什么也不让她从这里过。
阿七抬起头来,见城头之上有一黑甲红缨将军,因盔甲镶着金边,故而与旁人的不大一样,他一手扶着城墙雉堞,正与旁人说着什么,却浑然不觉自己身后忽然多了个人。
那人也是一身黑甲,大刀挎在背后,手中却忽地多了一把纤细的弯刀,不知怎地抬起手来,又无声无息地刺了出去。
那黑甲红缨将军身上的盔甲像是豆腐做的一般,连区区弯刀也挡不住,阿七眼睁睁地见到那细长血亮的弯刀没入盔甲之中,那红缨将军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慢慢低下了头。
方才那刺客伸手扶住将军,阿